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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2009-10-22 15:59:41
接上
在汉朝历史上,皇帝混好混坏,基本上可以将时间作为计算单位。上一等的,可用十年为计算单位;次一等的,以年为单位计算;再次一等的,以月来计算;最次一等的,以⽇来计算。
按以上方式排行,倒数第一的名次,非刘贺莫属了。历史是残酷的,也是爱开玩笑的。刘贺可能想破脑袋都没料到,人家当皇帝是顺着数⽇子的,他却是倒着数的。六月一⽇这天,开始了他的倒计时皇帝生涯。
所谓,新人上任三把火。这个道理,刘贺还是懂的。于是乎,他一上台,就⼲了三件让霍光郁闷万分,却让龚遂心急如焚的大事。
第一件事是,刘贺大张旗鼓地一批批地提拔员官。刘贺提拔⾼⼲,有两大原则。凡是跟他玩得好的,一律升官;凡是昌邑王国出来的⼲部,一律往长安调动。于是乎,在刘贺两个凡是思想方针指导下,过去在昌邑王国跟随他吃喝玩乐的猪朋狗友,全都人模狗样的在长安招摇过街。
第二件事是,继续发扬享受至上精神,将吃喝玩乐进行到底。按规矩,刘贺到长安后,必须先替刘弗陵守丧。古人的丧礼是很严的,守丧的期限往往以⾎缘关系为标准,长短不一。然而,刘贺玩兴大发,不顾规矩,竟然在守丧期间带着一帮玩友跑到御花园斗虎玩豹,乐而忘返。
第三件是,就是故意跟霍光大将军顶牛。以上两事,即为例证。还记得吗,刘贺动⾝来长安前,中尉王吉曾上书建议他当了皇帝,要低调和谦虚,最后事事听霍大将军的。然而,王吉的话真是没⽩说了,刘贺非但没放心里去,甚至采取极端态度,对霍光不闻不问。想让他对霍光早请安晚请示,门儿都没有。
刘贺的叛逆行为,看得龚遂整天眼⽪直跳,整颗心都悬起来了,就差心脏病没发作了。都是娘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自汉朝立国以来,见过疯玩的,还没见过玩疯的。今天的刘贺,真的是玩疯了,简直就是无药可救。
怎么办?怎么办?说不听,劝不听,骂不行,难道就这样听天由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孩子自己毁掉自己吗?着急之下,龚遂又去找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曾经的昌邑王国的国相,现被刘贺调⼊长安当了长乐卫尉。
龚遂一见到安乐,眼泪像⽔笼⽔坏了似的,哗啦啦地流个不停。他一边哭,一边悲痛地说道:“咱们的昌邑王当上皇帝后,玩兴非但减少,却一天天都在升级。我利嘴磨破,好话说尽,却一点都不管用。按如此速度玩下去,不会很久,肯定就会出事,到时咱们这些跟班的都得跟着报废。本来,我想辞职,却又不被允许,想疯,又怕被人识破。搞得我整天里外不是人,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龚遂说这话,意思很明显:反正我是没招儿了,大家想在长安混得久一点,就得群心群策,拯救刘贺。刘贺好了,大家才好。大家都是坐一条船出来的,这个道理就不用多说了。
事实上,龚遂对安乐哭诉的那话,也是⽩说的。很简单,龚遂整天
心都没辙,安乐哪能比他好到哪里去呢?既然如此,现在的情况就只能是,坐等刘贺出事,大家都完蛋的那天。
果然,霍光这时已经坐不住了。
谁都知道,霍光算是江湖老鸟了。老鸟生存之道,静若处子,动如脫兔。他不出手就摆,一出手就直捣死⽳,一招搞定。话说回来,霍光
刘贺进京,不是要打击他,更不是要搞死他,而是要帮助他,如何做一个出⾊的驾驭家国的皇帝。
所以,面对刘贺一连串的瞎闹,霍光认为,应以救治为主。如果实在救不了,再考虑下一步棋。孩子嘛,要允许他犯错,给他一个宽容的成长过程,那是必须的。
⽇期:2009-10-23 01:01:21
当然,霍光要治病,不需要他亲自
刀。很快的,就有一猛人主动跳出来,直奔刘贺而去。
即将闪亮登场的猛人,名唤张敞。张敞,字子⾼,河东平
人(今山西临汾西南)也。其祖⽗做过上⾕太守,老爹曾长期跟随刘彻,官至光禄大夫。到张敞这一代,出门做官仍然是张家的光荣传统和不懈追求。于是乎,张敞决定继承祖上遗志,投⾝官场。
尽管说,张敞天生具有过硬的政治素质,家里还有不错的后台替他撑
打气。但是,他不等不靠,主动出击,从基层⼲起。先是当一乡长(乡有秩),后补为太守卒史,秩一二百石。
在通往权力顶峰的道路上,别看张敞----低得离谱,速度却一点也不赖。接着,张敞被考核,因工作出⾊,被为甘泉仓长;不久,又被升为太仆丞。
太仆丞,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
通部长秘书。我们知道,霍光刚刚任命一得力⼲将当了
通部长,那人就是杜延年。张敞当了太仆丞后,立即受到了太仆杜延年的器重。
有些人,天生就是小丑和混混,然而张敞不是。此时,属于张敞的历史舞台还没有打开。我认为,此时他主动跳将出来,不是強出风头,亦不是打捞政治资本,更不是什么表演做秀。而是为将来做一个必要的政治热⾝运动。
多年来,张敞已经逐渐树立为官风格。那就是,清廉从政,刚柔并济,该出手时就出手。所以,当他看到刘贺混帐人整天做混帐事时,终于忍不住了。
首先,张敞给刘贺上了一道奏书,语气很不客气。他说道:“我们
你进京,不是让你来玩的,是要看你怎么做事的。你看你登基以来做的什么事,你就知道从昌邑国拉一帮小人进京做官,却对家国大臣不闻不问,连个唏寒问暖的话都没有。”
最后,张敞加了一句:我必须告诉陛下,你犯了一项极大错误的事,请必须及时改正。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后面的完全可以省略了。张敞相信,刘贺没理由听不懂他说的话。要知道,张敞是谁的人?杜延年的。杜延年又是谁的人?霍光的。张敞说那翻话,是替谁说的?他的声音基本代表了霍光的声音。这是严重警告的声音。
事实上,刘贺看懂了,也听懂了。然而,他并没有理睬张敞。他仍然我行我素,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派头。种种迹象表现,他似乎要摆开架式,准备跟霍光火拼一场。
好吧。既然烂泥扶不上墙,那就甩了吧。
于是,霍光把杜延年找来。然后将事情摆明,问这戏怎么收场。霍光心里想什么,杜延年猜得基本没错。
刘贺,他要理由,杜延替他找到了。如果要废掉刘贺,霍光更要找一个十分靠谱的借口。
这时,只见杜延年对霍光说道:“既然刘贺不听话,为什么霍大将军不上奏上官太后,要求重新换人。”
霍光轻叹一声,慢悠悠地说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呀。不知道古代有没有废除君王的事?”
狼牙,终于露出来了。
杜延年说道:“古代废君选贤的事,怎么会没有。比如商朝时,伊尹当宰相,曾经罢掉没用的天子,保护了家国
全安。最后,后世非但不责伊尹,反而歌颂他忠诚家国。”
杜延年断了一下,又缓缓地说道:“如果将军您效法伊尹,您就是大汉的活伊尹。”
杜延年一话,犹如舂风拂脸,一下子吹醒了霍光严肃的脸。原来,所有复杂棘手的问题,都变得简单多了。
霍光看着杜延年,満意地点点头。最后,只见他又对杜延年说了一句:这件事,就就
给你和车骑将军了。
车骑将军是谁?他就是由霍光一手拔起来的张安世。可怕的屠刀,终于子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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