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想念
手边的这个本子是外公的工作笔记,我把它与我的
记一起放在左侧的抽屉,有些旧,有些破,但字迹依然清晰。前面几页是外公战友的赠言,每个人都把最恳切和温暖的话送给了外公,那也是外公最骄傲的资本。在我上三年级的时候,外公把本子交给我看,在那些浓浓历史味道的文字以外,我看见了那缕阳光下外公幸福的眼神。
外公是个老革命,打过日本,也战过朝鲜。外公的脾气十分倔强,他说这是因为小时侯被继母打骂惯了的原因。外公的妈妈因为外公的出生难产去世,继而外公的爸爸又娶了一位
子,也因此外公开始远离快乐,童年在动辄打骂和冷落吃穿的日子里煎熬,直到征兵的消息传到外公这里,他谎报了年龄,入伍去了战场,几乎是从笼子里逃出的鸟已经豁然了前面的种种…
27岁时,一张黑白照片寄到了远在山东的外婆家,外婆不顾母亲的挽留来到东北与外公相亲。外公不善言谈,那个年代的爱情充满了教条式的框架,外婆是个极其贤淑的人,婚后的生活平静而幸福,外公会把每月的工资如实的
到外婆那里。他们拥有三个出色的孩子,本分、善良、好学…
60岁,已经儿孙满堂了。还记得外公经常牵着我的小手在公园的图书馆里闲逛,我也最喜欢听外公的胶鞋在布满沙粒的路上轻轻的摩擦声,喜欢外公在家里和户外都戴着的军帽,喜欢外公在身旁把着我的小手一笔一笔写字,喜欢他随口就唱的《苏三起解》,喜欢他用皱皱的几
钱给我买的香雪海。记忆中那个时候的外公只有笑容,高高的鼻子,笑的时候眼角会有大堆的鱼尾纹,那皱纹里装满了生活的磨砺和幸福…
70岁,外公时常忘事,并且
趋严重,最后医生诊断为“老年痴呆症”时间见证着流逝的痕迹,可是外公却已经忘记了所有亲近的人,外婆成了外公的继母,舅舅成了外公的哥哥,我也成了我妈妈的“代颜人”甚至外公连镜子中的自己也不认识了。外公的脾气变得异常暴躁,甚至打人。这是一段艰难的时期,外婆经常流泪,偶然间还会看到舅妈的白眼,外公依然糊涂,依然在自己的世界里重复着梦境的语言。每次去看他,都要与他说说话,问他多大年纪,女儿、儿子叫什么…
合他在梦境般的现实中说着梦一般的话。
2001年正月十五的晌午,已经十分消瘦的外公离开了我们,而那年初一的早晨他认出了我妈妈…
三年来,外公不止一次出现在我的梦境,这也许是我们互相的挂念吧。我依然无法忘记的记忆,我拉着外公的大手,亲他的胡须,听《苏三起解》。记事以来,我与外公的记忆原来是如此的少,我拼命的回忆,却只抓住那些近乎久远的往事。
外公,希望您好,希望您在那个世界可以记得我,记得所有爱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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