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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乡村生活
 “晓蕾姑娘,这是今天刚打的鱼,你拿回去尝尝鲜!”

 “蕾丫头,这只公你拿着,回去炖汤给先生补补!”

 “晓蕾姐姐,这些桃子送给你!”

 …

 裴晓蕾提起一只脚轻轻的踢开围栏的竹门,双手抱着大捆小捆东西艰难的走进院子,慢慢的放在院子‮央中‬的一张石桌上,她肩膀,面对村民们的这份热情依然会感到十分局促。

 门“吱”的一声被打开,屋里走出一个俊美温润的男子,支着拐杖望着她微笑道:“你回来了!”

 裴晓蕾笑着点点头赶紧走过去扶他。

 行文见她又要把他自己往屋里带,便指了指外面说:“我想出来坐坐!”

 裴晓蕾见今天的天气不错,太和和暖暖的,很是舒服,便应了他的要求,搬来一张藤椅安置他坐在一棵大树下后,后见他穿得单薄,立即蹬蹬的跑进屋子里拿出一张毯子,披在他的肚子上保暖,又取来一张矮木凳给他放着脚。

 “今天⾝体怎样,还有没有那里不舒服?”她伸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看着他轻轻的问。

 “好多了,如果你可以不要再着我喝那些苦不拉嗒的汤药,我会好的更快!”他忤着一张苦瓜脸说。

 “你就想得美咯!”见他今天没有再发烧,她心情大好的顺势捏了一把他的脸蛋,无情的驳回他的建议。

 “你今天又做了什么了?这么多东西?”行文看着石桌上的各种物品,笑着问她。

 裴晓蕾走到石桌前,提起一个笼开始介绍说:“这是狗仔他娘亲送的,早上狗仔爬河边那棵大树上掏鸟蛋,不小心从树掉下来,正巧我路过,便顺手接住了他,后来狗仔他娘看到了硬是塞给我,说是给你补补。”她笑着说完,便把笼放在地上,笼的门一打开,里面的大公立即雄赳赳的走出来,抬头看了裴晓蕾一眼后左右摆了一下脑袋,然后忽然大翅膀一扇,朝着她扬起灰尘无数。而后,脑袋又是一抬,无任何一点危机意识的继续在院子里仰首阔步。

 裴晓蕾被呛得咳嗽了两声,挥了挥眼前这阵忽然扬起的灰尘后,看了一眼地上那只神气帕拉的家伙,道:“哼,很好,这么嚣张,今晚就拿你炖汤!”

 大公愣了一下“哦哦哦”的尖叫了几声后,头也不回的抖着翅膀离她远远的飞快跑开。

 “胆小鬼!”裴晓蕾十分鄙视的看了一眼那只躲在墙角的大公,继续一件一件的介绍石桌上这些食材的来路。

 行文坐在旁边,角带笑的静静看着她,那略显苍⽩的脸⾊和那只被绷带和夹板一层层捆住的脚,似乎都无碍他心里的那份越来越浓烈的快乐。

 与她流落至此已经有大半个月了,虽然耝茶淡饭,自己也⾝体欠佳,但是只要想到,每天他一睁开眼睛都能看到她温柔的笑容,心里就觉得非常満⾜。

 “蕾丫头,你可回来了!”远远的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然后忽地拔⾼了几个音调接着喊起来“哎呀,连行文也起来,那太好了,快快块,把俏妞的信拿出来。”

 “村长,三婶,你们怎么来了!”裴晓蕾人还没走到门口,院子的竹门已经被推开,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拉着一个老汉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我家闺女写信回来了,咱两个大老耝不识字,过来让行文给我们念念!”那个被裴晓蕾称为三婶的妇人亲热的拉着裴晓蕾的手道。

 裴晓蕾见到这两位老人家也是相当的开心,一边把他们带到行文这边,一边和他们唠了些家常。

 行文远远的见他们过来,便撑了拐杖起来接,谁知道人还没站稳,那老汉已经快步走了过来,硬是把他押回藤椅上坐着,又见他脸⾊有些苍⽩,嘴里便是开始念念叨叨的同他说了许多养生之道。

 随后而来的裴晓蕾在院子里挪了两张木凳过来,让俩老一左一右的坐在行文旁边,又搬了一张小桌子过来,放在行文跟前,才望着村长和三婶笑道:“您俩老先坐会儿,我进屋去拿些纸墨来!”

 两位老人家朝她点点头,自然也是清楚这个聪明的丫头拿纸墨过来做什么。

 “小子,你这媳妇长得这么漂亮,人又这么聪明能⼲,诶!你快招,是在哪里拐来了?”村长见裴晓蕾走远了,忽然凑近行文神秘兮兮的问。

 行文一听媳妇一词,內里心花怒放,外头却是眯眼含笑不答。

 倒是坐在村长隔壁的三婶,一脚拽在丈夫的凳子上,差点把村长给摔了下来,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怒气冲冲的骂道:“你这老不要脸的,哪里拐的也没你啥事,绝了你这念头,你瞎眼了,没看到蕾丫头还梳着闺女的发髻吗,你要敢坏她名声,我跟你没完!”

 “老太婆,你这就不对了,说书不是又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更何况我们…”

 村长话还没说完,三婶已经跳到他跟前,一脚用力的踩在凳子上,指着他的鼻子开始大骂“我哪里不对了?啊?什么淑女什么君子,那也是行文的事情,你这个老不修的,你现在就是嫌弃我人老珠⻩,说话刺耳了是不?”

 …

 等裴晓蕾进屋拿着笔墨出来的时候,村长和三婶已经吵得有些面红耳⾚了。她不明就里的望着行文,行文朝她耸耸肩,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随后低头轻轻和两位已经闹得有些不可开的老人家说了句什么,两位老人家脸⾊一变,拍了拍行文的肩部,眉开眼笑的握手言和。

 她一愣,随即摇‮头摇‬,对此,她已经有些见惯不怪了。

 半柱香后,村长小心翼翼的把一封刚刚写好的信放⼊⾐袖里,満脸笑容的拉着老婆,双双把家还。

 约莫走了十来米,三婶回头看了看⾝后的屋子,然后凑近她老公说:“唉,老爷子,你说这教书先生是怎么会和女大夫一起流落在咱这种深山大岭里!”

 “我说老太婆,怎么这才一会儿功夫,他们又成教书先生和女大夫了,前两天你不是才说他们是遭遇強盗的落难千金‮姐小‬和见义勇为的侠士吗!”

 “那不是我说的,是隔壁陈大娘说的!”三婶撇嘴道。

 “那教书先生和女大夫呢?”

 “狗仔他娘今天早上说的!”三婶继续撇嘴。

 “哦?那你怎么样看?”村长随口问道。

 三婶眼睛一亮,双手握住丈夫的手,一付找到知己的‮奋兴‬模样道:“老爷子,你这回可说对话,问对人了,其实我刚才对他们俩个,细细观察琢磨过了,行文知书达理又体弱多病这肯定是位地位显赫的官家少爷,蕾丫头聪明能⼲又机灵懂事,绝对是一直照顾侍奉行文的贴⾝丫鬟。这两个人朝夕相处下⽇久生情,互生爱意,行文坚持要娶蕾丫头为,却遭到⽗⺟家族的強烈反对,行文因为要保护蕾丫头和捍卫他们的爱情,被家里活活的打断了腿,后来两个人终于决定抛弃过去的种种,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偷偷跑了出来,准备坐船私奔。结果天有不测之风云,船遭到风浪,翻了,他们两个人就这样被⽔流冲了几天,一直冲啊冲啊的冲到看咱们村口来。”

 “嗯!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那么点意思!”村长支了支自己的脑门,觉得老婆分析得有板有眼的,比这几天村里的其他三姑六婆,七叔八婶说的那个什么,怡红院的遭人欺负的红牌小倌和疼惜佳人的貌美女打手;⾝份显赫的官家大‮姐小‬和落魄的穷秀才…像话多了。

 “不是有点意思,事情肯定就是这样。”得到认同,三婶双手往板上一叉,抬头的大笑着道:“我可不像陈大娘,刘二叔,狗仔他娘…那样都蒙着眼睛瞎掰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的围着这个话题唠叨许久,村长像是想到什么,忽然话题一转,站定问道:“老太婆,我让你给行文带的活⾎生肌膏,你给蕾丫头了没?”

 “给了给了,这事我还能忘得了吗?村里都十几年没来过外人了,难得来了两个这么漂亮拔尖的孩子,咱家又是一村之长,怎么着都得多看顾着些!”

 “是啊,当初在⽔里发现他们两个的时候,把咱村里几十户人家都吓懵了。”村长笑着说,他还记得当初这两个紧紧搂在一起的孩子,漉漉的躺在河边的沙地上的时候,把这十几年都没再见过生人的村民给吓得不轻,为了救活他们,大家几乎把家里收蔵着的最好的药都搬到了收留他们的自己家里来。幸好,最后吉人天相两个孩子都活了过来,只是可惜行文这孩子腿脚受了重伤,伤口发炎,反反复复的⾼烧不退。那会儿正好碰到自己六十一大寿,他本想这此的寿宴不办了。可是蕾丫头这孩子知道后,却坚持要求他继续继续,大寿前两天又说是怕行文病气会折损了自己的福泽,问他借了山坡上的一处旧屋子,也不顾他们的反对,便同行文一起搬了过去。大寿当天,她送了一颗鹅蛋大小会发光的怪珠子给自己当贺礼,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珠子是怎么用,不过半夜拿着它去茅房比举着油灯照明方便多了。

 再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蕾丫头这孩子懂医术,照顾行文的同时还经常帮村里的乡亲看诊,行文的字画也写的极好,精神不错的时候,也常常会帮忙村民的写信作画什么的。所以,虽然这两个孩子来村里的时间尚短,但是人缘却是相当的好。

 “那两个娃都是懂事机灵的孩子,要能一直留在村里就好了!”三婶感叹道,她和村长这么多年来就只生了一个女娃,而且早十几年嫁到外乡去以后,除了偶尔写封信回来问候外,因为两处路途遥远,便一直很少回来。如今看着行文和裴晓蕾两个孩子,她是真的打心里喜

 只可惜这村庄地处偏远深山,地势陡峭,就算腿脚灵活的青壮男子,也要走一个月才能出山。十几年下来,这里的除了每半年组织几个壮年男子出山代村民团体购换些物品时,会顺便带些外面的信息回来外,几乎是与世隔绝的。

 这样的深山野岭,其实她也不知道能不能留得住这两个出⾊的孩子。

 三婶还在想什么,村长已经在十几米外催促着喊:“老太婆,你还磨蹭什么啊,回去了!”

 “知道了!老爷子你等等我啊!”---

 “嗯,看来恢复得不错,再休养些⽇子应该就无碍了!”裴晓蕾拆开行文脚上的布条和夹板,对他脚伤的复原情况相当的満意,开始轻轻的往他脚上涂了一层黑乎乎的散着淡淡青草味的药草膏。

 “晓蕾!你过来坐!”行文见她弄得差不多了,便笑着自己往上挪了挪,让裴晓蕾坐在他旁边。

 “你啊!”裴晓蕾用⽑巾抹了抹手,坐在他旁边,行文顺势一拉,便把她拉⼊自己怀中,枕在自己的心口上。她的耳朵贴着他的心脏上,感受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全安‬稳健平缓有力。

 她尤记得,那⽇在楚皇陵,他们两人双双跳下黑洞,本以为会一切顺利,谁知道竟然在出口遇见了那条‮大巨‬的蟒蛇,两人与它斗了许久,都不见输赢。而缺乏实战经营的自己更是几次差点被蟒蛇生呑⼊腹了,好在行文机警自己才屡屡化险为夷,只是这条大蟒蛇真的很难应付,特别后来掉到⽔上的时候,连行文也完全讨不到半点好处。

 最后,还是那条蟒蛇打到一半,自己退了,他们两个才得意逃过一劫。她本以为这会儿总算是逃出生天了,谁知道他们俩人乘坐的那叶小舟,被上游忽然冲下来的得改了道不止,还翻了船,虽然她通,但是若不是行文一直护着,单是这一路的流碰撞,估计她也未必有命坐在此处。只是这番‮腾折‬下来,自己虽然无大碍,行文却受了不少的伤,特别是腿上的脚伤更为严重了,到岸后,不仅发炎还引起了发烧等一系列的并发症。

 “晓蕾,中午村长来问我,说想弄个学堂,让村里的那些孩子,不要到处跑,⽩天有个去处,他希望我当先生负责管教这些孩子。”行文道。

 “办学堂是很好,可是你的脚…这事情先缓缓吧,养好伤要紧!”裴晓蕾琢磨的一下,觉得还是不妥。

 “我是男人,总得养家啊!”行文轻柔的抚着她披肩的长发,拨弄起腮颊的一绺放在耳后,嘴里念道。

 “你是我师弟啊,我照顾你理所当然的!”裴晓蕾从他怀里坐起来,拉开些彼此的距离,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笑着说。

 行文抓住她那只在自己脸上行凶的手,一路向下移到上,轻轻的一吻,目光灼灼的望着満脸通红的裴晓蕾,然后凑近她的耳垂边,带着温热的气息,低柔的道:“我是你的丈夫,照顾子天经地义!”

 裴晓蕾“砰”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菗回自己的手,跨步走到桌子前,背对着行文开始非常忙碌的收拾着桌上余下的膏药,半晌后,才音调有些异常的低声说:“那好吧,不过在你脚伤好前,学堂暂且设在我们院子的大凉亭里,这样也方便些!”

 “好啊,那我明天答复村长!”行文心情‮悦愉‬的回答,双眼望着她发间通红的耳垂,眸里的笑意沉甸甸的。

 只是这个笑意并没有维持太久,他就有些后悔自己的这份大男人主义了。

 三天后,当他看着院子里十几个带着弟弟,妹妹,叔侄,表妹,堂兄度…过来陪读的青少年男女的时候,他还能笑得很欣慰的夸说“不错,亡羊补牢未为迟,大家很有上进心。”

 只是…

 第四天,当他看着那几个来陪读的男子,三五成群围在裴晓蕾⾝边,一会儿帮忙淘米,一会儿帮忙洗菜…的时候,脸⾊慢慢的开始有些灰暗。

 第五天,当他发现,家里的⽔缸总是満満的,怎么用都用不见少,院子里多了许多野花野草,厨房里満是大鱼大⾁…晓蕾的⾝边总是有人跟前跟后的时候,俊俏的脸上乌云密布。

 第六天,他笑眯眯的给所有来陪读的青少年男女们布置了一道功课。

 第七天,来陪读的男女少了一半。

 第八天,他趁着晓蕾出门的当口,招呼剩下的男女们开了一回小灶,办了一次单独辅导。

 第九天,院子里只剩下六个七八岁的适龄孩童,一字一句咿咿呀呀的跟着行文夫子念着三字经。家里的⽔依然是満満的,厨房里的大鱼大⾁也没少,只是院子的野花野草,再也不见踪影。那以后,行文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行文如今⾝体大好,平⽇又有事可忙活,裴晓蕾的时间便多了起来。见平时得闲,就开始试着训练鸽子,虽然不敢指望它们有“知路鸟”的天赋灵,可是她总是寄望着这些鸽子能把她和行文的行踪传出去,他们两个人忽然失踪了这么久,几个师兄和山庄里的长老的们大概已经急得团团转,开始翻天覆地的找寻他们两个了。

 本来,她已经嘱托了村里一个悉山路的男子出山一趟,试着帮她把信送出去。只是前些天正好遇到暴雨,事情便缓了缓,后来,雨停了,那个男子却不见再来学堂。她去找他,那男子远远的见到自己就跑开,完全没有一点如先前那样,在她⾝后跟前跟后的劲头。为此,她在铜镜前照了半天的镜子,发现自己明明容貌依然,笑容可亲啊,怎么才几天功夫,村里的那些青少年们如今一见自己个个都跑得没踪没影,活脫脫的把她成了大灰狼似的。她捏了一把自己的粉嫰脸颊,望着镜子情绪低落的问,自己有什么恐怖么?

 “⽇出而作,⽇落而息”乡村的生活平实而单调,行文至此至终却未曾表现过一丝的不习惯,相反的他似乎相当享受如今的生活,常常天蒙蒙亮便叫醒她,支着拐杖说要同她去看⽇出,关于离开的事情,他从来不提。

 见天⾊已暗,她收回最后一只飞回笼的鸽子,转⾝下山去。却在山处遇见了住在此处的林二叔和林二婶,两位老人家面⾊踌躇,一脸的焦虑。裴晓蕾细细的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他们的小女儿——亚妹早上上山的打柴至今一直都没有回来,两位老人家等不及了,心里却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今他们是该上山去找人,还是先下山找村民帮忙才是。

 裴晓蕾抬头往了往愈发昏暗的天⾊,琢磨着,这里下山回到村庄里约莫还需要半个时辰的脚程,如果现在折回村找人帮忙,这一来一回的花费需时,不但得摸黑上山寻人也误了救援的时机。

 她思索了一下,便让林二婶下山赶紧回村庄找人帮忙,自己同林二叔一起⼊山寻人。

 林二叔拿着镰刀在前面割草开路,她举着火把跟在后面。两人边走边唤,喊得喉咙都快冒烟了却依然不见亚妹的踪影,山上的天⾊一暗,山禽野兽便开始四处出没,两个人的心情愈发焦虑起来,林二叔急得已经老泪纵横了,她在旁边好言好语的劝,但是自己心里也清楚,一个女孩子夜里一个人呆在这个深山野岭,若不能及时寻着,怕是凶多吉少。

 两人一路向深山里寻,终在一处山坳见着了一把劈柴的刀和一捆⼲柴。

 林二叔奔过去,绕着此处,拼命的寻找“亚妹,亚妹”的大声喊叫,声音悲怆。

 裴晓蕾则是蹲下⾝子,借着火把红⻩的光线,拨了拨地上的杂草仔细的查看。

 “林二叔,您过来看!”裴晓蕾忽然朝着⾝边的老汉喊。

 林二叔闻讯立即跑过来,焦急的望着裴晓蕾问:“怎么了,怎么了,有线索了吗?”

 裴晓蕾点点头,拨了拨开手下草丛,几点暗红的⾎迹沾染在长得较矮的草叶上,然后上前几步,又拨了一把前面的草丛,更多的⾎迹映出来。

 “我们往这边走!”裴晓蕾边安抚着情绪动的林二叔,边在前面领路跟着草丛中的⾎迹的方向前行。

 ⾎迹在一处断壁上消失了,裴晓蕾打着火把往断壁底下探望,下面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断壁下面估计是个山崖什么的,似乎很深。

 “亚妹啊,你在下面吗,应一下爹啊!”林二叔在伏在断壁上喊,叫唤了许多声,都没有回应,便丢了镰刀要徒手往下爬。

 裴晓蕾一把把他拉了回来,五六十岁的老人了,这样盲目的爬,简直是和⽩⽩去送死没差别。但是,亚妹又不能这样放着不管,不管怎么说,都得有人下崖一探究竟。村庄的救援人员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到,她看着旁边已经老泪纵横的林二叔,心里一横,摸了摸间随⾝带着了短剑,道:“我爬下去看看!您在上面等着,千万别跟下来!”说完也不给林二叔阻止的机会,提了提气,便是一跃跳下山崖。

 人落到山崖一半,菗剑出鞘,揷⼊崖壁里,这几天下了几场雨,泥土的有些疏松,她把着剑柄顺着崖壁又往下滑了半米才算是稳住的平衡。

 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望了望上面,也是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到尽头,不过林二叔的焦急的声音倒是很清楚的传了下来,她润了把嗓子,⾼声的回应了几句,报了平安,心思便开始往崖下转了。她的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借着天上微弱的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周围离自己比较近的景物。她低头往下看,唉!下面依然是黑乎乎的一片,不知深浅。

 崖壁上密密⿇⿇的绕着一些藤状植物茎,裴晓蕾随手扯过一把,往上用力拉了拉,发现十分受力,便收起短剑,双手沿着藤条往下攀爬。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双脚终于触到了崖底。

 从怀里掏出个小锦囊,取出一个用黑布抱着的圆球,一层层的剥开盖在上面的布料,鹅蛋大的夜明珠在月光的辉映下显得更加夺目生辉,裴晓蕾笑了笑,她上山训鸽,带着火折子不方便,行文便硬要她随⾝带着这个夜明珠防⾝了。她本是对他的这份婆妈不以为然,现在想不到竟然真的发挥大作用了。

 借着天上的月光和手里的夜明珠的光线,她很快便在十来米处发现了躺在地上的的亚妹,她摇了摇又大声唤了几声,地上的女子却依然无动静,她连忙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还好,虽然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但是至少现在还是活着的,只是她脸⾊泛起的黑青,倒是让裴晓蕾心里一惊。揭开裙摆一看,脚裸处有两个深深牙印,周围的⽪肤都已经发肿泛黑了。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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