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外忧内患
“没了…真的没了…”脸⾊苍⽩,江幕全⾝一软,顿时瘫了。从空中跌落,他一改之前的狂肆,神情茫然地自言自语着什么,接着猛地站起⾝,朝着易天阔大吼:“不对!你一定是骗我的,你会如此轻易地毁掉魂宿?不可能!我不相信!你把魂宿给我!快给我!”
将瓶子收好,易天阔晃着手中的五天罄,发现
在江幕⾝上的死缚松了不少,也许是安魂曲的余威已过,它又开始散发起
森的寒意来。“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现在魂宿已经消失,你想你的主人知道此消息后会如何打算?”他顿了一下,而后又道:“还有,我该怎么为那些死去的桑氏族人报仇才好?”五天罄缓缓地落在江幕的肩膀上,易天阔低语:“现在要了你的
命未免太过便宜,你的下场也自然有人会处置,但是…”他的声音停止,手起笛落,江幕的左肩已从原本的位置消失,低头看去,地上赫然多了一条由肩而断的残臂。
“你!啊…!”剧烈的疼痛快速由肩膀传上心头,江幕凄惨大叫出声,右拳握紧,瞪红了双目望向眼前这个冷酷不语的男人。
江幕的左肩被断,死缚也失去了结印的控制,‘哧溜’一声由他⾝上滑落了下来,象一
普通的绳子一样安静地躺在了地上。
“你…断了我的手臂…”还没从手臂被断的巨痛中舒缓过来,江幕咬着牙,不敢相信报告里所说的那个行事犹豫,斯文优雅的男人会如此冷酷的截去他一臂,且还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他痛苦万分的模样。
从地上拣起死缚,易天阔淡淡说道:“这只是为了不让你再害人,比起那些死去的族人,你的痛苦又算什么。”福花曾不止一次地说过他太过心软,纵使面对敌人也毫无杀意,现在…他终于知道福花为什么要这样担心他了。
怒视着抱住肩膀不停低嚎的江幕,易天阔第一次起了杀人的念头,五天罄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怒意,微微地发着阵阵低鸣,在无人的夜里格外清晰。
“你…想杀我?!”忍不住全⾝的寒意,江幕从这个男人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杀意,那是他再
悉不过的眼神,可这次被杀的却会是他。
“我是想杀了你…”毫不在意地,易天阔说道“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姑且念你还有些用处,留你一命也无不可。”收起五天罄,他左手一抬,立刻从暗处飞快的串出两名等待桑氏的修真弟子,二话不说地架住江幕便走。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放下我!快放我走!”大吼着,左手臂上不断流下的鲜⾎的断处江幕也顾不得捂了,只是一个劲地想从两人的手上挣脫开来,无奈失去一臂,元婴又如同被锁住了一般挤不出半点真元之力,他现在就犹如笼中之兽,想逃也无处可逃了。
不过眨眼功夫,江幕便被被狠狠地摔在了桑莫道⾝前的地上,还不等他回过神,耳边便传来了悠悠的寒音。“江幕先生…或者我该称你为兆戊?”桑莫道正坐在桌前,一脸冷俊地瞧着他的狼狈模样,忆起之前弟子的回报,他又道:“我桑氏被你无故杀害了数名族人,这笔帐我是该像你讨,还是跟你的主子要?”那些死去的族人已经被安排埋葬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们讨回这笔⾎债!
“你早就知道我的⾝份…”江幕…不,该说是兆戊闻言一惊,万万料不到传闻中不怎么管事的奉天主事竟有如此心计,现在一想,他们应该是故意放着他动手的。“哼!魂宿已毁,我的任务也等于失败了,回去也不过一死,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他说的淡然,但一双惊恐的眼睛却怈露了他的胆怯。
很少会有人不怕死,就算修真之人也不会例外,桑莫道也不转弯抹角“把你主子的下落说出来,我桑莫道可以保你一命。”那个人太狡猾,如果想找到他,留这恶人一命也算值得。
“你以为我会说?”冷哼一声,兆戊虽不想死,但也不敢轻易的把自己的主人供出来,对他来说最可怕的不死,而是比死更可怕千百倍的痛苦磨折。主人的作风是不容许有背叛者出现的,他一旦说了出来,不要说保命,恐怕连元婴都会被炼化,彻底永无再世之⽇。
“我也不指望你现在会说。”无意再说下去,桑莫道挥一挥手,暂且叫人先把他拉去了族地里的暗牢。
暗牢,顾名思义,那里就是整个桑氏族地唯一照不到光的地方,无论是⽩天或是夜晚,就算是光晶直接照
也无法为此地添上一点光亮。那里常年黑暗,从设立至今里面也不过囚噤过三人,而兆戊很荣幸地成了那第四个人。
坐在沙发上,易天阔双手无意识地把玩着如同普通红绳一般的死缚,脑子里不停地回
着之前那无名老者所说的话:‘安人魂者必先定其心,渡罪孽者必先恕己过,透清一切方成⽩夜…’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那声音又是如何传到他耳里的?
“易兄弟…”见他久久不语,主事人眼见他手上的红绳,心知那就是传闻中
毒无比的死缚,伸手接过,他不由地低叹道:“这戾物本不该出现的,早⽇毁了它也不为件幸事啊。”
“我已经用手法把它封了起来,现在要渡化里面的怨灵还不太容易,待以后有时间再研究吧。”安魂曲毕竟是密宗的曲子,和仙界的断曲不同,虽然前者比较好掌控,但效果却是大大的不如后者了。
“我一直在猜测那些人是否和仙界那边有关系,现在看到这死缚,便⾜以证实我猜的**不离十了…”桑莫道将死缚递回,转⾝从书桌里拿出一片青⾊⽟片。
“仙界?”易天阔不明⽩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顺手接过他递来的⽟瞳简,在主事人的示意下看了起来。“这是…”里面有景象也有数据,就像是一张磁碟片,记载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则都牵扯到一个名为‘潜’的组织。
“艾瑞不就是…怎么他也和那些人有关系?”易天阔还记得在那个叫艾瑞的因为贪图‘东凰’而被东城的那几个老头子抓了起来,谁想到他竟然也是那些人的合作者,虽然只是古董上的买卖
易,但私下的往来一定也不会少。
“你跟我想找的大概都是同一个人,‘潜’的的
据地虽然不知道在哪,但据资料看来他们一直都是在西蔵一带活动的比较频繁,如果我猜的不差,想抓走钟楹的应该就是他们。”还有些是他们奉天的报情网都不知道的…那个背后人的蔵⾝处就是其中之一。
“你是说和龙门的人一样,‘潜’也是这次解噤的阻碍者?”
“不,他们从未做过阻碍我们的行为,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和龙门的关系并不只是简单的合作那么简单。龙飚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庒制住的,能让他如此听话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方的力量远远強过于他,更甚者,是他
本所不能反抗的。”桑莫道毫不掩饰內心的担忧,如果对方真的是极为棘手的人物,那他宁可暂缓这次解噤也不会陷整个奉天于危难。
“你也看见⽟瞳简里的景象了,前几次进⼊结界时我们就很奇怪,为什么那里面会有被开采过的痕迹,现在想想,灵气本就是孕育灵物的
本,噤制存在的理由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吧。”有人想独占地球上的灵物资源,但究竟是何人他到现在还是不清楚。“这死缚本应⾝在仙界,既然能流落到这里,事情…不简单啊…”“你是说噤制里被人开采过,并不是完全被隔离的,又或者,
本就是有人为了某样东西而噤锢了所有灵气?”易天阔听明⽩他的意思了,虽然这些都是他没有想到过的,但也不无可能,那満地洞窟的景象正是有力的证据。
点点头,桑莫道凝视窗外,手上的瓷杯不停转动,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做方好。
见他沉默不语,易天阔道:“龙门和潜有所关联那是无庸质疑的,龙门在明,而潜就在暗,他们的目的看似不同但细细一想又有些疑处,暂且不管他们背后是否有仙界的人,我只担心他们会联合起来阻碍这次行动。”魂宿被毁,潜不可能无所动作,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和龙门合作继而报复,光奉天一族之力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龙飚我认识他数百年,他为人孤傲自大,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放下姿态与他人合作此人是万万不会做的…我怕只怕潜依然不死心,会有后续动作啊。”魂宿只是一
导火线,维持了数百年和平假象的面纱已经被揭开,唉,这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佛宗的人何时会到?”如果有佛宗相助,奉天会全安许多。
“不出几⽇他们便会到达,届时也将定下计划,解噤一事虽急不得但我们也没有时间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盯好龙门那边,至于潜…没了魂宿,他们的活人祭祀便无法举行,接下来他们会做的他无法预料,惟有小心行事了。
“既然担心他们找上门来,我们何不先下手为強?”易天阔将心中所想道出:“兆戊知道那人的蔵⾝之处,纵使他不肯说,我们亦可借由他找出那人下落。”虽然此计便宜了兆戊那恶人,但也别无他法,等着人找上门的滋味不好受,倒不如他自己送上去。
“你是说放他走?”兆戊不会那么笨,就算放走他也没用,依照那人的行事作风,兆戊是绝不敢再回去了。
“不…是跟他谈条件。”
…—
暗牢內伸手不见五指,易天阔在看守的带领下进⼊中心地带,就着唯一的一道细微光线,他看见了趴在角落里的兆戊。
“是你!”待在暗牢不过一天光景,兆戊犹如老了数十岁,満头灰发狼狈地披散在肩头,原本覆盖在⾝体上的化容
早已被除下,此刻的是他真正的面目。嘶哑着嗓子,他的一双充⾎红目愤恨地瞪着易天阔,就是这个男人毁了他的一切计划,若不是他,此刻他怎会落到如此田地?!
“我想跟你做个
易…”废话不多说,易天阔知道怎么谈买卖对自己最有利,开口便直道主题。
“哈哈…你们想知道主人的下落?”兆戊自持有王牌在手,并不担心这笔买卖会谈不拢,他此时最在意的是奉天能不能保全他的
命。
“如果你肯说,奉天可以保你不死。”这个条件实在便宜了他,可如能找到那个被称为主人的背后人,这点倒尚能忍受。
“奉天人的话我能信多少?再说,主人的本事你们还没见识过,若你见了他,你还能如此保证?”摆明了看不起奉天的能力,兆戊嘲讽道:“若不是你擅自毁掉魂宿,我又怎会落到如斯?说到底,你奉天先毁我后救我,打的不就是问处主人下落的主意。”
“是又如何?”淡淡地回道:“你也可以不说,我可以立刻做主放你出去,离开奉天你想你还有几分活命的机会?”
“你!”被易天阔抓住死⽳,兆戊脸⾊一⽩,想起主人处置失败者的刑法,不由地冷颤起来。半晌,他缓缓开口:“你们真的能保我不死?”他放弃了,不说是死,说了或许还有一分活命的机会,他不笨,只是想多争取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如果你肯说的话…”易天阔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了。
沉默良久,兆戊方才道:“要找到主人就要先找到噤锢灵气的地方,哪里的灵气最充⾜,主人就在哪里。我知道探寻灵气的方法,也可以告诉你,不过…”他停下,抬头望向⾝处于黑暗中的易天阔:“你必须先把死缚归还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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