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博雅斋主文集 下章
家蛇
   人们对蛇都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感。我一个大男子,也不例外。我想,许多人可能和我差不多。据美国“哈里斯调查”机构进行的一项民意测试,蛇荣登“我们普遍最恐惧的东西”名单之首。美国达拉斯-沃斯堡恐惧症中心主任克拉克·文森说:“这可能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或者人们在早期被蛇惊吓过。但是人们对蛇的反应,看起来好像是一种机械反应。”

 近来在网上也看到不少关于蛇与人和谐相处的报道:有一“蛇女”与几百条蛇共渡多;有一大金蟒蛇半夜三更跑到居民家“亲吻”房主;还有一农民检了一条受伤的小蟒蛇,给它治好后,竟再也不离开这个家,成了主人的特殊“宠物”甚至还救了人的性命,为此有人出价十万元买,主人都不动心,等等。

 对于这样一个令许多人都十分恐惧的动物,为什么却以这种姿态屡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呢?我觉着大概是因为它与我们的关系太密切了,它是大自然生物链中的重要一环。对于蛇,除了我们知道的“农夫与蛇”的故事外,在我们的十二生肖中有它的地位,在中国的文学作品中,那个叫“白素贞”的“白蛇”恐怕更是蛇中的“极品”了。

 不管是现实中的蛇,还是文学作品中的蛇,或者新闻报道中的蛇,对我来讲,都是比较遥远的。我想说的一条蛇,却是我亲身经历过的。虽然我对蛇也有着天然的恐惧感,然而对这条蛇,我不仅不怕,至今还十分怀念它。

 记得我八九岁的那一年,大概是学校放署假的时候,母亲带我到农村外婆家去。由于路程较远,到外婆家已经是傍晚快到掌灯时分了。进外婆家门后,我将手中拿的东西顺手往大门右边的墙角里放,没想到墙角地下一圈绳状物的东西竟然动了起来,当时就把我吓得叫了起来:“蛇!”外婆连忙说:“别怕,别怕,那是家蛇。”我想大约是我放东西着它了,所以才动了起来。当然,不管外婆怎么说不怕,我还是赶紧离得远远的。

 后来外婆告诉我,那条蛇到外婆家已经好多年了。每年惊蛰过后不久,它就出来了。院子里虽然有好几户人家,但这条蛇却主要呆在外婆家。因为这蛇无论在外婆家什么地方出现,都没受到过扰惊吓,所以这蛇很喜欢在外婆家。有时候它爬到箱子上面,有时候躺在帐子顶上,更多的时候则盘成草帽状,蜷在墙角里。

 那蛇刚到外婆家时,只有一尺多长。按照当地农村的习俗有“见蛇不打三分罪”的说法,所以当那条蛇出现在外婆家时,外公和舅舅立即要打,可外婆却坚决阻拦,说它又没伤人,打它干啥?就这样,那条蛇好像明白外婆的慈善似的,从此便在外婆家“住”下了。

 我第一次见到那条蛇时,已经有三尺多长了。这种蛇当地土名叫“黄汉蛇”浑身一层暗黄的细密鳞甲,是一种无毒蛇。

 外婆说,那蛇从来没伤过人,有时候不小心碰着它了,它也仅仅是挪个地方,从不吓人。而说它是“家蛇”也并非是家里饲养的,但这条蛇却胜过家养的,它基本上以呆在外婆家为主。平里也不需要人喂养,它自己会找吃的,主要以抓老鼠为食物。农村的老鼠特别多,而那蛇抓老鼠的本领十分的高超,远远超过了猫。因为老鼠钻、上房梁后,猫就没办法了,而那蛇却可以跟着老鼠爬墙,跟着老鼠上梁,老鼠钻,蛇也钻,直捣鼠。总之,只要发现老鼠了,那老鼠就绝对没得活了,所以那蛇也好像从来没饿着。那些年,好多地方都是鼠患连连,而外婆家却基本没有老鼠。这条蛇把外婆家里的老鼠消灭干净后,又将外婆住的这个院落,甚至把周围田野里的老鼠都吃光了。因为有了这条“家蛇”每当夏时节,外婆家养的那只大黄猫便基本处于失业状态。

 那条蛇与外婆一家和谐相处多年,后来,听说那条蛇又带了一条小蛇到外婆家。估计是那条蛇觉得自己“老”了,专门找了一个接班的。

 后来,外婆家建了新房,搬新居后,就再也没见到那条蛇了。外婆家的旧房没拆,让别人住了,但新搬进的那家人却再也没见到过那条蛇,包括后来的那条小蛇。

 对这事,我一直觉得非常奇怪。一个令人十分恐惧的动物,一个看上去冷冰冰的动物,在人的爱护下,也变得那样的温顺,那样富有感情。其实,许多动物,只要我们善待它,人和动物,人和大自然是完全可以友好相处的。由此看来,只要我们有一颗怜悯之心,对自然有敬畏之情,即使是那些“令人恐惧的动物”人也是可以与其和谐相处的。

 我怀念那条蛇,也期望人与蛇,人与各种动物,人与大自然长久友好相处。  M.pINgGxS.coM
上章 博雅斋主文集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