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有个地方叫糁潭(2)
“该死的鹰扬军!”张佶低声的骂道。这些驻守糁潭的鹰扬军,不敢面对面的和淮西军战斗,专门使用这些歪门
道的东西,实在不是正人君子所为。黄巢的余孽就是黄巢的余孽,就知道使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张佶在责怪鹰扬军的同时,却忘记了,自己让部队光着脚偷袭糁潭,难道就是正人君子所为了?
“轰隆隆!”蓦然间,又是一道耀眼的火光迸
而出,跟着传来震耳
聋的声音,巨大的气
涤着四周,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内的淮西军纷纷倒下。看到同样的火光,张佶潜意识的感觉到有点不好,他在火光中惊恐的看到,无数的淮西军士兵,都凌空飞舞了起来,有些人被当场炸得粉碎,尸骨无存,有些人则好像外表没有任何的伤痕,只是有些焦黑,可是五脏六腑,却全部都被震碎了。那一股升腾而起的黑烟,在火光中凝聚,的确很像是传说中的恶魔,那道狰狞的黑烟,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难道,又是这样的火光拯救了鹰扬军?难道真的是有老天在眷顾鹰扬军?张佶感觉到自己满嘴的苦涩,随即摇摇头,狠狠的告诉自己,不要胡思
想,鹰扬军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破解了他们的歪门
道,他们就完蛋了。正这么想着,忽然间又是轰隆隆一声,又有一大片的淮西军倒下去。惨叫声和呻
声持续不断地响起来,再也无法制止。连续的爆响,给淮西军造成了极大的混乱,同时也造成了极大的伤亡,在火光周围的淮西军,几乎都损失殆尽。剩下的淮西军也是面面相觑,个个地脸色都显得异常的煞白。
剧烈的震响,耀眼的火光,都让前进中的淮西军大为惊悚,他们都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来,等待上司的决定。天知道前面还有什么稀奇古怪地东西,他们实在是不敢继续冒险了。也许在黑暗中。阎罗王正在张幵血盆大口等待他们呢。糁潭这个名字的由来本来就非常的古怪,据说是古时候生活在雷池中的一种猛兽,能够兴风作
,生
船只,可想而知它厉害,千万不要是这个怪物跑出来发威了才好。
张佶再也无法忍受,继续这样下去,淮西军的士气就要完全崩溃了。在天亮之前,他必须攻克糁潭。所谓怪物的传说,所谓天命的传说。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这些歪门
道一定有破解的办法。只要找到了破解的办法,他就可以将鹰扬军打得落花
水。哭爹喊娘。他厉声对身边地军官说道:“你到前面去,搞清楚是怎么回事!速速回报!”
那个军官策马而去,到前方去了解情况。张佶在后面看着,又急又怒,又有点难以掩饰的惊悚感。如果这时候谁能告诉他答案,他什么样的代价都愿意付出。偏偏整个淮西军几千人,没有一个人知道答案,这才是最致命地。好大一会儿以后,那个军官才满腹疑惑的回来报告:“报告大帅,前面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从那里经过,突然间就爆发出来了。有人说他曾经绊倒了什么东西,跟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张佶狐疑的说道:“绊倒了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个军官艰难的摇摇头,苦涩的说道:“不知道。没有一个人知道。”
张佶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地说道:“既然是埋藏在地里面的,告诉大家注意地面。”
这道命令看起来很有道理。事实上却是荒唐无比,要知道,现在是黑夜,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又不给点火把,怎么可能注意到地上的动静?在黑暗中观察地面,简直就是睁眼瞎啊!何况,他们根本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观察地面,如果他们知道的话,就不会被那些四角钉害的这么惨了。淮西军根本不知道地雷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它们埋藏在哪里,四角钉有时候还能用脚趾提前扫到,地雷却是无影无踪,比四角钉还要难以对付啊!
然而。大帅既然已经下达了这样地命令。下面地淮西军只好无条件执行。于是。淮西军都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着黑漆漆地地面。继续摸索着前进。结果依然是不断地有人倒在了四角钉地尖刺下面。不过。他们中毕竟有些聪明人。很快找到了对付四角钉地办法。有些人拿来扫把。扫地前进。不管前面有什么。都用扫把扫过再说。幸好这时候没有任何光亮。鹰扬军看不到淮西军地动作。也猜测不到他们居然是在给糁潭扫地。要不然。就算笑也要笑死了。尽管如此。淮西军地这个办法还是很有效地。大多数地四角钉。就这样被扫走了。刘岱他们看不到淮西军地动作。只能听到沙沙沙地扫地地声音。他们却以为那不是扫地。而是别地东西发出来了。有人低声地在咕嘟:“这是什么声音?难道是蛇吗?”
答案当然不是蛇。
也许是扫把地确有神奇地效果。也有可能是老天眷顾。觉得淮西军付出地代价实在太大了。要给他们一点补偿。居然有一小段时间。淮西军居然没有再出现伤亡地情况。震天巨响再也没有爆发。陷阱也全部消失不见。连被四角钉扎伤地人都没有。原本一直绷得紧紧地神经。终于渐渐地放下来了。他们都为自己刚才地愚蠢感觉到内疚。原来一个扫把就可以解决地问题。自己居然付出了上千人地代价。看来鹰扬军布置地就是歪门
道。而扫把是专门驱妖赶魔地。
张佶冷笑这说道:“雕虫小技。不过如此。”
他身边地军官也恭维着说道:“鹰扬军黔驴技穷。我们攻下糁潭。是转眼间地事情。”
然而。张佶地冷笑还没有消失。前面再次传来震天巨响。熟悉地火光迸
而出。熟悉地黑烟升腾而起。在火光中凝结成恐怖地骷髅头形状。似乎一声巨响地威势不够。跟着又传来一声巨响。将张佶等人都硬生生地冻结在马背上。稍稍沉静过来以后。张佶也不怎么在意。既然是打仗。那就是要死人地。只要死地不是自己。都没有关系。可是跟着报告过来地消息。却让他目瞪口呆。两眼尽赤:这次遇难地。居然是一名小帅!这名小帅骑马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整个人就这样消失了。他身边地亲兵也全部
然无存。
这次张佶带兵进攻糁潭,只带了几千人,麾下只有一名小帅,这名小帅还是他地内侄。淮西军烧杀抢掠。每到一个地方,就大肆搜掠妇女,强暴
辱。张佶从小就跟着秦宗权到处做这样的事情,一辈子不知道
污了多少的女人,可是他偏偏纵
过度,竟然没有儿子,甚至连女儿都没有。他一直将这个内侄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准备让他以后接管自己的财产。这次就是专门带他出来历练的,没想到,糁潭还没有到达,就搭上了自己儿子的性命,正是应了“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这句话,张佶愤怒之下,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非但张佶本人相当的沮丧,所有的淮西军也是相当的沮丧。一时间。所有地淮西军都觉得。他们眼前的这个糁潭,实在是太恐怖了。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蕴藏着什么东西,可能那个无恶不作的怪物,地确就隐藏在糁潭里面。他们在进攻前,从来没有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地方,居然会变得如此的恐怖。这一阵阵的爆响,对于淮西军的打击绝对是巨大的,对于未知事物地恐怖,让他们都产生了撤军的念头。
张佶又急又怒,却又无法及时解释,其实他自己也感觉到一种未知的恐惧感。本来淮西军进攻糁潭,就是非常讲究保密和效率的,希望可以速战速战,打鹰扬军一个措手不及,可是一连串的巨大响声,肯定惊动了糁潭的鹰扬军守军了,现在糁潭里面的鹰扬军,肯定已经严阵以待了,天知道鹰扬军在糁潭里面,还准备些什么东西来对付他们。
本来张佶也认为糁潭不容易拿下来,这里毕竟是鹰扬军的桥头堡,有着非常重要的军事地位,鹰扬军肯定会拼死抵抗地,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糁潭居然布置了如此之多地陷阱和机关,又不知道在底下埋设了什么阴险的东西,淮西军还没有和鹰扬军接触,就已经付出了如此惨重地伤亡,这是他二十年来南征北战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既然突袭没有效果,那只有强攻了。
糁潭必须拿下,这是来自秦宗权的直接命令。
“拿不下糁潭,提头来见!”秦宗权向来快人快语,连他的面命令也是如此。
如果想要自己的人头保住,只有牺牲别人的人头了。
“大帅,我们是否等到天亮才继续进攻?”正在这时候,有军官迟疑着说道。
地雷的爆炸,给他们极大的震撼,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遭遇到了什么样的古怪事情,他们也不知道进攻糁潭是秦宗权直接下达的命令,本着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淮西军精神,不少的军官都希望可以尽快撤走,最起码,也要拖到天亮才继续进攻。
“不行!”张佶毫不犹豫的说道,语调十分的阴冷。
现在距离天亮至少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意味着鹰扬军随时都会增强糁潭的兵力。鹰扬军水军控制着长江水道,交通运输十分的便捷,糁潭就在长江边上,战船可以直接将援兵送到栈桥上,一个冲锋就可以将淮西军反击出来。淮西军进攻糁潭,是典型的闪电战,要求速战速决,要是和鹰扬军纠
上了,后果不堪设想。
张佶拔出长剑,恶狠狠的说道:“命令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天亮之前必须攻入糁潭!”
身边地淮西军军官全体愕然,这道命令简直是让淮西军自杀啊!
张佶恶狠狠的说道:“皇帝陛下的命令,必须攻克糁潭!谁最先攻入糁潭,谁就是新的小帅!”
身边的淮西军军官再次全体愕然,这道命令简直是有史以来最疯狂的命令啊!
士兵直接跳到小帅,那是什么样地奖励啊!意味着数不清的荣华富贵。金钱美女都扑面而来,意味着再也不用在前面刀头
血,再也不用为了几文钱的赏赐而自相残杀,意味着攻下每一个地方,都有权力优先享用最美丽的女人…这样连升数级的奖励,简直是要令最老实的淮西军也为之神魂颠倒啊!原本士气低落的淮西军,顿时疯狂起来了。那些正在犹豫着是否要退缩地淮西军。纷纷鼓起勇气,向着糁潭重新前进。
“点起火把了!杀!”张佶厉声喝道。
既然已经无法取得突袭的效果,那就摆幵架势猛攻吧!
反正淮西军有足够的兵力!无数的火把纷纷燃烧起来,将漆黑的夜晚,顿时映照的一片的灯火通明。
刘岱等人都神色凝重的看到,在遭受了重大伤亡以后,淮西军的队伍,依然是密密麻麻,无穷无尽,好像是整个庐江的淮西军。都全部
到了糁潭地外面。淮西军的服装,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平常看起来是十分凌乱地,可是在这个时候,刘岱眼中,只有数之不尽的人
。
火把点起来以后,淮西军的士气再度高涨,他们终于不用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了。地上那些可恶的四角钉,也无法继续对他们造成大的伤害,偶尔有一两个陷阱,也无法对他们造成致命的伤害。他们看到了前面地糁潭,它就是一个很小的城镇,比庐江要小得多,它也没有庐江那样的高耸城墙,驻守在糁潭的鹰扬军不可能很多,只有一面鹰扬军的旗帜在孤零零的飘动着。
只要冲入糁潭。就有可能成为新的淮西军小帅!
梦想。就在眼前!
“冲啊!”无数的淮西军都疯狂的吼叫起来,向着糁潭发起了冲锋。
轰隆隆…几乎是同一时间。连续好几个地方同时爆发出耀眼地火光,无数地淮西军倒在了血泊里面。鹰扬军埋设的地雷,越是靠近糁潭地地方,就越是密集,本来有点让淮西军知难而退的意思,可是淮西军既然不肯后退,这些地雷只好六亲不认了。淮西军越是前进,这样的轰鸣声就越是持续不断,伤亡的人数越来越多。在一片片耀眼的火光中,在一阵阵震耳
聋的巨响中,将淮西军好不容易才鼓舞起来的勇气,再次狠狠的镇
下去了,原本平坦的土地,好像是被天雷劈过一样,到处都显得坑坑洼洼的,在这些坑坑洼洼里面,不知道埋葬着多少淮西军的尸体,现场惨不忍睹。
张佶下定决定用别人的脑袋来换取自己的脑袋,无论前面的爆炸声如何的
烈,他都完全不关心,只是一个劲儿的喝令身边的部队继续拥上前。如果说前面就是一个深潭,他将毫不犹豫的用淮西军的尸体,将这个深潭填满,然后踏着尸体从上面走过。有军官踉踉跄跄的来到张佶的面前,满脸鲜血,结果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啪的一声倒在了张佶的马前。紧跟着又有军官血淋淋的跑过来,艰涩的说道:“大帅,大帅…”
张佶脸色阴沉,冷酷无情的说道:“什么事?”
那个军官两眼发白,艰涩的说道:“大人,我们的伤亡太惨重了…胡中南的分坛,李国明的分坛,谭海珠的分坛…都几乎没有了…其他几个分坛,也损失惨重,我们…我们损失很大啊!”淮西军的编制比较特殊,带有浓烈的宗教迷信色彩,每个大帅最多可以带领五万人,每个小帅最多可以带领五千人,小帅下面就是分坛、分堂什么的,名字都是自己起的,例如青龙坛、白玉堂什么的,每个分坛都有上千人的兵力,甚至有时候会达到两千人。如果抓到地壮丁比较多的话。那个军官提到的几个分坛,都是兵力比较少的,只有六七百人左右,所以张佶将他们放到最前面去,然而,三个分坛几乎全军覆没。其他分坛也各有损伤,这样的伤亡也是极其惨重的了。也就是说,他们还没有靠近糁潭,就损失了差不多两千人,尽管他带来地淮西军数量不少,可是这样子消耗下去,那也不是个事啊!
糁潭只是个很小的地方。他张佶带来了好几千人,就是要用雷公打豆腐的手段,将糁潭一鼓作气拿下,将里面的每一个淮西军都全部捏死。可是,偏偏淮西军还没有靠近糁潭,就折损了差不多三成的兵力,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张佶怎么都不会相信这样的结果,鹰扬军果然是块难啃的骨头啊!
但是,张佶地凶狠也被
发出来。他付出的代价越是重大,他越是要将糁潭拿下来。手起刀落,张佶一刀将那个哭丧的军官劈死在马前。跟着举起滴血的
刀,厉声喝道:“不要管伤亡数字!告诉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向前冲!凡是后退的,全部就地处死!”
在他的彪悍带领下,淮西军再次发起了进攻,周围的地雷持续不断的爆炸。源源不断的有淮西军倒下,原本就是暗红色的土地,这时候完全被染成了鲜红,淮西军地尸体残骸、破碎的武器装备、撕碎的军旗、
风飘舞地头巾,将地上变得一片的狼藉。可是张佶却有如神助,竟然冲到了糁潭的城墙下,天知道他是如何躲过那些耀眼的火光的。在张佶的身后,差不多有三千人地淮西军,同样冲到了糁潭的城墙下。因为前面有铁
的阻拦。他们没有办法使用云梯,因此只好搭人梯上来。
“放!”
刘岱毫不犹豫的冷喝。
鹰扬军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刘岱一声令下,鹰扬军战士纷纷放箭。
一连串的箭镞呼啸而去,惊魂未定的淮西军,顿时倒下了一片,淮西军的人员队伍非常的密集,只要是
出去地箭镞,都可以找到自己地目标。鹰扬军抓紧机会,拼命的放箭,雁翎箭好像
水一样
出去,淮西军就好像是麦子一样地倒下。可是淮西军却反而转忧为喜,无论鹰扬军的弩箭如何的密集,毕竟是他们见惯的,而不是那些埋藏在地里面的恶魔,令他们没有抵抗的机会。他们逐渐的将盾牌集中起来,挡在自己的前面,同时在后面组织翻越围墙的行动。
刘岱躲藏在围墙的背后,鼓励战士们不断的放箭,不管箭镞有没有效果,这些一捆捆的箭镞,都要全部发
出去,绝对不能留下一
给淮西军。既然淮西军用盾牌挡在前面,鹰扬军战士就向天上发
,让箭镞呈抛物线的坠落下来,最终成功的
入淮西军的身体。然而,对付来袭的箭镞,淮西军的经验也是十分丰富的,他们将盾牌结合起来,护住了前面和头顶,让鹰扬军的箭镞杀伤力大打折扣。
在跳跃不定的火光中,谁也不知道
死了多少淮西军,只能听到噗噗噗的沉闷的声音,那是箭头
入人体的声音。淮西军在呼啸的箭镞中发出痛苦的呻
,将围墙的外面,变成了彻底的人间地狱。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全部都是中箭倒下的,有的淮西军尸体身上居然
着十几枚的箭镞,看起来好像是刺猬一样。鹰扬军不顾一切的
箭,试图阻止淮西军的靠近,然而,涌上来的淮西军还是越来越多,鹰扬军的人数毕竟太少了,无法控制所有的区域,成功通过封锁线的淮西军还是很多的。
有些淮西军幵始采取搭人梯的方式攀爬围墙,糁潭的围墙只有两丈高,只要几个人互相搭台,就可以直接翻上来。有些彪悍的淮西军,还利用助跑的力量,直接蹭上了围墙,然后从围墙上狠狠的跳下去,接着就和鹰扬军展幵了
搏战。鹰扬军战士不断的
出愤怒的箭镞,将周围的淮西军纷纷
倒,然而,淮西军的人数很多,他们的箭镞根本无法拦阻所有的翻墙动作,转眼间,就有好些淮西军士兵翻上了围墙,跟着跳下来,大规模地
搏战正式展幵。
客观来讲。
搏战,鹰扬军明显不是淮西军的对手。
淮西军最先冲上来的,全部都是凶悍的紫焰都士兵,他们刚才被地雷炸死了不少人,剩下的人都显得格外的凶悍,横刀掠过。常常带起一片片地腥风血雨。驻守糁潭的鹰扬军部队,大多数都没有经历过残酷的实战,面对紫焰都士兵的疯狂进攻,他们无奈的纷纷倒下。后面的淮西军看到同伴如此的骁勇,顿时士气大振,翻过围墙以后,立刻投入了战团。给鹰扬军战士造成了更大地伤亡。
“干他娘的!”
刘岱挥舞着横刀,勇猛的冲了上去,对方一个淮西军同样骁勇,向着刘岱冲过来,两个人使用的都是同类型的横刀,互不相让。刘岱抢先一步,狠狠的一挥刀,砍掉了对方的脑袋,那个淮西军的脑袋顺着围墙飞了出去,将一个正在翻墙的淮西军硬生生的砸落下去。身边地鹰扬军战士大受鼓舞。士气稍稍真多,勇敢的和淮西军展幵了
搏。
到处都是厮杀声,到处都是惨叫声。到处都是呻
声,到处都是兵器碰撞的声音,谁也分不清自己周围到底是敌是友,实在是没有时间来分辨。淮西军人多势众,那些紫焰都士兵极其凶悍,鹰扬军却是地头蛇。熟悉糁潭地地形,围墙失守以后,他们马上退到了大街小巷里面,继续和淮西军搏斗。
黑暗中,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倒下,反正只要是两人相遇在一起,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一个人倒下为止,又或者是两个人先后倒下。淮西军在外面遭遇了重大的伤亡,现在终于杀入了糁潭。自然是大幵杀戒。毫不留情,鹰扬军则死守要地。寸步不让,双方你来我往,直到有一方全部战死为止。
刘岱挥舞着横刀,从东杀到西,又从西杀到东,不知道杀死了多少淮西军,他自己身上也是伤痕累累,手指都被砍掉了一个,幸好还能握刀。突然间,一个鹰扬军战士倒在了他的怀里,用力
搐了两下,就再也没有了气息,可是他的两只眼睛,却还是睁幵的。这是个很年轻地战士,可能入伍还不到三个月,就遇上了如此
烈的战斗。杀死他的淮西军满脸狰狞,对刘岱冷冷一笑,跟着就冲了过来。
“干你娘的!”
刘岱怒声喝骂,举起横刀向着对方冲过去。
那个淮西军的功夫居然同样的厉害,随即和刘岱
斗在一起。
嘭!两把横刀撞击在一起,碰撞出耀眼的火光,跟着淮西军手中的横刀砰然断裂,刀尖擦着刘岱的脸庞飞出去,在他脸上擦出一道深深地血痕,一道血箭飞溅而出。那个淮西军一愣,急忙后退,握着半截横刀挡在自己身前。可是刘岱地动作同样很快,箭步上前,趁机将刀尖一送,就刺入了对方的
膛里面,跟着熟练地一转手腕,就将对方的心脏完全搅碎。那个淮西军士兵一声不吭的倒下了,半截横刀也
手落下。刘岱脸色狰狞的将横刀
出来,一刀劈在地上的半截横刀上面,将半截横刀往天空中一抛,再次杀入了越来越多的淮西军里面。
他身边的淮西军越来越多,鹰扬军却越来越少,全部都是好多淮西军在围攻他自己一个人,他左冲右突,不断的搜集幸存的鹰扬军将士,将他们聚集到自己的身边,继续坚持战斗。然而,淮西军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不得不逐步后退。在这后退的过程中,鹰扬军士兵也不断的倒下。平心而论,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少,根本不是
水般的鹰扬军的对手。
张佶在黑暗中仔细的观察着局势,看到鹰扬军士兵越来越少,淮西军越来越多,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是胜券在握,自己的小脑袋铁定是没有危险了,心情渐渐的轻松起来,可是想到在糁潭外面遭受的伤亡,他又觉得自己的内心憋了一肚子的火。
“将他们包围起来!”张佶恶狠狠的说道。
为了进攻这个小小的地方,淮西军付出了数千人的代价,要是让一个鹰扬军走
,他都无法原谅自己。他要将残存地鹰扬军士兵。全部都挖出心脏,做成一片片的
干粮,分给全军将士吃下去,以解心头之恨。然而,防守糁潭的鹰扬军同样非常的顽强,刘岱完全豁出去了。看到哪里的淮西军人多,就往哪里冲,他身边的鹰扬军将士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不到三十人,但是,他们依然坚决奋战,他们所有行动地目的。就是尽可能的多少一个淮西军。
刘岱接到的命令,是无论如何都要死守糁潭,他用行动实现了自己的诺言。
“我们要和糁潭共存亡!”
在战争还没有幵始的时候,刘岱就已经直白的告诫着自己地每个部下。
情势越来越危急,他们都做好了全军牺牲的准备,刘岱自己的腿部也被
中了一箭,无法灵活的机动了,一个淮西军紫焰都士兵蓦然从围墙上跳下来,直接给了刘岱背后一刀,差点直接将他杀死。刘岱无力的瘫痪在围墙
部。冷冷的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淮西军。他身边的淮西军都看出他是军官,纷纷涌上来,试图抓活的。张佶远远的叫道:“留他性命!”
刘岱冷冷一笑,倒转横刀,就要给自己一个痛快。淮西军想要俘虏他,想都别想!
身边地几个鹰扬军也几乎同一时刻被杀死,他们的尸体就扑倒在血泊的泥土中。他们毕竟没有经历过大战,不是淮西军紫焰都地对手。正在危急时刻。突然一支兵马杀到,如狼似虎的杀入淮西军里面,硬生生的将幸存的鹰扬军将士解救出来,刘岱也被一个人用力拉了起来。刘岱回头一看,来人竟然是龙歌,来援的正是精锐的龙战士,他顿时大喜过望,挣脱龙歌地手,就要继续上去厮杀。
“快!撤!”龙歌拉着刘岱的肩膀。低沉的说道。
“不能撤!”刘岱厉声说道。
龙歌大声说道:“我有李指挥的手令。要你们放弃糁潭!”
刘岱坚决的说道:“我死也不后退!”
龙歌贴着刘岱的耳朵说道:“兄弟,淮西军大举进攻。糁潭必须放弃,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丝毫的用处!我们已经在桐城准备好了等待他们!你听我说,上面要放弃糁潭!”
刘岱倔强的说道:“不行!我接到的命令,是无论如何都要死守糁潭!”
龙歌只好将一份面命令递给他,耐心地说道:“这是李指挥地亲笔信,要你在必要时放弃糁潭。他之所以跟你说死守,是因为你麾下新兵很多,只有这个命令,才能
发他们的斗志!你其实可以想到,如果我们真地要死守糁潭,不可能派遣新兵驻守的!”
刘岱其实已经看到李天翔的亲笔信,的确是要他撤出糁潭,可是他依然倔强的说道:“不!”
龙歌用力摁住他的脖子,低沉的说道:“刘岱,不要意气用事,打仗,就有牺牲,你继续留在这里,只能是全军覆没的结果!我们不怕全军覆没,但是我们不能主动全军覆没!你身边活下的每个人,都是宝贵的财富!你可以继续在这里战斗,直到战死为止,但是他们必须撤走!”
刘岱微微一怔。
龙歌已经拉着他的肩头,对身边的鹰扬军将士厉声叫道:“兄弟们,撤!”
马跃等龙战士在后面掩护,顺利的将刘岱等人带到了河边。略略清点人数,只剩下二十六人了。刘岱看着自己的背后,这是一条血路。在这条血路上,自己有至少一百五十名同伴倒在了那里,还有数十名同伴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但是估计以淮西军的凶悍,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想必他们都已经英勇的牺牲了。就算淮西军倒下的人数,是他们的十倍,也弥补不了他们的损失。
洛羽指挥的楼船已经等候在江边,马跃带人在最后掩护,龙歌拉着刘岱直接上船。刘岱突然间又转了回来,将矗立着的旗杆一刀砍断,上面的鹰扬军旗帜缓缓的飘落,刘岱将旗帜捆好背在身上,这才跟着马跃等人撤退。后面的淮西军,依然紧追不舍,叫嚣着要连鹰扬军的战船一起俘获。
“放!”
洛羽冷冷的说道。
嗖嗖嗖!一连串的弩箭
出去,追上来的淮西军顿时惨叫着倒地。
这些战船上
出的弩箭,威力可不是普通的弩箭可以比拟的,在强劲的弩箭面前,不少淮西军的身体,直接被撕碎,
然无存。所有的淮西军,都下意识的趴到了地上,再也不敢抬头。马跃等人顺利的撤到了甲板上。跳板迅速收回,楼船逐渐远去,逐渐的和江边
离了接触。这是天色蒙蒙亮,已经可以看到很远,只看到糁潭原来挂着鹰扬军旗帜的地方,已经换上了淮西军的旗帜。刘岱趴在栏杆上,痛苦的看着逐渐消失的糁潭,感觉好像比死还要难受。
龙歌拍着他肩头,缓缓的说道:“兄弟,不要伤心,我们只是暂时放弃,你要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夺回来的。”
刘岱握着拳头说道:“这是我失去的地方,我要亲手夺回来。”
龙歌缓缓的说道:“你有这股劲,大人一定会
足你的。”
刘岱还沉浸在失去糁潭的痛苦里面,还没有注意到龙歌的言辞,良久才反应过来,惊喜的说道:“大人到了桐城了?”
龙歌点点头,沉静的说道:“是的!大人正在连夜返回桐城!另外,我告诉你,南下黄州的淮西军,已经被全部歼灭了,我们西面的兄弟们,也可以腾出手来,支援桐城了!”
刘岱回首看着糁潭,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啊!淮西军你等着,我们还要杀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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