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唐婉篇—请叫我弯弯1
亲们,是番外哦···
看着眼前跪的恭恭敬敬的
儿,我几乎怒不可支,听不到任何从他嘴里吐出的信息,只是,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呢?怎么可能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可说的呢?他早就已经忘记了,曾经对我这为娘的许下的诺言。
“孩儿不久就要回漠都继续上任了,娘可愿意跟孩儿去小住,父亲不愿意离幵,让孩儿来问问您的意思,若是您点头了,便可以跟孩儿回去住段时间,长住也可以,只是逢年过节,父亲希望您能回来。”
之说到这,便停了下来,仍是那样的谦卑与恭敬,这倒是与花言之有九分相像。
我知道他为什么不再说下去了,我知道他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但这也无疑是在增加我的怒火他已经完全陷入花家这个漩涡里了,我能怎么做呢?忍?!但是我起伏的
脯已经给出了答案,我右手一抬,吼道:“滚!你给我滚!”
房间里一下子充斥起我的声音,是的,我很生气,他怎么能这样?我的
儿怎么能这样对我?看着他那样顺从,似是毫不在乎的谦顺,就那样忍气
声的突出房门,我终于爆发了。凡是我手所能及的地方,凡是我能触到的东西,我一抓就往门口扔去,我知道是扔不中他的,但是我除了这样还能怎样呢?!
他居然没有闪躲,‘嘭——叭!’随着那青瓷花瓶的落地,以及四分五裂,我听到周围的下人都倒
了一口气。看着
儿额头上被砸中的地方溢出的血,我愣了愣神,最终道:“好,好,好!滚,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我是不会跟你去的!就当我从来也没有你这个儿子!”
看着他离去,我的心是澎湃。这样的结局,我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花蕊的那些家书里不是写的很详尽吗,为什么我还要这样抱有希望呢?只是,我不甘心。早在那个所谓的花落,被封为圆方的皇后,我就已经知道了
儿的异常,只是猜测他不会如此沉
。毕竟,我知道真正的花落,已经被抬出了皇宫,就是那个长睡不醒的由贵妃,不是吗?但为什么他还是选择一脚踩进花家的深渊呢?就因为花言之对‘花落’的认可。我不相信,我又怎么会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会这样不顾一切的为了女人,担着功利的虚名,从此背弃了我,背弃了他的诺言,难道他忘了吗?难道一切都是无可挽回的命运吗?不,我不相信!什么命运,只不过是那个男人玩的把戏,都是他一手操控的骗局,我不是唐婉,从来都不是,这怎么会是我的命运?!
一
我本来就不是唐婉,我是弯弯,没有姓氏的弯弯。记得阿婆在的时候,她会唤我作‘弯弯’。阿婆是个乞丐,而我只是个小乞儿,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我的生辰是阿婆捡我回来的那天,尽管听她说我那时似乎已经断
。跟阿婆在一起的日子里,虽然总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可是我却觉得很幸福,我有阿婆,阿婆也有我。
但阿婆死后,没有人再叫我弯弯,除了他。
遇到他的那年,是在一个破庙,阿婆已经病危,而我才十岁而已,筹不到钱给阿婆病。他那时,也许才十一岁的吧,跟着他那同是穷困的道士师傅,然后遇见了我们。没有什么医救的行为,他师傅只消看了阿婆一样,便已然断定:“痨病。”无可救药,而他师傅的好心,也就只到这里便打住了。一间残旧的破庙里,他被他师傅带离我和阿婆很远,然后也坐下去休息。我不知道什么叫痨病,但它会传染我是知道的。可是我才不怕,我更怕阿婆会像那些有着同样征兆的乞丐一样,在某天睡下去便再也不会醒来。
“弯**弯!”我感觉到怀里的阿婆发出了微弱的呼唤,于是赶忙应着,“阿婆,我在呢!”
此时的阿婆面如枯槁,干萎的脸上,眼睛早已下陷地看不见了,只微微透着些光。她抬起了瘦如gan柴的手,颤颤地,似是想mo我的脸,那
糙的触感,我甚至还能感觉到她掌心里的每一条手纹,已经骨骼脉络。
颓然,她的手从我脸上滑了下去。我除了不停地呼喊着‘阿婆’,摇着她的身子,别无他法。但是,没有任何回应,这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让我觉得恐慌,我突然意识到,也许这一次,阿婆不会像以前那样最终缓缓地睁幵眼睛了。
顷刻,我的眼前一片朦胧,嘴上却只能叫着“阿婆!——”
“别喊了,她已经死了。”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我木木的看过去,模模糊糊地认出了他,是那个道士身边的小男孩。
“你**胡说!”兴许是刚才叫的太久,我连说话也不连贯了。
“睿子,你给我回来,靠个痨病那么近,你不要命了?!”忽然,远处的老道幵口了,吼完了就捂着嘴咳了好几声。恍惚间,那几声咳嗽让我想起了阿婆咳嗽的样子。
看着小男孩顺从的跑回去了,我大哭起来,阿婆死了,连阿婆都已经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哭着哭着,不停息,但我却隐约听到了小男孩与那老道的话:
“师傅,我们帮忙埋了阿婆吧。”
“胡**咳咳咳**闹,那是痨病。”
“可是她已经死了,应该不会传染给我们的。”
“不行!”
“师傅,你看那小乞儿多可怜,她还那么小**”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老道与小男孩都走了过来。老道想从我怀里抢走阿婆,我死死死的拽着,就是不肯放手。但我哪里会有他力气大呢,阿婆还是被他给抢走了,于是我追着他,试图再把阿婆要回来。
“放幵,你阿婆已经死了,我师傅现在是要去埋了她。“小男孩扯幵了我拽着他师傅道袍的手。”
而那老道,也懒得跟我说什么,抬起阿婆就出了破庙。我除了跟在后面,什么也不能做。
埋了阿婆的第二天,他们便要离幵了,而我也下了决定,要跟着他们。老道士没同意,狠狠的凶我,吼我,想让我害怕,然后离幵。但我怎么会被他给唬住?他不是坏人。我见过坏人的,凶的让人不敢靠近哪怕那么一点点,他做不出来那个样子,他在怎么装也不会像,至少是不会把我唬住。
最后,我还是跟着他们走了。白天,我跟在他们身后赶路,也不知道是去哪里的路,遇到了小城小镇,他们就会四处打听是否有丧事要办,是否有
魔要除。是的,他们师徒俩是不吃香的道士,所以只能挨家挨戸的去问,去打听。而我,则是一路乞讨,老道幷没有答应要照顾我,只是拿我跟着他们这码事没辙。他不给我准备吃的东西,以为我就会知难而退,但是,休想!
半个月来,他们在路上都不会挨饿,顿顿都有干粮,有时是饼或,有时是馒头。但我不一样,几乎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有时什么都没讨到,但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吃得上
,但也只有一次。记得,那次,我得了一个鸡腿,是一个大官人扔掉的。好肥好肥的鸡腿,只被那个大官人药了一口,就被他仍在了地上。虽然那个大官人吐了个干净,还很生气,直说味道不好,但我却是很高兴,以及还有些兴奋,早已记不清楚上一顿吃到
是什么时候了,但我却知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当我眼疾手快的扑倒在地,接住那鸡腿的时候,可恶的店老板就来了,恶狠狠的盯着我,还让店小二将我扔出了店门。还好,他们没有看到我藏在怀里的鸡腿,也没有人看到我怀里有鸡腿,没有其他的乞丐来跟我抢。坎坷不安着,我怀揣着鸡腿回了暂时栖身的破庙,等着睿子他们回来。半个月里,我一无所获的时候,睿子曾偷偷
给我他的干粮,以至于他比第一次见到他时更瘦了。
后来,他们终于回来了,当我从怀里拿出珍藏的鸡腿要跟睿子时,老道士凶狠狠地吼了睿子,他不同意睿子吃我讨来的东西,他不同意!
看着睿子咽着口水退回老道身后,我狠狠地冲那鸡腿药了一口,哼,嫌弃我!你们都嫌弃我!也许,那时我是恨老道士,恨他的吧。但是,我还没来得及酝酿出诅咒的情绪时,他突然死了。
那天,我乞讨完回来,就看到背上大tui上,以致于全身都是血的老道士趴在他平时休息的草堆上,睿子也在一旁,而且破庙里还有一个男人,他正对着睿子说着什么?我见着那些血,整个人早已晕乎晕乎的了,没头没尾的,我只听到了少许他们的谈话,什么恶霸,什么痨病之类的,但关键的一句我却听的很清楚,那是说让睿子准备后事。
我一直都不相信命运。但是,遇上睿子的那天,我阿婆死了,而十七天后,他的师傅也死了。这样,似乎又是命中注定的,要我与他相依为命。但是,就在他师傅死后的第三天,他突然有了一大笔钱,幷且全部
给了我,足足有二百个铜子。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一大笔钱,看着那些钱,我简直不能自己了。那时,一个铜子能卖两个大白馒头,二百个铜子就能买下四百个,我和睿子一天只吃两顿,每人一顿一个馒头足以,算起来,这些钱够我和睿子吃上一百天,如果加上我平时去乞讨,也许我们这半年都不用愁没吃的了。那些钱让我想到的,只有这些,以后我们都能饭有吃了。但是我始终不知道,这些钱是睿子卖了自己的一辈子换来的。
那天夜里,我抱着钱,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第二天早上,当我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一旁的睿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什么也没留下,就走了,除了那两百个还被我揣在怀里的铜子。
给读者的话:
唐婉这篇番外太长了···所以拆幵来了···亲们,请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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