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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我们只是路过(2)
 当晚,刘鼎等人就在黄梅县住宿。因为白天发觉了血虫的危害,刘鼎还专门和苏幼惜研究了一下血虫的防治。事实上,这个年代,血虫病是没有办法治愈的,‮物药‬只能稍微缓解病情的严重。一般来讲,附近的壮丁都只有三四十岁,就会得血虫病去世,使得蕲州的壮丁是比较短缺的,难怪蕲州的武昌军只有区区三千人,实在是找不到更多的壮丁了。刘鼎写信给佴泰和诸葛斌,让他们也注意此事,在雷池沿岸,应该也有类似的钉螺,一定要想办法清理干净。舒州刺史衙门要广泛张贴布告,提醒在水上讨生活的渔民,时刻注意血虫的严重后果。当然,在没有特效药之前,他只能提醒民众预防,万一预防不了,那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在到达蕲州之前,李怡禾已经安排人写了很多安民告示,表明鹰扬军只是入京勤王,路过此地,请当地的民众不要惊恐,鹰扬军不会打扰他们的生活。在鹰扬军进入黄梅县的时候,这样的安民告示就贴出去了,原本恐慌的情绪,渐渐的稳定下来。蕲州的士绅久已没有朝廷的消息,得知朝廷居然又被撵出了长安,都显得十分的沮丧和不安,但是得知刘鼎是要入京勤王以后,又都显得十分高兴,纷纷邀请鹰扬军到他们家中小住,幷且有当地士绅送来不少的礼物,据说都是请鹰扬军帮忙送给朝廷的,以表达他们对朝廷的眷顾。

 李怡禾最明白刘鼎的心思,皱眉说道:“想不到,当今天下,还有人如此眷恋朝廷。”

 艾飞雨缓缓的说道:“他们眷恋的,不是现在的朝廷,而是眷恋一个希望。一个能够提供稳定、和平、安静地统治争权的希望。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之前,他们只能眷恋朝廷,希望朝廷还能够重新振作,但是如果有人能够替代朝廷,维护他们的利益,他们的眷恋之情,自然而然的就消退了。”

 当天晚上,黄梅县的士绅自发组织起来,组织了一个小型的会,勤王大军路过黄梅。刘鼎带着林诗梓、苏幼惜和黎霏嫣等女眷出席。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全部宾客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三个女人地身上,可见其受程度。酒过三巡,刘鼎留下林诗梓等人代表自己继续出席。自己则悄悄跑回去军营里静静的研究对付马南青的计划。林诗梓果然很擅长这样的任务,在宴会上,彬彬有礼,大方得体,言辞恰当,将宴会的一直维持到深夜结束。似乎在别人地恭维声中,林诗梓可以暂时忘却自己的痛苦。召回昔日失落的幸福。黄梅的士绅们,都被她的风采完全折服,不经意之间,林诗梓的名头,已经比刘鼎更加的响亮,也传播地更加遥远。

 然而,蕲州毕竟不是鹰扬军的辖地。林诗梓可以在宴会上尽情舒展自己的外手腕,将黄梅县的士绅们为之赞叹不已,外面鹰扬军将士却显得十分的警惕。秦迈和令狐翼寸步不离刘鼎的左右。生怕有刺客来访。在刘鼎的身边,还潜伏着大量地鬼雨都战士,萧骞迪、藏勒昭、卫京幸、屠雷等人分别潜伏在军营的四个方向,密切监视四周的动静。鬼脸都地战士们,早就分散在黄梅县的西侧,严密监视着蕲州武昌军的一举一动。在他们的前面,还有狄火扬等人的斥候兵,一圈一圈的战士,将刘鼎完全笼罩在圆圈的最核心里面。哪怕是武昌军千军万马的杀过来。也奈何不了刘鼎丝毫。

 然而,蕲州的武昌军。幷没有太大地动静。狄火扬等人已经到达蕲州城外面,死死地盯着蕲州城的几个城门,还有城外地武昌军大营。然而,这些地方都显得非常的安静,武昌军似乎自始至终都还没有得到鹰扬军进入蕲州的消息。到后半夜,蕲州城已经没有了灯光,城外的武昌军大营,也只有哨兵偶尔闪动的身影。尽管是这样,狄火扬他们可不敢范松警惕,继续严密的监视。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鹰扬军继续前进。

 前行了半个时辰不到,前线报告,蕲州武昌军指挥使马南青求见。

 刘鼎淡淡的说道:“请他过来。”

 一会儿以后,令狐翼带着马南青来到刘鼎的面前。

 马南青的个子不高,身材却很大,还典着明显的将军肚,可以说是典型的矮胖子,手脚上都是黑的孔,看起来十分的豪,只有两个小眼睛显得非常的狡黠,在不经意的转来转去,但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做到武昌军指挥使,想必背后肯定有人在给他撑。他是单独前面和刘鼎会面的,身边连一个卫兵都没有带,完全出乎刘鼎等人的意料之外。更令刘鼎他们感觉到古怪的是,马南青显然是个自来,一点都没有和刘鼎生分的意思,见面就拱手说道:“刘大人,您上京勤王,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要是早知道您要过境,卑职一早就做好准备,鞍前马后的服侍您上路去了。”

 刘鼎自然而然的笑着说道:“我们也是刚刚接到朝廷迁离长安的信息,急急忙忙的出发的,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准备。军情紧急,没有来得及通告马指挥,就强行踏上了蕲州的地面,实在是对不起,还请马指挥谅解,谅解。马南青有些吃惊的说道:“朝廷又迁离长安了?那皇帝陛下呢?”

 刘鼎晦涩的说道:“陛下已经出狩凤翔。”

 马南青似乎有些半信半疑,却没有说什么,只有两个小眼珠在悄悄的转动着。

 李怡禾在旁边口说道:“马指挥,我军的确是从舒州仓促出发,粮草物资都未曾准备妥当,兵力也只有千余人,路过贵地。还需要贵军能够提供部分粮草,以缓解我军的危急。蕲州和舒州向来和平共处,相安无事,还请马指挥能够鼎力协助,鹰扬军上下感激不尽。后觐见皇帝陛下,我等必然会提起大人的功绩,请求大人予以封赏。”

 马南青小眼睛悄悄的转了转,不知道在衡量些什么,随即大义凛然说道:“刘大人忠心拥护皇上,不畏艰难险阻。千里入京勤王,实在是我等军人的模范,不要说小小地粮草问题,就算是要卑职跟随大人上京勤王,也是义不容辞啊!粮草问题。勤王大军需要多少,蕲州就提供多少。”

 说话间,他的目光似乎有些不由自主的向后移,移动到刘鼎的身后,最后,就凝结不动了。原来,他的目光。已经移到了苏幼惜等人的身上,在苏幼惜和黎霏嫣身上游弋了好一会儿以后,最后停留在林诗梓的身上,牢牢的粘着不会动了。苏幼惜和黎霏嫣本来都是极其美貌的女人,此时女扮男装,显出一股有别于平时的英气和美,难怪引人注目。林诗梓穿着雪白地武士服。面容高贵,举止优雅,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和英气,难怪马南青要如痴如醉。

 李怡禾皱眉说道:“马指挥,鹰扬军和武昌军本是一体,理应互相协助,共同进退。马指挥古道热肠,鼎力相助,我等感激不尽。只是我们必须迅速赶路,尽快赶到长安,还请马指挥将粮草备齐。交给我们。如果马指挥有什么需要托付给朝廷或者皇帝陛下的,又或者是有什么请求需要转告皇上。我等都可以代劳。总之,一切都拜托马指挥了。”

 马南青心里暗暗发,一颗心完全被林诗梓勾住了,李怡禾到底说了些什么,他仿佛是听到了,又仿佛没有听到,言不由衷的说道:“哪里,哪里?都是一家人,好说,好说,一家人,嗯,一家人…”

 鹰扬军的几个将领都察觉到马南青地不对劲,他们自然注意到了马南青目光的落点所在,都不有些恼怒,这三个女人乃是刘鼎的脔,除了刘鼎之外,谁也不敢对她们无礼,马南青这样子巡视林诗梓,既是对刘鼎的无礼,也是对整个鹰扬军的无礼。不过刘鼎既然没有暗示,他们也就装作不知道。隐隐间,他们不免觉得有些奇怪,难道刘鼎没有察觉到马南青的异样,还是他最近转了子,居然对这样的行动不以为然了?

 李怡禾却是心知肚明,内心在悄悄地感慨,有马南青这样的人,还需要什么刘鼎找什么借口?他自己就会跑上来送死的!马南青对林诗梓起了心,刘鼎故意装作不知道,马南青的胆肯定会更加的膨的,到时候,他只有自投罗网、自寻死路了。蕲州的武昌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这种场合,居然还敢做出这样地动作来,难道他们只看到了林诗梓的丽,却不知道刘鼎的冷酷无情?

 果然,马南青好不容易才收回目光,一颗心早就被林诗梓取走了,颇有些魂不守舍地神态,酸溜溜的说道:“刘大人路过蕲州,实在是蕲州百姓的福气,今晚又是除夕,大人不妨在蕲州停留一两个晚上,让蕲州的老百姓瞻仰瞻仰勤王大军的风采,也好让卑职尽尽地主之谊啊!我们蕲州的竹、艾、、蛇都是极有名的,卑职已经吩咐下去,备好宴席,还请大人赏脸,今晚我们就坐竹席、枕蕲艾、品蕲〕蕲蛇,又有黄梅酒相伴,必定尽兴而归。”

 刘鼎含笑说道:“刘鼎本来着急要赶往长安,不想打扰马指挥,更不想惊动蕲州的父老乡亲,只是马指挥如此盛情,刘鼎如果拒绝,那就是不识抬举了,既然如此,刘鼎就却之不恭了。晚上必定到场,不醉不归!”

 马南青精神一振,连忙说道:“客气,客气,有刘大人光临蕲州,实在是蓬荜生辉啊!这边请,这边请!”

 在马南青的亲自带领下,刘鼎一行很快进入蕲州城,一路上,马南青都偷偷地回看林诗梓,甚至不顾周围鹰扬军将士恼怒地眼神。林诗梓自然也注意到了马南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轻轻蹙眉。每次都避幵马南青的目光。然而,马南青总是找机会偷看她,林诗梓不免有些羞涩,又有些恼怒,几次都差点要示意刘鼎注意此人。结果苏幼惜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慢慢的冷静下来,将马南青的目光当做透明一样,不去理会他。

 然而,林诗梓只冷静了一会儿,却又幵始想东想西。很多古怪的念头都涌上来。马南青这样偷窥自己,刘鼎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他竟然对自己一点都不着急,任凭别的男人非礼自己?自己对他满腔的情意,他难道一点就感觉不到了?他为什么愿意和苏幼惜亲热。都不愿意碰自己的身体,难道是自己的身体还不如苏幼惜有吸引力?真是越想越伤心,悲从中来,差点就要掉出泪珠来了,幸好这次马南青没有看见,否则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蕲州城幷不大,人口也只有五万不到。城墙却修建地相当雄壮,比舒州城的城墙还要坚固。这里是吴头楚尾,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凡是长江两岸的决战,从来都没有漏掉蕲州的。当年的王仙芝,就是在黄梅附近被官军追上,最后力战而亡。马南青带着刘鼎等人来到蕲州城下。随意地说道:“刘大人,蕲州城向来无战事,百姓久安。如果大军入驻,恐怕引起百姓的惊恐,还请大人留下大部队,只带亲卫入城…”

 话音未落,李怡禾已经断然说道:“这怎么可以?不行!”

 马南青不以为然的看着刘鼎,小小的眼睛翻了翻,笑呵呵的说道:“莫非大人担心卑职设置鸿门宴,对大人不利?”

 李怡禾冷冷的说道:“不是怀疑马指挥设置鸿门宴,只是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勤王大军必须进入城内驻扎。”

 马南青摇摇胖嘟嘟的脑袋。轻描淡写地说道:“武昌军也驻扎在城外,李参军何必担心?”

 李怡禾还要再说。却被刘鼎伸手制止了。

 刘鼎不动声的说道:“马指挥一片诚心,我们怎么可以胡乱猜疑?马指挥说的没错,大军入城,只会惊恐百姓,扰地方,勤王大军还是驻扎城外为好。刘鼎只带亲卫入城,以表诚意,还请马指挥不要介意,想必蕲州的父老乡亲,也不会对刘鼎不利的。”

 马南青含笑说道:“素闻鹰扬军指挥使快人快语,艺高人胆大,今一见,果然如此,卑职实在是佩服得很啊!若非是职责所在,卑职一定跟随大人领军北上,为朝廷为国家效力。环视天下英雄,有刘大人如此胆量的,不过十数人而已。”

 刘鼎轻描淡写的说道:“马指挥过奖了,刘鼎愧不敢当。马指挥只要有报效国家地决心,又何尝没有机会?”

 当即,刘鼎下令鹰扬军大部队在蕲州城外安营扎寨,准备过夜,杨鹭飒和刁奇等人都过来接受命令。刘鼎的命令其实很简单,只是简单的代了几句,他们两个就离幵了。马南青嘴角边浮现出一丝丝得意地笑容,目光再次落在林诗梓等女眷的身上,眼神顿时变的贪婪无比,似乎这些人已经变成他的私藏品。但是当刘鼎转头看着他的时候,他的目光,又马上变得真诚无比。最终,刘鼎只带了鬼雨都战士入城。临走前,刘鼎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艾飞雨,艾飞雨轻轻的点点头,于是刘鼎就大踏步而去了。

 在马南青的带领下,刘鼎等人缓缓入城,但见蕲州城秩序整然,百姓安居乐业,如同太湖、宿松等地方平静,只是所见民众,大都显得面黄肌瘦,好像是受到血虫侵袭地样子,在街边甚至还有被血虫折磨地生不如死的病人,躺在那里也不知道死活,密密麻麻地苍蝇围绕着他们,发出嗡嗡嗡的声音,情形十分的诡异。马南青将刘鼎等人呢到蕲州刺史衙门,却不见蕲州刺史皮元德,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刺史衙门的官吏似乎也不齐,只有十多个官员出来接。

 刘鼎有意无意的说道:“刺史大人上山拜神去了?”

 马南青点头说道:“今天是除夕,皮大人带着家人回去乡下了,他对佛祖最是虔诚,想必这个时候应该是到四祖寺还愿去了,卑职已经派人前去通知他。只是恐怕短时间无法回来。若是大人能够提前通知,皮大人必然在城门外接刘大人的到来了,断断不会缺席,还请刘大人莫怪。”

 刘鼎笑着说道:“皮大人上保国家朝廷,下保黎民百姓,此刻回家祭祖,可谓家国两不误,实在令人好生令人敬仰,此等乃是刘鼎学习的榜样,刘鼎如何敢怪?”

 一番寒暄过后。马南青请刘鼎等人在刺史衙门暂时歇息,他殷勤的分配座位,眼光总是找机会在偷看林诗梓。林诗梓虽然有些不喜欢,但是看到刘鼎不在乎自己,又不免有些其他想法。脑子里觉得糟糟的。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经意间又想起昨晚刘鼎和苏幼惜地亲热情景,想入非非,自己的脸颊也悄悄的红晕起来。

 刘鼎喝了两口茶,慢悠悠的说道:“多谢马指挥的热诚款待,刘鼎感激不尽。只是刘鼎从来不曾到过蕲州,素闻蕲州人杰地灵。风景如画,不如马指挥带我们四处走走?熟悉熟悉蕲州的风土人情?”

 马南青蜃说道:“我等都是军人,与佛祖无缘,蕲州虽然是佛教禅宗的发源地,卑职却从来不曾去拜祭过四祖寺、五祖寺之类的。大人若是想到外面走走,卑职都有个好推介,附近就是王仙芝的葬身之处。当地人立有他的陵墓,不如我们到他地坟前去看看,刘大人也可以借此凭吊一下先人?想当年。王仙芝也是娇美妾,丽不可方物,结果一仗战败,娇美妾死的死,散的散,红颜薄命,实在是令人悲伤。”

 原来,当年王仙芝在黄梅附近被唐军击败,力战而亡。当地人将他草草埋葬。想要等到风声过后,再将他挖出看来重新安葬。只是后来谁也找不到他的遗体了,不知道是被埋葬了,还是被野狼挖出来吃掉了,于是就在他兵败的地方,重新立了一块坟墓,以此当做所谓地王仙芝墓。在黄巢登基为帝的三年间,追封王仙芝为楚王,王仙芝的陵墓还是修葺的很好的,但是后来黄巢战败,退出长安,王仙芝的陵墓就没落了。

 当年农民起义,王仙芝乃是首创,黄巢乃是其后辈,要是认真论起辈分来,刘鼎恐怕要叫王仙芝一声大伯父。王仙芝的战死,对于黄巢来说,其实是天大地机会,他借机收拢了王仙芝的部署,迅速的扩大了自己的力量,最终成就大业。但是黄巢为了收买人心,每次提起王仙芝,就要哭的死去活来,似乎王仙芝就是他的父亲似的,浑然忘却了当初他因为分赃不均暴打王仙芝地故事。

 马南青此刻提起王仙芝之死,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似乎是提醒刘鼎的身份,又似乎是在暗示刘鼎等人不得好死,幸好刘鼎这时候身边的原起义军将士不多,否则,当场就要拔刀相向。李怡禾暗暗皱眉,马南青真是心不死,这句话似乎是在告诉刘鼎地女人,刘鼎命不长矣,尔等追随刘鼎,肯定没有好结果。林诗梓和黎霏嫣尚未明白过来,苏幼惜却已经是柳眉倒竖,显然是感觉到了马南青的险恶用心,只是她素来沉稳,心里虽然生气,却没有表现出来。

 刘鼎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马南青的言外之意,神色不动,忧伤的说道:“原来我伯父的陵墓在这里,我居然没有亲自拜祭过,实在是令人惋惜。来人啊,准备蜡烛纸钱等祭品,我要去伯父的陵墓上好好拜祭一番。”

 令狐翼当即去准备纸钱蜡烛果品,走到街道的转角处,悄然消失片刻,然后再重新出来。不久,香烛果品等祭品全部买好,一行人来到蕲州郊外,果然寻到王仙芝的陵墓。这坟墓就在麒麟山上,俯瞰整个蕲州,却也气度不凡,只是杂草丛生,凌乱不堪,看来已经荒废了一段时间。然而,刘鼎发现,在墓堆的前面,却有几束临时采来地野花,虽然不甚入目,却也表示曾经有人前来拜祭过,看来还有人念念不忘王仙芝。

 刘鼎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伯父全家都死于官军手中。没有亲人遗留,想必是他的部下前来拜祭。有此忠心部下,我伯父可以含笑九泉矣。”

 马南青肆无忌惮地说道:“虽然如此,可见反贼始终没有好下场,逢年过节,也只有这孤零零的野花相伴。”

 刘鼎淡淡地说道:“是啊!拥护朝廷才是正道。”

 苏幼惜采了一把不知名的野花,放在墓堆的前面,算是刘鼎的心意。刘鼎很认真的三鞠躬,最后跪倒在陵墓的面前,默默致哀。林诗梓、苏幼惜、黎霏嫣也都跟着跪倒。陪同刘鼎向王仙芝致意。好大一会儿,刘鼎才站起来,三女也先后起来。刘鼎和鬼雨都战士一起动手,清理陵墓周围的杂草。林诗梓默默的看着王仙芝的陵墓,可能是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默默地站在那里出神。山风吹着她的衣服,越发显得飘逸。马南青的眼睛,滴溜溜的在林诗梓的身上打转,简直无法移幵了。黎霏嫣皱起眉头,用眼神警告马南青不要得寸进尺,但是马南青竟然毫无所觉。

 有武昌军军官悄悄地走到马南青身边,低声耳语了两句。马南青神色如常,那个武昌军军官很快就离幵了。刘鼎在清理杂草的时候,令狐翼也故意撞了撞刘鼎的肩头,提醒他注意那个武昌军军官。刘鼎似乎没有看见,依然在低头清理杂草,直到陵墓周围的杂草全部清理完毕,他才慢慢的走到马南青的身边。淡淡的说道:“马指挥,我们从舒州来,也累了。我伯父地坟墓也祭过了,我们这就回城吧。”

 马南青看看天色,这时候已经是黄昏,斜残照,山风吹,似乎带来丝丝的寒意。林诗梓的青丝,在微风中轻轻的漾,让他的内心难忍。他用力掉一口口水,生硬的说道:“也好。在下已经准备好薄酒。就等大人入席了。京城长安有太白居,闻名中外。我们蕲州也有太白居,虽然规模比不上长安的太白居,但是这里太白居地厨师,全部都是来自京城太白居,手艺乃是一脉传承,酒菜还是不错的,刘大人肯定会喜欢。”

 刘鼎毫无机心的说道:“那就唠叨马指挥了。”

 回到蕲州城,幷无任何异样,令狐翼入城以后,悄悄地消失在街道的转角,一会儿却又重新走了出来。这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除夕夜来临,家家戸戸都忙着准备年夜饭,谁也没有注意到令狐翼的身影。那太白居就在街道的中央,早就被马南青包下了,只等着刘鼎等人到来。到了太白居门口,马南青显得十分的殷勤,先请林诗梓等人上楼,这才跟在她们的身后,关怀备至。萧骞迪等人都暗自警惕,这个马南青,要么是自命不凡,要么就是傻瓜蠢材,简直是丝毫不将刘鼎放在眼里。武昌军已经被鹰扬军教训过一次,马南青完全就是在找死啊!

 落座之后,马南青和刘鼎自然坐在首席,他就坐在刘鼎的左手边,对面就是林诗梓、苏幼惜和黎霏嫣。在座的除了鹰扬军的军官以外,还有数十名武昌军地军官。自从进入太白居以后,林诗梓三女就吸引了所有人地目光,不少的武昌军军官都出摄魂授予地痴状态,马南青也不例外。他目光熠熠的盯着对面的三女,简直已经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林诗梓等三女都恼怒他的无礼,可是却看到刘鼎没有丝毫的反应。

 酒菜水般的送上来,马南青急不可耐的说道:“卑职镇守蕲州六七年,还从来没有哪位大人大驾光临,刘大人难得路过,卑职一定要敬大人三杯。这乃是黄梅出产的梅酒,醇香浓郁,还请大人细细品尝。”

 刘鼎笑着说道:“马指挥客气了,只是刘鼎从来不喝酒,这酒,就免了吧。”

 马南青目光漂着林诗梓等人,小小的眼珠子不断的晃动,装作有意无意的说道:“刘大人您是客人,怎么能免呢?要不,让大人的内眷帮你喝?素闻大人福甲天下,今能亲眼目睹大人内眷的芳容,实在是三生有幸啊!她们和刘大人本是一体,代表刘大人也是完全可以的。”

 李怡禾再次悄悄的皱了皱眉头。

 这个马南青,简直是心窍了,居然想找机会来灌醉林诗梓等人,真是禽兽不如,刘鼎要是放过他,简直没有天理了。

 偏偏刘鼎似乎什么都没有觉察到,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怎么行?她们的酒量也不行…”

 林诗梓却突然说道:“小女子不才,替我家相公干了这三杯。”

 满座顿时肃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全部集中在林诗梓的身上。但见此刻的林诗梓,灿若红霞,丽不可方物,就如同是正月十五的月亮,光彩照人,不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还散发出无以伦比的惑力,让一群武昌军军官尚未喝酒,就已经醉眼朦胧,魂不守舍。

 马南青大喜过望,暗叫自己的计划终于得逞,急忙说道:“林姑娘果然快人快语,豪气干

 林诗梓称呼刘鼎为我家相公,言下之意自己乃是刘鼎的娘子,马南青却依然叫她林姑娘,显然是不承认她的刘鼎内眷身份,这点细微的差别,一般人是体会不到的,只有李怡禾和苏幼惜这种心机玲珑的,才会马上察觉到。李怡禾和苏幼惜都悄悄的看了看刘鼎,只看到刘鼎沉默不语,只是默默的玩着手中的瓷杯,对于马南青的险恶用心,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

 苏幼惜和黎霏嫣都知道林诗梓的酒量很好,马南青一路上无礼,的确是惹恼了她,刘鼎既然不帮她出面教训对方,她就要自己出面教训马南青了。不知道这在不在刘鼎原来的计划之内,可不要搞砸了刘鼎的计划啊!果然,林诗梓主动端起酒杯,落落大方的说道:“我家相公酒量浅,对不起蕲州的父老乡亲,还请马指挥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子。小女子的酒量更浅,马指挥是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和我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不如这样,小女子喝一杯,马指挥喝两杯,不知道马指挥是否给小女子小小的面子呢?”

 美人儿主动敬酒,马南青简直魂儿都要飘出来了,急忙说道:“当然可以,两杯就两杯!姑娘先请!”

 林诗梓嫣然一笑,姿态优雅的举起了酒杯,但见洁白的瓷杯和殷红的嘴相触,淡黄的酒慢慢的入她的喉咙。片刻之后,瓷杯里的梅酒就没有了。慢慢的喝了一小杯以后,林诗梓似乎有些酒意了,原本红的脸庞,变得更加的娇,周围有些人都看得呆了。她本来身材就很好,匀称而颀长,这时候酒意朦胧,雪白的肌肤渗透出一层淡淡的粉红色来,娇的好像是更出生的婴儿肌肤,整个太白居里面的所有人,都将眼光聚集到了她的身上,呼吸都停止了大半。不少人都在心里暗暗的羡:“这样美的女人,如果能够让我一亲芳泽,哪怕就是当场死了,那也值得。”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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