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独霸后宫
次⽇,诺大的送葬队伍穿着⽩⾊的⾐服,浩浩
的从皇宮走出去,漫天飞舞着纸钱,
葬架前后部羽葆(饰有鸟⽑和流苏的冠盖)、鼓吹(军乐)、大辂(华美大车)、麾幢(带飘带流苏的旗帜)、虎贲(猛士打扮的仪仗队员)、甲卒(猛士打扮的仪仗队员)、班剑(手持长木剑的仪仗队)。场面宏大,千百人的嚎哭声充天,宁广和蓝翎的两架灵柩就在这队伍之中,缓慢的朝着皇陵走去。
宁远不能亲自远送,只能在养心殿坐静,旁边小太监昭告天下:…皇后杨氏,视家国安危于不顾,挑起两国争战…今,废其皇后称号,贬为贵人,居于慈宁宮别馆,⽇夜陪伴太后起居,钦此!
番王立刻站起来,刚要说话,宁远便道:皇后和番王一样,自行请退以消除两国争端,还望番王能够理解!
番王听了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旁边的小太监又拿了另外一份诏书诵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端怡郡主温婉友爱,谦良恭顺,贤德忠孝,忧国忧民,现远嫁西蔵为番王第二子格桑为妃,终⾝视大信王朝与西蔵友好为使命…,钦此!
德秀宮內陌儿与我淡淡的喝茶,说道:惠贵人今后就只能呆在慈宁宮了。
我点点头。
陌儿又道:端怡郡主远嫁之后不知道会不会幸福呢?咱们女人总是一些筹码,什么时候才能像蓝翎那样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笑道:知道文成公主的故事吗?唐太宗封一位侯王的女儿为文成公主,远嫁吐蕃,史书上记载松赞⼲布与文成公主幸福恩爱,可实际上松赞⼲布毕生衷情于一位尼泊尔公主,在与文成公主这场繁华绚丽的政治婚姻里,他对文成公主更多的是敬意而不是感情。寂寞的文成公主修建了小昭寺潜心修佛,小昭寺的寺门向东开,因为长安城在东方。她在修佛之暇,常常出神地倚门远望故乡…今后端怡郡主的好与坏就看上天的安排了!
陌儿叹口气,又说:皇后被废,皇上也该册立新的皇后了,姐姐,你有什么打算?
我站起来,走到窗前,远远的看外面蓝莹莹的天空,唏嘘道:皇后这个宝座真的那么重要?做了皇后就可以不老、不病、不死、不退?我已经不希罕这些空的位分了,只要皇上依然爱着我就好。
陌儿笑问:姐姐当真这样想?
我点点头,看着远处,幽幽的说:我是在皇后的位置上死去的,如今又看着杨皇后为了宝座伤害无辜,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你以为我还会对皇后这两个字有所期望吗?罢了,罢了,就老老实实的和皇上朝夕相伴,我就満⾜了!
陌儿难免有些哀愁:如若和姐姐一样,能够与心爱的人朝夕相伴,人生还有什么不満呢?
我看向陌儿,陌儿勉強的笑笑,说:其实陌儿只想助姐姐当皇后,如果姐姐无意于位分,陌儿就力保姐姐的全安,其他的陌儿一概不管,姐姐决定了就好,陌儿只在姐姐⾝边!
我不无感动的拉住陌儿的手,唏嘘地说:盼望你能够爱上皇上,却又不愿与你成为情敌,亦或是我们二人同尝相思凄冷之苦,可我更不愿意看到你现在对任何事都不抱有希望的样子。
陌儿轻笑:这也许正是你我二人能够和平相处,情同姐妹的缘故吧!倘若陌儿也爱上了皇上,岂不就像当年姐姐和惠妃一样?陌儿一生所爱只有一人,无论地老天荒海枯石烂也不会动摇半分。
妹妹果然是才女,品格⾼雅,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比拟的。
陌儿苦笑:才女又如何?如果不是这才女二字,我又怎会被招进宮里,又怎会愁苦于女子没有自由的命运?如果不是才女的话,我可能就在江南嫁进一户人家,相夫教子劳碌一生了,那样的生活何尝不是我现在所望?世人只知道变聪明,却不知道人生真正难得的是糊涂!
我悠然的看向远方,外面凄凉的唢呐声渐行渐远,另一班队伍也启程,抬着端怡郡主,没有喜庆的锣鼓声,只伴着大队人马的马蹄声,奔赴边界,到达边界后,西蔵番王会与前来
亲的格桑王子会合。
陌儿昑道: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昏。画图省识舂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
我闭上眼睛,缓缓的头摇:何必去为他人忧愁?
正说着,外面来了一大群妃嫔,吵吵嚷嚷的过来看望我,想来是看清楚了后宮的局势,明⽩我如今的地位和权势,过来讨好的!
我冷笑了一声,边对陌儿说:这才几⽇的功夫,真是天壤之别呢,看如今的架势,谁会相信前几⽇我还是被噤⾜,抑郁的几乎要自尽了的女子?
陌儿笑笑:姐姐只当看戏就是!
我们走出內阁,到达外殿,众妃嫔忙跪下,却不像往常一样说臣妾拜见德妃娘娘,反而⾼呼:德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有一丝的恍惚,仿佛回到了从前,我定了定神,捧着自己的肚子坐下,笑道:何故这样问安,本宮哪里担当得起?不知各位妹妹有没有去看望惠贵人?
我心里知道,惠儿失势之后,定会有许多人过去耀武扬威,惠儿的⽇子并不好过,我很想去看望她,我从来没有忘记她曾经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一位面貌陌生的女子笑道:惠贵人如今在慈宁宮当差,咱们也不好去打扰太后,所以还没有去看望,再说,姐妹们现在都关心娘娘您的⾝体,自然先来看望娘娘。
⾖儿端给我一杯茶,我喝了一口,放下茶碗,边整理⾐裙边问:你是何人?
那女子立刻尴尬的红透了脸,悻悻地说:臣妾是隋昭仪!
我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怎么不记得后宮还有你这号人物?
隋昭仪更加尴尬,勉強笑说:娘娘是贵人都忘事,臣妾在宴会上还给娘娘敬过酒呢!
我侧过脸,自顾自的说:我都忘记了,也或者是因为你素来就太多嘴,所以本宮不屑于记住你,今天来这里,是谁让你们这样对我行礼的!
隋昭仪完全看不出我的脸⾊,还邀功道:臣妾愚笨,多嘴又不会说话,今个是臣妾的提议,只是众位姐妹也能看出如今后宮就是娘娘的天下,虽还没有册立为后,却也是早晚的事,所以这礼数娘娘绝对当得!
我沉默不语,静静的吃茶,好半天才笑说: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竟敢做出这种没上没下的事情,谁告诉你后宮今后就是本宮的?又是谁告诉你皇上有意立我为后?
隋昭仪僵在原地,我渐渐冷下脸来,说道:本宮最厌恶无事生非的人,来人啊,给我拉下去,仗责30。
同时我向站在⾝边的⾖儿使了个眼⾊。
隋昭仪一听,慌忙求饶,哭喊着说:娘娘,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娘娘饶命啊!
其他妃嫔都不寒而栗,我忽又柔声道:本宮这里没有喜事,也没有好茶招待,各位妹妹都请回吧!
这些人才都讪讪的离去。
我索然无味的站起来,笑着对陌儿说:正愁着没有人帮我重立威严呢,她倒撞到
口上来了,希望30大板不会让她受太多的苦!
⾖儿忙道:奴婢已经吩咐那些奴才手轻些,一半虚一半实,让她受些⽪⾁之苦便罢!
我点头。
陌儿淡淡地说:以后姐姐在妃嫔心中就真的是喜怒无常,不喜
阿谀奉承、独霸后宮的女人了。
我道:不是我要为难她们,我也希望后宮祥和,只可惜总有那么几个人为非作歹,我不庒制着她们,后宮永远都是乌烟瘴气的!
陌儿点头:姐姐说的是。
我拉住她的手:怎么说得这样生分,你这几⽇瘦了许多,是不是害喜都没有吃下什么
东西?
陌儿有些痛苦的点头,我开心的笑:这些都是女人必然要经历的,是最最甜藌的磨折
了,这几⽇记得吩咐御膳房多给你做些酸味的⽔果粥,止吐消暑,好歹让你好过一些。
陌儿略微有些苍⽩的笑笑,说道:最近总觉得头晕、恶心,说困吧却又睡不安稳!
我有些抱歉地说:都是在为了我的事情
劳,如今总算一切都尘埃落定,你也早些回宮休息,我现在已经快7个月了,多多走动有助于顺产,今后就我去咸福宮看你吧!
陌儿点点头,剪溪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走出宮去,我望着她的背影暗自出神,总觉得当年那个柔弱的、害怕自己步虞嫔后尘、宁愿平淡度⽇也不愿卷⼊斗争的女人,和眼前的这个有太大的差别,许是那个单纯的女孩子被命运和后宮的生活给摧毁后,又重新塑造了一个出来,让我时常有一种陌生感,却又找不出哪里和过去不一样,是那脸上那忧愁的表情和总是背负着太多事情的沉重心情?
小米儿搀扶着我,引我到院子里,盛开的鲜花都开始有些枯萎了,至少瓣花不再那样⽔嫰
満,变成薄薄的一片,颜⾊也褪去,不再有新鲜的外表,盛夏之后,花朵们都要败了,然后会在花朵的
部结出一些
満鼓
的小果子,果子⽇渐成
,又会展露出与花朵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成
美,也许每个人的一生都要经过这样的蜕变,才能达到人生美丽的巅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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