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私
和毅相互的认识纯属偶然,尽管现在几乎所有的故事都是这样开头,但我还是不能免俗,因为我们之间任何一点小小的误差都可能导致我们失之
臂。
我这样说并不是说我对和他相识有多么珍惜,不,恰恰相反,直到今天,我还是一直努力着想办法忘记他。我把这个过程写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永远封存起来。
那是前年夏天,身为副市长的老公,一夜之间突然绯闻四起,甚至有人把录有他和数个女人做
过程的录像带制成VCD光盘寄到我的单位,这些女人当中还有我同学的妹妹。紧接着是纪律检查部门和检察院的介入,他被双轨了去了连我也不知道的地方。
我单位的领导看着我
益消瘦下去的身体和萎靡不振的精神状况,安排我去上海出差,实际是休息一段时间。不管怎么说,在他当副市长的几年里,通过他的权力,我给我们单位从财政上划拨来数目颇为不少的款项,家属楼起来了,领导的小轿车高档了,办公大楼也改造了。这一点情我们单位的领导还是记着的。上午检察院通知我们单位领导他的事情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时候,领导就安排我出差,并给我订好了飞机票。
飞机是明天上午十点半从西安机场起飞的,而从我这里到西安坐火车需要七个小时,所以我必须今天晚上坐火车到西安才能赶得上飞机。
坐上火车找到卧铺放下行李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但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反而出奇的清醒。我坐在卧铺车厢的椅子上,看着窗外黑魆魆连绵不断的山峦
水一样向后
去,眼泪像泻闸的洪水汹涌恣肆地倾泻出来。
这一路向东而去是沿着古老的渭河逆行,秦岭山脉连绵不绝遂
奇多。我感到自己的前途就如着窗外的群山一片黑暗,而自己的命运如这
水,开始逆
。我对自己整整二十年的婚姻看电影一样一格格回放,然而思绪越整理越零
,竟然毫无头绪。扪心自问,我不是一个不谙人情世故的女人,也不是一个整
价柴米油盐的琐碎妇人,尽管已经四十三岁,但长久的生活习惯和良好的保养,使自己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将近十岁,即就是这几个月来茶饭不思夜不成寐的折磨,车窗上印出来的还是一张依旧有几分姿
的容颜,女儿从小到大都是我一个人带着,家里家外,全部是我一个人的
持,而他除了自己的工作,真的是家里的油瓶倒了,也别指望他会扶一把。而我们夫
的生活,说来也不怕别人笑话,真的是比较有规律,而且相互之间在我以为感情不错,用他的话说,我真的是可以上的厅堂,也可以下的厨房。所以,他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那些不容置疑的证据,我是真的不敢相信。然而,事实就是事实,事实就是证据,不是以我相信不相信而会有所改变的。
好在这个假期女儿没有回来,是我没有让她回来。如果痛苦一个人可以承受,为什么非要两个人或者更多的人纠
其中呢?我甚至没有告诉他的父母和弟兄,也没有告诉我的姐姐哥哥。
一个人就这样坐着越想越伤心,我真的不明白二十多年的夫
感情,难道真的就能在年轻女人漂亮的容貌和清脆的笑声中这样不堪一击?难道女人的相貌和年龄真的能有如此巨大的魅力?难道做为人的善良正义责任良心等等在美
的轻轻一碰之间真的就这样支离破碎了?与其这样,作为女人,我宁愿只活到三十岁,在自己正如圆月的成
时,解决了自己。
又是一个彻夜不眠的夜晚,在火车和铁轨的相互倾轧中我的
体和灵魂也相互倾轧,疼痛对我已经毫无知觉,只有在活动麻木的四肢的时候,我知道自己还活着。
第二天下午一点到达上海,前来接我的驻上海办事处的同志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就不要住在办事处里面了,他们已经给我登记好了宾馆。这应该是我能预料到的,但我却没有想到,稍微迟疑了一下,我看到办事处同志的脸上已经很有些尴尬,我赶紧答应下来。
这是处在打埔路上一个颇为气派的宾馆,考究的装潢令人眩目,想必价格必然不菲。送我的同志说,一切费用由他们最后结算,我只要住好吃好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临走的时候,他给我留下名片,告诉我有任何事情随时可以和他联系。
谢谢,我说。
送他走后,洗了一把脸,头昏脑
的我躺在柔软舒适的
上,一觉竟然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一直睡到第二天的十点才醒来。
刚开头的几天,我就把自己关在宾馆里,俄了,打个电话叫服务员送一些吃的,没水了,告诉他们换一桶水。二十几层的高楼上,安静的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室内温度很合适,我把自己常常泡在硕大的浴缸内
,我想把自己彻彻底地洗干净,洗掉他,洗掉自己的婚姻,洗去自己的历史,然后,从这二十几层的高楼上,像一片轻轻的树叶,干干净净的飘下去。
但是,正在上大学的女儿,每天一个电话,在电话中,她还是和我那样搞笑,逗我开心,一会要我抱抱,一会说妈妈我好爱你,一会又气得我恨不得一个耳刮搧过去…。是啊,我的女儿,如今真的成了我生命的支柱,他人可以无情,我却不能无义,既然我生下了她,我就应该对她的生命健康和前途负责,想到正在上大学的女儿未来的生活还需要我的照顾和支持,这种责任感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为女儿,仅仅为女儿,我必须开始一种新的生活。于是,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分析了我当前的处境,我开始走出宾馆。
如果人在痛苦中的孤独和寂静可以忍受,那么走在人
漂流中的寂寞却无法承受。在单位尽管和同事见面时总有些尴尬和难堪,不管他们背后有怎么样的讥笑和讽刺,但每次相逢见面总有或多或少善良的眼神和几句哪怕虚伪的安慰。而在这样摩肩接踵的人
中,连仅仅多打量一下你的目光都没有,更别说一句关切的问候。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我现在不得不这样承认,因为在这样晦暗和苦涩的日子里,我突然发觉大把花钱竟然可以带给自己一种刺
般的享受。仅仅半个多月,我就花掉了自己带来的将近三万块钱。我买了不少的衣服,尽管我知道这些衣服有许多衣服并不适合我穿,但我喜欢,哪怕挂在家里,只要我喜欢。我买了一台手提电脑,尽管我还不会使用,但我让销售电脑的人把电脑安装在宾馆的房间里,告诉我一些基本的常识,我学会了打字,学会了上网,学会了在BBS上写一些文章,对,你现在看到的这篇文字就是我用电脑打出来的;同时,我还去语音聊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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