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九
李海冬一惊,手中的葵花籽洒了一地。
“什么人…”说话的是个女人,声音清澈,若进谷时跨过的那一弯潺潺的溪水。
李海冬心里暗骂自己不小心,在这种地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吃葵花籽,现在该怎么办,难道不声不响就这么躲着不成?
“到底是谁,是小翠?小茜?还是小美?你们是不是躲在那里吓唬我?”女子问道,声音里倒是平静了些。
李海冬心知这么躲着不是办法,心一横,猛的站了起来。
是个女孩子,看起来十六七岁大小,明眸善睐,清丽脱俗,手中提着个灯火微弱的灯笼,光照之下,自有绝代的风姿。
那女孩子一见李海冬,顿时如同傻了一般,怔怔的望着他,手中的灯笼“砰”的摔在地上,灭掉了。
除了远处亭台上的灯火,周遭变得一片黑暗,可是女孩的眸子却如同夜空里的星星般闪亮,映在李海冬的眼中。
李海冬心里一动,脑中猛的跃出一个念头,只想着把她搂进怀里,把那美丽的眼睛看上一辈子才好。
可这并不是浪漫的时候,李海冬伸出手去,一把捂住女孩的嘴,口中轻声恐吓道:“别出声,不然我掐死你。”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的光,使劲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保证不出声还是恳求李海冬不要下杀手。
李海冬哪里有那么凶狠,一切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四处看看,见没有惊动人,便对女孩道:“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现在松开手,你别出声好吗?”
女孩点点头,李海冬这才把手松开。
李海冬的手一松开,女孩立刻咳嗽了两声,一脸痛苦的蹲下身子。
“弄疼你了?”李海冬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女孩抬起头,眼中挂满了泪花,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别哭啊。”李海冬有些慌了,他最怕女人流泪。
“我的灯笼坏了。”女孩说出了李海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一句话。
他傻傻的看了眼那摔坏的灯笼,挠挠头道:“对不起啊。”
“我只有这么一个灯笼。”女孩擦着眼泪,楚楚可怜。
“我赔给你。”李海冬手忙脚
的从乾坤袋里取出手电来“这个赔给你好不好?”
“这是什么?”女孩奇怪的看着手电“我才不要这种奇怪的东西呢。”
“这个也能发光。”李海冬教女孩打开手电,电光照
在花园里,那些奇花异草现出另外一种曼妙的姿态来。
女孩却对手电不感兴趣,幽幽的道:“我不要这个,我只要灯笼。”
李海冬把灯笼捡起来,见只是个白纸糊的方灯笼,方才那一摔,已经彻底烂了,想修都无法修理。
“看来也是个可怜人。”李海冬心想着她大概是个平常的宫女,好不容易糊个纸灯笼出来玩,却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坏掉了。这些宫女也不知道在天宫待了几千几万年,这一点点的娱乐也被自己破坏,实在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修不好了,你说怎么办?要不然我用巧克力赔你?”李海冬从乾坤袋里取出不少的好吃的,一股脑
进女孩的手中。
女孩瞪着美丽的眼睛瞧着李海冬,忽然笑了:“你这个人好奇怪。”
李海冬尴尬的剥开一块巧克力糖道:“吃颗糖吧。”
女孩把糖放进嘴里含着,惊奇的道:“好甜啊。”
“甜吧?这些都给你,算是赔你的灯笼了。”李海冬见她喜欢,心花怒放。
女孩狡黠的瞧瞧李海冬,忽道:“你想不用赔我的灯笼也可以,你要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跑到这来。”
李海冬为难的道:“这个…”
“不然我就大声喊了,四周都是天兵,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女孩现出狡猾的神情,看在李海冬的眼中,却是可爱到无以复加。
“别喊,别喊。”李海冬忙制止她“我慢慢告诉你。”
女孩“嘿嘿”一笑:“那好,你可不准骗我啊。你快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李海冬叹口气,招呼女孩蹲下来道:“放低点身子,别被卫兵发现。”
女孩乖乖的坐下来,却看到李海冬方才洒落的葵花籽,惊奇的道:“你方才就是吃的这个?”
李海冬点点头:“味道还不错。”
女孩一撅嘴道:“人家好不容易种的花儿,被你吃掉,你也太过分了。”
“赔给你还不行吗?”李海冬又取出果冻,牛
干,都
进她的手里。
女孩笑道:“算了,原谅你了。不过我还没吃过,我也要尝尝。”她说着捡起一颗葵花籽,小心翼翼的咬开,把果仁放进嘴里。
“好吃吗?”李海冬问道。
“好吃。”女孩道“我从来都不知道葵花籽这么好吃。”她说着把葵花籽都收起来放在手心上,一个个咬开,却并不吃,把果仁攒下来。
“怎么不吃?”李海冬厚着脸皮道“该不是给我留着吧?”
“切,美的你。”女孩一撇嘴“我要一口气吃个过瘾。”
李海冬悻悻的道:“葵花籽就得一粒一粒吃才绝好吃,像你这样囫囵
了,香到是香了,就失去每一粒中间的等待,反而没有味道了。”
女孩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李海冬,惊奇的道:“你这个人说话还蛮有道理的。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干嘛?”
李海冬道:“我是迷路了才走到这里来的,不是坏人。”
女孩一脸的不信道:“你当我是小孩子吗?这里可是天界的御花园,只要是天界的人,哪里有不知道的,你竟然会迷路到这里,难道你不是天界的人?”
“御花园?”李海冬傻眼了,朱雀说的天界三大危险地方就有这里,据说玉帝的九个女儿全都住在这里,负责这里防卫的乃是玉帝的外甥二郎神杨戬。朱雀千叮咛万嘱咐叫李海冬避开杨戬这个瘟神,没料到他到底还是误入这里,把自己送到杨戬的眼皮底下了。
看到李海冬满面冷汗,女孩奇怪的道:“你怎么了?”
李海冬擦了把汗,颤声道:“杨戬在这里吗?”
女孩道:“他不在,这几
他去宫里当差了,恐怕还要几天才能回来,你是来找他的吗?”
“不是不是。”李海冬连忙摆手,不过到底算是松了口气。
“你还没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呢?”女孩愤愤的道“不准转移话题。”
李海冬无奈的道:“好吧,我承认我不是天界的人。”
本以为此话一出会把女孩吓坏,却见她一脸的兴奋,死死的盯着李海冬道:“你难道是…人间的?”
李海冬点头道:“是啊,我是从人间来的。”
“人间。”女孩瞪大眼睛,神采奕奕“我听说那里很好玩。”
“是啊,很好玩的。”李海冬敷衍着她,心思却在四周的卫兵身上,若是一个不小心被发现了行踪,等待他的故事只怕更“好玩”
“那你给我讲讲都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女孩似乎对李海冬的身份反而不在意了,追问起人间的事情来。
李海冬心不在焉随意说了些人间有趣的事情,女孩听得津津有味,一个劲的追问。
“汽车?我听她们说,人间的人都骑马的啊?”
“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是现代化社会,除非是赛马,不然没有人骑了。”
“啊,两百层高的楼?天啊,天界最高的也不过才是三层的楼阁,人间都已经有那么高的大楼了?”
“当然了,而且越来越高,迟早有一天,能连到天上去。”
两个人就这么有问有答,女孩吃着葵花籽,李海冬聆听着一旁的动静,就这么坐在花丛之中,倒也舒坦。
不知过了多久,明月的光辉正在当空,照耀下来,把个花园映的清亮动人。女孩站起来伸个懒
道:“你说的故事真好听。”
“你喜欢听就好,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吧,记得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明天等这些卫兵不在了,我就离开,肯定不会偷东西的。”李海冬拍着
脯保证道。
女孩嘿嘿一笑,四周打量一番,拉住李海冬道:“跟我来。”
李海冬狐疑着爬起来道:“你要做什么?”
“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女孩说着,猫下
来“小心点啊,别被卫兵看见了。”
李海冬就这么跟着女孩,在花园里穿梭着,七拐八拐,来到了花园的边缘处。
女孩来到篱笆前,在一处篱笆上轻轻一推,打开了一扇小门,她闪身出去,招呼李海冬道:“快来。”
李海冬出了门,就见前边正是山谷的峭壁,女孩在前面跑着道:“快跟上来,你很慢啊。”
李海冬见女孩在一片山壁后拐个弯便不见了,他忙跟了过去,拐过去一看,只见一片山石之间有个供一人进出的
隙,女孩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快进来啊。”
李海冬一弯
钻了进去,眼前豁然开朗,里面竟然是一片被山体围出来的谷地。谷地中央,是几棵大树,树下有石桌石凳,倒也颇有些趣情。
“这个地方不错啊。”李海冬惊喜的道,在这里应该不怕被卫兵们发现了。
“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很少带人来的。”女孩笑道。
李海冬看着她的明媚笑容,方才的紧张一扫而空,笑问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你这个人真没有礼貌,按道理应该是你这个不速之客先说出名字吧?”女孩道。
“是我不好。”李海冬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我叫李海冬,是个凡人。”
女孩坐在一个石凳上,手肘支在石桌上杵着下巴,眼睛忽闪忽闪着道:“凡人居然能跑进天界里来,你的本领到不小啊。”
“你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李海冬道。
女孩嘿嘿一笑:“我叫小九。”
“小九?”李海冬琢磨着这个名字,心想这个女孩看来是等级很低的宫女,连个名字都没有,只用编号就打发了。他这么想着,倒是对小九产生几分同情。
“怎么这种表情,难道我的名字不好听吗?”小九瞪着李海冬道。
李海冬忙道:“不是不是,你的名字很好听啊。”他说着坐到小九的对面,又道:“多谢你带我到这里来,我躲一晚,明天就走。”
“你来天界干嘛啊,我看你也不像是个坏人,你可知道凡人擅自进入天界,是要受到天罚的吗?”小九道。
李海冬道:“我是受朋友之托来送个信,送完之后就回去。我当然知道被抓到就惨了,所以才躲躲藏藏的。”
小九道:“幸亏杨戬这几天不在御花园里,不然你一定逃不过他的三只眼。”
李海冬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若是没有这狗屎运,只怕现在已经被丢进天牢或者直接打入六道轮回了。
“不过你不用怕,现在你认识了我,没有人敢欺负你了。”小九得意的道。
李海冬笑笑没有作声,心知这些小女生都爱说些梦话,还是别跟她认真计较的好。
小九又道:“李海冬,你方才说的故事我没听够,你继续说啊。对了,你的糖很好吃,我还要吃。”
李海冬笑道:“你喜欢吃
吗,不如我给你烤
吃,咱们吃
喝酒讲故事,你说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九高兴的跳起来“我最喜欢喝酒了!”
李海冬从乾坤袋里取出烤
必备的各种物品,每一样都让小九爱不释手。
“哇,这是什么啊,好玩吗?”小九就如同一个贪玩的孩子,翻来覆去的摆弄着李海冬取出来的烤
架。
“这是烤
用的,你等着尝我的手艺吧。”李海冬得意的道。
不多一会,谷地里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李海冬随身携带的特级牛扒
在架子上滋滋做响。肥美的
汁滴进火中,让火苗越来越旺。
“好香啊。”小九
嘴
,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烤
道。
“还有更香的呢。”取出独家密制的调料,均匀的洒在牛
上,香气浓郁,直冲进鼻子里,有让人垂涎三尺的功效。
“好香好香,我要吃!”小九急不可待的道。
“小心烫啊。”李海冬笑嘻嘻的取下一块已经烤好的牛
,递给小九。
小九接过牛
,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汁沾满了嘴
,却挡不住她的
口称赞。
“太好吃了,比天宫的御膳都要好吃。”小九一边吃一边称赞道。
李海冬又取出两瓶酒来道:“吃烤
怎么能不喝酒。”
小九夺过一瓶酒来:“喝,今天一定要吃个痛快,喝个痛快。”她如今这副样子,哪里还有花园里初见时的清丽优雅,分明就是一个泼辣的丫头。
“你我今
在天界遇见,也算是缘分,索
今朝有酒今朝醉,来个一醉方休,你说好不好?”李海冬举起瓶子来,大声的道。
“好,就来个一醉方休,谁不喝谁就是小狗。”小九似乎已经醉了,嘻嘻哈哈的道。
两人一起把瓶子里的酒往喉咙里倒,小九“噗哧”一声,呛了一口。
“怎么了,喝不惯烈酒是吗?我给你换一瓶吧。”李海冬关切的道,他现在感觉这个小宫女人很好,又漂亮又可爱,
情还活泼,若不是天宫的宫女,他还真希望能有些发展。
“谁说我喝不惯,瞧不起女人吗?”小九哼哼着,把口中的残酒吐干净,竟然把袖子卷起来,瞪了李海冬一眼,一仰脖,一瓶酒全都喝光了。
“好!”李海冬竖起大拇指来“果然是女中豪杰。”他当然不能被个女子给比下去,也一口把酒喝干,只觉得一股**之气从胃里蹿上来,直冲咽喉,差一点就
了出去。
两人就这么吃着烤
,喝着烈酒,不多一会,都已经微醉了。
李海冬胃里翻江倒海一般的火辣,只觉得浑身滚烫,脑门冒汗。
“这样喝下去,只怕要醉死过去。”李海冬已经有些难受了,只觉得天晕地眩。正想找个地方去吐个痛快,忽然想起当年看“天龙八部”的时候,段誉*着六脉神剑解酒的故事。
“我现在的本事总该比段誉要大吧?”李海冬心里想着,默默的运起混沌真始决里的功法,悄然将真气在
腹之间运行,片刻间,酒意便被尽数化去。
“哈哈,有了这个办法,从此再也不怕喝酒了。”李海冬大喜,精神重新抖擞起来。
再看小九,却是俏脸通红,两眼
离,美目
转,蕴藏深情。李海冬看的怦然心动,咽了口唾沫道:“你醉了吗?”
“我才没醉呢。”小九的小脸红扑扑的,犹若两个红苹果,可爱至极,口中说着醉话,微醺的酒气
漾出来,真是一副绝美的图画。
“你已经醉了,别喝了。”李海冬道。
“不吗,我偏要喝。你知道吗,天宫可没有意思啊,这也不准做,那也不准做,我每天都要无聊的发疯了。你说,做神仙还不如做人有意思,为什么啊?”小九嘟囔着,又喝了一大口。
“咳,咳…”她似乎被呛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李海冬忙去在她背上敲着,缓解她的咳嗽。
“你真好。”醉眼
蒙的小九转过头来,把手中的酒瓶
进李海冬的嘴里“你也喝。”
李海冬用法术作弊,自然不怕喝酒了,一口把一瓶酒都灌下去道:“没有酒了,别喝了。”
小九不依不饶的道:“不吗,我还要喝。”
“别喝了,乖哦。”李海冬怜惜的拍拍小九的脑袋。
“不…”小九跳起来,双手抓住李海冬的肩头使劲晃着“我还要喝!”
李海冬问道小九身上的清新气息,不
心醉神怡,喃喃道:“别喝了,我们干点别的吧。”
“好啊,那你说做什么?”小九大概也支撑不住了,一
股坐下来,伏在石桌上,支着脑袋,瞪大眼睛望着李海冬。
“我们…我们唱歌吧。”李海冬道。
“好啊,唱歌,唱歌!”小九又兴奋起来“你给我唱人间的歌。”
李海冬略一沉
道:“好,我给你唱一个,你再给我唱一个。”
小九使劲点头:“你先唱,你先唱。”
李海冬抬头看看天界的半弦明月,想起人间正流行的歌曲来,便开口轻轻唱到:“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是谁打翻前世柜,惹尘埃是非…缘字诀,几番轮回,你锁眉,哭红颜唤不回,纵然青史已经成灰,我爱不灭…”
小九静静的听着李海冬的歌,等到他一曲唱完,竟然啜泣起来。李海冬吓了一跳,忙道:“我唱的有那么难听吗?”
小九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你唱的好听,很好听,只是让我想起很多故事来。”
“别哭了,你要是再哭,就不给你唱了。”李海冬道。
小九抹干眼泪道:“我才没哭呢,谁叫你唱的歌曲调那么奇怪,好难听啊。”她说着还吐了吐舌头做着鬼脸,叫李海冬哭笑不得。
“那你唱一首好听的。”李海冬道“我倒要看看你唱的怎么样。”
“唱就唱,谁怕谁啊。”小九起身,走到月光下,把卷起来的袖子放下,一甩衣袖,轻歌曼舞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
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小九的歌声清亮,舞姿曼妙,一颦一笑之间,竟然让李海冬想起了公孙大娘。她们一个柔情似水,一个豪气冲霄,完全是两个极端的风格,却有着共同打动人心的力量。
“唱的真好。”小九一曲唱完,李海冬轻轻拍着手。
小九一脸的茫然,望着李海冬:“你说,为什么苏东坡会这么了解我的心情呢?”
“什么心情?”李海冬一愣,他只顾着偷看小九的绝妙风采,竟然忘了去品味歌词中的意境。
“高处不胜寒…何似在人间…我猜,苏东坡一定来过天界,知道这里是多么的冷清寂寞。”小九喃喃道。
“你别瞎想了。”李海冬呵呵笑道“我看你年纪不大,想的倒不少。天界多好啊,有吃有喝,清闲自在。”
“你不懂的。对我来说,这里就好像一个监狱,千百年来,没有一丝的变化,我每天的生活都是一模一样,而这样的生活,我要永远的过下去,没有休止。”小九叹息着道。
李海冬默然,若是天界的生活真的如同小九说的一样,那和狱界的囚犯们又有什么区别?面对没有改变的生活,无论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活的更好,只能越来越沉沦,越来越寂寞。
天界,狱界,一字之差,可是本质上,原来并没有什么区别。哪里像人间的花花世界,多姿多彩,精彩纷呈。这么看来,小九也是个可怜人啊。
李海冬正想着,就听小九道:“你带我去人间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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