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纪事
童年是上学途中一路洒落在松软田埂上的嘹亮歌声,是炎炎盛夏光着
股在清澈小河里头顶荷叶的尽情玩耍,是轻削
绿柳枝成哨后那纵情悠扬的鸣笛,是生命长河中最为华丽的璀璨乐章。
——题记
(一)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唧唧喳喳写个不停…”每当听着儿子录音机里传出罗大佑的这首《童年》歌曲的时候,我就被悠扬的旋律和曲中熟悉的场景所吸引。看看今天儿子学校教室的窗明几净,还有那整齐的桌椅、先进的教学设施,心中更是感慨万千,不由想起自己童年那漫漫的小学学习历程。
我上学的时候小学还是五年制教学,就在这小学五年的时间里,我跟随父亲的水电建设大军“转战南北”从南方的乡村小学到北方的子弟学校,先后在四所学校求学,颠簸的求学旅程到上了初中才算安定下来。虽然在初中上学的时候条件好了许多,但我现在每每想起童年的学习历程,还是特别怀念那在祖国江南的乡村小学学习的情景。
我的童年是跟随姥姥居住在江苏省沭
县一个农家小院,虽然那里享有“鱼米之乡”的美誉,但在我居住的那个年代,还是与贫瘠、穷困为伍,家里的照明设施就是一盏象京剧《红灯记》里那样的煤油灯。
记得刚到姥姥家的第二天,姥姥家不大的院落里就聚集了好多家里的亲戚,还有四、五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伙伴。他们杂乱的坐在院子里的条凳上,看着我指指点点,小伙伴则在一起窃窃私语,就好像在动物园看珍稀动物一样,叽叽咕咕地说话我也听不懂,气的我一言不发,紧紧地依偎在舅舅身旁漫无目的地听他们聊天。过了一段时间,我终于慢慢地可以听懂了家乡的方言,当地的习惯是将姥姥称呼为舅
、姥爷叫舅爹、爸爸叫爷,真是叫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我也从很快就成为朋友的小伙伴口中知道了他们那天的聊天内容。
“你们在我刚来的时候,一起到我姥姥家干什么呢?”我随意地问一起玩耍的伙伴。
“哦,大人说,他们家来了个城里人,说是北方的侉子,我们就去看稀罕、热闹去了。”
果真如此,真的把我当珍稀动物一样观赏了。
(二)
在姥姥家居住的第二年,我到了上学的年龄。于是,舅舅就开始给我忙碌办理上学的手续。其实,那时候上学,不像现在上学这么复杂,要什么户口本、缴纳学费的事情。好像就是姥姥找了一块黑色的布料,给我
制了一个简易的书包,舅舅从家里的猪圈里挑了一担子猪粪
到学校,就算缴纳了学费。于是,我就高高兴兴的开始了我的求学征途。
我就读的学校当时叫:谢河小学。学校是由六栋低矮的平房组成,大门口的土墙上用白色的石灰水刷写着八个中规中距的黑体字: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校园四周被一年四季变换不同的庄稼所包围,显的是那么的静寂,唯一可以听到的就是朗朗地读书声和庄稼地里不同的虫鸣啁啾声。校园教室的空隙处生长着几棵
大的垂杨柳树,每当夏季来临的时候,阵阵蝉鸣和满树的翠绿成为点缀着校园的一片风景。柳树伸出的树干上悬挂着一块破旧的钢铁板,我们每天上学、放学和课间休息的指令就是敲击钢铁板而传出那悦耳动听的“当、当”声。推开教室,我也许说了你也不信:斑驳的黑板、唯一的讲桌、透风的窗户、坑洼不平的土地面。我们上学用的桌凳必须由自己从家中自带。那个年代,谁家有什么好的桌椅?所以教室里的桌椅就显得杂乱无章,参差不齐,有些家境贫寒的,就索
找些石块随便坐在地上听课。庆幸的是我还是搬了一套桌凳,低矮的板凳和二十厘米宽的桌子(如今天的长条凳)。就是这样,我依然是兴奋昂然,我上学了,我是一名学生了!
开学了,我依稀记得班主任是住在周集镇上一名姓薛的年轻女老师。老师的方言不是很重,讲起课来也是抑扬顿挫,悦耳动听。老师当时好像特别喜欢我,说什么城里来的孩子就是聪明、理解能力快之类的话,喜的我当时是晕头转向,飘飘然不知所以…
那时的学习负担没有象今天这样严重,是没有家庭作业的,学生在课堂上学完知识,回家后还要帮父母分担一些农活。舅舅就不管这些,每天回家后还要给我布置好多作业。当时,连正规的作业本也没有,舅舅就在赶集的时候买回草纸(黄颜色、
大的草梗清晰可见),用小刀裁好装订成本。每天晚饭后,我趴在家里的饭桌上,在煤油灯昏暗灯光的孤独陪伴下,书写着舅舅布置的作业,温习着明天的功课。每天清晨起来,鼻孔里都被煤油灯熏染的是黑糊糊的污渍。现在想想,根本就不是什么城里来的孩子聪明、理解能力快,而是勤能补拙的缘故。
礼拜天休息的日子,除了享受孩提时代贪玩的乐趣外,舅舅还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教我多看书,多识字。只到今天,我还可以清楚的记得,家里堂屋高高的房梁上书写的大红喜联是:红雨随心翻作
,青山着意化为桥。
(三)
真是感谢在谢河小学的读书光
,让我拥有了我一生都享用不尽的一手漂亮的书法。
那时候,在小学二年级就开设有习字课。当时,稚
的手中握着修长的
笔,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在老师的谆谆教导下,我基本掌握了颜体的书写笔画规矩和间架结构要领,练就了自我感觉良好的书法。
说起上习字课,那真是有说不完的乐趣。趴在窄窄的课桌上,手握修长的
笔,一开始也不知道如何练习,经常是在发黄的草纸上弄的是团团墨迹,就像鬼画灵符似的,还经常将墨汁涂抹的满身都是。那时的草纸质量就好像是今天的生宣一般,掌握不了运笔书写的轻重缓急,练习用的习字本就已经废的差不多了,常常急得我是满头大汗。
下课的钟声响起,是我们最慌乱的时刻,只见同学们个个在自己的课桌下迅速的挖个小坑,将自己练习
笔字用的墨汁小瓶埋入坑中,然后用脚轻轻的踩平。细心的同学还在上面做一个只有自己明白的记号,以防止有什么不测的事情发生。不过,我们那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允许偷拿不属于自己的学习用品。当时的社会风气真的就是那么好,在我的脑海里就没有丢失过墨汁的记忆。
收拾妥当,我们经常是相互嘲笑对方脸上在习字时被涂上的墨迹,在一片嬉闹中开心的挥手告别,匆忙的踏上回家的路途。
童年的岁月就是这样被快乐和开心一路相伴着,到处都洋溢着欢笑和歌声,就在我们的不经意间,童年就随着飞扬的青春脚步离我们远去了。现在,每每在闲暇时想起童年时的趣事,心中就涌起甜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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