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这个女人
李素说,不知为何,这几
我总梦见一个火球。阿杉说,你说句实心话,杨林陈平胡杜你真喜欢的是哪个?还有龙山。
李素说,一瞌眼火球就在脑子里
,根本就睡不好。阿杉看着李素咯咯地笑起来,你说什么鬼话,是男人吧,老实说你几岁开始梦到男人。
1
李素将两只手臂展开,手背贴在身后的墙面上。整个身子也紧贴墙面,这样,她的
便极
拔。她的****其实并不大,但这么一
就很晃眼了。当然她只在墙上贴了一小会,很快就将两手放下来了。
李素知道胡杜在看她,李素的脚尖往后踮了踮,做了个展翅的动作。
胡杜坐在离李素七八米远的一张条凳上,这是一个牌桌,与胡杜同坐一张条凳的是阿杉,阿杉是个极瘦的女人,自然阿杉是她的小名。
胡杜静静地坐在阿杉的身边。胡杜看牌从不多话。他的眼睛落在阿杉立起的牌上,但李素知道他眼角的余光从阿杉的下额穿过落在自已身上。由于阿杉的遮挡,胡杜只能看到李素颈脖以下的部分。阿杉下额长着细细的绒
,阿杉摸牌打牌身子都往前略一小晃,胡杜看到的李素也就一会长一会短。
胡杜知道李素是做给自已看,他明白李素的心事。昨天晚饭后散步,胡杜走在最后,李素突然回转头,眼里
着光,胡杜自然能看懂这其间的意味。
李素将身子贴在墙面上,脚踮了起来,脚尖着地。李素穿一条紧身牛仔
,一件玫瑰
衬衫。李素身子上扬之后衬衫也随之往上提,于是胡杜便看到李素的牛仔
上没系皮带,从衬衫前襟的开叉处也看到李素浅浅的肚脐眼,肚脐眼的中心似有一粒小小的黑点。
李素三十一岁,三十一岁的女人好像不适合做出这般姿态了。但是李素不同,李素从未明确感知过自已的年龄,不熟悉的人看她,觉得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
李素是个爱唱歌的女人,走路唱歌,洗衣服唱歌,到阳台上晾衣服还唱歌。李素的家是一栋三层楼房,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晾衣服,她一边将衣
穿在衣架上,一边唱歌。她唱知心爱人或九九
天。楼下是一条水泥道,有人从道上走过,有时往上瞭一眼,她便灿烂一笑,或将头高高扬向一边,继续唱歌。
李素的女儿上六年级了,女儿已高过李素的肩膀。李素搂着女儿的肩,从院中走出去又走进来,唱着歌,同时手中晃着点什么。
院子中有个快要退休的女人,每天夹个包去上班,又夹个包回来,最见不得李素这作派。李素从水泥地上走过,她便盯着李素的背影,李素的
股总是往两边晃,频率不快,但很有节奏,脊背上的衣服也随之不断地扭动着”S”型。女人并腿站立,两只手翻转相扣,盯着李素。
如果旁边还有人在,待李素走远后,女人就会说:看她那个
样子,不偷人才怪。
那时候没人认为李素会偷人。李素有一位令不少人羡慕的丈夫,李素的丈夫叫杨林,杨林是在这院子中公认长相最好,也最有气质的男人,而且很聪明。平时的言谈中,说起别人家的男人,李素总是一付不屑的样子,她的不屑是不掩饰的。大家都能感觉到李素把她的男人当个宝,李素在外边很刁蛮,言辞锋利,从不饶人。但在丈夫面前,就好像换了个人,极温顺。
有人将女人的话传入李素的耳朵里,李素便故意晃到女人家门前去,大声地喊阿姨,再与女人的丈夫逗笑。女人便不敢再随便闲话了,只仍旧在李素走过去之后盯着她的后背。
李素将两只手放下的时候,胡杜将眼角的余光收回。虽然依旧不能看到李素的脸,但胡杜清楚李素将朝牌桌这边走过来。胡杜的目光完全落在阿杉立起的牌上。今天阿杉手气很顺,要什么就能摸到什么牌,有时刚端起的牌极烂,但几圈之后就很不错了。更现出她旺气的是,往往她刚自摸,下家要的牌也轮上了,她总能抢在前头。下家只好掏过钱后使劲地洗牌,将牌
得霍霍响。
手气不顺的时候阿杉常征求胡杜的意见,将牌拿在手上,眼看着胡杜。虽然胡杜很少说话,总是淡淡一笑,胡杜明白自已牌技很差。
李素走过来后将半个
股落在胡杜对面一个女人的条凳上。那女人今天手气极差,不停地往外掏钱,脸色已越来越沉。女人往另一边移了移身子,李素依然只将半个
股落在条凳上,一条长腿斜斜地支在地面上。
李素看了看阿杉的睫
又看了看胡杜的头发。阿杉是这院子里与李素走得最近的女人。院子里的女人大多在这的宾馆上班,阿杉和李素是同一批来的,并且是同一天报到。
她看到阿杉的睫
很夸张地颤动。胡杜的头发有点干燥,看不到多少光泽。
要说起来胡杜脸上的器官如单个儿拿出来,除了眉毛,再没哪样能算得出色。单眼皮,眼也不大,一笑更成一条
了;嘴
也略薄了些,但凑在一起却又还耐看。
李素身边的女人终于胡了一把,女人说,我就不信,今天真这么霉!
李素便说,还不是我来了?
女人说,这么好的牌再不胡我一世都不打牌了。
大家听了都笑。
李素故意很夸张地说:我就不信你真能戒牌,你停得了半个月我就服你。大家便又笑起来。李素笑得更夸张,呵呵地身子也朝女人靠过去。
胡杜突然想起几天前的一件事来。那天胡杜随
子到屋顶上晒棉被,晒好后他沿屋顶的四沿走一圈,看到对面李素家的屋顶上有一团灰,便对
子说,他们怎么将
纸烧在屋顶上?
子走过来说:哪是什么
纸,是李素的衣服。前天李素到兰口烧了与杨林同住那女人的衣服,李素还未回来,杨林就领着那女人来了。我没看到,听说长得不错。李素只知道少了衣服,还到处找了,却不知烧在屋顶上。
说完又叮嘱了一句,她还不知道,你不要在外面
说。
2
电话响起的时候,李素正站在镜子前面。电话上盖着白纱巾,那是李素尚未结婚之前勾的。那时候好像整个宾馆的女人都在勾纱巾,无论是结了婚的还是未结婚的,手上都挽一个小袋。大家买了书,或从外边学了新鲜图案来。新图案总是层出不穷。
李素的功夫不是很好。李素的手上功夫总不太行,比如打
衣,她的针脚就总打不平。
这是李素勾得最好的一块纱巾,纱巾上伸展着一棵树,树上站着两只鸟。
纱巾在震动,李素站在屋子中央看着。电话已有很长时间没响过了。
与她相
的人都知道她的手机号,当然杨林除外。或者说杨林也知道她的手机号,但装着不知道。李素盯着电话想象着电话那头的人,她看着纱巾在震动。
这是一部红色的电话,那年装电话时李素与杨林都说要红色。那时候他们刚般进来,门窗还未油漆。
李素站在镜子前是看自已的眉毛,刚才从镜子前走过时李素无意中看到自已的眉毛有点不对劲。李素对自已的眉毛一直很满意,她的眉毛细而长。有人说,这就是柳叶眉了,也有人说这种眉又叫狐眉。李素知道有人嫉妒,因此平时说话时李素会故意让自已的眉毛生动起来,很夸张地抖动。
让李素非常满意的还有她的嘴
,她的嘴
轮廓很分明,仿佛描过。有人逗趣说,李素,你不会每天都描
吧。李素就呵呵地笑起来。只是她的嘴
有时会略显干燥,于是她
动双
让其
润,如有男人在,她
上的动作就会大一些。
李素从镜子前走过,她对着镜子,伸出舌尖
润自已的嘴
,就在这时她看到自已的眉毛有点不对劲,好像长出了两
黄黄的杂眉。她心里略一咯蹦,将脸朝镜子凑过去,那两
杂眉却又没见了。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一直等到铃声快要停止的时候李素才掀开白纱巾拿起电话。她不知道这电话会是哪一个打过来的,她猜测最有可能是陈平的老婆。陈平昨晚发信息过来,说她发过去的一条信息让那女人看到了,女人说要找她,让她别接那女人的电话。
李素以前也与陈平的老婆一起打牌说笑。因为有钱,这女人说话口气总是大些。李素有时盯着女人的鼻子就想,等你男人在外头给你养个女人,看你还兴个啥?那时候李素已明白陈平在打自已的主意,陈平的目光常鬼鬼地盯着自已。李素从水泥道上走过,时常能感到陈平站在某个屋角边朝自已看。有一回李素猛地一回头,陈平的目光忙躲闪,盯着不远处的一棵挂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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