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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冰河的奥义
 不知夜入几更,天界那片奇怪云层已经恢复了平静,下方各司官兵在将领的率领下分头散去,早有医仙在地里将断翅雷震子刨了出来,只是那厮有进气无出气,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

 数万人在这辽阔的空间里也不觉着挤,不过数时便撤离干净,没有人再关心先前杀入云层的那个妖仙下落。

 追缉工作,似乎到此为止。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数千年来,但凡不经天光接引,擅自闯入那个云层的仙人,没有一个还能活着出来。

 …

 此时的易天行正身陷险境,在被那些老不死的法宝威慑之下,他选择了最方便的一条逃跑路径,自然,也是风险最大的一条。

 进入云层之后,起初并没有很奇怪的事情发生,身边的云朵微微颤抖,远离着他的身躯,很轻柔地移动没有透出原本应有的凶险,反而让甫离修罗场的易天行在那一瞬间感到了一丝超离俗世、忘却一切的轻松感。

 云中四处散着光毫,这些光不是从哪个方向出来的,而是从这些缭绕的云气中自己生成的,很奇妙。易天行虽然不明白这些云气发光的原理,但自己身处琉玻境内,不免微微张着嘴,忍不住四处张望。

 云气没有动,只是温柔地飘浮。

 而他,就漂浮在云气之中。

 有些忍住好奇。易天行伸手去捉身边的一丝云,手指将那云气夹在指腹间轻轻拈摩着,感觉有些腻滞,似乎涂满了自己指腹上地那一道细小的纹路。不由让他心头一抖,感觉非常怪异。

 …

 缓缓飘浮着,他勉强维持着向上的姿式,但四面八方,头上脚下全是一模一样的光雾云朵,实在是很难辩明方向。

 虽然在下层地天界里,他在五公主的手上毁了斩龙台,但不知道天庭中人究竟有没有派仙将下去,这个未知让易天行略感心焦,毫无防备的人间。如果遇上几个从天而降的仙将,损失一定会很惨重。就算下界的那些仙将不如陈叔平。但也是六处那些人可以应付。

 想到这里,他勉强睁开双眼,眨着眼睫,赶走飘到自己柔软眼仁处的光雾云,瞳中金光一闪,强行往云雾深处望去,却发现以自己的神通。竟也看不出多远,不知道这云层究竟有多厚。

 他看了一眼正在自己身边不停嗡嗡抖着的金,想到这子里面还包藏着一把祸剑,不由好生头痛,略一思忖,骑上了金,然后双手捏出繁复道诀,充沛无比的真元通过菩提心的净化全数散了出去。

 结云诀。

 在他身边像鱼像风一样温柔游动地光雾云丝受到他云诀的召唤,开始向他靠拢。聚在了他地小腿之。

 易天行皱皱眉,强行定住心神,感觉腿上这些云有些奇怪。但还是决定冒冒险。

 金一震,他‮腿双‬上的筋斗云疾速转起来,平空生出一股巨力,将他猛地往正上方的空间里送去。一一人,迅即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云层中。

 …

 飞行的极快,但飞了很久,易天行的身边还是没有什么变化,那些光雾云丝还是很自在的徜徉着。

 至少已经飞了数万公里了,居然还没有飞出这道云层!

 他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初至月球时便找不着北,今天极其被动的情况下扎入云层,很显然,不止是北,连上下都有些搞不清楚了,这云层有些古怪,自己都感觉不到地面有什么重力吸引,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判断上下。

 略思琢少许,他微微眨眼,右手平举向前,淡淡一道天火出。

 果然起了效果,天火温度极高,理论上能融世间一切物,虽然当面对着老不死地法宝时,似乎奏效太慢,但此时用来驱赶这些恼人的云雾,效果倒是不错。

 随着天火的出,金飞行前方的云雾被高温空气拂开来,出一个空

 易天行眉角一跳,发现正前方是一片茫茫,但下方却似乎有些怪异。这是一个很奇异的现象,因为他此时的下方应该是指着下层的天界,而应该是眼前这个样子!

 金的正下方仿佛是一条河,一条阴冷无比云雾组成的河,这些云雾比旁边地光线要黯淡些,所以看上去微微发黑,被天火一耀,便显了出来。

 易天行满脸木然地悬停在半空,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的他已经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云层里转了大半天,如果再找不到出去的路,他害怕自己这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个奇异地空间里。

 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想来这应该与云层的出路有关。

 从哲学上来说,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可能存在一个绝对封闭,自成循环的体系…云层一定有出路…莫非便是这条有些黯淡的河

 缓缓向下降落,他身上的火息轻轻吐,瞬间震出一片清静的天空,那条河看的也更加清晰了。

 那是一条云河,河中全是湍然高速前行的云雾,颜色极为阴沉,河的上方是一大片的霜气,时有光雾被凝结成冰晶,然后坠入河中。

 他皱眉想到,仅仅散发的寒气便能将这些光雾冻成冰晶,这条云河的温度真是低的可怕。

 飞到河畔,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刺骨寒气。易天行与月球背面地温度一相比较,便又皱起了眉头,这条云河的温度,只怕有零下两百五十度。他小心翼翼地将金伸入河中。散着幽寒之的云雾一下子粘住了金,金顿时抖了起来,似乎是里面的诛仙古剑正在散着灵光,抵抗着严寒。

 一道白霜迅即沿着金向上,到了易天行地虎口处。

 微微刺痛感传到易天行的身上,他天火微运,便将体内的寒意即数驱除,有些好奇地收回金,用手指弹了弹,发现金的响声更清脆了一些。

 在他的脑子里记得许多数据。在零下二百五十度的低温下,仍然能保持高强度的金属。似乎只有钛合金。

 金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但想来肯定比钛合金要厉害。

 “这里要修个超导试验室,倒是好。”

 他挠挠自己的头,并不怎么担心,毕竟自己是玩火起家的,才喝了一罐子普陀山牌甘水,体内火元无比充盈。这区区零下二百五十度的低温,还不怎么放在心上。

 或许,只有绝对零点,才会让他畏惧,毕竟在那种程度地绝对环境下,一切事物都会趋于静止,换句话说,连调皮的电子都会变得像易朱一样贪睡。

 易天行举目四望,忽然提而飞。沿着这条冰云河地上空急速飞翔,试图找出通路,试图不入寒河。也能顺而出。

 但很久之后,他失望地放弃了努力,随着这条暗河飞行,仍然是在云层之中。

 站在冰寒刺骨的云河之旁,易天行面临着选择,要不就是冒险下河,让这湍急的低温气流带着自己走,只是知道会带着自己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冰寒云河之中,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再去另外的地方寻找出路,但如果找不到的话,自己可能会被困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

 考虑只占用了他一秒钟的时间,现在时间对于他来说比较急迫。

 以一个高台跳水地姿式,他扎进了冰寒的云河里,又像是一个鱼儿游进了一团水草之中。

 …

 一股刺骨的恶寒从他的四肢身体处钻了进来,就像是一道幽幽的冰线迅即占据了他的身体!

 一入寒云河,光线便消失见,易天行感觉四面八方涌来一阵极寒,不由打了个哆嗦。

 这是他这一世,因为寒冷而打的第一个哆嗦。

 体内金色素莲缓缓绽放,一股温暖的火息被输送到四肢五骸,迅即驱走了刺骨的寒意,但他地眼睫上却挂上了一层冰霜,阻住了视线。

 金瞳一闪,冰霜顿然消失,眼前一亮。

 只见冰寒河中尽是云雾,遮住了四面八方的光线,一片黑暗,十分安静,安静地令人心寒。

 他握着的金也变得无比寒冷,金与里面裹着地诛仙剑同时安静了下来,静静而乖巧地停留在他的手上,享受着主人身体提供的一丝暖意。

 冰河里面没有冰砾,只有雾化的寒气,就像是一条冰冷至极的气流带一样,不知道朝着什么方向,凶猛地奔行着。

 易天行微闭双目,放松了身体,只用天火暖住自己全身,任由这条冰寒的气流带着自己行走。

 火烷布做成的道袍本来就被雷震子和诛仙剑打的到处破碎,此时再被极低温一冻,顿时嗤嗤啦啦,便要碎去。

 易天行一愣,旋即想到身上的衣服可是蕾蕾亲手一针一线的,赶紧左手化龙爪疾出,胡乱抓着,将那些碎片全抓到了手里,然后进嘴里的小书包中,这才放下心来。

 稍一运动,便感觉严寒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了,只是无边的黑暗和安静让他有些不,那些势奇疾的寒雾,竟然没有发点儿呜咽的声音来做背景音乐,让这种探险显得似乎不是那么刺

 小品里有一句:“你别耍嘴亚!”

 易天行便尝到了苦果,正在骄骄然心道度寒河若小池时。声周忽然呼啸之声大作,他的身体被带动着猛地向前倾去,在黑暗之中,迅即离那条雾河。堕入到了一个更冷地通道。

 这个通道里面充斥着无边的黑暗,不再有极低温的冷雾,只有一些知其名,不见其形的粒子,但寒冷处更甚先前。

 易天行连连闷哼,感觉自己身上被无数道细微地粒子传过,刮的身上生痛生痛的,不知道这些粒子是虾米玩意儿,竟然如此厉害。

 下意识伸手在脸颊上一摸,才发现脸上的。

 蓬的一声。脸上的物体无由自燃,照亮了他的手掌…他的手掌上赫然是正在燃烧着的血

 自己血了?这个认识让易天行大感惊惶。因为这个黑暗的通道中到处都是这些危险地粒子,要想避过实在很难,难道自己要眼睁睁的等着血尽而亡?

 当然,他没有血尽过,也不知道自己血尽后是否能亡,还是会变身死亡骑士,召唤万千骨马…

 黑暗而寒无比地通道里。金光大作,易天行一声清喝,舞动金护住自己全身!

 只闻得密密麻麻的酥声响起,在这一瞬间,都不知道有多少细微的粒子撞到了金上,好在金材质不错,损坏一时还看不出来。

 但这黑暗通道里的粒子愈来愈密,渐渐弥漫了整个空间,如同狂风一样。从四面八方卷了过来。

 易天行眉梢一痛,一滴了下来,在他的脸上画出一道火线。他知道自己又受伤了,金的舞动无法阻挡这些该死的小微粒。

 但他仍然保持着冷静,在这样危险地关头,越激动的人,死的越快。

 他马上放弃了将金展开护住全身的念头,毕竟此时金中还包裹着一柄凶剑,如果让易天行与那柄诛仙凶剑呆在一处,他宁肯在黑暗的通道里,面对这些大自然神奇而可怕的力量。

 此时的易天行并不知道,他在天火驯剑的过程中,并不曾真的驯服了诛仙剑,而是当时菩提心大作,佛光湛现,这才弱了诛仙地势头。

 诛仙之剑,对佛这种事物,似乎没有什么兴趣。

 但他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做出了一个很愚蠢的选择。

 …

 风势愈来愈急,这些风不是人间的清风,不是十几级地飓风,而是如刮骨小刀一般锋利的罡风。

 罡风之中,不知隐含着何等样的威力,竟然能够伤害到易天行的身。

 也亏得是他在这黑暗通道中,换成另外任何一个仙人,哪怕法力通天,却没有他这样强悍的身,早就会被这九天之上的厉寒罡风刮的骨分离,魂飞魄散。

 但易天行也不好受,身体上已经被罡风刮出了无数道小口子,鲜血从这些小口子里渗了出来,鲜红的血滴像宝石一样在**的肌肤上泛着光,然后化作一道小火苗。

 就像是点天灯。

 易天行也感觉自己在被野蛮人点天灯,无数的痛楚从身体每一细微处传入脑中,让他有些难以忍受,闷哼连连,勉强稳住身形,以金开道,往前方未知的地方飞去。

 罡风愈来愈利,他头顶上那些比铁莲还扎实的黑发,被全数吹刮干净,出下面正在渗血的头皮来。

 身上也在不停着血,有的地方皮肤已经被完成割破,里面的鲜一绽,又迅即被罡风刮走,看着十分血腥。

 神识灵敏至极地在前探路,却根本无法预判那些罡风的来势。

 无数声闷哼响声,他坚逾钢的身体被刮落了几片血

 疼痛占据了他的大脑,恐惧发起了他的求生**。

 又是一阵大风刮来,易天行惨嚎一声,口处被生生刮出一个大,鲜血像不要钱似的顺风飞舞老远,一片火血带拖在他的身后,将这个黑暗噬人的空间,照亮了一小块区域。

 “帝波罗,老子又不是哪吒!”

 这是他的心理潜台词,在面临死亡的时候,自然是不会花力气说出来的。

 …

 不知道在罡风中奋力前行了多久,易天行真元将尽,伤痕累累,有些神智迷糊了,偏生身上的剧痛却让他无法这般昏厥,只好硬生生地忍受着。

 前方出现一大片天幕,淡淡的白,令人昏睡的白,让易天行看到无限希望的白。

 他的眼中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灵动神色,有的只是一股子执拗劲儿和蛮横。

 换作任何人,受了如此重的伤,身受如此强大痛楚的折磨,只怕都会想到放弃…毕竟死亡,对于修行者来说,从来都不是一个能接受的选择。

 但易天行不肯放弃,瞳子里充满了野兽一般的狂戾,身上的血被罡风刮的不停四处飞散,而他依然脚底狂吐着天火,用尽最后一丝真元,向着那道天幕疾飞。

 …

 重入冰河。

 一片严寒,却让重伤之下的易天行略感温暖。

 他傻兮兮一笑,然后抱着金就晕倒在了冰河之中,任由冰河带着自己行走。

 冰河疾速转,然后将他送往一片云雾光毫之中。

 就像易天行飞进去处的云层一样。

 易天行毫无知觉地在云中飘浮着,双眼紧闭,尔后忽然身子一重,便往下方重重摔去。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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