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弦共颤
我悠然入梦,天刚蒙蒙亮,我便醒了,口渴,想来是昨晚喝多了,我进厨房,咕噜咕噜地渴了三杯矿泉水,止了渴,心情顿感畅快。
我步出阳台,天色忽然暗下来,剎时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雨丝,小曼此刻正倚在阳台的一端,静静地凝望着迷茫的海洋,海天与远近的房舍苍苍一
,才是早上六点多,渡轮码头上行人稀少,周遭是一片舒心的宁静。
小曼,穿着一袭紫红色的丝质绣花睡袍,两段小臂滑出手袖,
藕儿似的,象牙
,雪白温润,我站在小曼身后,静静地看着她,晨风中,小曼衣袂飘飘,秀发飘动,无限温柔,鱼型的身段,细细的柳
,我竟抿嘴笑了,小曼象是有感觉,她回过头来:
是你呀剑龙,不声不响的,差点没把我吓死!怎么,这么早就起
?
口渴,起来喝水,顺便出来看大海,我喜欢清晨新鲜的空气。
我也是,就如此刻,若有所思,若无所思,凝望罩在雨中的大海,心灵宁馨沉潜,她说。
小曼,知否?我觉得咱俩在哪儿见过,你令我感到十分亲切。
是吗?可别说我是你的梦中人,她笑。
正有此意啊,读过《红楼梦》?宝玉与黛玉初相见时,那感觉就是如此。
小曼笑了,不置可否,一脸娇羞。
我细细地打量眼前的小曼:一管直而高
的鼻,生得秀气端庄,嘴角含
,笑时微微上翘,
丰润,烘托起一排雪白整齐的贝齿,令人喜悦清心。
小曼约有一米七十左右,身材苗条,
部发育得好,即使隔着睡袍也显出了丰
的轮廓,只那么轻轻移动身子,她
中那
人的水
桃便自然而然地颤动着,令我意马心猿,把我的心都要跳
出来。
小曼,你这样一个外籍女子,独居香港,习惯吗?我试着转移视线。
习惯。我从小便喜欢中国文化,小时念书选修的外语就是汉语,前些年,我又到广州深造,由此深深地
上了中国文学,唐诗
词,意境美得令人如痴如醉!她说。
是的,说起唐宋诗篇之美,恐怕一生也说不完!我颔首。
那时,我与澳洲的男朋友相好,我俩相爱已经有五年,本以为待我念完书回到澳洲墨尔本,我俩便举行婚礼,却不料去年暑假,当我毕业了回乡探亲时,他已经和我最要好的朋友好上了,怪不得他俩很久都没有与我通信,他每次来电话都是三言两语,冷若冰霜。去年秋天,我的心,痛得碎成了片片,我曾想过结束生命,就在此时,香港的一家杂志社,邀请我来香港当记者和专栏作家,所给的条件很好,我也想逃离那伤心之地,便来了香港,她说。
感情有时真是一件伤心的事情,我也经过这种刻骨的痛楚,所以我非常明白你心中的苦痛,也许,他是一时之贪
,还有回头的可能,我说。
我为此常常以泪洗面,孤枕难眠,想起多年的情份就此一笔勾销,心便痛得滴血,如今半年过去了,他若是还念旧情,早便该来找我了,前阵子他找我谈分手的细节,我俩已经缘尽,我好恨他啊!
恨,无补于事,徒惹伤悲,感情既是变了质,与其再绑在一起痛苦下去,不如就此忍泪挥手说再见,放爱一条生路,给彼此重新寻找爱的机会,我道。
我也想放开,然而说时容易做时难,小曼说。
想当初我和竹
,也是在爱到撕心裂肺之时,再也无力坚持下去,因为再呆在一起,定会两败俱伤,家散人亡。缘份尽时,再怎么挽也挽不回往日的美好,奈何,人,是会随着环境之变而变,情感亦然。
不错,所以才有这么多人生的悲
离合。
无情不似多情苦,多情笑我枉用心,我说。
一寸还成千万缕,一寸相思一寸灰,小曼说。
心窗开了,我俩思想的交流渐渐深入,四目
投,
心弦共颤,共鸣就如四溅怒放的焰花,在彼此的心幕上闪出喜悦的光辉。
都是重情重义的人,都有着一颗善感易伤的心,又都经历过了情感深深的创伤,这一切把我俩的心灵拉得很近。
望着眼前曾经一样为情心痛的小曼,我为彼此同样的执着而感叹。
爱情,是如此令人沉醉又如此令人心碎,爱得越深伤得越深,我曾经是如此艰难地由感情低谷中走出,我深深明白为情所困之苦楚,我但愿自己的经历,能对小曼有所启发和帮助。
我想将这个深受情伤的女子,拥入怀抱,轻情抚慰。
龙,你是我所见过的最多情挚爱的男子!认识你是我的幸运。看来你的感情经历,比我的更曲折磨人,我俩同样经受着刻骨的情感煎熬!小曼道。
嗯,十七年的情份,一下子被一笔勾消了,那种痛,不是容易对付的,我说。
十七年,人生有多少个青春美丽的十七年?情之一字,有时象一把锥心的利刃!直把我们剌得血
模糊,小曼无限唏嘘。
所以在结束那段情后,我把感情之锁锁上,很长一段时间,对那段情我一直都不敢再触碰,怕是一触及,便会
血不止,那是我心中永远不灭的痛!当初,我和竹子,曾经是那样不顾一切地去爱,爱火熊熊的烈焰,将彼此的灵魂都要燃成灰烬。
若有机会,很想读到你和竹子的故事,小曼说。
我曾将剑竹情笺抄录于两本厚厚的笔记本里,要是你喜欢,下次你去湾仔时便拿去看吧,情虽已逝,然而毕竟曾经深爱过,永恒,是文字里不泯的记忆。
太好了,下周二晚我会过去港岛,到时咱俩约个地方见面?
一起去会展中心吃自助餐?然后回寒舍一聚?
一言为定!小曼说。
一言为定!我说。
这时大伙已经陆续起
,各自梳洗毕,小曼把大伙送到码头,一一拥吻道别。
此时雨停,天青,空气如泉水般清新,碧绿的海水悠悠拍岸,刚上了船,轮笛响,渡轮徐徐划开海面,我由窗口看见小曼站在渡头岸边,正向我们轻轻挥手,小曼粟
的秀发随海风纷飞,衣袂翩然,婷婷玉立的小曼越缩越小,越缩越小,终于消失于我的视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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