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憨凤戏凰
贤宝的刀停在了贤杰的喉结上,抖个不止…
忽然她将刀一扔,仰天大叫道:“天,天啊,我为什么是杨贤杰的妹妹?为什么,为什么啊?”
贤杰见贤宝一副疯相,不由大惊道:“妹妹,妹妹,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贤宝忽然目光如炬,
视着贤杰,恨声道:“杨贤杰,我问你,我问你,你为何要背叛反唐大业,与唐朝媾和?你忘了爷爷靠山王是怎么死的吗?父亲和叔伯是怎么死的吗?大隋朝是怎么灭亡的吗?这一切都是拜唐王李世民所赐!哼,不思光复家国,却无
地向敌人屈膝投降,还妄言要去什么海外发展,如此忘了国仇家恨、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如何配为我大哥?”
贤杰楞在那里象个呆子,嘴吧张大得能
下猪
泡…
他万想不到他自以为单纯、幼稚的贤宝竟会发出如此一番惊人宏论!
他惊愕之余又有点哑然失笑,看来过去还真的小瞧了幺妹…
他摘下头盔,搔搔满是汗水的头皮,苦笑道:“唉,闹了半天,原来你是在这儿等着我呀…隋亡唐兴,乃是历史
,乃是天意呀!咱们大隋朝也确实做得对不起天下的百姓,这才惹得天怒人怨,百姓揭竿而起,终于酿至江山破、社稷覆、家国亡…如今大隋朝已经成为历史,大唐则如红
初升、光芒万丈、
益深入人心…那李世民也的确是个开明的君王,他励
图治、整肃朝纲,黜拙吏、纳忠言、减赋税、兴水利、重农耕、平冤狱、开科举…天下平定、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国力
益强盛…我等若不知天时,硬要造反,未必就能成功…前车之鉴已足以引起重视…况当今百姓历经数十年战
,渴望安定的生活,早已厌倦杀伐争战,我等造反,实和民心相违,如何能得到百姓支持?所以我才提出去海外创立基业,此举并不与祖宗之道相背…若能建立一个与中华相蓖美的海外大国,开创宏伟基业,与中华遥相呼应,双峰并峙,岂不美哉?”
“哼,任你说得天花
坠,也休想说动于我!”
“贤宝,别再呕气了,快把印给我吧!”贤杰看看天色已近黄昏,不由焦急起来。a
此时,北门外已经响起了连天号炮声。军丁急报说,唐军卷土重来,申言再不
城,就要强攻了!
贤杰焦急道:“妹妹,大哥求你了,把印给我吧!再晚,二十万唐军就要攻城了,战火一起,咱们凭匹夫之勇夺路突围倒也没什么,可是这成千上万的老百姓怎么办?你能忍心看着他们遭殃吗?贤宝!”
这时,城内的百姓纷纷涌出城来逃难,那哭喊声震天动地、撕人心肺…
其实贤宝的心早就软了,她早就想扑进贤杰怀里叫一声大哥。然而她的嘴上却不肯服输…她把大印狠狠地往贤杰面前一掷,马
上狠
一鞭,催马发疯似地往远处驰去。贤杰追了几步,喊道:“妹妹,你到哪里去?”
贤宝不答,反而越纵越快,终于跑得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漫天黄尘在飞扬…
再说洪泽湖边,十几天来,双方没有发生大的战斗,处于休战状态。
龙彪、高应龙等人不敢放松警惕,
夜派军士守城。柳云娇的营寨却毫无动静。
这天晚上,逆军营里静悄悄的,除了少数兵丁巡逻外,大部分都睡着了。离营寨二里的湖滩,普济、闲空正在指挥工匠加班加点、赶造战船。
忽然一点火光闪起,接着漫延开来…整个营寨都“噼噼啪啪”燃起了大火!
龙彪正在做着南柯美梦,忽然被军丁推醒,报说失火。
龙彪吃了一惊,急忙起来察看…只见到处都是烟火飞腾,惊慌而起的逆军士卒光着
股东逃西窜,一片混乱。龙彪指斥那些士卒道:“成何体统?赶快穿上
子救火…大丈夫应当从容不迫、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
,怎能这样惊慌失措?”
话未说完,忽然喊声大起,士卒惊慌来报道:“龙将军,不好了,敌军杀进来了!”
“什么?”龙彪惊得目瞪口呆,连放了几个臭
,半晌方回过神,声嘶力竭、气急败坏地大叫道:“快!快备马,拿兵器来!”
然而不等他披挂上马(将一套盔甲穿上身可是需要时间的,古时的盔甲分为头盔、上衣,上衣又分为前片、后片、护脖、护肩,下裙…系在
间象老大妈的围裙似的东西、长
、护腿、战靴…这些东西都还要用绳子串起来,以免滑
。因此需要好几个人才能将盔甲穿上身…这比宇航员穿航天服还要麻烦),敌兵已经冲杀过来了,
面一员女将,正是柳云娇!
龙彪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转入后帐想藏起来,哪知那柳云娇早已认准了他是头(这些天来,云娇已将逆军的情况打探了个一清二楚,知道杨贤杰去了山东,逆军正
夜赶造战船想出海逃跑,而且营内兵力空虚,故此采纳了韩青的暗渡陈仓之计…挖地道到逆军营内,乘夜偷袭),飞马疾冲过来,象老鹰抓小
一样,只一把便捏住了龙彪的后脖领,将他提了起来,掼到地上,叫军士绑了…
这时,高应龙同韩青、齐大召同屈通、华元山与陈子善、谢志君、曹一显与王大力都展开了
烈的撕杀,双方的军士也都搅在一起,杀得难分难解。高应虎、赵芳、马平’明亮、姜红火、尤奔放等将收拢了一部分士卒在湖边组成一道防线,防止敌人靠近造船厂。
高应龙等人见龙彪被擒,不敢恋战,慌忙且战且退,组成几道防线,死守造船工地…
且说贤安,头天多喝了点酒,觉得身上躁热,便跑到湖里洗夜水澡,在水里泡了大半夜。这会儿,他正躺在水面上悠哉悠哉。忽然岸上烈焰冲天,人喊马嘶、
战正酣,显然是敌兵来袭了!
他吃了一惊,急忙上了岸,穿好衣服,提了双锤上马,往营里冲去。
快要靠近营里时,只见烟火
军之中,一员女将挥舞双锤往来冲杀,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得逆军鬼哭狼嚎…
贤安仔细一看,真是冤家路窄,那女将正是颜如雪!他连忙纵马冲过去,大喝道:“那女将快下马投降!”
颜如雪抬头见是贤安,不由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立马挥锤连珠炮似地砸来。贤安也不含糊,一招一式认真
战。两个人“乒乓乒乓”展开了一场舍生忘死的恶斗…
这时高应龙等人率领残兵败卒正
滚
地往湖边逃来,眼看已经招架不住了。贤安急
分身去助高应龙等人,然而苦于被颜如雪
住不得
身,心下大急。此时他已和颜如雪大战了八十多个回合,仍是不分胜负。他寻思,只有尽快打败颜如雪,才能挫灭敌人的锐气。因此他手上不断加力,越战越勇…
颜如雪到底是女儿家,虽然技艺
湛,但体力明显不如贤安。一百个回合后,她虚晃一锤,圈马败走。然而也许是不惯夜战,加上又斗了这许多回合,颜如雪不辨方向,竟往湖边逃去!
贤安一见大喜,急忙紧紧追上,故意将颜如雪往湖心里赶…
此时天上乌云散去,
出了一轮皓月,月光洒在湖面上,使湖面看起来就和平地一样,看不到一点水纹波动。
颜如雪边战边退,不提防那马一下跑进了湖里。顿时水花四溅,那马的四蹄陷在了淤泥里,胡乱一挣扎,把颜如雪给掀下马来!
颜如雪不会水…女孩子本就怕水,如今掉落在水中,顿时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起来。
贤安却勒住马,立在岸上,任由那颜如雪在水里挣扎呼救…其实那水也不深,仅能淹到半身。颜如雪如果站起来,头部就可
出水面,甚至她的人还可以走上岸来。
然而她一沾上水,就人慌失智,挣扎不止…人在水中,由于受到水的阻力和压力,哪怕你力气再大,也是枉然,只有平心静气、顺其自然,才能克服掉水的阻力和压力,驾驭其上。你若胡乱挣扎,只会失去平衡∈得其反,呛水是必然的结果。颜如雪一挣扎,人已喝了不少的水。
她一抬头,望见了岸上的贤安,不由自主便喊起救命来…溺水者大抵都是如此,哪怕是身处战场,面对着刚刚还
烈
战的敌人,求生的本能也迫使她不得不向自己的敌人喊起救命来。
贤安一心要俘虏对方,又怕对方力气大,制服不了,因此故意不去救她,任她在水中扑腾挣扎,借此消耗她的力气…要知道颜如雪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就算溺水,必然也是一只可怕的猛虎。
如雪神志还算清醒,她吐了一口泥水,冲着岸上的贤安骂道:“你这个混帐,人家这么喊救命,你为什么见死不救?”
贤安冷然道:“小姐,你别见怪,我等你淹死了,好来捞你的尸体呀。”
“混帐,畜生,你见死不救,不得好死!姑
就是变作了厉鬼,也要把你掐死!哼,咱们不能同
生,也得同
死!”
如雪骂了一通,忽然觉得不对劲,怎么说起要和对方同生死的话来了?不觉羞红了脸,骂得更厉害了。
贤安也不理她,却勒转马头,做出要走的样子道:“我还是去打仗的好,等你淹死了,我再来收拾你。”
颜如雪哭骂道:“杨贤安,你这个王八蛋,你见死不救,你没良心,不得好死!咕嘟咕嘟…”如雪骂了几声,喝了不少泥水,逐渐累得不能动弹了,趴在了水里。
贤安见差不多了,这才跳下马,慢腾腾地趟下水去,把如雪拉了起来。如雪虽然疲乏,神志却仍然清醒“啪”地给了贤安一个耳光,哭骂道:“你滚开!谁要你来救我?”
贤安却不介意,一把将颜如雪扛在肩上,不慌不忙地走上岸去。
此时岸上的战斗仍在
烈进行。贤安把如雪扛上岸,放在一处干燥的地方,倒提着她的腿双,控出喝下去的泥水。颜如雪仍叫骂不止:“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
贤安给她控完水,冷冷道:“把你的衣服都
下来,自己
,快点!”
如雪以为贤安要侮辱自己了,顿时大惊失
…这时她除了疲乏无力外,更兼浑身水淋淋的,
衣甲贴在
上,冰冷剌骨。她抖嗦地骂道:“杨贤安,你要杀便杀,何苦侮辱人?我的身子冰清玉洁,绝不许你这畜生强暴!”
贤安道:“你怎么这么啰嗦?你把我杨贤安看成什么人了?你身上
漉漉的,又吹着这么冰冷的夜风,你不把
衣服
下来,换上干衣服,难道是不想要命了?”
贤安
下自己的干衣服扔给如雪,自己只披着冰冷的铁甲:“呶,将就着穿吧,可别嫌汗臭味…你呆在这儿不许逃跑,我去给你找两件干净的女服来!”说着,他已跃上战马向远处疾驰而去。他知道,现在的颜如雪绝对没有能力逃跑!
贤宝刚走,忽然又响起马蹄声,一个骑马的人向这边过来了。这人正是被如雪
落两颗门牙的华元山。他神色狼狈、形容猥琐,面带惊慌,一双老鼠眼惊恐不安,嘴里风车般地不停
气…俨然是刚刚败下阵来的败将!
这时天色微明,华元山忽然看见了正在湖边换衣服的颜如雪,心中不由一阵狂喜:“好家伙,这下正好抓个俘虏去换龙大哥!”他凶神恶煞地将颜如雪拎了起来,也不管她哭喊叫骂,将她挟在腋下,飞也似地往阵上跑去…
这时柳云娇正指挥人马攻打退至造船工地的逆军,眼看就要攻上最后一道矮堤。忽然逆军阵中有人高叫道:“柳云娇,你们别打了,你们看看这是谁?”
柳云娇定睛一看,浑身的血
差点凝住!
只见颜如雪被一个大汉象拎小
一样拎到了阵前,一把雪亮的钢刀正架在她喉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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