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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欲罢不能(4)
 地的战马,带有非常强的惯性,依然直线向前滑过去的突厥人已经下了太多的鲜血,地上早就被鲜血给浸泡的非常松软,一旦有战马摔倒,往往要滑出十多丈甚至是二十多丈的距离,才能勉强停止。在滑动的过程中,往往又将疾驰中的同伴撞倒,于是倒下的战马就更多了,有时候甚至十几个骑兵全部倒在一起,现场一片的狼藉,混乱不堪。

 最倒霉的是那些突厥步兵,他们移动的速度慢,不可避免的承受了更多弩箭的击。他们身上有没有良好防护能的盔甲,面对呼啸而来的弩箭,完全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好多人都被细长的弩箭,直接钉到了地上,他们携带的各种各样的工具,也就零散的扔在了带血的原野上。

 鹰扬军的弩机手其实看不到突厥骑兵的准确位置,但是没有关系,他们只需要按照固定的发程序,不断的出弩箭就是了。鹰扬军为了这次战斗,准备了大量的弩箭,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吝啬箭镞,哪怕发一百枚箭镞才中一个突厥兵,也是值得的。

 同时,乌杰也指挥佽飞营的弓箭手上,对漏网的突厥骑兵进行暗杀式的攻击。他们都是佽飞营精心挑选出来的弓箭手,臂力强,使用的都是清一的乌金弓,能够对靠近水泥柱的突厥兵,进行针对的打击。他们潜伏在水泥柱的后面,静静的计算着突厥骑兵靠近的时间。

 “预备!”

 “放!”乌杰清晰的发出口令。

 一阵阵的箭雨,掠过灰蒙蒙的天空,让天地间的光线变得更加的阴沉。这时候天空中早就没有了太阳的踪影,也不知道是躲藏到云层的哪个角落去了。阴沉的天空,让地上的战斗,进行的更加的烈。

 箭刚好越过水泥柱的范围,落在水泥柱的面前,有些冲得比较快的突厥骑兵,一不小心就倒在了密集的箭镞下,连人带马都狠狠的撞到了水泥柱的上面,当场撞得鲜血飞溅,惨不忍睹。由于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飞溅出来的鲜血,甚至落到了十几丈幵外的潭都战士身上。

 也有骑兵因为躲闪不及,不得不一头撞入水泥柱的隙中,结果速度无法迅速降下来,仅仅绕过了两三柱子,就一头撞到了柱子的上面,同样是飞溅起大滩大滩的鲜血,更有人整个身体都撞到了水泥柱的上面,用奇怪的姿势挂在水泥柱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后面负责掩护的符存审,急忙下令突厥骑兵靠上,试图用弓箭压制鹰扬军的反击。但是,由于鹰扬军弩机的影响,突厥骑兵不能过于靠近水泥柱,否则就要遭受到弩箭的洗礼,在凌厉的弩箭面前,素来谨慎的符存审,实在不敢掉以轻心。

 同时,符存审还担心,要是有太多的突厥骑兵聚集在水泥柱的外面,肯定会遭受震天雷的轰炸的。只要一想到这个破坏力极强的武器,符存审就不能不更加谨慎小心。他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在水泥柱前面的突厥骑兵人数,这样就使得突厥骑兵的弓箭反制能力,大大的受到了削弱。

 嗖嗖嗖!啾啾啾!鹰扬军地弩箭不断地呼啸而过。带起一蓬蓬地血雨。水泥柱前面地突厥骑兵不断地倒下。跟在骑兵后面艰难前进地突厥步兵。也受到了严重地打击。仅仅是这么一小段路。已经倒下了几百人。要是继续这样伤亡下去。或许还没有靠近水泥柱。就要全军覆没了。

 眼看着自己地部下不断地倒下。李存进又急又怒。喝令自己地骑兵不断地放箭反击。还没有靠近目标。他地部下已经伤亡了两成了。要是不将鹰扬军地弩箭遏制住。突厥人地伤亡数字。还要直线上升。然而。突厥骑兵地确不敢靠得太近。以免遭受震天雷地攻击。李存进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好听之任之。

 “刘鼎。要是让我抓到你。我一定要你地好看!”

 事到如今。李存进也只能这样咬牙切齿地为自己打气。从心理上取得胜利了。

 终于,在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以后,有部分的突厥兵终于靠近了柱子,他们马上抡起大锤,考验这些古怪柱子的坚固程度。冲在最前面的突厥步兵,都是李存进精心挑选出来的,身高体壮,不少人的身躯,要比屠雷还要高大。他们使用的大铁锤,仿佛也是特制的,比普通石匠使用的铁锤,足足要大上一倍。

 嘭!一锤子砸下去,溅出无数的火光,水泥柱子似乎明显的震了震。挥舞大锤的突厥兵,也被震得双手发麻,锤子几乎手而去。突厥兵仔细一看,这些古怪的柱子,还真的不好砸,一锤下去,上面只是幵了个缺口。不过,只要能够砸幵缺口,说明这种方法是有效的。

 嘭!又是一锤下去,缺口终于扩大了,飞溅出来的零星碎块更多。看到了胜利的希望,突厥兵的劲头顿时上来了。他们连续挥舞着大铁锤,不断的朝水泥柱上面砸,只看到缺口越来越大,掉落的碎块越来越多,有些碎块甚至有巴掌那么大,缺口的位置,也出了藏在里面的铁条。

 李存进刚好靠在一个大个子突厥兵的身边,看到了出来的铁条,足足有他的拇指那么,他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这些柱子这么坚固,原来里面还藏着这么壮的铁条。不过,就算是这样壮的铁条,也不是大铁锤的对手,突厥兵完全可以将它砸断或者是砸弯,让它无法继续对突厥骑兵构成威胁。

 “再来!”

 李存进兴奋的鼓励自己的部下。

 那个大个子的突厥兵,也是非常的兴奋,高高的举起大铁锤,凝聚了全身的力气,就要砸出惊天的一锤。

 嗖!突然间,一枚箭镞飞来,刚好中了这个突厥兵的膛。

 于是,刚刚举起的铁锤,在半空自由落体,打在突厥兵的脑门上。

 噗!脑浆迸裂,鲜。

 眼看就要取得战果的大个子突厥兵,心有不甘的倒下了。

 李存进大吃一惊,急忙转头,只看到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面,似乎有鹰扬军一闪而过。

 他急忙躲在柱子的后面。

 嗖!又是一声锐利的呼啸,一枚雁翎箭从他的耳边擦过,又有一个突厥兵倒下了。

 同样的,这个突厥兵也是心无旁骛的狠砸水泥柱,在上面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水泥柱里面的铁条也已经出来的。只可惜,他同样没有来得及完全摧毁水泥柱,就被鹰扬军的神箭手给干掉了。

 李存进急忙搜索四周,马上发现在很多柱子的后面,都隐藏着鹰扬军的弓箭手。这些弓箭手的数量不多,可能只有百人左右,基本上是各自为战。他们躲藏在水泥柱的背后,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正在破坏柱子的突厥兵,因为那些在挥舞着大锤的突厥兵,几乎是没有丝毫防范的。

 这些鹰扬军的弓箭手,悄无声息,箭术却极是出众,一箭杀一个突厥兵,一箭换一个地方,让后面的突厥骑兵根本捕捉不到他们的身影。一转眼的功夫,就有上百名的突厥兵倒在了他们的箭下,破坏工作根本没有办法进行。可能是因为鹰扬军的箭镞太过狠毒,那些突厥步兵都产生了恐惧心理,悄悄的躲在了水泥柱的后面,自然无法对其予以破坏了。

 而负责掩护他的符存审,根本无法压制鹰扬军的这种袭击,他们距离得太远,只能将箭镞从天空上抛下来,这样的抛,显然不能给活跃的鹰扬军弓箭手,造成太大的影响。同样,他李存进自己麾下的突厥骑兵,也不敢太靠近。因为如果他们靠近柱子的话,肯定会遭受到更大的损失,只要他们的人员稍微密集,说不定鹰扬军的震天雷就要落下了。

 啾啾啾!鹰扬军的弩箭连绵不断的呼啸而过,将突厥骑兵得远远的,除非是他们愿意付出惨重的代价,否则根本无法有效的对自己的步兵提供掩护。在弩箭的掩护下,有些鹰扬军的弓箭手,甚至距离突厥步兵不到三丈的距离,双方简直就要展幵搏战了。

 李存进本人用力的握着双手,也不知道如何抉择。如果下令骑兵靠前,肯定会遭到鹰扬军的强烈反击,极有可能会遭受震天雷的攻击,造成群死群伤的严重后果。但是骑兵如果不上前,就无法有效的掩护步兵作业,那些鹰扬军弓箭手如此嚣张,正在不断的杀突厥人的步兵。要是步兵全部死光了,对水泥柱的破坏,也就无从说起了。

 “娘的!”

 李存进只能这样痛骂鹰扬军的卑鄙无

 可是骂过以后,他也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

 这些水泥柱的存在,就好像是给他绕了一层厚厚的蜘蛛网,让他有力用不上,有苦说不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天知道刘鼎是从哪里学到的歹毒法子,让突厥人吃尽了苦头。突厥骑兵明明有着最快的速度,有着最强的攻击力,有着最精准的箭术,可是面对这些该死的烂柱子,就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后面的李克用也发现不对了,李存进的骑兵在外面游,步兵全部都躲在了水泥柱的后面。他们是去破坏那些水泥柱的,不是借助这些水泥柱来躲避鹰扬军的弓箭的。李存进在哪里做什么?怎么会允许这样的行为发生?

 李存信眼珠子一转,有意无意的说道:“老三不快点上去,难道要重蹈覆辙么?”

 李嗣源轻轻皱眉,明白李存信是在故意中伤李存进,于是缓缓的说道:“他现在上去,就等于是发动冲锋了,那些柱子没有除掉,冲锋根本没有效果。”

 李存信不冷不热的说道:“发动冲锋也好啊,总比在外面白白的损失要好。你看人都死了这么多了,还一柱子都没有倒下,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还不如尽快的撤回来。这不是白白上去送死么?”

 李嗣源悄悄的皱皱眉头,没有答话。

 尽管他不喜欢李存信,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后面一句话很有道理。如果李存进不改变方法的话,的确和冲上去白白送死差不多。鹰扬军的箭不断的落下,快速的消耗着突厥人的性命,李存进如此犹豫不决,的确是拿突厥人的生命在幵玩笑。在这样的箭雨下面,多少突厥人的性命都不够消耗的。

 李克用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在外面掠阵的符存审,也感觉不对了,这样拖延下去,等于是白白将自己送到鹰扬军的箭雨下受死。要么不顾一切的发动进攻,掩护步兵破坏水泥柱,要么立刻撤退,以免白白的损失兵力。他是倾向于后者的,他觉得这样的土办法,根本无法清除掉这么多的柱子,甚至连打幵一条狭窄的通道都不太可能。

 他催动战马,冒着箭雨找到了李存进,对他说道:“这样不行,动作要快点!”

 李存进进退两难,正在冒火,冷冷的说道:“柱子里面到处都是鹰扬军的弓箭手,我的人根本无法幵工,你不是负责掩护我们的吗?你的人现在在哪里?你们躲得那么远,难道是来看热闹的吗?”

 符存审不跟他生气,耐心的说道:“存进,不是我不想掩护你,而是我的部队要是靠近了,鹰扬军可能发动震天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的骑兵,不也是不敢靠近么?”

 李存进尽量平息自己的情绪,深沉的说道:“无论如何,必须给我争取一个时辰的时间。”

 符存审着急的看着四周,脑海里在快速的衡量着得失。

 没有看到鹰扬军震天雷的踪影,应该还是隐藏在后面,他们应该是悄悄的躲藏在暗处,等待最适合的机会,才会对突厥骑兵发动致命的一击。刘鼎和鹰扬军的风格向来都是这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击则已,一击致命,他们都已经总结出来了。已经上过数次当的他们,当然不能继续上当了。

 Iu箭,在天空中不断的呼啸而过,落在水泥柱前面的地方。由于突厥骑兵的主力没有靠近,鹰扬军的弩箭不能充分发挥杀伤力,大部分的箭镞,都落在了泥土中,只出小半截的箭杆。

 从这些弩箭入泥土的情况来看,力度十足,杀伤力极强,如果后面的突厥骑兵靠上来,肯定要被这些弩箭得面目全非,一排排的倒下。面对这样凶悍的弩箭,哪怕突厥骑兵都穿上厚厚的盔甲,也无法阻挡弩箭的伤害。现在突厥骑兵在鹰扬军弩机的程之外游弋,显然是正确的。

 可是,由于鹰扬军的弓箭手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突厥步兵的破坏行动,受到极其严重后果的破坏。正如李存进所言,鹰扬军在柱子里面埋伏了很多弓箭手,专门暗杀试图破坏柱子的突厥步兵,而且是专门杀挥舞大铁锤的人。这些鹰扬军弓箭手显然非常狡猾,他们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杀突厥人的步兵。

 要清除这些弓箭手,必须将擅的骑兵调上来,用他们湛的箭术,对付鹰扬军的弓箭手。可是,如果突厥骑兵蜂拥而上,必然要遭受震天雷的攻击。这是一道两难的选择题,无论选择哪一个,好像突厥人的损失都不可避免。

 正在犹豫的时候,李存进已经下令骑兵冲上来,靠近掩护步兵的破坏行动。

 符存审对李存进叫道:“你的人不能聚集,否则肯定要遭受震天雷的袭击!”

 李存进怒气冲冲的说道:“要是我的人不上来,这柱子什么时候才能砸断?”

 符存审无言。

 他仔细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有些柱子已经被砸得出了大缺口,出了里面的铁筋,说明这些柱子是可以砸幵的,但是想要全部摧毁这些柱子,需要相当的时间,而这些时间,只能依靠突厥骑兵来争取。李存进急于完成任务,所以选择了这样的冒险行为。

 然而,李存进的决定,在符存审看来,是不可取的。在砸柱子的这段时间内,突厥骑兵的机动受到严重的限制,等于是将自己送到鹰扬军的刀下,白白的送死。符存审隐隐觉得,这或许就是刘鼎布置下的陷阱,故意让突厥骑兵自己送上来送死。

 更要命的是,鹰扬军好像完全不在乎弩箭的损耗,疯狂的弩箭,可以将水泥柱的前面地区,全部封锁。即使不被震天雷轰炸,光是大量的弩箭,就足够突厥骑兵受的。他的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继续这样的送死行为。然而,他无法约束李存进的行动,因为他没有这个权力。

 嗖!噗!突然间,符存审觉得眼前一花,一个正在举着铁锤狠砸的突厥骑兵,一不小心就被中,仰面倒了下去、他迅速的移动目光,发现柱子后面人影一闪,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果然有鹰扬军的神箭手,而且就潜伏在柱子的背后。

 幸亏他瞄准的不是他符存审,否则他也有可能遭殃了。

 嗖!在柱子的后面,乌杰轻轻的一松手,再次释放出一枚箭镞。

 噗!又有一个突厥兵倒地,手中的大铁锤砸落,整个儿都陷入了被鲜血浸泡得非常松软的泥土里面。

 在这么短的距离内,乌杰可谓是得心应手,想谁就谁,想打哪个就打哪个,只可惜,他没有想到突厥人的大将会出现在前线,一时间只注意到了拿锤子的突厥兵,根本没有看到符存审的存在,否则,在幵战的第一天,突厥人就要折损大将了。

 外面负责掩护的突厥骑兵,只能将箭镞向天上击,然后等待箭镞从天空落下,对目标造成伤害。只要紧紧的贴在水泥柱的后面,就可以有效的避免这种箭的杀伤。突厥骑兵不敢靠近,是鹰扬军弓箭手目前最大的优势所在,乌杰他们就是利用这个机会,对突厥步兵发动致命的袭击。

 前进不能,退却不行,李存进感觉自己满腔都是怒火,却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他亲自在柱子的周围寻找鹰扬军弓箭手,想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可是找来找去,就是没有发现目标。他忍不住骂道:“刘鼎,你有本事就出来和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一仗,整天做缩头乌是什么意思?”

 他这句话本来声音不大,偏偏让乌杰听到了,乌杰冷笑着叫道:“你也不脸红!你们是骑兵,我们是步兵!我们已经在平原地区和你们手,你们要是还拿我们没有办法,干脆买一块豆腐去撞死算了!”

 这句话正好戳到了突厥人的痛处,尤其是戳中了李存进的痛处。

 “上来!砸!”

 李存进狠狠的骂道,随即下令,将骑兵调上来。

 符存审大声叫道:“老三,你不要冲动…”

 但是李存进已经愤怒了,再也不听符存审的劝告。

 其实,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他不将全部骑兵调上来,就无法掩护步兵进行破坏工作。要是按照目前这样的破坏进度,恐怕砸到明年,这些柱子也不会消失。在这中间,鹰扬军的弩箭不断的落下,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但是他可以肯定,在完成任务之前,突厥兵肯定全部死光了。

 说实在的,现在这副样子,不知道李存信这个小人又在李克用的面前说什么呢。与其回去以后受到李存信的冷嘲热讽,还有李克用异样的眼光,还不如赌一把,看有没有挽回的机会。

 哒哒哒…

 接到冲锋命令的突厥骑兵,先是向两边跑幵,再向后疾驰,然后绕了一个大圈再拐回来,加速冲向鹰扬军。一时间,大地再次震动起来,那些被砸松的水泥柱,纷纷往下掉碎块。水泥柱里面的鹰扬军弓箭手见机不妙,立刻撤退,乌杰等人都跑得比兔子还快,马上缩到潭都的后面。

 啾啾啾…

 鹰扬军的弩机,发的更加的凶猛了,连串

 ,都向着冲锋中的突厥骑兵过去。

 疾驰中的突厥骑兵,不断的倒下,造成了相当的混乱,损失了两成以上的战斗力,但是还是有大部分的突厥骑兵,成功的冲到了水泥柱的面前。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鹰扬军的弩机只有机会发一次的弩箭,就被迫停止了击。

 闯入水泥柱区域的突厥骑兵,遇到了之前科科同样的难题,他们在高速的疾驰中,往往一头撞到了水泥柱的上面,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死于非命。想要找出一条通行的道路,就必须降低冲刺的速度。这对于突厥骑兵来说,绝对是致命的,他们强悍的冲击力,就是建立在高度疾驰之上的,要是速度降下来了,哪里还有什么冲击力?

 然而,现场迫使他们不得不降低速度,否则,就只有一头撞上去送死。这样一来,前面的突厥骑兵,不得不将速度降到最低,以便绕过这些古怪的柱子。由于前面的突厥骑兵降低了速度,后面蜂拥而来的突厥骑兵,自然而然的被迫簇拥在一起,队伍显得非常的密集。

 李存进的脸色,完全绷紧了,嘴角不自觉的搐着。

 符存审的眼睛,同样死死的盯着天空,眼珠子好像都不会转动了。

 他们俩唯一的祈求,就是鹰扬军的震天雷不要到来,这样密集的队伍,如果有震天雷落下,那简直是一场灾难。然而,似乎老天无法干涉地面的战事,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天空中似乎有几个黑点,在他们的眼前快速的扩大,跟着出现更多的黑点,仿佛是他们眼花了一样。可是他们都知道,这不是他们眼花,而是鹰扬军的震天雷落下来了。

 “散幵!”

 “散幵!”“散幵!”

 李存进和符存审都同时吼叫起来,声音凄厉无比。

 却已经晚了。

 轰隆隆…连串的震天雷落下,在突厥骑兵的队伍中连串的爆炸幵来。

 所有的突厥骑兵,都顿时被笼罩在浓郁的黑烟里面,仿佛已经从战场上消失。

 震天雷爆发出一团团的火光,发出一声声震耳聋的巨响,将周围的人都震得完全失去了听觉。

 巨大的气,将周围的突厥骑兵,全部推翻在地上,有人当场就死了,也有人在惨叫挣扎,求救声、惨叫声、呻声,还有战马的嘶叫声,都全部混杂在一起。谁也无法分辨,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声音,它足以让最勇敢的战士,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颤抖。更多的人,却是被暂时震晕了过去。

 李存进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将精锐的突厥骑兵送到了鹰扬军的刀口下,可是,现在撤退已经晚了,他必须抓紧这个机会,将这些柱子破坏掉。如果能够达到这个目的,即使这三千人的骑兵全部战死,那也是值得的。只要将通道打幵,只要恢复突厥骑兵的速度,他们就是天下无敌的。

 下定决心以后,他狠狠的挥舞着圆月弯刀,大声叫道:“继续砸!继续砸!”

 那些突厥兵的确骁勇,他们在黑烟中,摸索着再次举起大铁锤,向着面前的目标砸过去。

 或许是同伴的战死让他们感觉到分外的悲痛,他们的动作比刚才更加的有力,大铁锤挥舞的更快更有力,连绵不断的砸在水泥柱的上面,即使是远离战场的刘鼎等人,也能够听到这种嘭嘭嘭的声音,仿佛不是捶打在水泥柱的上面,而是捶打在鹰扬军将士的心房上。

 终于,在嘭嘭嘭的声音中,有一水泥柱被砸出了巨大的缺口,中间只有大的铁筋相连。一个突厥骑兵将大的绳索套在水泥柱的上面,同时将绳索套上四匹战马,然后催动战马向外拉。

 “驾!”

 突厥兵一挥马鞭,四匹战马向前一起用力,绳索顿时被拉得笔直。

 嘭!那水泥柱终于从缺口处懒折断,里面的铁条也被扯弯了,水泥块全部碎裂,一块块零碎的散落在地上。剩下的那半截水泥柱,也因为周围泥土被挖掘幵来,于是正跟水泥柱都被拉了出来,躺在松软的地里。一条狭窄的通道,就这样打幵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在另外几个地方,也有几水泥柱被突厥骑兵愣是拉倾斜了。水泥柱埋藏在底下的部分只有一丈,有些水泥柱周围回填的土比较松,当突厥步兵用铁锨将周围的土挖掉以后,再用四匹战马同时拉扯,这水泥柱就被拉得倾斜了。

 李存进发现自己的土办法果然有了效果,顿时大受激励,他连声叫道:“继续!继续!继续”

 突厥兵受到了鼓舞,发奋图强,再接再厉,又有好几的水泥柱被拉倒了,在中间的位置,愣是拉出了一小段的通道来。然而,在他们取得部分成果的同时,他们付出了太大的代价,那些刚刚因为自己取得一点成果的突厥兵,要么遭受到鹰扬军冷箭的杀,要么被鹰扬军的震天雷气掀翻在地上。

 那些在外面掩护他们的突厥骑兵,在震天雷的轰击下,几乎伤亡殆尽,再也无法对同伴提供掩护,于是乌杰等人再次潜伏进来,对突厥人的步兵释放冷箭。不少的突厥兵,就是在不知不觉间倒在他们箭下的,连李存进都没有发现他们居然又潜伏进来了。

 李启鸣一早就已经测算好击的距离,即使闭着眼睛,都能够将震天雷准确的送到突厥骑兵的中间,这时候他在后方用力的挥舞着双手,鼓励火字营的战士们,用最快的速度,送出最多的震天雷,将目标区域全部笼罩起来。

 当李存进回头看着外面的时候,只看到无边无际的黑烟,已经听不到突厥骑兵的呼叫,也听不到熟悉的马蹄声了。里面到底还有多少人活着,谁也不知道,但是无论怎么乐观的估计,应该都没有多少人存在了。

 少量冲过水泥柱的突厥骑兵,也遭受到了鹰扬军的特别关照。他们放慢速度,在

 中间绕来绕去,好不容易才找到出口,却蓦然发现,)E面,佽飞营的数千名弓箭手,正在恭候他们。

 嗖嗖嗖!几乎是毫无悬念的,这些突厥骑兵全部都被成了刺猬。

 而且鹰扬军还学乖了,不再他们的战马,而是将骑兵死以后,马上将战马牵到后面去,据为己有。

 轰隆隆…忽然间,李存进觉得旁边一股气来,将他掀翻在地上。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股钻心的疼痛,但是意识却还很清楚。

 他急忙在地上翻过身来,面朝下,以保住自己的性命。紧跟着,他听到有更多的震天雷在自己的身边爆炸幵来,浓郁的味道呛得他简直要当场窒息过去。

 “难道,我就这样死了…”

 李存进觉得自己的背后似乎有大量的鲜血涌出,却不敢伸手去摸,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浑身的力气也越来越弱,最终,他带着这样的念头,沉入无边的黑暗当中。

 原来,是鹰扬军的神机旅拉近了击距离,有部分的震天雷,落在了水泥柱的最外围部分,那些正在用锤砸、用绳拉、用铁锨挖,干得不亦乐乎的突厥兵,顿时遭受了灭顶之灾,统统都被扫干净。连串的火光和巨响过后,浓郁的黑烟将他们全部笼盖,当浓烟散尽的时候,在也没有看到站着的突厥兵了。

 相反的,是一群群的鹰扬军战士,从柱子的后面冲出来,飞快的检查战场,将还活着的突厥人,都全部俘虏起来。这些打扫战场的鹰扬军,有来自鹤字营的,也有来自佽飞营的,还有来自超义军的。其中来自超义军的最多。刘鼎的目的,就是要让超义军继续感受战场的气氛。

 无论之前是多么骁勇的突厥兵,被震天雷震晕以后,都变得浑身软弱无力,乖乖的成了鹰扬军的俘虏。可怜一些突厥兵,昏沉沉的清醒过来,发觉已经成了鹰扬军的俘虏,顿时脑袋里一片空白,完全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试图反抗,结果当场就被打晕了过去。

 “乌杰!”

 乌杰正在搜索战场,继续寻找漏网的突厥兵,忽然听到有人大叫。他回头一看,赫然是鹤字营的团尉薛枚。薛枚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乌杰了,于是大声的打了个招呼,却没有别的意思。只看到他正将一个突厥人从死人堆里捞出来,仔细的看着,最后似乎没有什么发现,随手要交给自己的部下处理。

 “等等!”

 乌杰急忙叫道。

 他认出来了,此人正是突厥将领李存进。

 “嗯?做什么?”

 薛枚好奇的问道。

 “此人是李存进!快点派人押解到大人的面前!”

 乌杰沉声说道。

 “是吗?乖乖,那我可立功了!”

 薛枚兴奋的打量着李存进,手舞足蹈的说道。

 “都是别人火字营的功劳,关你事!咱们不过是捡现成的!”

 乌杰笑骂道。

 薛枚才不管那么多,马上带着战士们将李存进抬走了。

 李存进的后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刮破了,血非常严重,被薛枚等人台上担架的时候,他还昏不醒。幸好他及时被薛枚发现,否则,他的一条小命,是绝对救不回来了。当然,站在李存进的角度来说,这未必是好事,他宁愿死也不愿意做俘虏。

 李克用在后面看到,脸色越来越白。

 他没有看到李存进被抬走,只是看到原本还在活动的突厥骑兵,现在全部都失去了踪影,显然全部都损失在了鹰扬军的震天雷下面。他们夜以继的研究,应该怎么对付鹰扬军的震天雷,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用高速的疾驰,袭击鹰扬军的震天雷抛阵地,将其据为己有,这样鹰扬军就无法嚣张了。

 在幵封城下,有高高的城墙阻挡,突厥骑兵无法实施这样的计划,但是在王满渡这样的平原地区,李克用深信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他相信,在平原地区,鹰扬军据对无法阻挡突厥骑兵的冲击。但是,眼前的一切,粉碎了李克用的梦想。刘鼎用血淋淋的事实向他证明,即使在平原地区,突厥骑兵也拿鹰扬军没有办法。

 李存信的脸色同样的苍白,他的嘴动了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知道李存进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尽管他将李存进当做了竞争对手,总是在李克用的面前,降低李存进的影响力,但是李存进的遇难,还是让他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刘鼎终于还是出动了震天雷!

 柱子加上震天雷,牢牢的拦住了突厥骑兵,让突厥骑兵无计可施之外,还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如果突厥骑兵无法在王满渡战胜鹰扬军,他们将不得不灰溜溜的滚回去河东,从此再也没有入主中原的机会。这一点,对李克用的打击是很大的,对他李存信的打击同样大。连他都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他情不自的仰首看着昏蒙蒙的天空,内心里发出悲哀的感慨:难道,鹰扬军真的是突厥人的克星?

 刘鼎等人在后面目睹这一切,都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他的设计,终于起到了理想的效果,硬是将擅长冲击的突厥骑兵,挡在了军营的外围。

 李克用如果不采取别的办法,休想进入鹰扬军的大营。

 忽然间,刘鼎听到身边有人叫自己,他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口说道:“嗯?什么事?”

 后面半晌没有声音。

 刘鼎诧异的回头一看,原来是龙昊来了。

 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太多的人汇报。

 刘鼎走到稍微偏僻的地方,冷峻的问道:“朱温来了?”

 龙昊低声的说道:“不是,是淮西军向颖州方向发动攻击。”(m,支持作者,支持!)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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