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荒原
我再一次认出了你。
认出荒原之上,穿过的是风,还是风。
喏,四月!借我以平旷千里之眼吧,或者干脆让我沦为一只风暴之耳。
听,这风之咆哮,无限地指向四面八方的虚构。未来的箭簇一定指向东,而往事的弓弦只有向西按下夕阳的快门。过去,现在和未来啊,这一段段被风拂过或者即将拂过的浩繁尘世,一一被吹近,然后再吹远。
所以主宰的风呵,它必定握有辽阔与丰盈,也同时抱紧命运的贫瘠与富庶。它只身享有喧哗与呼啸,也独自消磨由此而来的深渊般的孤寂。
而我再一次认出了你——
认出了这是四月的荒原啊,我爱!
当陈旧的死亡一面
出惶恐的讪笑,一面向我投掷风的匕首。荒芜像附着于白纸的言辞,谁能为一首旧诗步半阕新词?
颤抖的鸟鸣,凛然的词令,隐晦的气息…此时的荒原就是个巨大的喻体。看吧!虚幻或者真实即将被打幵各自的渊薮。草芥低矮的身姿让它得以比枝头、比花朵获得与春天更早的和解。此刻只有风,一次次穿过蛰伏的虫豸,穿过我形同虚设的本体,而你多像一枚喻词,在春天已等候多时。
每一个荒原背后都是一个期待。
如果你说,“荒原何其盛大,春日就何其盛大。”
而我正如草叶静默,只等一声裂帛穿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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