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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龙脉对龙脉(一)
 观众们着魔了,鼓掌、喊叫、蕴着泪水,剧的火一般的热情使得所有的心都燃烧起来,花瓣与彩纸屑在飞舞,那点点的淡黄与深红,在帐篷中盘旋,缓缓落下。

 福兰站在台上,朗诵着最后的台词,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圣武士姑娘,他的声音嘎然而止。

 篷顶的灯光,恰时熄灭,帐篷里陷入了黑暗,人们依然呼喊着,等待着灯再度明亮,所有演员出来谢幕。

 起初,是微微萤火笼罩下的人型,姑娘用坚定的步伐,谨慎地朝舞台上走去,她的剑,遥遥指向福兰。

 然后是一道光“鉴定恶”姑娘轻声说,黑暗中,福兰的身体遍布光晕,然后,沸腾般,火焰般的鲜红,没有一丝杂,姑娘略有些吃惊,她望着那善良的红光,持剑的手臂在发抖。

 福兰屹立,他凝视,心脏狂跳,嘴里发干,脑袋不停地想,该怎么办。

 观众席先是一阵寂静,倾刻,一阵狂的声几乎将耳膜都震破,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加演的新剧码“特技效果太了!”他们喊。

 福兰走下舞台,来到姑娘身边“救赎,这是天国的使者!”他用舞台剧的腔调高喊,观众更兴奋了,认定新剧情出来了。

 他对着姑娘耳语“你是谁,现在正在演出,如果想送我鲜花,请结束后到后台来。”还装着奇怪地打量身体上的光晕“这是什么?”

 “你…是人?”

 “小姐,我当然是人。”福兰笑,他得打赌,当初在下水道,圣武士并没有看清楚他的模样,法师的药剂,虽然没什么用,但至少掩盖了几个非人的特征。

 姑娘忽然解地笑了“你没法骗我,那种感觉,和水道中一样,冰冷却安详,只有不死生物,才会是这种味道。”

 福兰不知道,圣武士都有种奇妙的感官,能观测出不死、不洁之事物的存在,他变身时,强大的奥术掩盖了这点,但现在,他瞒不过去了。

 “主说,只有存在一个义人,就不毁灭,我们终得拯救。”福兰转身,向着观众喊到,而人们热情地回应他“义人、拯救。”

 这句子和剧情非常吻合,重获光明的骑士、突然出现的天国使者,比先前的结尾还好,主题得到了升华,大家都非常满意。

 “魔鬼,你不配使用神圣的经文。”

 “那你想在这里大开杀戒?噢,安诺的圣武士,你有证据指明,在场的所有人,没一个善人么?”福兰强作镇定“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跟你去没人的地方,做个了结。”

 他走向后台,含糊地跟芭蕊团长说“有点私事要办。”然后,掀起挂在后门上的帆布,朝镇子外跑去。

 “喂,我们还能再演一场,你…”团长的话没说完,另一道身影追了出去。

 芭蕊张了张嘴,把剩下的话进去,问妮可“那个姑娘是谁?”

 “谁知道。”妮可焦急地说“该不会是被大个子以前始终弃的女人吧,怎么办,马上要谢幕了。”

 “我刚才又疑惑了…”马蒂达咬着嘴,按道理,她应该毫不犹豫地刺穿魔鬼的心脏,但居然为了几句话,下不了手。

 这个魔鬼,果然是天国考验她的歧路。

 跑!跑!跑!

 福兰懊悔,人类的智力果然有限,很多看似完美的谋略,应该一点突发状况,就全了套。

 他沿着河边奔跑,什么也不顾,只想摆身后的凶星,昼夜替的时刻,天和地之间都是一片浓重的铅灰色,他希望能在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能从镇外的原野,逃进荒芜的丘陵地。

 逃!逃!逃!

 那看似巨大笨拙的身体,奔跑起来却无比的轻盈迅捷,福兰将潜力发挥到及至,像一匹狂奔的烈马,没半小时,就跑出了几十哩的路,人烟稀罕,远方就绵延着沉郁的森林,逃进去,靠树木的遮掩来阻挡圣武士的追逐。

 快到森林时,火焰突然在前方的草地木上蔓延,挡住了他的去路,那白色的冷火,并没有点燃植物,但福兰只要沾上一点,肌立刻被熔化,然后缓慢地又重新生长起来,但他身体的修复能力,远不如那位由永恒之柜全力支持的主教,内脏被灼烧的痛楚几乎让他昏厥。

 福兰跑不动了,瘫倒在地上,马蒂达祈福着,圣焰随着她的步伐,越来越沸腾。

 她用剑抵在福兰的后颈,只要一用力,就能割下他的头颅。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小聪明,只是象征的抵抗。”她说“忏悔吧,魔鬼。”

 “为什么。”福兰息,每说一个字,嘴巴里就出一股白焰,如果不是圣物在他体内残余的力量,早就变成了一捧灰土“我曾经救过你。”

 “请忏悔,你的存在,本身就是种罪。”

 福兰嘶哑地笑,出奇地愤怒,还没和真正的仇人正面锋,就得死在某个狂热的信徒手中。

 他的视线模糊了,超过忍受极限的剧痛,反而让身体轻飘飘起来“如果你能在聪明点,如果你拥有的力量再多点,那么…”他对自己说。

 白的光点在福兰身体周围漾,但颜色越来越黯淡,快被圣焰噬。

 “尘归尘,土归土…”马蒂达念着临终祈祷,但剑,却迟迟没动分毫。

 她不知为什么,在颤抖,好象要死的人是她。

 森林里突然传出一阵象铃铛般清脆的笑声“喂,我都看半天了,怎么还不动手呀,你舍不得么?”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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