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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地狱行
 一张手,一个小女孩出现了。米诺斯将一条项链到我的手中:“收好这个,它能使你们平安到达极乐净土。五千年来这是我第一次托付人类帮忙,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我的信任,把艾碧儿送走之后一定要按原路线回到这里。”

 我说道:“审判官大人,要我们帮忙绝对没有问题,我们答应的事情也一定做到。但是为什么你自己非要坚持留下?”

 米诺斯回答:“这里是我终生尽职的地方。几千年来我审判过无数人,却没有审判过我自己,现在是做这件事的时候了。”

 我和迪斯马斯克沉默下来,我们两个都在思考他这句话的含义。

 米诺斯站在高高的石崖上,下面是无声奔涌的河水:“我生前总共犯有三重罪过:第一是不崇仰神明,使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成为畸形。第二是遗弃亲子,使他因为失去关爱和教养而变成了社会的危害。第三…双手沾满无数人命,而且是年轻的、本应该活在阳光之下的血。因为不敬仰神圣而失去爱心,因为没有爱而无视生命,这三重罪因果相连,象一串噩梦贯穿我的一生。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资格去踏极乐净土的土地,但是至少知道,我本人是没有资格去的。再过十二小时,我就将彻底消失,在那之前,我一定要完成惩罚自己的祭礼。”

 米诺斯说完便扯开锚钩,包离了羁绊的小船顺着漂动的水,逐渐离开了河岸。

 河面上一片茫茫雾气,船只渐行渐远,悬崖上米诺斯的身形很快只剩下模糊的影子,谁也不知道他将对自己做出什么,但是有一件事我和迪斯马斯克心里都明白…永远也不会再看见他了。只有那个无知的小女孩还在向米诺斯招手。

 在过去的岁月里,我自认为我曾经遇到过很多人,那些人在我的生活里一一出现,又一一消失,如走马灯一般。无论是同伴还是敌人,多么仇恨还是多么友爱,在生命的航程都仅仅驻留一小段时光。即使我曾经的同伴和我的子们也不例外…谁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和他们见面了?

 每个人都是匆匆而过的旅行者,在这不属于任何人的大地上,甚至连脚印都无法保留。

 船上一片沉寂,耳畔只有水声哗哗。我带着艾碧儿到舱内休息去了,迪斯马斯克担当起撑船的重任。

 “我们两个不用都去极乐净土吧?”迪斯马斯克问。

 我点头:“是的。只要一个人就足够护送那孩子了,我去,在此之前,我们会去前方第六狱的接壤处上岸,继续我们的计划。”

 “到底还是利用了米诺斯,真过意不去…”少有心软的迪斯马斯克叹息。

 “只要把他的事办成了,也没什么对不起的。”我淡淡的说,其实我在想是不是把这个小女孩丢入阿格龙河。“但如果进入极乐净土…那也意味着…”迪斯马斯克最后的话不好说。但我知道他的意思。死神和睡神!

 冥河之水宛如黑色的工业废,在船桨的拨动下无声涌动,雾气弥漫的天空一片混沌,两岸的景象淹没于神秘的苍茫中。第六狱的欺血崖隐隐出现了。

 冥界各个地狱的景象,与其说是由地球上最恶劣的地貌构成,不如看成是人类发挥极致的各种恐怖幻想的组合更合理。因为找不到任何构成的原理和根据,石间渗着黑血,沟渠里淌着脓一样的体。刚刚走出污秽昏暗毒蛇横行的沼泽,面来的可能就是冒着火焰的干燥沙漠;再转几个台阶,立刻又变成冰雪皑皑寒天冻地。

 上了欺血崖之后,展现在我和迪斯马斯克面前的就是第六狱的第一谷…血池地狱,这里据说是专门关押生前爱用暴力伤人的死者的地方。

 强烈的腥臭令我和迪斯马斯克快要窒息了,我不由暗自庆幸那个最爱美的阿布罗狄碰巧不在这里。船形的山谷,两头的山峰高高翘起,一条长长的钢索悬挂于其间,这就是唯一的通道。下方的山谷里充满了粘稠的红色体,涌动着,翻腾着,打着旋涡咕咕作响,时不时冒出一串污秽的气泡。

 最令人触目惊心的便是血中此起彼伏不断浮出的悲惨面孔,皮剥落,发腐烂,眼深陷,来不及发出绝望的哀号就被再度没。

 “小心,这个血池的腐蚀比强酸还厉害。”我提迪斯马斯克:“千万不能掉下去了。”

 实地考察一番之后,我们发现在山谷一侧,因为悬崖上半截向中心膨出,可以很好地遮挡守卫的视线,如果我们从山谷下端,离沸腾的血浆只有一尺高的地方,贴着绝壁紧挨着向前移动,运气好的话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溜过去。

 …无论行不行也只有这一个方法了。好在我们两个都是最强的黄金圣斗士,我们都具有用身粉碎石头的力量,所以我们直接在岩壁上进行攀岩。泛着红光的漆黑山谷,我们两个人像沿着墙线爬行的壁虎一样缓缓前进。形势比我们想象地要困难一些,因为血池中的鬼魂嗅到活人的气息,纷纷游过来,伸出残留着腐的手臂,求救似地去拉我们的脚,这就大大地干扰了我们的速度。

 “真是麻烦!”迪斯马斯克抬脚踹飞两个死鬼,又腾出一只手摩擦出大量冥界的磷火,许多燃烧的火团在我们周围不停飞舞,池中的鬼魂感到害怕,不敢靠近了,却仍然恋恋不舍地徘徊在不远处张望。

 “注意!上面有人来了!”负责头顶方向警戒任务的我忽然低声喊道。

 果然从上方传来金属鞋跟踩动钢索走路的声音。迪斯马斯克连忙熄灭火焰,我们两个尽量将身体缩在岩壁的阴影下,池中的怨鬼们又围聚过来,我们只好一声不响地暗中挣扎着。同时把脖子伸得老长,一动不动望着上方。

 好容易那个冥斗士走过去了,我们两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至于那个艾碧儿,一点问题也没有,她本来就是一个女鬼,一个死人,我们带的只是她的灵魂,虽然她得到了一个,但那只是一个轻得没有重量的次等,就算是冥界的,冥王大人也是小器的,不会给一些死人太好的货,除了冥斗士,不会有别的人会有好的身体。

 第六狱是范围比较大的一个地狱,共分成三座山谷。血池以外,接着就是森林地狱和热沙地狱。这是充分模仿自然界恶劣环境进行的惩罚,也许有的朋友会感到奇怪,穿行森林和沙漠能够比刀山火海更可怕吗,何至于成为地狱的一个机构?

 殊不知:凡是地图上任何一块领土,只要至今人类仍然无法定居的,其环境的凶险程度远远超过了我们这些在文明环境长大的人们能够想象到的地步。

 就拿热带雨林来说,在人类已经登上珠峰到达南极的今天,位于东南亚诸岛东端的新几内亚岛,它的中心地带却是一无所知,因为始终无人敢走进去一探究竟。

 另外一个例子是:本世纪初有个探险家带着二百号人试图进入中部非洲的密林,仅仅十五里的路程中,他的队员就死亡得只剩下二十名。根据幸存者的回忆,如果没有混金属丝与橡胶的特制服装密封保护,只要行走十分钟,在丛林植物的不断擦刮下很快就会磨穿皮出白骨。

 亿万只毒蚊子聚集在一起,像是凝成固体一般将猎物整个包裹,转眼便干了受害者的全部血。相比之下,各类猛兽的袭击倒是最微不足道的。

 因此,哈迪斯的地狱里有了这两项现成娱乐,比费脑子设计各种大同小异的酷刑,实在轻松多了。出了血池地狱之后,我和迪斯马斯克决定直接从森林和沙漠的中心穿过,远远避开冥斗士可能出没的路径。

 虽然这些地方很残忍,很恐怖,但话说回来,我和迪斯马斯克都不是一般人,一般的人,哪怕是一个白银圣斗士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是很痛苦的吧,可是我们却是不同,我们两个人都是黄金圣斗士,而我有墨羽披风,迪斯马斯克也是一个亡灵大师。在加上黄金圣衣的保护,真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迪斯马斯克忽然停下:“白羊座的小宇宙消失了…”何止是白羊座,那边三个人怕是都完了,而且由于我们没有感应到强大的小宇宙存在,所以没有人用招。这真是愚蠢,如果他们肯用,哪怕是死神和睡神一时间也奈何不了他们吧!

 我们停了好一会儿,终于再也没有什么感应,我们才继续前进。

 在第六狱的尽头,一道宽阔的瀑布展现在我们面前。传说这个瀑布聚集了地狱所有亡灵的血泪,也是最能够显示地狱威慑力的三大景观之一。这条瀑布将冥界阻断成了两大部分,前一部分是行政办公的地方,审判和惩罚各类罪人的多在此执行。而后一部分则安置着冥王和他的亲信们的私人宅院,环境与前半部分有天壤之别,因此这一道瀑布也有类似护城河的保护作用,加诸在瀑布上的诅咒使普通的亡灵根本无法通过。

 以重要来看,这瀑布应该是重兵把守的一道关隘才对。然而眼下不但一个冥斗士看不到,连冥界的杂兵和文职人员也踪影全无。更令人骇异的是:此时的瀑布完全是静止的!无法名状的肮脏体挂面一样停留在半空,末端扩开的水纹仿佛一圈圈凝固的烛泪,密密叠,纹丝不动。

 难道时间在这里是静止的?

 我和迪斯马斯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弄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于是我问迪斯马斯克:“那地图上怎么说的?”

 “从这里过去还有一个第七狱,然后就到了。”迪斯马斯克含糊答道。

 “是这么从瀑布上直接走过去吗?还是穿到瀑布下面找小道?”我问。

 “不不不…不用穿到瀑布下面,就直接在上面走。你看,对面正好有一块突起的岩石,只要我们轻轻一跳也就跳过去了。”迪斯马斯克回答。

 “倒。”我嘀咕了一句。

 接踵而来的第七地狱,又名酷刑地狱,比第六狱还要宽广和复杂。这里总共分为十个大壕,每一个壕之间有着最严格的分工,从行刑的刀具到主罚的罪行,五花八门绝不雷同。

 然而有趣的是:虽然酷刑地狱的残忍在整个冥界位居第一,但是没有一项刑罚是针对暴力、战争或者大屠杀的。被罚到这儿来的倒霉鬼,生前所犯的事情,如果依照人类的法律来看,绝大多数甚至够不上死刑。比如:小偷小摸、卖嫖娼、贪污诈骗以及诽谤他人等等等。但是他们被带到这里,有如一只只待宰的羊羔,被迫接受着锯首肠、烈火油烹等最惨无人道的磨灭。

 更令人费解的是:这个地狱竟然被安排在大瀑布的后方,与冥界上层人物的住所属于同一地带,难道是冥界的高管们过于敬业,要把一部分工作带回家做完?听起来似乎很可笑。关于这一点,我过去在这里的时候和天琴座白银圣斗士奥路菲聊天,他给了我看他的手记。在那里面我找到了答案:“…冥界的娱乐场所并不多,好战的冥斗士们在和平的日子里百无聊赖,唯一的消遣就是结伴到第七地狱去观赏酷刑。兴致好的话还可以亲自参与,或者举行一场高难度的竞赛,受难者的叫声越悲惨,他们就感到越痛快。对于天生有暴力倾向的人来说,残忍也是一种可以被欣赏的精神享受,只要自己正好不是那受的对象。”这位曾经为了陪伴爱在地狱里居住过一段日子的圣斗士如是评价。

 我站在一处隐蔽的高地张望着第七地狱的概貌,下面一片灯火辉煌,隆隆声不绝于耳。

 “哗!好繁忙的地方,竟然实现机械化作业了,简直就像座热火朝天的大型工厂。唉,可惜是翻炼人的。”我惋惜地叹道。

 “教皇大人,这次我们准备怎么闯过去?”迪斯马斯克问我:“如果偷偷从人家的刑壕里穿越,就算我们没有粉身碎骨,也会把人家的设备给弄坏,到头还是会被发觉。”

 我一手摸着下巴:“确实如此。看来想彻底避免战斗也是不可能的。反正再往前就是冰地狱,我们也只有赌一下了。”

 “但愿这里的冥斗士也和大瀑布那里一样开了小差。”迪斯马斯克说。

 “调整好备战状态,有伤的处理一下。”我吩咐:“我们准备一鼓气冲过去!”

 一个全副武装的冥斗士,笔直的冥衣状如螳螂,右手握着半月型大宽刀,左手拎着一个橄榄球形状大小的砸器,刀刃与球尖上沾满暗红色的体,噔噔噔一路追赶过来。钢甲的地板在他脚下反出银灰色的光亮,他的左边是刀山滚轮,已经齿断轴倾;右边是流星巨锤海,也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不用猜也知道这是我们干的。

 “你们给我站住!”握着刀的冥斗士气咻咻地喊道。

 正在赶路的我们以为另外一个冥斗士出现了,折回头一看,大吃一惊。

 “咦!这家伙明明刚才已被迪斯马斯克打死了,这么快又复活了?…不对,虽然装备一模一样,面貌却完全是另一个人…该死,我怎么忘了,”我心里一沉:“女神说过只要魔星内核存在,即使杀死冥斗士,也会立刻出现新的接替者…”

 那位新生的冥斗士舞动着双手直奔过来…打了无数架之后我们才发现:只要打死第一个冥斗士的敌人没有被杀,后面的继任者就会紧着那人不放,无论是躲藏还是赶在前头逃逸,都会被紧紧追过来。这显然是由冥衣本身的意志在操控,就像能够跟踪目标的新式鱼雷。

 可巧先前出手致命一击的是巨蟹座的迪斯马斯克,所以天烈星的冥衣完全盯上他了。这种情况下,无论杀死多少天烈星的冥斗士,都改变不了战局,反而害得越来越多人命被无辜卷入。

 …再往前跑就要出了第七狱的地界了,迪斯马斯克突然意识到假如让这个家伙一路跟出去,我们的行踪一定会被整个冥界发觉,那就糟了。

 “不行!我们必须将他困在第七狱。”他回头对我说道:“你先走,我留下。”

 “哪用那么麻烦…不就有这冥衣可以那个么,那就一起毁灭好了!群星粉碎绝招…银河星爆!”我当即就放大招,一下子把这些冥斗士的冥衣打碎。就算再想要重生,也要等冥衣自我修复了才可以继续。

 从第八狱开始,冥界的建筑逐渐显现出模糊的艺术风格,这是因为再往后就到了冥界统治者的居住场所,多一点人文气息,生活才显得更有情调。也不知是为了符合冥界的特色,还是彼处只有这一种资源。一路上我们看到数不清的用骨头装饰的建筑,最多的是一般人类的骨头,百多块拼在一起垒成烛台的形状;有的则特别大坚固,可以三四个并成一束用来支撑屋檐,这些大概是巨龙的胫骨;还有的,可能是囚死在地狱里的提坦们的遗骨,死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令人骨悚然不敢靠近。这些白骨映照着地上的寒霜发出森冷的光,反倒方便了我们,可以藉着这光亮看到前面很远的距离。

 “地图上是怎么解析冰地狱的结构的?”我问迪斯马斯克,道:“一直往里面是不是就到哈迪斯的宫殿了?”

 “不是。”迪斯马斯克回答:“从第七狱出来的大路是一直通向哈迪斯神殿的,冰地狱在这条路的第一个分岔口上。没有冥王的允许,冥斗士们是不准随便进入的,因此我们应该不会遇到太多敌人。”

 “这样最好。”我说,又。追问了一句:“地图上有说明魔星内核隐藏在冰地狱的什么地方没有?”

 迪斯马斯克迟疑了一下,回答:“冰地狱里面共分三层,依次关押着青铜、白银、黄金圣斗士,我猜想魔核应该在最里面一层,也就是关押去世的黄金圣斗士的那一层里。”

 听到迪斯马斯克这样的解释,我忍不住长叹一声:“这么说…假如撒加和沙加他们已经遭遇不测,我们就会在第三层见到他们了?”

 冰地狱已经到了。“嘘…好像有四个人影。”迪斯马斯克的话音未落,只见那四个黑影已经慢慢向我们走过来了。

 这四个人的个子都高,浑身上下被华丽的甲胄(暂时称之为‘甲胄’,因为尚不清楚他们的来头)包裹得严严实实,只出一对眼睛。他们的甲胄外形大同小异,分别为红、白、黑、黄四,头盔顶部装饰着与甲胄颜色相同的大簇羽

 躲闪已经来不及,我和迪斯马斯克们紧张地攥紧了拳头,预备大干一场。不料那个穿着红色甲胄的首先发话了:“快进去吧。”“??”我们不是很明白。

 红色甲胄的人点破:“我们可不是好心,雅典娜的圣斗士本来就得关进冰地狱,就算你们不想进也要踹你们进去,难得大家一条心思,可以少费点事了。”

 见他这么说,我们倒没作理会处了。将计就计,先把女神代的任务完成了,之后该怎么较量再怎么较量吧。

 前番我们提到过,关押在冰地狱里的都是先代雅典娜的圣斗士。理论家们早已发现:刑的产生源于不同势力之间的利害冲突,以及具有人身依附特点的等级制度…当两方之间仇恨太深,其中一方又“落入”另一方手里的时候。哈迪斯理所当然要利用自己统治死人世界的特权,给这些人类战士安上一个“反神”的罪名,让他们享受最高惩罚的待遇。因此寒冰地狱又名“炼魂界”这可真是个值得仔细想象一下的别称呢。

 我和迪斯马斯克进入了寒冰地狱的第一层。

 一看,寒冰地狱的景观并不比冥界其他地方更令人诧异。亮晶晶、滑溜溜的坚硬地面果然是巨大的冰壳构成,高高低低一望无际,却密布着一个个水缸大小的东西,里面隐隐着几个脑袋。

 “铜釜…”迪斯马斯克停下脚步,轻声自言自语,但是仍然被我听见了。

 “你说什么?”“那叫铜釜。”迪斯马斯克用手指着水缸样的东西回答:“死去的青铜圣斗士被三个一组地装在里面受苦。等会儿还会有银杯、金勺…作用差不多。我们快继续走吧。”我用欣赏的目光看了一会儿在一旁用手比划着:“铜釜、银杯、金勺…容积越来越小了。”迪斯马斯克解释:“铜釜一个装三人,银杯一个装两人,金勺一个装一人,容积虽然变小,折磨却更加厉害…”

 “你怎么知道的?是第二狱的地图上写的吗?”我忍不住问。

 “冰地狱的门上有说明。”迪斯马斯克回答。

 我敬佩道:“你连这都看了,真细心!我们根本没注意这些琐碎的东西。”

 迪斯马斯克忽然焦躁起来“快点走吧!”不小心他的声音大了一点,冰原上的亡魂立刻被惊醒了好几个。邻近的铜釜里探出残破的脸孔,一只眼珠奇形怪状,像香肠似的从眼眶里垂突出来拖到地上。“哈迪斯大人,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开恩…”干枯的嘴里吐出愁苦的呻,两只手爪拼命向前舞动,企图抓住迪斯马斯克的黄金圣衣。

 “哈迪斯大人,行行好…”另一只铜釜也开始晃动。“哈迪斯大人,饶了我们吧…”“哈迪斯大人…”痛哭涕的哀求声从四面八方围拢来,我和迪斯马斯克吓了一跳,几乎同时在心中发出疑问:“他们真的是那些长眠于圣域墓园受着人们尊崇的前辈吗?真的是那些以勇敢无畏著称的雅典娜的战士吗?”

 我装B的说道:“看着他们受苦,我可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迪斯马斯克喊道:“他们这样子我们什么也帮不上的!还是赶快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没奈何,我们只好捂紧耳朵继续往前一路小跑,一直跑到镶嵌着白银镜面的二道门面前,耳边的哀哭声才渐渐听不见了。我们放缓了脚步,迪斯马斯克喟然长叹:“唉,真不敢相信…怎么能在敌人面前这样丢脸啊。”

 “简直是玷辱了圣斗士的名誉!”我道:“我都替他们脸红!”

 “不过话也不是这样说的,”迪斯马斯克又了一句:“拽我的那个,脸上的肿瘤是视网膜母细胞瘤的晚期症状。”“你是说…”我轻轻的说道。

 迪斯马斯克耸耸肩:“明明已经死了,却长出那样的癌细胞,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想了下道:“你之前不是说了么,冥王会赐给受罚之人暂时的,承受各种非人折磨,并在折磨中再次经受被毁灭的恐惧。”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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