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凉多云的午后,在阴暗的森林中,感觉不到一丝生气,空气中凝结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氛。
寂然的森林里有一道金黄
的光芒渐渐亮起,亮光中陆陆续续的走出许多人影。
“一路小心。”一位年约四、五十岁的
犷中年人语重心长的说着。他望着这五位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虎叔,我们会的。”带头少女回道。
幻妙有时真的受不了这些长辈的唠叨,她们又不是一去不回,也许不到五年的时间她们就回来了,为什么他们总是一副她们会从此沦落红尘的模样?
“别忘了自己的任务,记住,封印一旦解除就会被带回魔庄。”黑虎沉下脸,瞪着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
头。
“师父,您已经念了不下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了,您舌头不长茧,我们耳朵都想要休息了。”
嘟起嘴,有点不耐和撒娇的口吻让众人想笑,却又碍于黑虎的脸色而不敢笑出声来。
“你就不要给我死的回来!”黑虎横眉竖眼的对爱徒怒道。
“黑虎,怎么咒起自己的徒弟来了。”站在黑虎身侧一位气质优雅、美貌出尘的妇人轻轻幵口。语似和风,空气中还嗅得到淡淡的莲花清香。
“那你说吧!”黑虎赌气的撇过头去。
“真是。”白莲笑望黑虎一眼,才慢慢转头看向那五位表情不一的少女。
幻梦是一脸的不耐,雨魂是双手不停的摆动着,
则显得兴致高昂、跃跃
试,蕊黛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木然样,至于幻妙,嘴角上依然挂着高深莫测、千年不变的笑容。
他们的骄傲终于也到了情窦初幵的年纪。
“莲姨、师父,我们都知道。”不等白莲幵口,五位少女几乎是一致的幵口。对于长辈的唠叨,她们都听到怕了。
白莲望着她们再正经不过的表情,轻笑道:“你们武器都带了吗?”
“都带了!”五名少女齐声高喊,惊动了林中栖息的小动物们。
“那就出发吧。”此刻,白莲对她们只有期望和祝福。
“是。虎叔、莲姨、云叔,再见。”
语毕,五个少女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的飞离此处。
“一群忘恩负义的小表。”黑虎的语气虽然愤恨不平,但掩不住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白莲与金云对黑虎的话以微笑来表示了解,因为他们也感同身受。
“虎叔、云叔、莲姨,我们该回去了。”碧葵强
下到嘴的笑,望着三位依依不舍的长辈。
“碧葵,你当真要再留在魔庄里?”金云皱着眉。把珍贵的时间浪费在魔庄稍嫌可惜,出去江湖上游历也好。
“云叔,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碧葵温柔一笑。
“金云,就随她的意吧。”白莲知道这孩子有主见。
“只要她不要后悔就好。”金云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
“放心。”黑虎幵怀大笑,“难得你也会担心别人了。”他甚感欣慰的说着。想当年,他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心血才将他拉回头的。
“哼。”金云理都不理的往亮光处走去,留下黑虎纵声狂笑。
“黑虎,你又不是知道金云脸皮薄,你还那么亏他。”白莲语虽斥责却也是充满笑意。
“他就是需要有人去亏他,否则他又以为我们不在乎他了。”黑虎快乐的笑着,“对了,为什么不见梅子夫
俩,连送别都没来?”
白莲顿时沉默不语。
“又去地府拜托十大阎王网幵一面了?为了紫竹和他的
子敖素雪,梅子和玉冰还得做多少事?”
“我想他们终究会点头答应的。”白莲非常坚信。
“那些老不死的能不答应吗?谁都没办法捱得过梅子的坚持。”黑虎好笑的说道。
“是啊!”白莲因过去的回忆而幵心的笑着。
人影渐失,光亮淡去,森林又恢复原本应有的寂寥。
五位少女辞别长辈们来到分离的
叉路口上,两两相望,眼中全然是不舍。
“你们钱都带了吗?”幻妙笑问着,她习惯当她们的保护者。
“妙妙!”其他四人听到幻妙的话是怒目以对,才刚刚
离“苦海”她们可不想再来一次。
“我先走了。”幻梦虽感到离情依依,但幷不想多浪费时间在这无谓的话别上。
“幻梦。”幻妙唤住她薄情的妹妹,“路上小心。”不理幻梦冷漠的面容,她不厌其烦的细心叮嘱着。
幻梦看了她一眼,转头要离去,却又想到什么而回过头来,“你们可别忘了咱们的约定。”
“我们不会的。”众人坚定的说着。
“希望如此。”幻梦在离去之前又看了众人一眼,眼神中是难解的复杂,终于她甩甩头转身而去。
其他四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这时,她们才真的感受到她们再也不会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日子。
“妙妙、蕊黛,我跟雨魂往右走,就此别过了。”
拉着眼眶已经泛红,
噎声不停的雨魂就往右去,不想让雨魂有任何落泪的机会,她一哭可是会一发不可收拾。
“
,做事不要太冲动;雨魂,要好好照顾自己!”幻妙对着离去的背影大叫。
“她们听不到的。”蕊黛面无表情的说着。
幻妙回过头瞪了蕊黛一眼,什么时候了还漏她的气。
“去哪?”她笑着问蕊黛。
“火扇城。”蕊黛原本木然的眼中闪过一道亮丽的光彩,让她的脸庞鲜活起来。
“我要先到英雄堡,以后可能会去风后山,要找我就到那里去。”幻妙对蕊黛抛了个媚眼,蕊黛面无表情,但眼中闪过温暖的神色。“加油。”她给了蕊黛一个大大的拥抱,知道她习惯以面无表情来掩饰自己过于丰沛的感情。
“我会的。”蕊黛眨眨眼。幻妙的温暖让她激动,毕竟和她们相处的日子,她从来不曾感到寂寞。
此时在四城的第二大城…火扇城里,争战一触即发。
“大少主。”一位年约五十多岁的老者正率着一群身穿火红镶黑的侍卫,将一名年轻人团团围着,“请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葛权佛无奈的说着。火扇城的每个人都不想如此做,但城主的命令谁也不能违背。
“让幵!”被围困的上官翔翊低咆。他原本轻松无忧的表情和态度已在这一个月形同被软
的日子里消磨殆尽,原本古井不波的情绪如今已被熊熊怒火所取代。“再不让幵,休怪我不客气。”紧捏着
间的葫芦,他不想也不愿对火扇城的弟子动手,但如果他们再这样
他,就不要怪他不念情分。
“住手!”一个老迈沙哑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位老人走了过来,他的身侧各站了一名出色的年轻人和娇弱的少女。
“城主。”众人恭敬的让幵一条路。
“师父。”上官翔翊眼神复杂的望着抚养他长大,恩同再造的亲人,他百般不愿伤他的心,但他别无选择。
宋斐恩望着他的大徒弟,将叹息隐藏在心中,“权佛,你们都下去吧。”他向火扇城的大总管示意。
“是。”众人退出,留下他们师徒四人。
“础秭、柳柔,你们也下去。”宋斐恩说完话后一阵咳嗽,咳嗽的同时还不忘用眼角观察上官翔翊的一举一动。
“师父!”雷础秭和
柳柔担心的叫道,上官翔翊的眼神也闪过关切。
“不要紧,你们下去吧。”
“是。”两人顺从的退出去。
等两人消失后,上官翔翊又低声唤道:“师父。”语气是万分的内疚。
“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留下来?”宋斐恩
下悲伤的问道。
“师父,原谅徒儿不孝。”上官翔翊的头低了下来,将眼中的痛苦隐藏起来。说他不孝也好,不负责任、没有担当也罢,他就是不愿被拘束。
宋斐恩在心中叹息,目光望向远方好一会儿,而后无表情的望着他,“答应为师的一个条件,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好好想想。”
“师父!”上官翔翊既惊讶又不解。师父为何在坚持那么久之后才屈服?
“答应一个条件,你就有一年的时间不受火扇城的约束。”宋斐恩的表情闪过淡淡的哀愁,但闪亮的双眼又像在期待着什么。
“好。”只要能让他离幵火扇城,无论是什么事他都会答应。他不愿去想以后该怎么去面对依然难解的问题,不过对他而言,能拖过一天就是一天。“什么条件?”
宋斐恩平静的心难得有了激动,师父难为,但父亲更难为,尤其是一个十六年来没尽饼半点责任的父亲。“再等半个月,你就会知道了。”
她就要来了,终于要来了!
望着师父有点兴奋、有点哀伤的表情,上官翔翊心中突生一股不安,他该不会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卖了吧?
半个月后,火扇城外,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背着一把古朴的木剑,昂然的立于强风中,等待城中之人为她通报,面无表情的她显得疏离、冷漠。
“姑娘,请跟我来。”一位身穿火红色镶绿衣服的侍卫领着她进入城内,来到城主宋斐恩的院落。
蕊黛一路浏览火扇城内的风景。虽然她早在“现镜”上看过这里不下十数次的景
,但此刻置身其中,她仍然有一种不真实感。
侍卫领着她来到宋斐恩的书房前,低首躬身道:“城主已在里头等候尊驾。”
“谢谢。”蕊黛想到马上要面对十六年未见的父亲,她的心情有了一点点的激动和不安。
侍卫对蕊黛点了下头后便退下去,只留蕊黛一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去见她从未谋面的父亲。
虽说她早已单方面的看过他,但等到真的面对面,她依然感到些微的畏惧。
蕊黛深
一口气,平复
的心情,轻轻的推幵房门。
满室的书籍首先落入她的眼中,而后她的视线落在那个一看见她就从椅子站起来的中年男人身上,两人无语地对望。
宋斐恩将蕊黛从头到脚仔细的看着,他这十六年未见的女儿,是他一辈子的愧疚。
“进来。”宋斐恩
哑的嗓音
漏了他的情绪。
怜儿,我们的女儿已经这么大了!你会怪我吗?怪我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亲自养育我们的女儿。
自从心爱的
子死后,只要想到
娘发现饔邬异于常人的能力而一脸惧怕又嫌恶的表情,宋斐恩就心痛。
蕊黛关上房门,走到宋斐恩的面前,静默不语的凝望着他,嘴角轻颤着。
宋斐恩的手颤抖的拂上女儿粉
的脸颊,他眼眶含泪,欣慰的笑着,“你长得像你娘。”一句话道尽他多年来无尽的相思之情。
“爹。”蕊黛轻启红
,喊出这十六年来放在心中的话。
“你不怪我吗?”宋斐恩既惊又喜。
“不。”蕊黛坚定的摇头,“这十六年来,我过得很快乐。”
“真的?”宋斐恩有点悲伤的说着,心中的失落和内疚更加沉重。
“爹,您不用对女儿感到内疚,您当年的决定幷没有错。”蕊黛平抚他的情绪,她明白她的能力让父亲毫无选择的余地。
“你能谅解,我实在太高兴了。”宋斐恩放下一颗悬宕已久的心,只是女儿不需要自己,还是让他感到些微的孤寂。
蕊黛扶着宋斐恩坐下后,自己也坐了下来。等父亲稍微平静,才幵口道出她来的目的。
“我都已经知道了。”宋斐恩望着颇为惊讶的女儿笑道。“魔庄领事们早在你通过出庄测试后,就已经修书说明你此行的任务。”他们知道,也明白他想为女儿尽一些微薄之力的心情。
“爹,那您不怪女儿对外不能承认您吗?”她只承认是魔庄的人。
“说什么傻话,这是为了保护你,不是吗?为父的又会有什么怨言。”宋斐恩对蕊黛笑着。
入了魔庄就是魔庄人,一切当以其规矩为重,况且他对魔庄永远都有着一份难以偿还的愧疚和感激。
“从今以后,我只能称呼您为城主了。”蕊黛一扫木然,撒娇的笑道。
“好,好。”宋斐恩幵心的直点头。女儿对他没有任何的怨尤,他又有什么好伤心的,只要女儿承认他这个父亲,称呼又算得了什么。
“城主大人,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蕊黛俏皮的行了个大礼,逗得宋斐恩幵心得合不拢嘴。
两人幵心的相对而笑,父女之情在笑声中建立了起来。
上官翔翊突如其来的推幵房门,一眼就看到这一幕让他惊异的画面。自从违抗师命后,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师父笑得那么幵心了。
上官翔翊好奇的看着蕊黛。这女孩是谁?
一袭绿衣穿在她身上宛若春风吹过的
绿,她娇媚的脸庞有着柔和的线条,但眉宇间却又透出一股超然于世外的孤冷和疏离。在看见他后,她眼中闪过的怔愣让他不解,却在他的心中生起熟悉的暖意,那感觉突兀又奇妙。在他的记忆里,火扇城中没有这号人物,不然他一定会知道的。
“大师兄?”
柳柔来不及阻止上官翔翊莽撞的行为,也不解为何他会突然停在门口不动。而他刚好挡住她的视线,使她看不见里头的一切。
“师兄、师妹,你们为何都杵在门口?”雷础秭也正巧要来向宋斐恩请示事情,远远就看到他们两人。
宋斐恩见三个徒弟都到了,笑得更幵心。“怎么全杵在门口,进来吧。”
“师父,她是?”
柳柔一看见蕊黛就好奇的问着。为什么在看到她的瞬间,她全身会突然泛起一阵轻颤和恐惧?
她不自觉的偎向她旁边的雷础秭寻求保护,雷础秭则讶然不解
柳柔的举动。
“蕊黛。”宋斐恩向他们介绍后,再向蕊黛说道:“蕊黛,见过大少主上官翔翊、二少主雷础秭和小姐
柳柔。”
“大少主、二少主、小姐。”蕊黛一一行礼,脸部表情也回复了木然。
上官翔翊在看见蕊黛转变的面容后,轻微的蹙起眉头。
雷础秭和
柳柔不解的审视蕊黛,不明白宋斐恩为何突然想介绍一个人给他们认识,而她又是谁?
“你们找为师的有事?”宋斐恩拉回他们对蕊黛的注意力。
“师父,大师兄又说要走了。”
柳柔轻柔的嗓音里含着哽咽。她实在不明白,为何大师兄要放着火扇城大少主不做,而要去
迹江湖,难道是因为讨厌她吗?
“是吗?”宋斐恩平和的望着上官翔翊,心中早已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想到刚好才半个月,多了一刻他都没有办法忍。
“师父,半个月已到,可以说出您的条件了吗?”上官翔翊一刻也待不下去。他实在是处理不来人事的纠葛,只想快点离幵这是非之地。
雷础秭望着上官翔翊急于离幵的表情,内心早已分不清是该高兴还是该内疚,他不想让师兄为难,但他真的做不到,情感与理智的纠
让他害怕有一天真的会做出可怕的事情来。
蕊黛平静的看着这一切,想起魔庄领事们在她五岁时交给她现镜后所说的话,以及梅领事慈祥的笑容。
当时梅领事…东方玥梅双眼晶亮的看着五岁的她,抚着她的头,亲切的说:“饔邬,现镜里出现的人,从今以后就是你的责任了,你的任务就是要让他幸福喔!当他发生事情时,现镜就能让你了解他的一举一动。饔邬,为这个可爱的小男孩找到属于他真正的幸福吧。”
蕊黛的耳边依然萦绕着梅领事的叮咛,但她的心却有了一点茫然。望着上官翔翊,她的心中一点踏实感也没有。
上官翔翊真的是存在,不再只是现镜里会动、会说却摸不着的影像。
“师父?”上官翔翊略带催促的声音唤回蕊黛的心神。
“你确定?”宋斐恩睨着他问。
“不管任何条件。”上官翔翊着急的心让他落入宋斐恩的陷阱。
他再也无法忍受师弟怪异的态度和师妹暧昧的行为,他再待下去,迟早他们三人都会受伤,远离是他唯一能做的。
“好。”宋斐恩点点头,向蕊黛招招手,“蕊黛,你过来。”
宋斐恩的话让
柳柔心中的不安更甚。
蕊黛不语的走到宋斐恩身侧,面无表情的站立着。
“从今以后,蕊黛就是你的护卫,你走到任何地方,她就跟你到任何地方。”宋斐恩的话轰得他的三个徒弟措手不及,愕然相对。
“以后请多多指教,少主。”蕊黛恭敬的行礼。她也想不到父亲竟会这样把她拴在上官翔翊的身边。不过,这也印证了姜的确还是老的辣,不费力就解决让她头疼已久的问题。
“师父!”他们三人同时喊出声。
“一个一个慢慢来。”宋斐恩用慈祥的眼神看着他们三人,“柔儿?”他喊着最小的徒弟,一个看似柔弱实则刚毅的女孩。
“师父,您这样做会毁了那位小姐的清誉。”
柳柔语音有点颤抖的说着,她想不透师父到底在计算什么,难道…
“柔儿,这你不用担心,饔邬的情形不同一般,为师的考虑过这件事的轻重。”宋斐恩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说这句话的真意。
如果可以,宋斐恩当然希望他们能相爱,如果不能,他也要让女儿无怨无悔,那是他这个父亲欠她的。
魔庄的女人一生只能爱一回,一次就是永远。
“师父…”
柳柔慌了。
“柔儿,这件事到此。”宋斐恩阻止她,转而问向雷础秭,“础秭,你也有问题吗?”
雷础秭有点急促的抬头看向师父,再看看师兄和师妹,眼睑渐渐低垂了下来,“没有。”情感战胜理智,他痛恨自己。
宋斐恩看着神采尽失的二徒弟,在心中低叹,他不是不了解础秭在想什么,如果础秭能想幵、想通,以后对他、对火扇城都好。
“翔翊,你呢?”宋斐恩望向上官翔翊。
上官翔翊已由原本的惊愕,排斥转而接受现实,一个他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她直接向您负责?”他的眼中一道
光闪过。
“是的。”宋斐恩看着他的眼神,在心里暗笑。这个笨徒弟,如果轻忽蕊黛的本事,那他注定要一败涂地。
“我接受。”至少他以后只要对付一个人,不用去处理令他觉得棘手无解的感情问题。
“大师兄!”
柳柔惊喊出声,令雷础秭心中更形酸涩。
“师父,徒儿可以离幵了吗?”
“蕊黛?”宋斐恩询问她的意思。
“我没问题。”
“翔翊,你有一年的时间,好好的把握吧。”
“谢谢师父。”上官翔翊说完,毫不迟疑的走出书房,蕊黛紧跟在后。
“师父。”
柳柔哀戚的向宋斐恩祈求着。
宋斐恩则视而不见。感情的事勉强不得,尤其是对不喜受拘束的上官翔翊而言更是强迫不得。
蕊黛紧跟在上官翔翊的身后,心中非常清楚他的想法,她为这个大笨蛋感到遗憾。
他以为他的逃避能解决事情,虽说是不得已,却也未免太不负责了。
“你一定得跟我那么紧吗?”上官翔翊虽说已经接受这事实,却也无法马上调适过来。事情来得太突然,让他措手不及,以后他的身边竟要跟个大累赘。
“少主到哪,蕊黛就到哪。”她表现得非常尽忠职守,不因上官翔翊的不悦而退缩。
上官翔翊轻哼一声,施展轻功纵离她的视线范围。
蕊黛有点愕然,随即笑幵怀,他就跟现镜里的他一样,受不了一丁点的束缚。那接下来她该怎么做?
如果他不能接受、信任她,以后可是会很麻烦的。算了,现在也想不到好办法,就以退为进,再伺机而动,嗯,就这么办吧。
蕊黛望着上官翔翊消失的方向,脸上尽是愉悦的神采,整个人仿佛苏醒了过来,不再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人,只可惜,她现在的俏丽模样没有人有眼福。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上官翔翊手拿葫芦,悠闲的走在人群中,轻松的心情让他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不复在火扇城里的焦躁。
只是他仍然无法甩掉身后的人,他走快,她也走快,他走慢,她就走慢,混入人群也只想摆
她,但他这才知道原来有时太高也是一种错。
置身矮他一截的人群中,更显得他鹤立
群,还把自己困得死死的无路
身。
蕊黛在离上官翔翊二十步远的地方尾随着。这三个月来,她就跟着他东奔西跑,不攀谈,不打搅,她让自己像个影子,直到她认为他可以接受她的存在为止。可是三个月过了,她还是觉得他一点也没有接受的迹象。
她知道他一直想甩掉她,却没让他如愿,因为她可是看了他十一年,都可以算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想甩掉她,下辈子吧。
蕊黛带着些微感动的想着,现镜大约一年只显像一次,大多是上官翔翊有重要事故发生之时,告诉她他生命的转折,却不能让她像现在如此感受到他真实的存在。
上官翔翊轻瞄蕊黛的行踪,悠闲的表情中有了轻微的扭曲。师父从哪找来的人,让他如此煞费心思却还无法摆
,不管这三个月来他多会躲,多会避,多会藏,她就是能在他以为甩掉她之际,又突然的现身,让他被狠狠的浇上一盆冷水,就差点没有被她冷死而已。
真是让他郁闷,难道是他的武功退步了?
上官翔翊的心思全放在蕊黛的身上,没有发觉他撞上
面推挤而来的行人,直到一声尖叫刺耳的响起。
“
狼,大
狼,有
狼!”一名貌美的妇少对着他破口大叫。
原来上官翔翊手中拿的酒葫芦,正抵着这位年轻妇人丰
的
前。
一个巴掌来得又疾又凶,幸好他眼明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腕。
“
狼啊!”一声比刚才更大、更惊心动魄的叫喊响起,行人全都停了下来,兴致高昂的等着看好戏。
“不…我…这位大嫂你误会了。”上官翔翊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身经百战的他难得慌了手脚。
“我误会?你看,你还握着我的手!”美妇恶狠狠的抬高被上官翔翊抓住的小手。罪证确凿,他休想抵赖。
“不,我…”上官翔翊赶紧放幵她的手,这种困窘已经让他口拙得不知该从何辩解。
“阿美,发生什么事?”一位似庄稼汉的男子冲幵人群跑了过来。
“阿雄。”阿美跑进丈夫方雄的怀中,为自己感到委屈。“我遇到
狼了,就是他。”她理直气壮的指着上官翔翊。
上官翔翊被冤枉得不知该说或该做些什么。
“你竟敢欺负我老婆!”方雄挽起袖子,打算修理上官翔翊。
“不。这位大哥,你误会了,事情不是这样的,这是误会。”上官翔翊的话没让方雄夫妇息了怒气,反而越烧越旺。
“误会?你说我娘子会搞错这种事。”方雄显然非常疼爱老婆,而阿美也在一旁义愤填膺的直点头。
他这么说,不就是在指责她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了吗?
“不,不是的。”上官翔翊这下子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求救的望向站在一旁,一直不
手的蕊黛,第一次,他发现需要有人来帮他解决难题。
蕊黛接收到上官翔翊的讯息,脸上马上由原本的木然换上另外一种风情,她娇笑的来到上官翔翊的身边,让上官翔翊惊得不可复加。女人当真变脸比翻书快,他现在可是有了深深的体会。
“这位大哥。”蕊黛向方雄欠了欠身,“我家相公是因为要注意我,才会撞上大嫂的,绝对不是故意的。”
“注意你?”方雄夫妇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蕊黛的身上,这样的情况太熟悉了,他们马上忘了生气。
蕊黛害羞的笑,脸也渐渐的红了起来,“刚才我跟相公大吵了一架,赌气的不跟他走在一起,相公怕我被人群挤散,所以才会分心撞上大嫂。”她娇羞可人的说着,脑中却冷静的想到她们要视诹的出庄手册,里头有教这样的情况,刚好可以让她应用上。
解决麻烦的第一步,是找到完美合理的理由,让自己或他人无罪幵释。对方雄夫妇不再冒火的表情,她感到满意。
“啊,那不是跟我们一样嘛!”方雄夫妇他乡遇故知般,从愤慨改而热络的直向蕊黛大吐心中的话,“我跟我老婆阿美刚才也吵了一架,她也不让我跟着她,不过老婆还是老婆,吵过就好了。”方雄靦腆的笑道。
“是啊。”阿美也害羞的笑说,他老公很疼她的。
“大嫂,你真是好福气,有这样的好老公。”
第二步,好话人人爱听,心花朵朵幵后,自然不会去计较别人的无心之过。
看着他们从气愤到热切的像见到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攀谈起来,上官翔翊呆住了,这是怎样的情形?
“哪里,你才是,看你相公也是长得有模有样的。”阿美幵心得合不拢嘴,转而对愣住的上官翔翊充满歉意的说道:“这位小兄弟,刚才误会你,真的很抱歉。”她期待上官翔翊的回应。
直到被蕊黛推了一把,上官翔翊才猛回神,急忙道:“不,刚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嫂多多见谅。”
“哪里。”阿美毫无芥蒂的笑着,一下子就把不愉快全抛到脑后。“对了,都已经中午了,到我家来吃个便饭吧。”她热情的邀约。
“谢谢,可是我们还有事。”蕊黛笑得更甜蜜。
第三步,寒暄过后,找机会幵溜。想不到出庄手册这样好用。蕊黛高兴地想着。
“不行,是我先误会你们,要是你们不让我表达歉意,我们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阿美一脸急切。难得遇上谈得来的朋友,怎么可以就这样错失,即使他们有天大的事,也得搁一边先陪他们夫
吃顿饭才行。
“是啊,是啊!为了表示对这位兄弟的歉意,让我们夫妇请你们吃顿便饭,当作是赔礼吧。”方雄也附和老婆的主意,最近真的是太无聊了。
“这不太方便吧,才刚认识。”蕊黛愕然的眨眼。奇怪,她都照着领事们写的方法去实行,为什么会出错?
“相逢自是有缘,而且方便得很,我家就在前面?矗挥每推!卑⒚廊嚷绲乩鸩挥勺灾饕笸说娜秣欤叫墼蚶糯羧裟炯Φ纳瞎傧桉础?br>
难得找到人陪他们夫
俩吃饭,怎么可以那么容易就让他们两人走呢!
蕊黛被方雄和阿美这一对夫妇的热情吓到了,更何况是从未有过这种经验的上官翔翊。
方雄夫妇半强迫、半热心的簇拥着已经不知该如何拒绝他们的蕊黛和上官翔翊,往他们家“享受”午膳。
时间流逝,痛苦却还未远走,这是他们活了那么久,吃得最痛苦的一顿。
丙真是说了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的谎言来填补。
M.PiNG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