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熠生辉的圣人山
在帕米尔山脚下一个开阔的小山丘上,矗立着一尊慈祥老人的塑像,在伊斯兰建筑风格的映衬下,显得庄严和神圣。
这个小山头所处的地理位置在喀什市以西45公里的疏附县乌帕尔乡,当地的维吾尔族居民叫它“艾孜热特
拉木”——即圣人山,这尊塑像下面长眠着《突厥语大辞典》的伟大学者麻赫穆德?喀什噶里。
走进陵园,
面看到的就是被繁花簇拥着的伟大学者塑像。沿着林中小径拾级而上,就来到了置于高地的小山丘墓室。室内有清真寺、文物陈列室,墓后是墓主后裔的群墓。陵园有一眼泉,人称“神圣泉水”泉边有一古杨,苍老遒劲。每当夏季,陵园四周绿水缭绕,鸟语花香,青林葱茏,景
宜人,既是名胜之地,也是避暑浏览的好去处。
奇异的自然景观和独特的风俗民情,使这个小山头充满着一种神秘色彩,闪耀着一种神秘的光芒。我第一次到这山头,天空云蒸霞蔚,眺望远方帕米尔高原群峰竞秀,导游娓娓动听的讲解让我弥足,感到珍贵,真切体会到了:一个恐怖的所在,一个
人的所在,一个智慧的所在。这里曾是喀喇汗王朝的王都,有着永不消泯的王者霸气和辉煌,有着残不可睹的血迹渍渍和尸寒,有着生命遭遇的痛苦逃遁和挣扎。千年风尘,似乎又是在一夜之间,一切的
恶与杂
全被掩埋了。
我把手轻轻放在麻赫穆德?喀什噶里陵寝的平台上,想从那琉璃瓦坚硬的质感中,摩抚到那血洗王室惊心动魄的一刻,去体会美丽世界的原
和底蕴,找到托起智慧山峰的童真和欢乐。《突厥语大辞典》的形成可以这样描述:是无奈劫难中
,是冥冥写作中的艰辛,是收藏保存中的遗落,是真主保佑中的大幸。
麻赫穆德?喀什噶里青年时,曾在喀什的汗勒克买德力斯的经文学院学习过,这是一座皇家经文学院,据说是喀拉汗王朝阿尔斯兰汗在推行伊斯兰教时创建的。麻赫穆德?喀什噶里经受过良好的教育,拥有丰厚的天文、地理知识。曾跟随父亲走遍中亚各地,在伊犁河谷、中亚七河
域、锡尔河
域游历过。知识和游历断定了他思想的成
,也埋下了创作的种子。
麻赫穆德?喀什噶里,1008年出生在疏附县乌帕尔乡阿扎克村,是喀拉汗王朝布格拉汗的后裔,祖父麻赫穆德刚把喀拉汗王朝的王位传给马赫穆德?喀什噶里的父亲侯赛因一年三个月,喀拉汗王朝就发生了一场宫廷政变,父亲侯赛因汗及大臣、亲属全被毒死。小山头残
如血,沧海如粟。似乎停止了呼吸,没有了心跳,丧失了对于自我与非我的一切动力。而苍天有眼,青年学者麻赫穆德?喀什噶里侥幸地躲过了劫难,他叩拜真主想得到保佑,可命运决定了他不仅没有了辉煌的王宫,不能当一个君主,现在已是无家可归,只能离开自己的故乡。物事人非,今非昔比,伴着仇恨的怒火,只身逃出王都,含辛茹苦地走上了荆棘的
亡之路。
50岁的麻赫穆德?喀什噶里,飘落它乡,感受着四季轮回的温热冷暖,感受着
月浮沉的
晴明晦,感受着雪雨风霜的萧瑟劲健,感受着草木萋萋的残枝败叶。当他漂泊在伊拉克和中亚各国时,那种对于故乡的思念,竟然变成了他对于乡音的咀嚼和咏唱。他说:“我走遍了突厥人的所有村庄和草原。突厥人、土库曼人、乌古斯人、处月人?的语言全铭记在我的心里。”在突厥语族15年的行走生活中,他暂暂淡忘了王宫变故痛苦的哀鸣,放飞理想的翅膀,载着沉甸甸的抱负,在寒冬不曾窒息的种子里倔强的萌发,在
雨润绿的苗芽内奋发的拨节,在沙漠跋涉的驼铃中低缓的沉
,在锻锤夯打的铁砧上雄浑的
响,不甘沉沦的憧憬和永不衰劳的神往,孜孜不倦,勤学好问,他在布哈拉、撒玛尔汗、伊斯坦布尔等中亚各大城市四处求教和交流突厥文化,不断掌握了突厥语族各个民族和部族的生产、生活和历史知识。他对突厥语的
恋和痴狂,使他停下了漂泊行走的生活。知觉和理智令他要为自己民族的语言去做前人从未做过的事业——为突厥语族的各民族写出一部辞书!
1072年,年事已高的麻赫穆德?喀什噶里选择了巴格达
尔柱苏丹国,这里有他的亲人,有他的乡音,他要在这里完成他一生为之努力的宏愿。1074年,篇帙浩繁的三卷本巨著《突厥语大辞典》结稿了。词典收录了约7500个词条,内容极其丰富,它从多方面反映了十一世纪
突厥语诸民族的历史、地理、语言、文学、政治、军事、天文、历法、医学等情况。为了诠释突厥语词的意义,作者引用了许多谚语、格言、诗歌,还有叙事诗和散文的片断。从释文中,我们可以了解到突厥各部落历史上发生的事件,居住地区的城市、重要村镇、交通枢纽和山川及相关的传闻掌故,当时的政治、哲学和伦理道德观点,农作物、鸟兽、草木的名称及特征,常见病的症状和治疗方法,有关历法和星辰的名称,乐器、居室、城郭的形制等,内容丰富,包罗万象。像《突厥语大词典》这样以收集词汇加以解释为主要目的,同时融入了各门类知识的大型工具书在其他民族典籍中也可见到,如满族早期的大型辞书《清文鉴》、《大清全书》,藏族的《大疏》、《丁香帐》,彝文古籍《法罗词典》等。《大疏》里记载了如何因材施教的知识;《法罗词典》用很大的篇幅介绍了彝族分支撒尼人的货币、衡量制度,介绍了彝语语法,是首部用铅字印制的彝文古籍。从它引用的三百多段诗歌和大量的谚语就可看到:当时维吾尔族文学的繁荣和灿烂。
“突厥语同阿拉伯语如同竞赛中的两匹马一样并驾齐驱”这是《突厥语大词典》导引中作者的感言。可见,当时突厥语已经发展成一种相当丰富发达的语言。麻赫穆德?喀什噶里固然精通阿拉伯语,熟悉阿拉伯语的辞书,但他并不局限于用阿拉伯语来解释突厥语词语,而是将突厥语置于与阿拉伯语平等的地位加以比较研究。他的突出贡献尤其在于对突厥语诸方言所做的比较研究,而这种研究是以长期深入的调查为根据的,既是系统的,又是翔实的。麻赫穆德?喀什噶里是个融汇古今,兼通阿拉伯语和突厥语的渊博学者。他在编纂《突厥语大词典》的过程中,虽然也参考了当时一般阿拉伯语辞书的体例,但是正如他在引言中所说的那样,他是“采用了前人未曾用过的、新颖的特殊顺序编纂了这部著作”即依照突厥语词固有的语音结构来编排词目,使它们“各得其所”《突厥语大词典》不仅是一部诠释当时突厥语系各民族语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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