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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一)无法回头
 (四二一)无法回头

 “你胡说简直…简直是一派胡言他怎么对我的,我自己心中有数用不着你替他脸上贴金”晏博斋无法相信自己听到这一切,简直就是暴跳如雷了。

 “我没有胡说是不是真的你自己想一想就知道了。是的爹是在生活上没有特别优待你,但有下人敢克扣你吗?你再想一想,我们俩从小到大用的老师是不是一样的?同样的老师教了你,然后才来教我,哥,你不能因为我的成绩比你好,就处处觉得是老师没有尽心尽力的教你”

 “本来就是”

 晏博文听他仍是这么的冥顽不灵,眼神中愈加沉痛“每个人取得的成绩都是他辛苦努力得来的哥,你只听到别人对我的赞美,可是你有没有看到我是如何的起五更,睡三更辛苦练习?你只看到母亲当着人面对我的宠爱,可你有没有看到母亲背着人时对我的严厉督促?我可以说句实话,小时候,我怕母亲远过于父亲因为自启蒙开始,娘就没有一不盯着我的文武功课。那时我挨过的板子,过的眼泪,远不是你能想象的”

 “你在这儿跟我说些有什么意思?”

 “因为我想告诉你,爹,包括我娘和我,从来就没有亏待过你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如果爹真的如你所想,那么不喜欢,为什么不把你放到乡下,任你自生自灭去?若是我娘当真瞧不起你们母子,为什么又不拦着我,仍让我和你走动得那么亲近?哥,你自己扪心自问,你虽然在生活上有些方面不如我,但真的过得很差吗?你也知道的,许多大户人家不得宠的庶子庶女到底过着怎样的日子”

 晏博斋想不出,但是他找到了一个借口“可他连个名字也不能给我你的名字叫文,那是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而我的呢?还得排在你的后面,斋就是那个破书斋的斋”

 晏博文真没想到,连这样一个名字,也让他耿耿于怀这么多年,他真的是积怨已久,走火入魔了

 “哥,难道你不知道么?因为从前爹在娶娘之前要了你,所以在族中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你的名字一直不让上族谱,这也是爹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名字是早就定下的,在你刚出生时就已经定下了你若是不信,可以去祠堂翻看从前爹领着你祭祀时的供奉之物,那上头应该就留了你的名字认真说起来,我这个文字才是从你的斋字化来。而他的另一层意思,就是爹年少时读书的地方。他自己给那儿起了名儿就叫碧桐斋,那是爹年少时最喜欢的地方,也是他和你母亲有你的地方,我想他应该是为了纪念吧,所以才给你起了这个名儿的”

 “你骗人骗人”晏博斋不可置信的咆哮着,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有没有骗人,你去翻爹从前的手札就知道了。许多地方,应该都提着这个款。”晏博文看着他,目光里同样充满了不可置信“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连这样的事情都怀恨在心爹从前说起你,总说你疑心太重,又总是人云亦云偏听偏信,我还不乐意听,原来…原来你真的是这样你辜负了爹的期望,甚至…还害死了爹,对不对?”

 “我没有没有”晏博斋急急的辩解着,但那眼神中的慌乱已经明白的显示了他的心虚与掩饰。

 晏博文紧紧闭上了眼,声音哽咽了“哥,你就算是妒忌我,恨我,甚至恨我娘我都能理解,可你…你怎么能对爹也下得去手?”

 “我才没有”晏博斋忽地丧失理智的扑上前来“都是你都是因为有了你,这个家才变成这样的”

 只一招,晏博文就擒住了他的咽喉“哥,我说过我能有今天的这一身的本事全是自己勤学苦练得来的,这一点,你永远比不上我”

 “谁说的?”晏博斋状若疯狂的一次次对晏博文发动着攻击,可是一次次的被这个弟弟轻而易举的摔在地上,最后,他汗浃背的躺在地上,实在是动不了了。晏博文仍是站在那儿,身姿如标一样笔直。

 “你真不配做晏家的子孙简直都不配做个人”冷冷的甩下这句话,晏博文走了。

 留下晏博斋躺在那里,眼神却是空惘的望着屋顶,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旋着他的话。

 原来,原来所有的一切竟是自己的误会么?晏博斋不能相信,他也无法相信他让小厮进来,扶着他进了晏怀瑾生前最后住的小院,翻起一卷泛黄的手札,那里赫然写着,碧桐书生手记。打开来,一行行的翻看着,有一段二十多年的往事跃然纸上:

 “今,凤儿被诊出有孕,爹娘皆说不留,但吾执意留下…若是得男,则以斋命名…”

 错了全都错了这一定是给人伪造的,一定是假的假的

 不这是真的真的你,就是你晏博斋,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不对不是我是他我的就算从前他曾经对我有过一丝父子之情又如何?他后来都干了些什么?什么玉不琢不成器,你千万不要相信,不能相信

 …

 这一夜,晏博斋在这儿呆呆的坐了一夜。脑子里就象是两军对垒,厮杀得血遍地,一片狼籍。

 天色微明,仆役来请“老爷,该上朝了。”

 哦晏博斋一下回过神来,茫然四顾,才发现自己身处何地。找回魂魄后,不管内心是如何的翻江倒海,但日子总得过下去。上朝是大事,绝不能无故延误。脑子仍是一团浆糊,但身体却按照习惯运转开来。

 那官袍履带皆在内书房中,梅见他一夜未归,却仍是早早的起来候在那儿。在伺候他洗漱更衣的时候,晏博斋仍是有几分恍惚,连把贴身的钥匙拉在桌上都没有察觉,就匆匆上朝去了。

 梅按捺住自己怦怦跳的心,悄悄把那钥匙收了起来,觑个无人的时候打开了那只柜子,发现了那包调料和配方。大户人家的丫鬟,又跟着才学出众的朱氏这么多年,就没有不识字的。她虽不知道这是什么,却提起笔,依样画葫芦的抄了一份,又将那包调料倒出少许,另包了起来,贴身藏好。然后才将东西不痕迹的放了回去,待收拾完毕,手心已然汗透了。照照镜子,待自己因为紧张而微微涨红的面色褪去,恢复平静了,她才慢悠悠的出了门,去向朱氏密报。

 朱氏拿着东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别的倒还罢了,只这御米壳,到底是什么东西?

 晏博斋坐在官轿之中,正一颠一颠的昏昏睡之际,旁边一个家丁犹豫了半晌,还是开车帘,向他低声禀报了件事“老爷,昨儿二爷来了之后,您派去监视他的人过来回禀,说是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去见过他。”

 晏博斋仍是闭着眼睛,淡淡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他才陡然反应过来,布满血丝的眼睛一下睁开,厉声质问“你说什么?”

 那家丁吓了一跳,忙着解释“您…您昨儿见过二爷,就去了老太爷的院子,还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的…”

 混帐晏博斋蓦地记了起来,他从瑞华楼出来的时候,也被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撞过“那女人是谁?查到没有?”

 “查到了。”家丁见他没有追究,很是松了一口气,忙着回禀“是新晋的举人赵成材之,就是收留二爷在扎兰堡的那对小夫

 晏博斋脸色一沉,重重一捶椅背,连一个小小的举人竟然都敢来管闲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既然他们知道了,那跟他们好的孟子瞻呢?要是这么多人都知道了…

 晏博斋倒一口凉气,做过的事情总是不能回头了,现在还去想死了的晏怀瑾等前尘往事都已经毫无意义最要紧的是,要如何想办法尽快平息这件事才是要紧

 这可不能再拖了,要不谁知道会不会象滚雪球一般越弄越大?现在是到了快刀斩麻的时候了

 晏博斋暗自下定了决心。

 这一早,赵成材便以要去感谢王太医这么长时间的医治为由,说要带牛得旺去给人家拜个年,并登门道谢。

 赵玉莲不明白大哥怎么突然有些一举“跟王太医不用客气的年前我已经亲自去送了礼了,他们长年在宫里供奉,难得这过年能休个假,也想在家清静清静。当时就说了不要上门拜年的,等到了日子,上门续诊便是”

 赵成材摆了摆手“人家说是这么说,但咱们哪能真这么不客气的?不止是去他那儿,还有济世堂的黄老大夫那儿,也得去走动走动。这一年多,可省了咱们多少药材钱?礼多人不怪,我带着旺儿去去就回”

 他这么一说,旁人也不好相劝了,那就由着他去吧 WS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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