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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从门前过(续篇)
   橙黄的马铃署,嫣红的胡萝卜,纯白的白萝卜,细细的丝儿,在一把锅铲的搅拨下,在扑嘶扑嘶的油锅里,翻腾着,滚游着,散发出蔬浓浓的香味来,扑入木然站在厨房里铲拌炒的我的鼻腔中。

 我刚从外面回来不久,从一间茶馆回来,两点的时候去赴一场约会,一个热心的人穿线拉牵的初会。

 却又不是初会了,当我端坐在茶馆的滕椅里,低头摆看花绿的报纸,猛一抬头,瞧见了轩昂的他,紧接着我就不由惊讶的捂住了张开的嘴巴,他,枫叶,人生如戏,故人异地再相逢。

 那一刻,我是笑着的,是重逢的惊喜?还是有感于缘份的有趣?抑或什么自己也难以言状的诧悦心情?

 他的脸上也飘满笑意,我一略之下极力地想读懂那灿然的神情背后隐着的是惊喜还是所见非所料的失望后的好笑?

 两个多月前,我们曾见过面,同样的目的,也是一间清静的茶馆,只是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缘线。(参见《缘从门前过》一文)

 缘,能弄人,也能造化人,今番此刻,情景突兀,心海游弋,我慌忙得无法镇静。

 他,是朗的,只见他笑着说:“没关系。”好似人生中再难以预料的事情出现,都可以坦然地笑着面对。

 然后,他就在对面坐了下来,说了一句我心里也正在默默想着的话语:“这也是一种缘啊。”

 缘,是很奇妙的,却必须遇上份,方可结局圆满,有份无缘空等待,有缘无份落伤哀。

 上一次的相会,因缘而聚,却没有能够拉住份的衣袖,致使神落情失。

 而今天,出现了这样奇迹般的一幕,是月老先生感动于这个重情女子心中如小龙女般纯洁深坚的一片痴诚吗?于千万人之中,将他挑出,复又推将过来?

 今天的话题从她聊起,那个热心的让我和他都很心存感激的牵线人,我与她的认识我一直认为是一场超凡脱俗、不含杂质的友情。我们都是文学爱好者,是因为一篇文章认识的,而后谈文学,议人生,道心中百感,那样的洽契,直至后来她向我推荐我原来并不知道就是枫叶的他与我见面。

 她是这样介绍他的:有抱负、心开阔、谈吐有佳,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不是要找外相漂亮的女孩,而是注重内涵的秀美,这不谛是现代社会中恐龙级的男子,我从来不曾看重男的相貌家财,怀宽广、妙语谈吐、有能力具有攫摄我心的威力。于是,我雀跃的期待。

 提及了她,不由谈到了文学,他说:“你有什么文章给我看看?”

 我惶恐了,纷之下思维笔直笨笨地进了胡同:把我的文章给他看,岂不是那一篇《缘从门前过》也让他看到了吗?情以何堪?难道要他读阅我当一别之后心情失落的忧伤?

 但就在那一刻,悲哀已经水漫海滩般的层层堆砌涌上我的心头。给他看那份愁结,情怯的我做不到;不给,注定便是默咽悲哀。

 果然,听到我的婉拒,他的笑容渐渐淡去…

 我的思维真的开始混乱起来了,言语一搭一搭地追随着他的新话路,不痛不、不深不浅地应和,脑海里却揪紧着悬挂一幅大大的标语:不知所云。怎么也集中不起注意力来把握话绪的重心,无法清晰地整理出能恰当表达内心的言辞。

 他不停地变换坐姿,越来越谈笑自如,似是释怀之后的坦然放开;我却越来越局促,僵硬的立身直坐,惟有思想的跑马场上还有数马奔腾,却杂乱得毫无次序。

 这样的混乱局面不知维持了多少分钟,对着失态的我,他的话题转到了政治,我的思想却又轻轻地回转了一些来,枯燥的政治,遥远的政治,如一道厚重的石墙,阻隔住我的幸福。据说,当一个男子在对政治大多不感兴趣的女子面前大谈政治时,也是在传递他对谈话对象的同样不感兴趣。

 我已经想逃了,眼神飘忽,神经游离,想有一次将这场重逢情景彻头彻尾的重新来过的机会,可以让我以簇崭的心情、敏捷的思维来欣然的轻松面对。就在我不切实际的尚且臆念中,枫叶微抬的声音飘进耳朵:“那就这样了,我们走吧。”

 “好的,走吧。”我在心里说“离开这一场缘份的不合时宜的安排,在我惊愕不知所措、茫然如跌梦乡的昏沉时。”

 其时正是中秋前夕,晚间望着将圆的月,我恍惚地思及:第一次的相会,如一轮残月,有着遗憾的美丽,回忆时涌将抒情诗的意韵;而第二次的惊遇,惶惶之下弄成的局面却如满过了头的月,怎么端祥怎么别扭,怎么凝想怎么懊恼。

 我突然地好想给月老写一封信,伴随着土豆萝卜的翻腾声,我的心也起伏跃滚不已。我只是想说:我是一个平凡如大海之滩沙砾的弱肩小女子,有着纤细的心思与灵致的情怀,对幸福充满纯美的期待,那也许只是风雨中峥峥男子汉的他撑起的伞下相偎共避淋袭的定心,或者是经过一天辛勤的劳动之后、摇曳的烛光里相视而笑、心头温馨的清甜,又或者是共攀人生山峰遇到狮豹时他的身相护、即便是终于不敌、却也可一道相爱着殉情。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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