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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阅古诗数句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做汴州。”

 自古,再没有一首诗像它一样一经作者之口出,霎时便传遍大江南北的了;自古,再没有一首诗像它一样能起万千仁人志士的满腔怒火和全身热血的了。

 曾几何时,多少仁人志士为了它而拿起了刀;曾几何时,多少仁人志士为了它洒尽了热泪和热血;曾几何时,奋战疆场的健儿们吼着它,满怀伤痛、满怀愤恨地倒下了。

 曾几何时,宋太祖单鞭崛起,汴京城赫然矗立神州,何等之威风!

 悠悠百载,赵氏子孙纸醉金,完颜氏挥师南下,汴京城拱手退出历史舞台。霎时之间,惟有燕京,不见汴梁。

 偏安一隅,赵氏子孙不知进取。西湖之畔,温柔之乡,汴梁已成历史。霎时之间,惟有杭州,不见汴州。

 靖康之,已成历史。所没有忘记它的,只是那几个不得其志的仁人志士。臣子恨,何时灭?华夏数千年的勇武豪情都藏进了秦陵兵马俑?再也没有丁点剩留?

 “直把杭州做汴州”悲夫!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满怀雄心,一代文豪辛弃疾高举义旗,反金廷,渡长江,挥师南下。霎那之间,神州为之一震!

 如此神功,足以惊天地而泣鬼神。然,辛弃疾得到的是五品通判。

 辛弃疾无悔地上任了,对金宣战了。

 怀恨之师气万里如虎,不可一世的金师霎那之间气为之慑;霎那之间,血染大江尸截;霎那之间,金师“至临安度中秋”的美梦灭了;霎那之间,扬言“立马吴山第一峰”的完颜亮,鲜血四而出。

 辛弃疾身登战舰,掣出宝剑,遥指苍穹:“挥师北上,直捣黄龙!”

 “挥师北上,直捣黄龙!”愤的呼号震天动地,风云变。

 然,金师败兵慌乱的脚步声尚在耳畔,小朝廷圣旨已到。“速速撤军!”一方破纸上刺目的字迹差点刺瞎了辛弃疾的双眼。经沧桑的大文豪霎那间老了几十岁。

 梦想破灭,辛弃疾惟有独居山野,对着昏暗的灯光“醉里看剑”了。

 在他的悲愤长叹中,辛弃疾的脸上又多了几道皱纹。那里面,写满了他的一生:“平生北江南,归来华发苍颜。布被秋霄梦觉,眼前万里江山!”

 这华夏一代的骄傲只能在梦中慨叹未尽的功业,悲夫!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这是杜子美的名句,但看到它时,我想起的却是陆放翁。

 神州大地,壮丽山河,沦落异族之手,杜子美见过,陆放翁更见过。

 经忧患的杜子美,看到支离破碎的大唐江山,想起了卧龙,满怀悲愤奋笔疾书:“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报国无门的陆放翁,看到沦落异族的半壁江山,想起了卧龙,临终之际慨然长呼:“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过江!过江!”

 复国无路,时无卧龙,放翁惟有示儿:王师北定中原,家祭无望告乃翁。

 放翁啊,另一个世界的你,终没能听见儿子“告乃翁”“北定中原”那是你的梦,是“王师”的梦,然而,不是“王”的梦。

 放翁啊,智识超群的你,如今看穿了吗?

 “过江!过江!”字字啼血的呼叫尚振聋发聩在耳畔,然,人已逝。

 悲夫!

 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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