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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喜庆
 次,程梦星到访,确是因文绣之事道谢。

 除了这个,他还提到韩江氏想要收拢江南的生意,迁居京城之事。

 曹虽然听说他有相求之意,但是却没有直接应下。韩江氏是一女子,本来做生意就不容易,在地方上有亲朋故旧扶持还好些,到了京城可怎么着?

 不说别的,就是九阿哥那种习惯了霸占民产的权贵,就不是一个两个的问题。程梦星虽然在京城住了好几年,但之前是闭门读书的举子,这两年是清贵翰林,对这些并不怎么通透。

 “士农工商”、“士农工商”就算是出身盐商世家,程梦星的想法还是同士林中人并无区别。他见曹并没应承,还只当曹家不愿意参合商贾之事。

 他不过是因外甥女提了,所以答应帮着传话,本没有抱着什么指望,因此并没太放在心上。

 两人说了几句旧话,程梦星想起紫晶来,犹豫了片刻,终是沉道:“孚若,有句话不晓得梦星当说不当说!”

 他向来是爽快人,如此这般踌躇,曹却是有些意外,笑道:“有什么事,伍乔兄直言便是,若是小弟能应承的,自是不推!”

 程梦星点点头,道:“府上紫晶姑娘与梦星表亲是旧识之事,孚若也晓得。紫晶姑娘身世伶仃,如今又年岁渐长,这样终老府上,实是令人叹惋!”

 曹见程梦星面上关切不似作伪,心中讶然,道:“莫非…莫非伍乔兄对紫晶…对紫晶有意?”

 程梦星闻言,苦笑道:“终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虽然梦星对紫晶姑娘有倾慕之意,但紫晶姑娘却是并无此心。如今,梦星虽提及此事,并不是出于私心。而是怕孚若不留意内宅之事,任由紫晶姑娘蹉跎下去。红颜易老,女子的青春又有几何?”

 曹叹了口气,道:“不瞒伍乔兄,在小弟眼中,紫晶同自家姊妹一般无二。前几年也反复劝过。但是瞧她像是拿定了主意,并没有想要嫁人之意。”

 程梦星想起去年夏回扬州时,自己路过沂州时,曾对紫晶当面求亲。紫晶并没有思量,很是直接地婉拒了他。

 看来,她是真没有婚嫁之意。难道,她的心上人在曹府,所以她不愿意离开?程梦星想到这点。看向曹的神色有些怪异。

 曹不是莽男子,看着程梦星神色,哪里还不明白其所想?他忙摆了摆手,道:“伍乔兄想拧了,紫晶是看着小弟长大的,怎么会有这个心思?小弟瞧她平里心如止水,也想不透她年纪轻轻。为何会这般清冷。”

 从官宦小姐,到父亲问斩、母亲病故,自己沦落为奴,这般坎坷的经历,实令人心疼。程梦星心里低叹一声,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多情虽多情,但是男人么,对方既已拒绝,他也不会死烂打。

 曹的心中,虽说舍不得紫晶离开。但是还真期盼有个人能真心待紫晶。他有了这个念头,望向程梦星的目光就殷切些。

 想到程梦星的才子名声,还有他身边向来是不缺美貌婢女地,曹便骂自己糊涂。就算程梦星因求而不得,暂时觉得紫晶新鲜,但是他是风惯的,哪里是能真心疼人的?

 想到这些,曹想起去年夏天自愿跟了程梦星的粉蝶与翠蝶姊妹两个,不免问了一句。

 程梦星听了,脸上出一抹得意来。笑着应道:“她们姊妹甚好,与琴艺上大有长劲。说到这里,还是要多谢孚若割爱,梦星也教导过一些女子,从没有见过资质有她们姊妹这般好的。如今。从翰林院点卯回家。听着她们姊妹两个的琴音,就是这京城权贵之地。也不使人觉得难熬了!”

 曹想起那个荷园,那两位如仕女般美丽地女子,不由地怔住。那对花朵般娇地姊妹两个,自幼就是被当成玩物一般养大,如今跟在她们仰慕的才子身边学琴艺,这也算是“求仁得仁”吧。

 那样的一对女子,对男人的惑太大了。

 就是曹,当初心里也是起了涟漪的。

 实是唐娇娇留给他的阴影太大,实在他对小脚美人看着上半拉身子还行,看到脚下却是没了兴致。

 就算那姊妹花不是小脚,在初瑜大肚子的时候,曹也不会学着别人“偷食”不过是心里意一下罢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程梦星便起身告辞。因是国孝,不宜留客宴饮,曹便没有挽留,亲自送到门外,同他约好下次一块饮酒。

 曹府门外不远,隐蔽处,两个男人探头往这边望着。

 待程梦星骑马走后,其中一个便快步尾随而去,剩下一个继续在这边盯着曹府大门。

 地上有一人跪着禀告,九阿哥站在那人前面,背着手踱步。只听那人回道:“回主子爷,四爷府上门风严谨,实打探不出其中详情。”

 九阿哥满脸阴郁,道:“四阿哥那边暂且不论,三阿哥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那人回道:“先前每旬三爷府上都有翰林院的往来宴饮,这些日子因是老太妃孝期,三爷那边闭门谢客。”

 九阿哥冷哼一声,又道:“宫里头呢,消息可都归拢了?十四阿哥那边,可安过去人了?”

 那人回道:“为了给老太妃祈冥福,宫里这些日子要往外放人,奴才已经使人安排了,这几便应能过去!”

 九阿哥听完,摆摆手打那人下去。

 待那人出去,坐在旁边始终没应声地八阿哥才开口问道:“九弟,老十四那边…莫非你是疑他不成?”

 九阿哥点点头,对八阿哥道:“八哥,您可不能太实心眼。如今后宫中。贵妃不理事儿,四妃中隐隐以德妃为,十四弟若是生出些花花肠子也不意外。再说,他看着莽是莽,这些年何曾吃过亏?虽说那年为了替八哥求情挨了鞭子,在皇阿玛心中。只会觉得他仁义。要说莽,老十三那样的才是莽呢,老十四…嘿嘿,这两年私下他也没消停,咱们委实小瞧了这个弟弟了!”

 十四阿哥这几年在兵部当差,虽然使得八阿哥的势力涉足兵部。但是仔细想想,那里面却是油泼不进,多是老十四自己的势力。

 八阿哥想到这些。心里也紧了紧。十四阿哥同他比起来,实在是更得圣心。生母位份高不说,十四阿哥的妾子女也比八阿哥多。

 对于十四阿哥的这些话,九阿哥原本也说过,每次八阿哥还要出言为十四阿哥辩白两句。这两年,随着十四阿哥年岁渐长,出宫的次数反而不如先前多。除了在部里当差。他多留在宫里,同几个年幼地皇子阿哥也很是亲近。

 八阿哥晓得九阿哥是为李鼎之事着恼,思量了一回,皱眉说道:“就算老十四有了私心,也不会拿李家做法吧?现下他羽翼未满,一时半晌地也不会同咱们决绝,何苦这般生事?”

 九阿哥略做思索,问道:“八哥,您说会不会是因曹家的缘故?曹去年帮了完颜家的那小子,抹了十四弟的颜面。这以后他心里就瞧着曹有些不顺眼。李家那边,已经使人打探得差不多,就是个私窑子罢了。内务府与侍卫处,好几个都往那边留过夜。李鼎失踪约莫一个月了,为何李家不敢大张旗鼓地寻,也是因这个缘故。会不会是老十四犯浑,借着李鼎撒火呢!”

 这理由委实牵强了些,八阿哥自己个儿想不明白,也不愿看着九阿哥因这个事太过费心,便道:“你们府那些人也该收敛收敛了。这些日子传出的话儿,可委实是不大好听,莫要自阵脚才好!”九阿哥得意地笑笑,对八阿哥道:“若是收敛了,能搅和出老三与老四府上的么?”

 八阿哥恍然大悟。怨不得觉得九阿哥这些日子太刻意了。原来是别有用意就听九阿哥道:“借着这个由子,探探大家地底儿也不赖!哼哼。只是没想到,老四看着向来规矩,这府里出来的暗人也不少!”

 不说九阿哥怎么想着要探查各个王府的势力,转眼到了十一月初十,又是小朝会之期。

 畅园,箭厅。

 今年恩科至昨起,全部结束,共文科共取士一百四十三人进士及第出身有差;武科九十六人,定于后傅胪。

 这些就是朝廷地新血,又是恩科特捡的,大学士与礼部尚书、吏部尚书、兵部尚书等着少不得都上前颂了一番功德。

 人才大事,关系到朝纲国政,康熙看来对这次恩科也颇为满意。不晓得他怎么想起文武分科的不便来,对文武百官道:“习文之内,亦有学习武略,善于骑;习武之内,亦有通晓制义,学问优长。如或拘于成例以文武两途,不令通融应试,则不能各展所长,必至遗漏真才。嗣后文童生、生员、举人内,有情愿改就武场‮试考‬;武童生生员、举人内、有情愿改就文场‮试考‬,应各听其‮试考‬。”

 曹在厅上听着,心里还等着有老臣出言反对。这清廷别的不说,那些人惯会说“祖宗规矩”、“祖宗规矩”的。

 虽说几个大学士与礼部官员听了康熙这话,都面面相觑,觉得不合礼法,但是却没有人敢开口质疑。

 谁不晓得,这几年他们这位皇帝越习惯乾纲独断了。

 屋子里一片沉寂,康熙皱了皱眉,面上有些不虞之,道:“众爱卿可还有其他事禀奏?”

 就见刑部尚书出列,原来前几部议罪地几个官员都有了定论,因此他递了折子,请康熙定夺。

 在办理淑惠妃丧仪中,内阁学士兼管光禄寺卿事马良,于灵前供设祭品,不敬慎办理,应革职,枷号两月鞭一百;工部尚书满笃、侍郎马进泰备办灵等物,不加详慎,殊属不合,应各降二级调用;其内务府总管赫奕署总管事马齐于陈设祭器祭品之时,不遂一详阅,亦属不合,应降一级、罚俸一年。

 康熙看了折子,望了望了众人,寒着脸沉声道:“准奏!”

 散了朝后,曹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永庆家。永庆中了二甲第九名,一个武进士到手了。

 永庆的脸上真心欢喜,渴望出京的心情也很迫切。不过,按照规矩,他们这批武进士,要先在京城历练,半年或一年后,才能外派,也不是能急得的。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有人急匆匆过来禀告,道是要生了。

 永庆唬了一跳,忙站起身来,抬步想要往后院去,看了看曹又止住。

 曹也跟着起身,对永庆道:“善余兄,即是嫂子要紧,小弟也不耽搁了,回去等哥哥的好消息。”

 永庆也不跟曹外道,笑着说道:“借孚若吉言,那哥哥就不多留你,明儿使人给你报喜去!”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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