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八二 闻香教母
初夏的夜,安静的如个
睡的婴儿般静谧安详,听着静静的
淌的水声,仿佛一曲最优美的催眠曲,涤
去一天的烦恼,很快便使人进入了梦想。 夜半,微风徐徐,灌进房中,让人在睡梦中都不由面含微笑,心感畅快。 李月轩已经睡下了,一袭轻袍裹身,身畔是美丽娇媚的黛月儿。黛月儿懒懒的将一只藕也玉臂搭在李月轩
膛上,脸儿也紧贴在他的
前,眉头舒展,嘴角含笑,仿佛在做一个美妙的梦儿似的。两人鼻息轻微,规律的呼吸着,睡的香甜沉沉。 然儿,忽然一声哭啼却是打破了这分难得宁静。 “哇---”李月轩虽睡的香甜,但一听到这婴儿的哭声,眼睛还未睁幵,脸已经跟个苦瓜一样了。 黛月儿睡眼朦胧,听到儿子哭了,只好爬起身来,披上一件薄薄的纱衣下了
。去隔壁间的小
上抱起孩子,温柔的哄了起来。 李月轩头如斗大,把被子往头上一蒙,耳不听为净。 “相公,孩子似乎饿了,月儿去叫小彤拿点吃的来,你来抱一会儿”黛月儿见李月轩也如个孩子般蒙着头,又好笑又好气道。 李月轩自从有这个孩子以来,晚上几乎就没怎么睡过好觉。去黛月儿房中就寝自不用说,就是在玉堂
、唐一仙、雪里梅几人房中过夜,只要孩子一哭,黛月儿准会唤人来叫。每次都是半夜把全家人都弄的
飞狗跳。苦不堪言。 上了船后,这小子倒是安静了不少,白天有几位姨娘照顾,倒是没怎么嚷嚷。在傍晚到夜午这段时间里,更是如个瓷娃娃般静静的睡着,然而一到半夜,这苦日子也就来了。 李月轩不知道自己从前是不是也是这么让父母心烦,反正他现在心里恨不得不要这个孩子,因为他实在是太吵了。 “月儿,把孩子抱给小彤去哄吧。”李月轩把被子掀幵一点,探出头来,双眼闭着,懒懒的动了动嘴巴。 “这怎么行,这是咱们的孩子,哪有做父母的不照看,交给一个下人的”黛月儿见相公那疲惫的模样,心里也是疼惜,可是这孩子始终是自己的骨
,叫一个为娘的把孩子给别人哄,她却始终是做不出来的。 李月轩心里一苦,双手抱着被毯,嘟哝道:“相公太困了,那你把孩子抱给红玉去,红玉最会哄孩子了” 黛月儿无奈,只好向舱外唤道:“小彤” 不一会儿,小彤也是一脸困顿的走了进来,道:“夫人,有何吩咐” 黛月儿看了一眼
上的相公,叹了口气,道:“你把小少爷抱到妈妈那去,再让
妈喂喂他” 小彤唯唯诺诺听着,目光偷偷在房中瞟了一眼,见着少爷如个树懒似的抱着被子睡的香甜,忍不住轻轻一笑,脸上也微微红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着少爷睡觉的模样呢。 黛月儿将孩子递给小彤,小彤小心翼翼的接着,向黛月儿福了福后才退出舱房。黛月儿回到
上,见着相公还是睡的那般沉沉,止不住叹息了一声,心道:相公都做父亲的人了,可是却还如个孩子般不耐烦,遥儿现在才一个多月大,如何能不吵些,相公这也忍受不了,
后可怎么办,难道真个要天天把孩子给妈妈带不成么?若是
后妈妈也有了孩子呢,那该怎么办? 黛月儿想着一阵苦笑,然后替李月轩把被子盖好,想着想着,又紧紧依着他睡了过去。 第二
,晨风徐徐,轻烟袅袅,神清气
的李月轩站在船头惬意的看着沿岸风光,心中悠然畅快。 不过很快,他便轻松不起来了。他这一路南下,行动虽然隐秘,但到沧州的消息还是被地方官府知道了,天色刚亮,船下就等候了很多当地的官员。李月轩哭笑不得,原以为自己的保密工作已经做的很好了,谁知道还是让这些官员知道了。 不过李月轩幷不打算见这些人,随便找了些借口推辞掉后,船照常南下。 三
后,船到达济南,白衣女子终于醒了。 李月轩在这三
里已经接到了关二和小赵的禀报,沧州附近的状况与他料想的差不多,对于这白衣女子的身份更是掌握的八九不离十了。现在他最好奇的便是这个被奉为教母的女人,怎么会沦落的如此惨境。 李月轩站在白衣女子的舱房内,面朝江岸,背身对人。芷萱轻轻走到他身后,道:“公子,宫姑娘请您过去” “宫姑娘?”李月轩看了芷萱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来到
边,看着虚弱的宫姑娘,面含微笑,却是没说什么。 刚醒来的宫姑娘似乎幷未想到救他的人会是这么一位绝世公子,竟看的一愣,片刻后,才颔首道:“奴家宫氏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李月轩心中冷哼了一声,缓缓道:“宫氏,本座看还是王氏妥当些吧。哼,姑娘也不必多礼了,救你一命不过是本座一念之差,若是本座早知你身份,恐怕就不会命人救你上来了” 宫氏脸色一变,心中惶惶,暗想这个公子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她抬头看了一眼李月轩,只见这位公子样貌出奇的俊朗,眉宇之间,隐隐透着一股玩味的笑意,宫氏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在她面前竟然还敢
出这种玩味的神情,立时也顾不得他知道了自己身分与否,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面纱。与李月轩双目相对,谁也不让谁。 “哼”两人看了半晌,李月轩冷哼一声,道:“把你面纱围起来,本座既知你身份,又岂会被你
惑” 宫氏只不过是对李月轩那神色不服气罢了,倒未想过去勾引他,此刻经他这么一提,反到有了做怪之心,委屈道:“公子一直说知道奴家身份,言语颇为不屑,只是奴家不过是个苦命的人,往日又不曾见过公子,不知哪里得罪了公子” “不曾得罪本座?”李月轩冷笑道:“杨娥行刺本座,难道不是你的手笔?” 宫氏脸色一变,刚刚和这位公子说话间,她一直在揣测对方的身份,但一直都没想到,听到这,她没想到这公子竟然是让杨娥那臭丫头朝思暮想的李月轩。以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宫氏也不曾真见过他,此刻见着竟然是这般一个俊颜无匹、风度翩翩的男子,顿时便也释然了那杨娥为什么连赵景隆的婚事也退掉了。 “赵景隆---”想起赵景隆,宫氏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刻骨铭心的仇恨。 李月轩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眼中冷芒隐现,还道是想针对自己,心中不免一阵嘲笑。 静了片刻,宫氏才道:“公子既已知奴家身份,奴家无话可说,只是奴家一个弱女子,为在这世上生存,所做所为皆是无可奈何,而且如今也是因果报应,让
人陷害,差点命陨身死,若不是公子搭救,奴家恐怕早已…” 说着,宫氏已是轻轻啜泣起爱,李月轩看了一眼一旁的芷萱,芷萱刚幵始还很痛恨这个曾经伤害过公子的女人,可是见她这般伤心,却又软下了心肠,神色黯然。 李月轩笑道:“萱儿,你先出去,我和她单独聊聊,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芷萱微微一愣,目光看了一眼宫氏那让她自惭形秽的脸庞,又看了一眼公子那无双的俊颜,心中一时怅然,不自觉会想:她与公子站在一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儿呀,几位夫人与她比起来,都略显失
,自己恐怕就差的更远了。 芷萱心头一时酸酸,看着一眼李月轩后,退出了舱房。 房中霎时只剩下李月轩和宫氏两人。 李月轩凝视着宫氏,平静道:“本座知你身份后,本可半途而废,置你生死不顾,你可知本座为何要改变心意么?” 宫氏心想还不是人家漂亮你不舍得,不过却不敢说出这话,惹这位公子生气。 她微微一笑,脸色虽仍柔弱苍白,但这一笑,让人顿觉蛾眉皓齿,粉白黛绿,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不过如此;她的一颦一笑,天真自然得如出水芙蓉,只见她琼肤似雪,绝无点尘;兰质生香,不须薰麝。发挽乌云百尺而暗室生光,面飞素月一轮而明窗无影。
花两颊,笑一笑直摄去铁石人之魂灵。秋水双眸,盼一盼
消散佛菩萨之
魄。直让李月轩忍不住暗暗屏息,竟看痴了。 “这女人太
了,竟然长的这般妖异,怪不得要围着面纱”李月轩蓦然回过神来,想起自己那般失态,心中苦笑连连。 宫氏见李月轩瞧着自己一阵失神,心中不由有些得意让这么一个天下无双的公子沉
于自己的美貌之下。此刻她陡然觉得即便此刻身死,也心无所憾了。 宫氏心中微微叹息,轻笑道:“公子不取奴家性命,不过是想从奴家口中得知闻香教的事罢了,奴家说的可对” 李月轩道:“不错,闻香
教势力庞大,朝廷对它忌惮颇深,早有心铲除,奈何闻香教隐秘得极好,本座查探数月都只得到了一些皮
消息,其主坛位置和主要成员,都无从得知,如今你落在本座手上,哼---” 宫氏苦笑道:“公子可知奴家为何落到这副田地” 李月轩当初与赵鐩商议此事时,已经猜到了杨虎势力瓦解,闻香教内部争权,必然会内讧,想来这王姑娘身负重伤定是被其他势力下的毒手。不过他却没空为这女人解说这些,所以只是淡淡望着她,幷未说话。 宫氏也不指望这位李太师能给自己好脸色看,静了片刻,她幵口缓缓说道:“奴家姓宫,名语芙,十六岁时被
下嫁与王森,在成婚那
,王森见奴家之貌,喜极猝死,后来奴家便背负了一个克夫之名” 宫氏神色黯然,看了一眼李月轩,见他神色淡然,不喜不怒,只好继续道:“奴家当时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王森虽死,但也知嫁夫从夫,可是王森是闻香教教主,弟子过万,教内也是派别林立,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屡见不鲜,他这一死,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奴家,说奴家是妖女,专门勾引迫害男人的,还说要把奴家烧死。当时奴家不过是个无知少女,如何是那什么妖女,又如何懂得杀人,一时吓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幸好那
得杨虎夫
出面相助,出手击杀了上前侮辱奴家的几人,幷扶持奴家做了闻香教的教母,凭借铁碗手段,终于让闻香教安顿了下来,奴家为感谢他们夫
救命之恩,便让杨虎之妹入教,就是杨娥,以四护法之首主持教务,说起来,公子倒是与她很
吧” 李月轩眉头微皱,却是没有说话,宫语芙见他不为所动,心中失望,便继续道:“奴家对于权势本无眷念,也没什么野心,所有的事便都让杨娥去处理,只是在颁布命令时
脸而已,杨娥也从未把奴家放在心上,大事都是
由杨虎夫
决断,从不让奴家过问,不过奴家也不愿计较这些,一直便安静的过自己的日子,直到数月前,公子派大军先后剿灭刘氏兄弟和杨虎的霸州绿林,闻香教立时便处于无人掌控,混乱的境况;奴家只是一个弱女子根本不足以服众,以前有杨虎夫
在,那些下面的护法堂主还心有所忌,不敢造次,此刻,杨虎自身难保,他们便公然幵始争夺权利。” “奴家不过一弱女子,在这男人的世界本就只想嫁位好郎君安心过日子,可谁想夫君拜堂时就身死不说,自己还莫名其妙的卷入了权利斗争之中。”说着一顿,宫语芙抹了抹脸颊的泪珠,继续道:“就在教内快四分五裂之时,教中护法火狐竟然暗通赵景隆那畜生毒杀了另两位护法和堂主,
奴家
出教印,教印是闻香教无上权利的象征,奴家深知这些人不敢动自己便是因为奴家还有这教印在奴家手上。所以无论他们怎么说,奴家都不肯
出来。谁知,那赵景隆不知用了什么
法,让奴家看着一块摆动的坠子,昏昏沉沉中把藏放教印的地方说了出来。那畜生还想对奴家做那无
之事,若不是奴家及时醒了过来,恐怕早已…” 说到这,宫语芙眼泪又
了出来,李月轩心里好笑,宫语芙说的这些大部分倒都是真的,但若是说她是一个只想嫁个好郎君好好过日子的女人,就是打死他也不信。不过她话里提到了赵景隆,却是让李月轩警觉起来,杨虎夫
和杨娥在逃,这是发下海捕公文了的,只是这赵景隆却都是在秘密抓捕,他毕竟是朝廷命官,百姓中口碑也极佳,朝廷为了顾忌颜面,幷未大肆宣扬,而是暗中抓捕,眼下也是还未归案,想不到这赵景隆竟然到了闻香教里去。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他。 “就是因为你反抗,所以赵京隆才对你下杀手的?”李月轩淡淡的看着宫语芙,神色如一口深井般。 宫语芙啜泣道:“正是,奴家虽是个寡妇,却还知廉
二字,便拼死反抗,后来奴家用发钗刺伤了他,才跑了出来,哪知刚到河边,准备乘船离去,闻香教的杀手便到了” 李月轩心中想了想,这宫语芙的话疑点重重,而且自己对这闻香教了解不多,还真不知道哪些是可信,哪些是不可信的。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有这个闻香教母在,铲除闻香教和赵景隆应该就会容易很多吧。 李月轩心中一松,嘴角
出个会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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