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竟然是阴谋
回到德秀宮,在
榻上呆呆的坐着,小米儿看我不大对劲,却也不敢开口说话。我也懒得说话,只觉得异常疲惫,我的孩子,我的生死,我的宁广还有我的宁远,这一切一切错综复杂的让我透不过气来。
夜一无眠,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给惠儿问安。啂⺟把三个孩子一起抱过来。
惠儿神⾊凝重的说:兰贵妃是出天花⾝亡,这三个孩子都是我亲生的,大家知道了吗?
众妃嫔忙点头,惠儿眼神凌厉的扫了一眼:倘若有谁敢偷漏出半句,格杀勿论。
宸贵妃叹气:难得皇后有这样的心肠,愿意收养兰贵妃的孩子并视为己出,各位姐妹们又怎会辜负了皇后的苦心,只是兰贵妃惨死,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安,生怕…
惠儿忙打断:不要胡说,近⽇多吩咐太医好生照顾你,断不会让妹妹有事。
宸贵妃握住惠儿的手,感
之情难以言表。
从永寿宮出来,德婉叫住我笑说:姐姐好善良的心,竟然收养孩子,要不要我们大家也保持一致,说这两个孩子是你亲⾝的?啊,不过好像也说不通啊?顺平公主都7岁了,如果是你亲生的,你岂不是10岁就生她了?
我淡笑不语。
德婉诧异:咦,你这伶牙俐齿的怎么不反击?哎呀,瞧我这记
,你是个哑巴了嘛!
芳修华忙过来劝阻:德嫔,不要这样说话。
德婉笑:我怕什么?如今兰贵妃一死,什么慧淑媛啊楚婕妤阿也都不会成什么大器了,整个后宮还不是荣贵妃姐姐的,哼,我现在倒要让慧淑媛、楚婕妤尝尝我的手段!当初可不是⽩欺负我的。
徐充容笑说:这兰贵妃亏得长着那么漂亮,可惜不是个长命享福的人,就这么匆匆的死了,可惜啊!
荣贵妃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任由手下的喽罗胡言
语,可见她自己也觉得后宮无人能及了。她说:妹妹们未免也太无聊了,难为一个哑巴做什么,相信也不会受宠多久,妹妹们还是多留些时间给自己梳妆打扮吧!
说罢一群人缓缓的离去,我耸肩笑笑,回到德秀宮。
两个小公主刚刚来到我这对我怯生生的,再加上昨天刚刚受了惊,越发不敢多行半步多说一句。回答我的问话也都每句必带“回晴淑仪娘娘”
兰若叹口气:真为难这两个孩子。
小米儿把我特制的瓣花薄荷糖塞给两个孩子,顺平公主屈膝,刚要说话,就被⾖儿打断:好了,好了,两位小公主,不怕谢破嘴⽪嘛?忘了昨天⾖儿说得话了吗?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们了,也不用叫晴淑仪娘娘,就叫晴姨,知道了吗?
圣平切切的说:可是顺平姐姐说我们要很听话,不能被人家说闲话,免得给晴淑仪娘娘添⿇烦。
我顿时觉得窝心,抱住她们说:不会的,你们很乖地,所以就听晴姨的话,不要这样小心翼翼了好不好?
两个孩子立刻甜甜的回:好!
我又说:以后到外面千万不要对别人说晴姨会说话,知道吗?
顺平乖巧的点头,圣平却侧头问:为什么?
兰若笑说:因为啊,晴姨和大家打了个赌,要一年不说话才算赢!
我知道了,就像我和姐姐玩的游戏,可是,晴姨赢了会得到什么糖果,到时候可不可以分给圣平一点。
我一笑:当然可以,以后晴姨有什么,你们就有什么!…
过了年,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冰雪逐渐化成清澈的⽔滴,又汇成蜿蜒的小河在曲径回廊脚下潺潺的流淌着。
这一年的开端发生了三件事。
第一件是那⽇宁远来我宮里。他清瘦了许多,想是被孩子的真相所磨折,这些天我也一直在反复寻思那些尘封的往事,不噤为宁广那般痛苦的爱动容,似乎也不再恨他从来不曾争取过就把我拱手让人了;同时也深深的觉得那个失去的孩子似乎让我对宁远有了异样的情怀,仿佛贴近了许多。
我窝心的抱住宁远,用嘴形说:近来消瘦了。
我与宁远似乎有种默契,无论多么复杂的话只要我用嘴形说出,他都能看懂。他笑笑:所以来你这让你好好慰劳我。今个就宿在这了。
我忽然摇头摇:不好。
为什么?
我在纸上写:祖宗遗训,皇上是不能留宿在妃嫔宮里的,妃嫔们也都要去养心殿侍候皇上的。
都留宿在你这儿一年了,怎么突然间想起祖宗遗训了?
我嘟着嘴写:臣妾以前不懂事,又荣获圣宠自然要任
些,可如今臣妾也该转型变成贤妃了吧!
宁远哈哈大笑:晴儿,也只有你能逗朕开心了。可是朕却不想答应你!
我用寻问的眼神看着他,他说:但凡妃嫔去了养心殿就变的无趣了,不如在这自己的宮里随意放松时的真
情可爱,所以朕不能答应你。不过朕可以拟个诏书,就改了这祖宗遗训吧!
我淡笑不语,心中却开始怀疑宁远地用意,果然诏书下达后,宁远不停的在各个宮中留宿,我心里知道他是听了宁广的话,在四处寻找婉莹。我不敢相信宁远会相信宁广那看似荒唐的话,更不敢相信宁远会真的这样费尽心思寻找。
外面忽然谣传,皇上沉溺于声⾊,举止荒唐等等,我只能苦笑,那些散布谣言的人又怎能理解宁远的爱和痛苦?
第二件事,宁广作为使者带着
亲队伍到番邦为皇室
娶西蔵公主云硕辽。
我无法想象云硕辽被自己心爱的男人亲自
娶却嫁给他人的痛苦心情,以她番邦公主強悍的
情势必要引起很多风波,而宁广呢,未必对云硕辽没有真情,再次把一个女人,一个像婉莹的女人亲手送到别人那充満残酷与
谋的后宮中,又是何等的心情?是庒抑、还是对自己又辜负了一个爱他的女人而感到自责?
果然,
亲过程中出了大岔子,云硕辽公主竟然挟持了宁广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去。是宁广被刀架在脖子上无能为力,还是故意上演这样一出戏,掩护两人私奔?
前两件事我已没有力气追求结果了,倒是这第三件事情让我震撼不已。
那⽇我问早安回来,与兰若结伴去倚舂园看
舂花,那些空空的树枝上还未曾发出新的绿叶,却已缀満了⻩⾊的小花朵,簇拥在一起,繁华而不庸俗,煞是好看。
兰若童心未泯,把这些花朵摘下来揷在头发上,还用扇子手娟半遮住脸妖娆的问我:姐小,我美吗?
我伸手点她的额头:鬼丫头,美极了。
可巧一阵风出来,把我的手绢吹到假山后面的藤蔓上。全儿忙过去为我捡手帕。我和兰若好整以暇的坐在石凳上歇息。
只听全儿“啊”的一声惊叫,后退几步,连滚带爬的跪到我面前:娘娘,娘娘,有死人。
我和兰若一惊,却又不敢上前,只好叫上守卫们一起过去看。那死者趴在地上,一⾝上等丫头的打扮,想是哪个宮里娘娘的贴⾝丫鬟。侍卫缓缓的翻过那尸体,我鼓起胆子一看,竟然是兰贵妃生前的贴⾝丫头宝婷。
全儿红了眼眶:昨个晚上我们还一起说笑的,谁知…
话没说完,便已哽噎起来。
兰若叹气:一个没了主子的丫头,谁会替她伸冤?只望皇后还有这个空闲帮忙办办后事了!
全儿慌忙跪在地上:娘娘,宝婷与奴婢向来关系不错,如今枉死,总要替她找到凶手…
兰若扶她起来:不是我们不愿,这后宮但凡死个丫头太监的必然是作了牺牲品和替死鬼,宝婷的主子已经仙逝,如今好不容易大家都平复下来,还有谁原意为了一个丫头把旧事翻出来?全儿,你是个明⽩的丫头,还是好生给宝婷置办后事吧!
我遣散侍卫,才对全儿说:即便报仇也不能明着进行,你放心,我会查到底的,你稍安毋躁,免得把自己拖累进去。
全儿这才点点头。我环顾着倚舂园,忽然觉得这里不再有一点美感,反而四处都有种耀眼的杀气,让人不寒而立。我说:咱们回去吧!
回到德秀宮,我才单独对兰若说:你有什么想法?
兰若头摇:理不出头绪。姐小有所不知,我却知道主子没了的丫鬟的处境,定是四处受排挤和委屈,死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未必就是有人故意害的。
所以你当年才会甘愿出宮做教引嬷嬷?
兰若点点头:若是为了主子死也算死得其所,就怕只是成了别的奴才们随手捉来的出气筒,死了都不值,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早就知道自己命
,盼只盼还能见到主子了。
我不噤感动,握住兰若的手说:难为你了!
兰若笑笑:总算老天待我不薄,还能让我见到姐小…
外面⾖儿传:锦凤求见。
兰若替我说:快请锦凤姐姐进来。是不是皇后娘娘有什么指示?
锦凤进来,一副愁容満面、
言又止的模样,我忙示意兰若不是外人。
锦凤这才忽然跪下,泪如泉涌,她说:娘娘救我?
之前锦凤打碎了惠儿得送子观音也曾这样求我替她说情,我忙笑着把她扶起来:切莫这样多礼,发生了什么事,我定帮你做主。
锦凤执意要跪下,痛哭着说:娘娘,锦凤的命恐怕留不住了。
兰若说:别哭,有什么话就说来,好歹晴淑仪还能帮你。
锦凤头摇:娘娘帮不上的,如今那些知道这事儿的丫头嬷嬷太监们都死了,奴婢只是想有个人知道真相,也就心甘情愿去死了。
兰若看了我一眼,忙说:你快说来。
锦凤说:娘娘们有所不知,近⽇有4个宮女、两个太监、一个嬷嬷都不明不⽩的死了,还有一位太医突然辞官还乡却也在路上被杀了。今个宝婷也死了,锦凤可能就是下一个。
到底是什么事?兰若知道了事情的严重,忙问。
锦凤说:那个嬷嬷就是给兰贵妃娘娘接生的产婆。
我一震。锦凤继续说:兰贵妃本来不是难产,是皇后娘娘怕她生下皇子与向晚皇子争皇位,才她下了⾎崩的药。
我忽然想起一般产妇⾜月生产应该是羊⽔破裂,然后才是流⾎,而兰贵妃那天竟然一点征兆都没有就⾎流不止,如今想来的确有问题。
锦凤说:宝婷是皇后安排在兰贵妃⾝边的人,原本以后皇后对兰贵妃是真情真意,所以对兰贵妃也是忠心耿耿,兰贵妃死后宝婷一直觉得有问题,便一直追查,皇后这才下令把所有人都杀了灭口。
兰若狐疑:你是皇后的亲信,她怎么会杀你?
锦凤说:我知道两位娘娘肯定以为我是故意过来引两位娘娘⼊套的…两位娘娘有所不知,我知道皇后太多秘密了,每隔四年,娘娘就会把⾝边的人全部更换,然后再暗下毒手,奴婢知道皇后娘娘已经选好了新的亲信,如今又是多事之秋,我的大限恐怕就要到了!
我突然开口:那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锦凤一惊,却又欣慰的笑:娘娘没有被害,太好了,娘娘可能不知道,芳修华是皇后安揷在荣贵妃⾝边的人,那次的哑药就是皇后娘娘下令让芳修华设套引德嫔送给你的。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不过娘娘你一定要小心,即便你真的哑了,皇后还是要对付你的,她说跟舒妃接触过得人都留不得。娘娘这般善良,对奴婢也总是加倍爱护,奴婢只是不想让娘娘也枉死。
我一震:想来当年云舒说得全是真的了。
锦凤说:娘娘们不信锦凤也罢,就当锦凤信口雌⻩,只是娘娘们一定要多加小心。说罢行个礼,不等我们发话便自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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