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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更可怕
 我见状推着小车走了过去,将车子停在不愿,凑近伸手扶道

 “你还好吧?”

 男人垂首,头的很低,黑发斑斑染着血迹,挡住了眉眼。

 一种无言的抗拒,似乎并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据他动也未动,僵硬着原来的姿势,身体微微颤抖,额际缓缓淌下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这不可能!管长发遮脸,尽管他低低的垂着脸,尽管那躲闪的目光片刻未曾抬起过,我还是认出了他。

 我的心好像一刻停止了,我几乎快唤不出声。

 扒“谢国强谢国强是你吗”我探手,去掀他额的发,却被他扬臂挡打开了。

 他扶着墙壁困难的支撑起身,一直不曾望来一眼。

 青灰色的石墙上,烙下了他带着血迹的手印。

 一个个都写满无奈,一个个落在冰冷的壁上,那么惊心那么刺目。

 他跛着脚,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谢国强”我失声,不停的叫唤,想唤住他蹒跚的步履

 “谢国强”

 他渐渐停下脚步。

 “别叫了,你叫住我又有什么用”他的声音有丝沙哑,无奈道

 “出来混早料到会有今天,从来就没有退路”他仰望着天边朝霞,轻轻呼出一口气

 “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从今以后,我们相逢不相识”

 “谢国强”我颤声,哽咽道

 “你不想看看孩子吗?是他的孩子”

 那些簇拥的人群,辉煌轻狂的过往,那意气风发的当年。

 都一去不复返了,只留下孤单的身影淡漠的人情,冷冷人间茫茫沧途。

 不要我的伤痛,不要下泪

 他紧紧握着拳头,僵身站在那里,良久良久未曾开口,最后仅是抬手抹了把边血迹。

 他痛恨,默默回眸,仅是遥望了一眼那诺诺咿呀的婴儿

 “等我包份厚礼再来看你们…”

 谢国强

 风轻轻的吹,带着海洋清凉的气息。

 夕阳的余晖斑斑撒落,照出一片金橙。

 他倔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落夕下,步走步远,渐渐的隐没在晚霞刺眼的光灿中。

 他坚强的离开,却踩出一步步的心痛,走的轻松,恨只能埋藏心底。

 往事幕幕映上眼前,他玩笑,他凶巴巴,他不以为然,他恶劣的捉弄,他懒洋洋赖在上叫不起他将指环紧紧的扣进我手中,他一拳拳挥打在沉厚的玻璃上

 他,走了。

 我们还会再见吗,我想叫住他,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启齿只有微微的颤抖。

 匆匆的汇擦不出永恒的火花,过去的岁月亦无法从头再来。

 那曾有过的辉煌,快乐,像入大海的溪。

 不见了,只是漂去另一个地方,寻找他新的天地,新的幸福去了。

 分离或许是悲哀的,但当你没有办法时,只能被迫接受。

 尽管无奈,尽管心痛都必须忍耐。

 我不能,也无法留住他,只有默默看着那孤寂的背影无声的消失在长路尽头。

 :

 不知道海天的另一边,是不是有个美丽的世界。

 如果有,御天,我希望你将我们都带走

 娇初退,天色方才清下来。

 可在公屋的顶楼,铁皮搭制的小房内仍旧炙热的要命。

 破旧的风扇叮叮咣咣的转动着,扇出有限的风量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

 凌乱的衣物随手堆砌,快食面的包装丢了满地。

 一个男人的生活,没有办法,一个单身男人只是为了活命。

 谢国强一脸疲怠,推开半掩的房门。

 他抹了把额际血渍,瘫身倒向坐边。

 脚旁摆放着隔夜的餐盒和一瓶净水,这就是他现在的生活了。

 他不怕,亦无所谓。

 这只是被打回原型了罢了,他本就一无所有。

 他默默仰身躺在上,抬手遮挡住眼前刺目的灯光,明晃晃的光灯不断轻轻晃动着。

 他从型是个孤儿,一个人被遗弃,让社工失望的坏孩子。

 他打架,也会被人打,欺负人,也会被人欺负。

 在狱中与苏御天相识,要加入社团需要推荐人,经过苏御天的提点,出狱后他找到了纪雪儿,从此正是加入金钱帮。

 多少风风雨雨经历来,他会害怕,也胆怯懦弱过。

 可是御天从来没有怪过他,纵使在刀风血海中他慌乱的躲在角落,自私的只想保命。

 谢国强一口口食不知味的咽着冷饭,曾经湛的双眸一片昏暗。

 他痛恨的蹙紧眉峰,机械的咀嚼好像只为填肚子,只为留住性命。

 “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兄弟是做一辈子的…”

 “好兄弟,有今生没来世…”

 他眼底渐渐模糊了,忍住泪水似乎很难。

 但他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这个可以做一辈子的兄弟,他遗憾的是没能陪他一同上路。

 他没有亲人,只有这个少年时便跟随的大哥。

 他眸光好像润了泪,一声哽咽满满的恨堵在口,食物被他一口啐了出来,那残食上混着血,是他永远的无能为力。

 他不甘心,兄弟从此天人各一方。

 他不相信,正端会把大家送上死路。

 他克制不住一腔愤恨,在酒楼外堵截倪亚。

 谢国强无力的笑了笑,如今像条丧家犬一样,任人一顿毒打撵了出来。

 他恼怒的一把狠狠将手中便当砸到门上,饭菜打翻洒了满地。

 “…”谢国强木然,怔怔的看着滚落在男人脚边的餐盒,呆愣的缓缓起身。

 这一刻竟然忘了所有言语,曾有的那些一起闯过的日子,此际如风波泉涌般一幕幕呈现,一次次重复着。

 他不自知的走向男人,这段路太漫长,太多辛酸,太坎坷,太多无奈。

 他的步伐越走越急,僵硬着身体跪立在男人脚边。

 看着被人推进的男子,安静的坐在轮椅上,心里是痛,是恨。

 他抬手轻轻触摸,压抑在膛翻滚。

 “…!”他无法言语了,像是已久的犬儿终于找到主人般,乖顺的伏在男子身前。

 “委屈你了,咳…”他掩轻咳,满是心疼,爱怜的抚上谢国强额发,虚弱的声音难掩的无力

 :

 “一起回去吧”

 淋了一身的雨,彷徨的不知该往哪里去,即便事过境迁,那爱仍旧历历在目。

 付出了那么多,从来没有想过失去的感受,无论我如何做,深深刻入骨血的爱还是会随着缓的血一次次淌过心田。

 “嗯”我轻轻失声,不经意果刀划破指尖,鲜血渐渐步入甘香的苹果,一点点的渗透融化了。

 这点点滴滴都是他用生命换来的,都是他付诸了血的代价。

 我不抬眼,看了看妈妈沉睡的面容。

 温和的光透过医院明净的玻璃窗照进来,暖洋洋的光洒上洁白的位,照在她安详的脸上。

 我似乎习惯了这种生活,不记得从何时开始,每次探望总会给她削一个苹果。

 虽然她一直在睡,睡了很久很久,但那习惯已经成为自然,不自主的等待,如同我等着他的到来一样。

 医生说她很抗拒,不愿意醒来,这使治疗无法顺利的进行,他们只能尽量维持她的生命。

 苏御天两次捐款给医院,所以医方一直很细心在意的照料她。

 我温了水,一遍遍的帮她擦拭身体,棉巾轻轻拭过她双臂身前布满的细细伤痕,都是她曾经自残留下的。

 她有一个特护,那姑娘告诉我她刚到的时候很可怕。

 不过带她来的男人更可怕着一个精神失常者清醒,解决了抚养权的问题。

 虽然她没这么说,但只是表达上含蓄一点罢了。

 那场面她至今记忆犹新,整间永安疗养院几乎无人不知。

 她说苏先生起初带她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血淋淋细碎的伤口,她们还一度以为祸首是他,为此差点报警。

 不过他排场不小,第一次跟了不少人来,所以医院暂时没敢轻举妄动。

 他随便找了间房,掐着她双腕便拖了进去,就是这房间,至今未曾换过。

 当时她手中还握着小刀片,几个男人着都抢不过来。

 她拿它伤人也伤自己,她们有不少医护都挂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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