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病了
下午下班后,去“樱花影楼”洗了189张相片,为的是给爸爸看。
影楼老板接过我的读卡器,复制到他的U盘里。看着这么多相片,他问:“是去哪儿旅游了吧?”
我答道:“不是,是我爸爸病得很重。我整理出他的相片,洗了加塑保留。如果能做成杂志一样的多好啊。在相片上加文字的那种。”
他说:“我懂你说的,可以做,需要排版,价格昂贵。估计20来张就要几百元吧”
“哦。”
他一边忙活,一边和我聊天。他关切地问:“你好像年纪不大吧?你爸爸应该不会太老的,他得了什么病?”大约他年龄和我相仿,所以懂得父母病了,儿女的心情。
下雨了,在昏昏的路灯下,我向家的方向走去。脑海中,想象着明天来人民医院透析的爸爸,看见这些相片一定会高兴的,心里很舒坦了。
回到家,我按年份整理出,用纸袋装好。看着那张张相片,历时六年间,爸爸强健的身体,一年年地衰弱,面容也随着年岁增加而老去,忍不住心酸落泪…
如今的爸爸,几乎每天会发作心绞痛几次,一秒钟都不能忍受的那刺骨的疼痛,我们是无法体谅。
一个星期前,夜晚11点多,弟媳给我来电话,叫我们立刻赶回老家去。我和大妹到达老家时,爸爸心绞痛刚刚好转一点。
妈妈、弟弟、弟媳、小妹、小妹夫围着输氧的爸爸。弟弟说:“爸爸打了安定才好了些…”我退换弟弟
捏爸爸酸痛的手肘,小妹按
爸爸的心脏部位。让妈妈、弟弟、弟媳、小妹夫去休息。
那夜,到三点多,爸爸才可以躺下睡觉了。我和小妹和衣躺在爸爸身边守护。2个小时候后,爸爸心绞痛又开始发作,幸好时间不长。隔了2个小时,又发作一次,整个晚上,每隔2个小时发作一次,我和妈妈、小妹,几乎没有睡觉。第二天,我们异常疲惫。
最辛苦劳累的是妈妈,每天24小时不能停歇,照看着爸爸。我多想爸爸像以前一样健康,开心地出去旅游。可惜爸爸妈妈现在连安稳地睡过好觉的愿望也不能实现了。
疾病无情地摧毁了爸爸身体的每个角落。每家医院的医生都会告诉我们姊妹做好思想准备,都会叮嘱我们说:“你爸爸随时会发生危险。”
尽管如此,我们祈祷爸爸会出现奇迹,用他坚强的意志,浪漫的情怀笑对病魔。
曾记得,爸爸在省人民医院重症病房里,我们姊妹和妈妈,通过视频,看见脑梗阻的爸爸嚎啕大哭,老泪纵横;听见他含糊地一遍遍喊出:“我要回家”妈妈和我们姊妹都失声痛哭。无助的我,拨通了一位素未谋面网友的电话,为的是能缓解我内心无法释放的痛苦;过了那次后,我对爸爸说:“以后我们再也不哭了,爸爸,你会好的。”
记得,大雪纷飞的傍晚,我独自拿着饭盒,到医院附近的餐馆去买饭,为的是爸爸妈妈能吃到可口的饭菜;
记得,我抚摸爸爸的额头,看着他的鬈发,开玩笑说:“爸爸,您长得很好看啊。”爸爸孩子般地笑了;
记得,为了怕爸爸担心我们会嫌弃他,我说过:“爸爸,我越是照料您,越是多么爱您呢。”爸爸欣慰地点点头。
记得,我作为长女,为爸爸手术单上,家属签字栏内,写上我的名字时,那担惊恐惧的心理过程。
…
爸爸病了,妈妈和我们姊妹有太多的伤感,却不愿回忆;有太多的担忧却不能表述。那些在爸爸住院的日子里,全家人精心照料的镜头,病友相互关心的问候,对每个人都是一次心灵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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