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铁刃夫妇简单的收拾了一些⾐物用具,与卫玄⾐,吴子昂一道离开了这处生活了近十年的村子。走出村子,回头望着渐被火焰呑没的住处,铁刃与徐宛秀眼中现出几分不舍。
“是我连累了大哥!”吴子昂脸上现出一丝愧意,开口说道。
“说哪里话,我夫妇的命都是卫先生给的,一栋小小的房屋又算得了什么?”铁刃脸上现出一抹憨笑,拍了拍吴子昂的肩又道:“走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很美哩,如果不是太小,差不多可以能称为世外桃源!”
“当真?”吴子昂立时被引起了好奇之心,他倒是想看看在这⾼山中到底隐蔽了什么好去处。
“见了你就知道了!来吧,小兄弟,我们出发!”铁刃朗笑一声,扛起那把乌黑的铁剑,当前大步走去。
四人出了村子,直向村南⾼山行去,一路上山道崎岖,地势⾼拔,比起昨晚清音寺一行更为难行,但此时吴子昂并不觉得任何劳累,呼昅平缓均长,每行一步,真气便自然循环流动!铁刃与卫玄⾐自不必说了,这区区山路在他们眼中有若平坦大路,唯一只是不谙武功的徐宛秀渐难适应,才到了山脚,便已是香汗淋漓。
铁刃见状二话不说,将铁剑塞⼊吴子昂手中,然后上前将徐宛秀背起,继续大步向山上行去。虽是在外人面前有些涩羞,但体力已经透支的徐宛秀却是无其办法,只能由得铁刃背她前行。
地势愈来愈⾼,山路亦愈渐难行,行至半山
处,已无明显的路迹可寻,若不是铁刃轻车路
一般的在前带路,在这茫茫大山中,
路的机率应是百分之百!
左转右折,穿过一片又一片林木草丛,四人最终来到一块峭壁前。
“就是这里!”
铁刃停下脚步,转头露齿一笑道。
“这里!?”吴子昂四下张望,除了眼前这块峭壁外,周围尽是参天巨树,完全没有所谓的世外桃源。
而卫玄⾐举目四望后,随即将目光转到峭壁上,将几条看似散
于壁上的枯藤收⼊眼底,不噤微微一笑,开口道:“若是这去处在这峭壁之上,我们确是无须担心追兵会发现!”
“一切都瞒不过先生法眼!”铁刃眼中现出钦佩之⾊,向着背后徐宛秀叮嘱道:“抓紧我!”言罢转⾝上前一步,气凝丹田,口中低啸一声,已是冲天而起。
尽管⾝上背有一人,但丝毫不影响铁刃凌空飞起的速度与方向,⾝在半空之后迅速伸出一手,准确无误地抓住壁上枯藤,微一借力,⾝躯再次如大鸟般飞起,如此两三次,已然来到峭壁一耝大的裂隙处。
将徐宛秀放下,自己则探首向下呼道:“卫先生,小兄弟!上来罢!”
“子昂,你先上罢!”卫玄⾐微笑说道。
“卫叔,我不会轻功啊!”吴子昂面露难⾊的答道。
“子昂,这轻功提纵之术并无你想像的那般困难,与平时的普通跳跃亦无多大分别,你只须记住,平时施用的是‘力’,而如今你所施用的是‘气’,如是而已!”卫玄⾐轻描淡写地道:“只须运⾜一口真气,然后看好落点便可!子昂,你且试试!”
“好!”听对方说的简单,吴子昂心中亦生起跃跃
试之心,上前一步,如昨晚打坐一般将真气自丹田调出,双臂微振,腿双微屈,如平时跳跃般向上纵起。
“嗖!”吴子昂只觉涌泉⽳一阵发热,耳听风声忽起,⾝形已是冲天直上,心中虽是惊喜莫名,但仍未忘形,目光扫处已然锁定一处枯藤,学着铁刃的动作,两手抓住那枯藤后再次借力而起,如此反复三次,⾝形业已临致铁刃落脚之处。
“小兄弟不错啊!”铁刃伸出一手将吴子昂拉进
隙,脸上现出微微惊诧之⾊,虽然这等⾼度一般⾼手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换成是初习轻功之术的吴子昂来说,那就难能可贵了。
“啪啪!”此时峭壁下亦响起卫玄⾐抚掌之声,从那
含褒赞之意的眼⾊中就可看出,他对于吴子昂这种沉稳冷静的表现十分的満意。
⾝形拔起,几个起落之后,卫玄⾐亦已来到峭壁之上。
四人聚齐之后,铁刃道了声‘随我来’,然后转⾝当先向隙
內行去。其余三人亦连忙跟上。
隙初时尚宽,但愈向里行,则愈见狭窄,到最后勉勉強強仅容一人缩⾝通过。
行了约有百多步远,一处亮光出现在铁刃面前,铁刃面⾊一喜开口道:“到了!”言罢率先爬了出去。
“噫!?”
当⾝后三人亦爬出洞口,适应了刺目的
光之后,触及眼前所见之景时,不由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此刻他们竟是置⾝于一个花团锦簇的山⾕之中,放眼望去,但见花草遍地,翠木成林,空气之中隐隐传来一阵令人心旷神怡的花草清香。
而在前方不远之处,,一条⽟瀑顺壁直下,如银河倾泻般贯⼊一泓明净如镜的清潭之中。⽔声轰隆之中碎⽟四溅,映着和煦的
光跳跃出异常瑰丽的轨迹。
一切诚如铁刃所言,确是如书中所描述的桃花源一般无二。
“确是一处洞天福地!”见此美景,卫玄⾐忍不住开口赞叹道。
“怎么样?小兄弟?我可有言过其实之处!?”铁刃面有得⾊的问道。
“名副其实!名副其实!”吴子昂连连点头,目光仍四处观望,他在现代社会时因立志于事业,从不游山玩⽔,这处洞天确是他生平所见最为美丽灵秀之地。
徐宛秀更是
喜无比,爱好美丽事物那是女人的天
,眼望着这洞天福地,今⽇所遭受侮辱惊吓顿时一扫而空,心情亦变得明朗畅快起来,口中
呼一声,率先向清潭处奔去。
脚下踏着柔软的草地,吴子昂,铁刃,卫玄⾐三人亦随后行去。
手指着距清潭不远处峭壁下的一处洞口,铁刃笑着道:“那处石洞正可借我们暂住,潭中亦有草鱼,林中亦有鸟兽,如若长住,我们还可锯木造屋!总之一切所需,我们都可做到自给自⾜!”
“如果可以,我确实希望长住下去,将这里做为我的埋骨之所!”卫玄⾐似是想起了某些东西,俊异的脸庞上现出缅怀的神⾊,语气中隐约透着一丝伤感!
铁刃与吴子昂见状不由相视一眼,脸上露出异样之⾊,在他们的印象中,对方或是冷酷威严如魔神,或是面带微笑给人以⾼深莫测之感,像今天这种人
化的伤感表情却还是第一次。
“也只是说说而已!”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卫玄⾐面上立刻现出平时贯有的微笑,道:“不过,眼下我们确实要留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少则一月,多则三月!”他仍然没有忘记当初的打算,利用最少一个月的时间,教会吴子昂几种防⾝的武功,以此来做为对方在这混
之世生存的本钱!他终不能保护对方一辈子,他要让对方明⽩,自己的路终要靠自己来走。
走进石洞,卫玄⾐便发觉这石洞宽敞⼲躁,容纳四人绰绰有余,目光再一转,将洞中角落处一些陶制盆罐收⼊眼底,心中一动,便猜想这洞中以往必是有人住过。
见卫玄⾐的目光落在那些陶器上,铁刃笑道:“先生也看到了,这洞中以前一定有他人住过,不过看那些陶器年代久远,据此推断,居住之人也应是前代某位奇人隐士!”
“嗯!”卫玄⾐点点头,这等洞天福地若是有先人居住过,倒也不⾜为奇。想罢微微一笑道:“好了,我们打扫一下,就在这里安家落户了!”
就在卫玄⾐,吴子昂等人进⼊这隐蔽洞天之时,三千大秦噤军将铁刃所在的村子层层围住,在从村民口中获悉四人已经逃走的消息后,秦兵遂开始对附近山区进行严密的收索。然而领兵的军官心中也清楚,若是在这茫茫大山中搜捕四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更重要的是他
本不想捉住这四人,下令搜捕,无非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而此时,九王府內,九王武尚,王妃,秋雪晴三人聚于议事厅內,除却武尚,其余两人俱是面带愁容。
“王爷!安公公求见!说是有圣上口谕!”王府管家余禄急匆匆从外面进来,向武尚禀报道。
“请他进来!”武尚闻言不由眉头一皱,沉昑了片刻方开口道。
“是!”余禄点了下头,转⾝出去了。
“老爷…!”王妃面带忧⾊正
开口相问,却见九王右手轻摇,截口道:“勿慌,一切有我!”
片刻之后,余禄领一⾝形矮胖的太监走进厅內,九王挥了挥手,余禄便躬了躬⾝转头下去了。
“安公公,皇上口谕有何要事?”九王武尚的语气并无任何客气之意,开门见山便问道。
“回王爷,皇上是想召雪晴郡主回去问话!”安公公先是看了看王妃与秋雪晴,继而上前一步,胖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回道。
闻听此言,王妃不由微吃了一惊,挑这个时候召秋雪晴进宮,其中用意不言自明,定是询问吴家的一些状况。
“回去禀报皇上,就说郡主经受不住如此变故,已然病倒在
,因此无法随你进宮!”武尚望着安公公,沉声道:“至于其中对郡主病情的描绘,不用本王再多废
⾆了罢?”
“小的明⽩,小的明⽩,小的一定会将此事办的周全!”安公公连连点头答道。
“嗯,回去罢!”九王爷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可以退下了。
“小的告退!”安公公向着九王,王妃,秋雪晴躬了一礼,转⾝出去了。
“王爷,如此回复恐怕皇上会不⾼兴罢!?”安公公走后,王妃仍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兴又如何?若不是现在还不能撕破脸⽪,本王连这等借口都懒得找!”武尚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冷哼道。
“那个安公公,是义⽗的人罢!?”适才见到安公公的卑恭的态度,以及两人的对话,秋雪晴已然猜个十之**。
“嗯!”九王点点头,望向秋雪晴面⾊一缓道:“晴儿放心罢,你只须如从前那般安心住在王府里,义⽗保你不会有任何危险,若连这点把握都没有,当初我也不会让你下嫁给吴家小子!”
秋雪晴闻言⽟容上的忧⾊并无太大缓解,她并非是为自己发愁,不管怎么样,以她九王义女的⾝份是不会受到怎样牵连的,今天即使她进宮,素被太后疼爱的她亦不会受到什么责难,不过是召她问话罢了!
她担心的是吴子昂,虽然并未到达喜
对方的地步,但那逐渐增加的好感以及好奇却是抹煞不了的,便何况她终究是对方名媒正娶的
子,夫君在逃亡之中,她焉能不忧不愁?!
九王察言观⾊,已然明⽩对方的心思,开口劝道:“至于子昂,晴儿更是无须担心,虽然他们的落脚点被噤军发现,但却是有惊无险,不但毫发无伤,反而将噤军步兵统领荆棘及其几个手下打残!”说到这里,九王面上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笑容,又道:“郑承先那个不识抬举的东西,荆棘应该算是他的左膀右臂了,本想在皇帝面前立上一功,却未曾想闹得如此狼狈,五百兵士外加几个一流好手竟然连两个人都捉不到,想必郑都尉会懊恼不已罢?”他口中的郑承先便是恒城都尉,手中掌管恒城三万噤军,曾是他不遗余力想要拉扰的对象。
“而且,现在南明村搜索的噤军都是我的人,因此即使他们被发现,亦会被立刻转移,我这样说,晴儿该放心了罢?”末了,九王又补上一句,以图安对方之心。
听闻义⽗这番话,秋雪晴心中忧愁稍解,若按义⽗说法,吴子昂暂时确无多大危险,但⽇后呢?背负着朝廷重犯的罪名,这大秦之內断然已无吴子昂的安⾝之地,他能逃到哪里去呢?
忽然之间,她发现自己心中似乎越来越重视这个有名无实的夫君了,为什么呢?因为他是她第一个同
而眠的男人?还是因为他是第一次夺走她初吻又险些夺去清⽩的男人?又或者因为他是第一个让她看不清猜不透的男人?
一时间,秋雪晴只觉得自己的头都有些疼了,叹了一口气,起⾝向九王,王妃道:“孩儿有些不适,想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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