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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孝悌
 铁狮子胡同,九贝子府。

 九阿哥看着稀稀落落的来客,面色不有些阴郁。这生日年年过,却是哪年都不如今年冷清。曾几何时,这边也曾门庭若市。如今,却是大多数官员只是派人送了寿礼来。

 既是九阿哥寿辰,十阿哥也不好不过来,坐在一边手里把着个紫砂茶壶喝茶。边上有几个懂行的国公见了,不由地生出几分羡。谁不晓得十阿哥爱好古董珍玩,这府里的好物什可真不少。

 十四阿哥却是谈笑风生,正在厅堂另外一侧同几个兵部官员聊得投机。九阿哥冷眼望去,心中不冷哼一声。

 圣驾离京这些日子,十四阿哥可是没消停。十四阿哥府那边请了个先生,士人陈万策。十四阿哥以“先生”呼之,师礼待之。

 如今,士林之中已经有话传出来,俱道是“十四阿哥虚闲下士”

 狗的贤名,不过是另有所图罢了。九阿哥挑了挑嘴角,心里暗骂道。

 这个陈万策不过是个在京应试的举子罢了,只是因有个不寻常的老师,才会引起十四阿哥的注意。他是当朝大学士李光地的门人。

 李光地虽说七十多岁,已经老迈不堪,但是却是康熙最倚重的老臣之一。

 想起这个,九阿哥心里一阵烦躁。许是路上劳乏的缘故,还没到京城。八阿哥就病了,拖着病体回到京城,今儿没有过来。

 十四阿哥正同这两个官员说话,就见他身边的小厮过来,低声禀道:“主子。方才伊大人打长随来了,将寿礼奉上,说是家里有急事,今儿就不进来了,求主子同九爷说声。”

 十四阿哥闻言,不有些皱眉。这早晨遇到还是说好了,怎么这般不给脸面?

 这时,就见九阿哥府上地大管家疾步进来,到九阿哥身边道:“主子,四爷来了!”

 十四阿哥听了。不有些失神。今儿这太阳石打哪边出来了?怎么该来不来,不该来的反而上门…

 曹硕早饭后用了药。又昏昏沉沉地睡去,直到中午才醒过来。待睁开眼睛,见曹颂同曹项都坐在炕边上,他脸上带着几分不自在,挣扎着想要起身。

 曹颂一把按住,道:“好生躺着,起来做什么?我同小四就过来瞧瞧你,说两句话就走。”

 曹硕还是坐起身来,脸上满是羞愧。犹豫了片刻,开口对曹颂道:“哥,…要不我回江宁侍奉大伯同伯娘吧?北边天冷儿,弟弟住不惯。”说到最后,低着头,声音已经低不可闻。

 曹颂听了,转过身对曹项说道:“小四先出去。我有话同你三哥说。”

 曹项有些担忧地看了曹硕一眼。低声道:“二哥,三哥身子还不大好。”

 曹颂摆摆手。道:“婆妈什么?我省的!”

 曹项这才出去,曹颂看了曹硕,道:“老三你同哥哥说实话,这北边是天冷儿住不惯,还是你不耐烦‮试考‬?”

 曹硕闻言,满脸煞白,低下脑袋不应声。

 曹颂见他如此不痛快,伸出手去,往他的肩上使劲捶了一下子,道:“瞧你那熊儿,谁着你‮试考‬去了?打小你就不是爱读书的,却总是不肯说。大哥同我不也是没有科举么?这试考不考地又算啥?”

 曹硕虽然素沉稳,但是才十六,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听了曹颂的话,他再也忍不住,眼泪已经出来,低声道:“父亲生前说的对,我就是个废物,什么也做不好的废物,就是要饭也没地方要去!”

 曹颂听了不耐烦“话”两个字到嘴边,又生生地给咽下去。毕竟是亡父所说,那样显得不恭敬。因此,他便皱眉道:“在父亲眼里,除了大哥,咱们兄弟谁是有出息的?这几句话,别说是你,就是我,同小四、小五,哪个没听过?不过是盼着咱们出息罢了,偏你就当了真。”

 曹硕有些不信,抬起头来,带着几分质疑道:“父亲也同哥哥说过?“

 曹颂面上现出怅然之,道:“当然听过,左右不外是那几句罢了,没有十遭,也有八遭了。”说到这里,面上却添了几分不自在。

 如今,他文不成武不就,什么事儿都依赖哥哥,可不是废物是什么?

 且不说屋子里,曹颂同曹项兄弟两个恳谈,曹项站在松院外,却是带着几分急。二哥向来脾气不好,万一三哥说话有触怒他的地方…

 想到这里,曹项又摇摇头,应该不会。三哥病着,就算有失言之处,二哥当也不会计较。这时,就听身后有人道:“在这儿转磨寻思什么?”

 却是曹回来了,因惦记着曹硕的病情,所以进了二门后,先来松院转转。没想到这将到跟前,看到曹项在自言自语,他忍不住开口相问。

 曹项唬了一跳,原来他方才将最后一句自言自语出来。他忙转身,给曹见礼、

 曹见他气看着比昨强许多,道:“还是要多休息几,总要先把身子养好才是。”

 曹项点了点头,恭声应下。

 曹见他不进院子,在门口打转转,扬了扬下巴,道:“走,随我一道进去。”曹项摇摇头,道:“大哥,二哥在里头同三哥说话,这才打我出来。”

 “哦?”听说曹颂在里头说话,曹倒是颇有几分意外。小二这是去安慰弟弟了?

 刚才进府,在前院就看到很多拜帖,其中不乏有士子递给曹项的。因曹还不晓得市井流言到底传成个什么样,不晓得是曹项是好是坏,所以没有将帖子使人送进来。

 或许有地士子是对曹项的德行仰慕。但大多数还是冲着这伯爵府地招牌同曹的高位来地。

 拜帖中,有不少是直接投给曹地。上面地称呼却是五花八门,下边的落款却差不多,多是“令郎同场生员谁谁谁”或是“令弟同场士子某某某”

 曹随手翻了几张,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曹项的功课,是庄先生夸赞过的。这科没考上,也只能等下一科,直到他自己不耐烦考为止。

 想到这些,曹对曹项道:“等歇上一个月。你们也该出去上学堂了。后有了同窗,多了往来的朋友。你们的日子也能过的松快些。是往八旗学堂去,还是往兆佳氏族学。你自己心中有打算没有?”

 曹项听着有些茫然,道:“弟弟也不晓得,要是大哥便宜的话,还是往八旗学堂吧。毕竟同二哥、三哥不同,还是往官学去好些。”

 曹点点头,道:“晓得了,我过两天便使人去筹划。虽说读书重要,但是身子也要养好。这次下场,你也算是见识到了。这没有好体格。想要熬过这三场,也是着实不容易。”

 这提起科场,曹项不吐了吐舌头,道:“大哥说的是,这前几还算好,到后几大夫排房那边确实抬过去六、七个。”

 说话间,曹颂从屋子里挑帘子出来。看到曹站在门口。忙疾步上前,道:“哥回来了!”

 曹点点头。问道:“三弟地状况如何?”

 曹颂道:“他整瞎琢磨这个那个的,我方才已经训了他,现下叫他躺下睡觉了。”

 既是如此,曹便没有再往房里去,到芍院打个转,同兆佳氏打了招呼,便回梧桐苑去了。

 曹颂同曹项两个,也随着曹到了芍院正房这边。

 早晨时,兆佳氏已经使人传了曹项过来,问了曹硕前后病地症状。因此,如今看曹项,她倒是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摆摆手,道:“这些天你也乏了,好生下去歇着吧!”

 曹项听了,应声下去,曹颂却是坐在椅子里,没有走。

 等曹项出去,曹颂转过身子,对兆佳氏道:“母亲,老三实不是读书地材料,方才我也问他了,却是也不想出仕。”

 兆佳氏听了,甚是意外,道:“这怎么好好的,又闹什么幺蛾子?他不出去当差吃饭,往后喝西北风去不成?我已经思量好了,也不必考那劳什子的科举,还是请你舅舅或你哥哥往六部里走动,给你弟弟补个笔帖式地差事才是正理儿。”

 曹颂听了,心里叹了口气,道:“母亲,这差事哪里是张嘴就补上地!不晓得又要哥哥使多少人情,虽说父亲不在了,大伯同哥哥对咱们多有照拂,但是这本不应是哥哥担着的事儿。”

 兆佳氏只是一提,现下还没心思量这些,

 今儿侍郎府送来帖子,是侍郎夫人吴雅氏请小姑子过府去听戏。

 这“听戏”是假,怕是要提如慧地亲事是真。

 兆佳氏同哥哥同胞所出,打小感情又好。哥哥能不嫌弃他们这边门第,同意将女儿嫁到曹府,不过是一份爱妹之心罢了。

 现下,如慧的病抖落出来,昔日惦记着跟侍郎府攀亲戚的早都躲得远远地。

 想到这里,兆佳氏叹了口气,对曹颂道:“你舅母今儿使人送信儿来,明儿我要往那边走一遭了。你瞧上的到底是哪家小姐,早些与我说之,明在你舅母面前我也好有话讲。”说到这里,她闷闷地了口烟,道:“实在不行,就按你说的办,将你表妹说给老三!”

 曹颂听了,连忙摆手,道:“母亲,表妹带着病,这样说给老三,两人一对儿病秧子,还怎么过日子?三弟这边儿,总要寻个能照看的人才好。”

 兆佳氏瞪了曹颂一眼,道:“这还不是你闹出来的,要不是你看上谁家的小姐,如慧也轮不到别人。只是你舅舅只有这一个独生女,要是寻常还好,这样往别人家去,不是受苦是什么?”

 曹颂晓得母亲的执拗,是劝也劝不得地。前几,这提起侍郎府同如慧生病地事,她还埋怨过吴雅氏好几次,如今看来确实又改了心思…

 曹回了梧桐苑,进了屋子。初瑜穿正着常服,坐在炕边上,哄恒生翻九连环。

 见曹回来,恒生立时蹬着小短腿要下炕来。曹怕他摔着,上前两步,将他接在手里。没见天慧的摇篮在,曹问道:“闺女东屋睡了?”

 初瑜点点头,道:“嗯,方了一会儿,才哄睡着!”

 曹掂了掂手上地恒生,笑着对初瑜道:“这小家伙儿,长的够快的,你都抱不动了吧?”

 初瑜道:“还好,就是抱久了,胳膊酸。”

 说话间,喜云、喜彩已经送了清水过来。曹放下恒生,洗了手,将身上衣服换了,这方问初瑜道:“你这是早早回来了,还是没过去?”

 初瑜道:“没过去,东西使人早早送去了。我瞧着平素额驸同那几个府里也不怎么爱往来,我这样巴巴儿地过去也没意思,左右礼数尽到了就是。”

 “不去就不去,只是也不好老在家里闷着,趁着还没入冬,也多出去溜达溜达。前几大姐那边儿不是也送帖子过来了么,孙珏的庶子这几满月,你趁着这个机会出去透口气也好。”曹坐在炕边,说道。

 初瑜收了九连环,道:“说起出门子,方才二婶还同我说起,想叫我明儿陪她往侍郎府做客。我估摸着,是二婶想要推了那边的亲事,又不好开口,许是要推到咱们身上。他们是至亲,我们这当晚辈的,就不好掺和了,所以我便寻了个由子给推了…”快乐”然后拉单张写感谢去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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