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心计(上)
第二⽇,佟妃起的晚了些,顺治自然一早就走了,宮女帮她打扮停当,东莪才走近屋里来,佟妃屏退宮女,笑道:“真是什么都让你说中了,你知道吗?昨儿个皇上他…”东莪点头道:“那还有不知道的吗?说不准皇上还会再来,你可要小心应付,”佟妃笑道:“走到这一步,我还什么也不会,那就太笨了不是!”二人相视一笑。午后正锈花呢,就听宮女道:“丽妃驾到!”东莪不知是谁,便退到一边,却见门外进来一个笑容満面的妖
女子,见到佟妃
面笑道:“听说妹妹近⽇大喜了,”佟妃忙让了座,又道:“姐姐快请坐吧,瞧这天热的,”说罢命宮女奉茶,自己坐在一侧相陪。
那丽妃看看她笑道:“可见时来运转,妹妹锐的是舂⾊満面呀,”佟妃微笑不答,她又道:“眼瞧着皇上为董鄂妹妹病成那样,谁不心疼呀?好在,如今咱们姐妹里总算出了个得以挑大梁的人儿了,往后还要妹妹你多上几分心,有你知冷知热的陪着皇上,咱们也少了些担忧的事。”佟妃笑道:“我哪有那个本事,不过是皇上正巧路过这里,论才艺妹妹我不及姐姐你的万分之一,论才学我又不如那景妃姐姐,不过是碰巧罢了,姐姐就爱拿我开玩笑逗乐子呢!”
丽妃侧过⾝子看她,道:“妹妹何苦这样说自己呢,咱们平素里最是说的上话的姐妹,姐姐这才来恭喜你的,妹妹能好,姐姐自然也为你⾼兴不是吗?”佟妃点头一笑。她又道:“姐姐前些⽇子种了些好花,让人给你送几盆来,放在院里就行了。那妹妹好生歇着,姐姐先走了。”佟妃起⾝相送到屋外,她自去了。
东莪自佟妃处得知这丽妃是苏克萨哈之女,进宮也不过两年,也生有一个皇子名唤景元,尚在襁褓之中。末了,佟妃哼了一声道:“平⽇里难得见上一回面,这会儿却巴巴地跑来套近乎!”说罢扭头回里屋去了。少时那丽妃送来的几盘花果然送到,宮女们将这些花放在院中,花香扑鼻,东莪细看了,只是几盘丁香⽩苹,其中另有一两盘不知名地植物,无花。可叶⾊或紫或红,还有亮⾊斑点聚于端顶,如花型一般绽放。小说网,。很是鲜
夺目。
接下来的⽇子之中,顺治三⽇倒有一回会来佟妃这里。佟妃受宠若惊。也是打叠精神,每⽇里也照样带玄烨去给皇太后请安。紧记东莪的
待凡事克已容忍,真真正正地倒真讨得了太后与顺治地几分喜
。
东莪从不出宮门,加之提醒佟妃不在外人面前说起她来,佟妃自然也更加不愿意让她在别人面前露面,加之对她越来越是依赖忌讳,因而二人虽各怀心事,却也相处得十分融洽,这宮里同时也成了东莪最好的隐匿之所。
转眼一月过去,院中地金桂开始开放,某⽇清晨早起,院中已经飘扬起了浓浓的桂花香,众宮女们都陪伴佟妃在院中赏花,东莪远远站在一旁,看着漫天飞舞的瓣花,眼中渐渐
润起来。她转⾝便
回屋,却听得宮女们一阵惊叫,她排众而⼊,看到佟妃晕到在地,面⾊发⽩,忙让人扶她进了里屋,一边派人去请太医,一边支开宮女们,开始为她把脉。
待到太医进来,东莪早已离座站在屋子一角,佟妃慢悠悠地醒转过来,太医只说些宽慰的话,开了补气养⾎的药便离开了,佟妃却觉心里有些疑问,支开下人,将东莪拉到⾝前道:“你去探听下太医地口气,我看他好像有话不说的样子,”东莪沉默了一会,道:“不用问他,我知道,娘娘你这是贫⾎之症”佟妃一惊,道:“这是什么病?”东莪道:“我以后再与娘娘细说便是,这会儿,你先歇着,这病没什么大碍,凡是女子多少都有的,娘娘不过是近⽇有些⾎气亏损而已。”佟妃听她这么说,方才松了口气睡下。东莪关好房门,却没有回去自己房间,来到花院之中停留许久,又俯⾝自其中一颗花卉处,采集了几片叶子,一些土壤,这才回房去了。
第二⽇,佟妃遵照医嘱,卧
休息,到了午时,顺治派来太监前来询问病情,有了皇上的慰问,她顿觉精神焕发,⾝子也觉着比往⽇好些。丽妃在申时前来看望她,満怀关切的说起担心她的⾝体,又送上能使人清神气慡的香料,让宮女给点在了香炉之中,陪着说了会闲话又道:“我刚刚进来,看到那几盘珍贵的叶儿媚就放在了桂树下,这岂不浪费了,妹妹,你别看这几盘不长花的叶子,可是十分珍贵地东西。待得它叶⾊全紫时,泡茶喝了可是养颜的好东西,听闻当年杨⽟环便是常食此物的。”
佟妃来了兴致,道:“真有这事?”丽妃笑道:“这还能有假,不瞒妹妹地,我就常用着呢,实在是因为挂着妹妹的好,这才送来给你地,统共不过四盆,咱们姐妹一人一半,”佟妃忙笑道:“姐姐这般惦记着我,妹妹可生受不起,”丽妃道:“这是什么话,只要你拿我当姐妹就行,这深宮之中,图地不就是能有个贴心人说说话吗?”
佟妃点头应是,她又道:“这叶儿媚放在桂花树下,让桂花的俗香所盖,送来这么些天了,那叶子还红地跟什么似的,一点也没紫出来,眼见耽搁了月份,就浪费了,”佟妃忙唤人将那两盆唤做“叶儿媚”的植物搬到屋角放好,丽妃笑道:“这东西怕寒怕晒,可娇气着呢,妹妹好生打理,过个半个月,待有些紫出来了,姐姐再来教你如何调治,”佟妃感
涕零,二人又说了会话,丽妃这才走了。东莪始终站在屋边一角,将二人对话听到耳中,嘴角却流露出一丝冷笑来。
到了夜间,顺治因佟妃有症,比往⽇都早的来到这里,东莪等众宮女随即退下,不一会功夫,房里的灯也就熄了。
接下来的数⽇,顺治来的却渐渐不再似往常那般勤了,佟妃虽不说什么,可眉眼之间却也掩不住流露焦急之⾊来。东莪看在眼里,心中叹息,在一个屋里只有她们二人的时候,她走到佟妃⾝旁讯问起她近⽇的⾝体时,却不料佟妃忽然拉住她手,菗泣起来。
东莪轻拍她的肩膀道:“近⽇娘娘觉得有什么与往⽇不同的地方吗?”佟妃抬头看她,摇了头摇,东莪又道:“那皇上他有些什么不同之处吗?”佟妃忽然脸孔飞红,却低下头去,对着镜中的自己发呆,东莪伸手轻轻帮她整理旗头,一边轻轻道:“在宮里的这些⽇子,我开始明⽩娘娘的为人处事,实在是一个没什么心机的人,这样的你在这宮中能走到今⽇已然很不容易了。”
佟妃泪⽔涔涔而下,伸帕子擦拭,东莪又道:“娘娘,口上的箭再利又哪比的过人家的心狠呢?”佟妃道:“只有你是知道我的苦衷,可我能怎么样?眼下皇上也来了,待我也这么好…偏偏我…”说到这里却又停住,没有再说下去。
东莪道:“有的话我知道娘娘不便启齿,其实以我姑娘之⾝,本来也是不想说的,毕竟这受害的并不是娘娘,”佟妃听她话里有话,忙握住她手道:“你知道我是信你的,你听到些什么?只管告诉我,”东莪却微笑道:“并不是听到什么,不过是看明⽩了一些事而已”佟妃急道:“是什么事?”
东莪脸⾊微红,朝她看看,轻声道:“这几⽇,皇上他有什么,异样吗?”佟妃浑⾝一震,也是脸⾊发红,与她对视一眼,喃喃道:“是…有些异样,他…他好像,”她的声音轻如蚊泣“好像,不行!”
东莪拉着她手坐下道:“有什么隐晦的事,你慢慢说来,我或许能为你解答一二,”佟妃点点头,轻声道:“前些⽇子都好好的,近⽇,也不知怎么了,他…总是出汗,气短,就…就不行了,我看他那⽇离开的眼神,就知道他或许再不会来我这了!”说罢泪⽔又滚滚下来,低声哭了起来,东莪沉默了一会,这才道:“这不是你的过错,”佟妃道:“兴许真的是的,我哪懂这些,思来想去,定然是自己哪里不好,做错了什么了!”说罢又哭了起来。
东莪叹了口气,道:“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吧,咱们先来说说这盆植物,”她轻握她手到那盆“叶儿媚”面前,佟妃浑然不解,睁大眼睛看她,东莪道:“这叶儿媚是否是真名,我不知道,不过细细看了它的土壤与叶子,却与我记忆当中的一种叫变叶木的植物相近。这种植物没有什么养颜功效,据我所知,与它长久接触,对人的⾝体绝对是有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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