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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八)一朵红花两桩命案
 (三七八)一朵红花两桩命案

 灵双拼命点头“嬷嬷说,若是她死了,那一定是给大少爷害死的老爷夫人也是她本来想着等您回来的,可是她等不到了”

 “那他们…我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晏博文嘴都哆嗦起来,心痛得快要窒息了

 大哥,果然是你么?难道你真的干出了杀父弑母的滔天恶行?这…这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啊

 小丫头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却遗憾的摇了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嬷嬷没跟我说。她只是让我告诉您,夫人知道大少爷的秘密,老爷的病也是大少爷害的本来夫人是有证据的,可是上回,就是大少爷想害您那回,夫人只得交给他了。”

 将证据用来换晏博文的平安,可失去了有力证据的裴夫人,不仅是失去了替儿子翻盘的机会,同时也就等于失去了一张自己最有力的护身符,让晏博斋对她再无忌惮,甚至敢去她服毒

 很有可能连祝嬷嬷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她说不出来。也有可能是祝嬷嬷知道实情,但事关重大,她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告诉一个小丫头,万一给人利用哄骗了去,那立时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章清亭迅速得出结论,却想到一个疑点,如果裴夫人当真知道些什么,就算没了证据,总得有些线索留给她们吧?

 “那祝嬷嬷没再给点别的东西么?或者说,夫人的遗物呢?有没有特别待要你们少爷去收的?”

 经她这么一提醒,灵双蓦地想了起来,小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忙不迭的举起荷包“有的有的嬷嬷让我把这个带给少爷有刀么?”

 章清亭赶紧把田福生给她打的防身小刀递上,灵双小心翼翼的沿着边线把那只荷包拆开,取出夹层里藏着的一块手绢,交给晏博文“嬷嬷说,这是夫人临死前拿在手里的想来应该是要交给您的。”

 这是一方红色的丝帕,在丝帕的角上,用几乎同的红丝线隐蔽的绣了一朵如血的小花。绣工湛,栩栩如生,晏博文当然认得出,是他**亲手所绣。

 若不细看,很容易将此花当作一般的蔷薇月季忽略过去,可细看才发觉此花美丽而妖,与寻常不同,却是谁也不认得。

 那这丝帕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晏博文也不相信自己母亲会无缘无故绣这样一块手帕,还在临死前抓在手里。

 章清亭忽地想起,在南康国有一种特殊的织法,会在丝线的明暗变化中藏着秘密“对着烛光照照试试?”

 看不出究竟。

 “再打盆水来。”

 浸了之后仍然毫无变化。

 赵成材想了想“这秘密是不是仍旧藏在这朵花上?不管怎么说,咱们得先查出这种花到底是什么才行明儿去城中找个老花匠来问问吧”

 晏博文摇头“要说奇花异草,我自小也见过不少若是连我都不认得,这肯定不是寻常之物,普通花匠哪里晓得?”

 赵成材把丝帕递给了章清亭“你再好好想想,从前见过这样的吗?”你毕竟是南康国来的,也许不是我们这儿的,是你们那儿的呢?

 章大小姐实话实说“我也没见过不过——”

 “不过什么?”

 章清亭看着晏博文,有些犹豫之“我觉得姜姑娘说不定能从这丝帕上看出些什么她虽是个绣娘,但对天下的绸缎布匹,花鸟虫鱼,没有她不识的。只是,方便么?”

 万一真给姜绮红看出点端倪来,恐怕晏家的事情就要多一个人知道了。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她才会有此一问。

 晏博文凄然一笑“我爹娘都没了,还有什么家不家丑的?烦请她过来相看相看吧,若是当真能瞧出究竟,我倒是应该谢谢她的。”

 章清亭见得伤感,不忍卒听,忙去请姜绮红。

 她正在屋里跟赵玉莲一块儿捻羊,赵玉莲瞧见她笑道“嫂子快瞧,我已经织出一只小袜子来了,是给喜妞的你可别嫌弃,这是头一只,还不大,等后织了好了,我再送她几双漂亮的”

 “你也别太辛苦了”章清亭招呼一句,便请姜绮红“有样绣品,我们都不认得,想请姜姑娘过去帮着看看。”

 “哦,是什么东西连你也不认得?”姜绮红倒有几分好奇了,见章清亭使个眼色,心知有异,随她出来。

 到了晏博文这儿,刚展开那方丝帕,姜绮红只看了一眼,一贯冷静端庄的脸上神色大变,惊声叫了起来“这东西你们是从何处得来?”

 “你认得?”

 “我太认得了”姜绮红双手捧着那丝帕,浑身止不住的哆嗦着,咬着牙,却仍是有泪一滴一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就是这东西,害死了我的夫婿”

 “这东西有毒?”晏博文当即脸色也白了,难道大哥就是用这种花杀了爹娘?

 姜绮红摇了摇头“我的未婚夫不是被这种花毒死的,却是因为这种花断送了性命你们稍等一会儿”

 她急匆匆的冲了出去,没一会儿工夫,又捧着个包袱过来了。极其小心的展开,这是一件带血的男人外衣,已经很旧了。收藏了许多年,却仍保持着当时的样子,还用香料护着不被虫蛀蚁咬。

 只见这外衫前后背皆有多处刀砍剑刺的破损,想来死者生前定是经过一番极其痛苦的血之痛才殒命的。

 姜绮红掀开那袍子内侧的下摆,那儿赫然用血画着一朵花年代久远,已经变成黑褐色,虽是寥寥几笔,却是十分传神,与丝帕上的那朵花有异曲同工之妙。

 姜绮红着泪,讲起往事“我家祖传刺绣手艺,到我已是第十三代了,在这北安国也算是博得了一点小小的名声。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弄巧绣坊的名字?”

 “你是那个天下第一绣,巧绣姜的传人?”晏博文讶异了“你们家应该从洪文年间就开始进皇宫任职了吧?你怎么会落民间?”

 姜绮红微微颔首,嘴角却扯出一抹苦笑“晏公子倒是知晓得清楚,可您贵为太师府的嫡子,当年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世家公子都有沦落至今的一,我们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瞧她光凭一个姓就猜出晏博文的来历,众人更是不敢小觑。

 姜绮红叹息一声,讲了下去“我们姜家供奉朝廷之人,历来是男子服役至四十五岁,而女子却只到二十,便可放归回家嫁人生子。而我,却因贵人喜欢,多留了五年。”

 这五年,她说来轻巧,但对于一个年轻女子来说,却是极其残忍的。章清亭不大生同情之意,想来她的婚事,就是那时耽误了下来。

 “我有个从小订亲的未婚夫,他们家做的是香料买卖,手艺也是京城最好的。可也就因如此,给他惹来了杀身之祸”忆起往事,姜绮红的眼中充满了痛苦之“我未婚夫人很好,即使要多等我五年,他也没有娶小。他真傻若是娶了小,起码也可以留个后啊,也不至于…”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章清亭过去轻拍她的背,无声的慰藉着。

 姜绮红深了一口气,才接着道“那时我刚从宫中放出来,正欢迎喜喜的准备成亲。可是有一天的夜里,突然有人来到他的家中,让他去提取香料。我未婚夫因婚期在即,本不愿去,可那伙人亮出了官府的令牌,硬是把他带走了三天后,他的尸体就被人送了回来。官府的人说他意图*婢女,未遂后又行凶杀人,于是便被婢女自卫杀了所以他们家不仅得不到任何补偿,反而还被那伙人趁机抄了家,将所有的财物劫掠一空留给我们的,只有这么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她咬着牙说完这段辛酸往事,眼中一凛,渐渐的冒出火来

 “那些人简直是一派胡言我未婚夫一向老实忠厚,他都肯等我五年,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人家的婢女?再说一个小小的婢女,又如何能手执刀剑,在他身上留下这么多的伤口?”

 姜绮红清冷的目光中出点点寒意“从那时起,我就进了王家的门并且在我未婚夫坟前立下重誓,一定要查清当年的真相,还他一个清白”

 她指着衣角的那朵花道“那些人想来瞧着他已经死了,就没有留心搜查他的衣服。他们不知道,我未婚夫因为家中做的是香料生意,从小就学习辨认各种花卉,他绘的花只要几笔便栩栩如生,绝不会弄混这朵花应该是他临死之前偷偷留下来的,如果我猜得不错,他要制的香料也应该与此花有关而他应该就是为了炼制这个,那主使之人怕败形迹,才要杀他灭口”

 晏博文明白了“这种花可能是无毒的,但用这种花提出来的香料应该就有问题只是这花到底是什么呢?你认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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