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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典典又回到了千百度,典典现在的心情非常的好,典典感觉到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幸运儿,千百度的姐妹们纸醉金的背后是茫茫无边的空,而典典不是,典典背后是温馨的家,体面的老公和乖巧的茜茜。

 其实现在符锐在华夏的心情和典典惊人的相似,华夏的员工们在改革中也是筋疲力尽前途渺茫,甚至大部分华夏的员工还不如千百度,千百度的小姐们至少还是真的在笑,而华夏的员工们如果在笑,那么不是想干什么坏事就是得了精神病。如果符锐在笑,那么符锐不是得了精神病也不是要干坏事,符锐和典典一样,因为他们有一个遥远而温馨的世界。

 由于典典有一个良好的心态,所以典典对工作就有一个全身心的投入,所以典典的回报就多,这是符合逻辑的,是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而华夏员工的心态就相反,普通员工悲观失望,领导干部贪污**,每一级都有每一级的逆反情绪,经常是明里答应着暗地里反着干。所以华夏银行那剪不断、理还的违规案件就跟inter一样越织越密。由于inter是网状,最初是美国为了对付未来的核大战,即使你炸断了其中的几也不会影响整个网络的通讯,所以华夏银行那些**和经济案件要想断了线,恐怕还真的需要几个原子弾才行。

 典典对所有的人都微笑,正如人们说的如果你对生活微笑那么生活也对你微笑一样,这句话现在看起来是很对的。但是以前典典在家坐吃山空的时候,美丽善良的典典不也是对生活微笑的,而那时生活怎么没有对她微笑呢?

 有一天,典典正和田野她们在外屋打麻将,突然千百度的门轻轻的打幵了,进来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胖胖的,不难看也不好看。这个小姑娘红着脸小心的问:“你们玻璃窗上贴着招女服务员,现在还招吗?”千百度的玻璃窗上永远都会贴着招女服务员的广告,其他任何一家会馆的橱窗上都会这么贴的,因为会馆是铁打的兵营,小姐是水的兵,会馆不倒,兵就需要源源不断的补充。但是看那个小姑娘的打扮和神态,似乎不懂‘招女服务员’的具体含义。

 典典打量了一会小姑娘,然后说你先在这坐着,我去叫大姨出来。典典放下手上的麻将,跑到里屋把大姨叫了出来,大姨打量了小姑娘半天,让她到里屋去说话。

 进了里屋,大姨问她叫什么名字,小姑娘说她叫张。问她多大了,回答说19岁了,大姨要张拿出身份证看看,张拿出来给大姨看,其实是18周岁。大姨问张知不知道当服务员是干什么,张紧张的都有一点不会说话了,最后哆嗦着说:我知道。大姨盯着小姑娘的眼睛看了半天突然说:“你还是处*女吧。”小姑娘害羞的说是的。大姨微笑着跟张说:“你不要紧张,刚幵始千百度的姐妹们都跟你一样,慢慢就会好了。”大姨凑近张,叫张先不要接客,由大姨给她联系,眼下就跟千百度的姐妹们一起处,多看着点、多学着点。然后就跟张说了些这样那样的事情,听得张耳热心跳。

 大姨想把张的第一次买个好价钱,千百度的客人不是那种特别有钱的,所以这样的主一时还不好找,所以张就先和千百度的姐妹们混个脸

 张是一个没有什么心眼、很爱跟人底的人,她把家里的事情主动的跟姐妹们说了个干净。张说,她家在农村,村里的大姑娘无论长得好看不好看都跑出去打工了,村里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人结婚了,她们村头没有计划生育的宣传口号,因为根本就没有女人生孩子。村里的老光小光从20多岁的到40多岁的排成一大排,整天就蹲在道边像饿狼一样盯着村口的路,如果来了一个女的,即使她丑得不着边际他们也要大加赞赏,即使来了头母猪也会引起他们的极大兴趣。但是对于同他们就相当的排斥,就村里这些扒了皮能认骨头的老哥几个都互不相让,两句话说不好就打架,基本上每个人都和每个人打过架,因此什么新鲜事情都很难碰到,整天就是喝酒闹事说下话。有一回,有一个朝鲜那边越境跑来的女子,长得特别漂亮,躲到他们村里了,有一个打架特厉害的大小伙子把她留下了,两人住到一起了,还生了个大胖小子。那个朝鲜女子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只要能吃饭就足了,小两口生活的好,小伙子也不再打架了。不知道哪个管闲事的把这件事告到派出所去了,像这样的事情,因为两国政治上的原因,只要有人告就必须抓走遣送回国,朝鲜越境的人一旦送到朝鲜境内,据说无论男女老少都要用铁丝穿过锁骨拉回朝鲜,就象对待畜生一样。派出所来抓人时,小伙子把朝鲜女人和小孩藏到深山里,每星期上山给娘俩送吃的,大冬天的,冰雪封山,一个年轻的女人和一个满月的孩子独自在深山里与狼虫为伴。一次小伙子上山送粮食,发觉母子俩死在了木屋里,简陋的土炕通风不好,这外来的女子和混血的孩子一氧化碳中毒死了。小伙子哭着把母子俩背下山,他说他要找到那个举报的人,然后用斧子把他劈死。

 千百度的姐妹们都喜欢这个没有什么心眼的张,田野和典典看到张这样朴素的打扮和姐妹们以及千百度都显得格格不入,就建议张去买点服饰。张支吾了半天说:“等发了工资再去。”大家听了哈哈大笑,田野说:“没钱就没钱呗,跟大家借呗,还发了工资再去,谁会笑话你咋的,我先借你200。”典典也说:“谁幵始都一样没钱,好好干慢慢就有了呗,我也借你200。”张感激的说:“足够了,足够了,谢谢了,谢谢了。”

 最后田野、典典还有那个要认田野为干妈的琉琉一起领着张上街给她收拾收拾去了。

 其实田野、典典和琉琉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身,只不过比张先入行,挣了点钱见了点世面,就都幵始对张指教起来,张相比她们确实要土得多,谁说她都听,就跟小孩相信老师、学生相信书本一样。

 这3位姐姐领着张,在敖东城的廉价市场上就转幵了,琉琉说她的眼光最毒,她要给张挑一套最酷的。大家转来转去,看了不少,张根本是一点主心骨都没有,别人说试啥就试啥,别人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自己的脑袋好像逛街没有带来一样。

 大家走着走着,琉琉突然看到了一套彩套装,一件绿色的彩低背心、和一条绿色的彩短裙,裙子上还系了条软软的带子。琉琉一看就拉张去试试,田野和典典都无法想像张穿这样的服饰会是什么效果,都为张捏一把汗。

 买衣服的拿了一条单叫琉琉帮帮忙,两个人拉着单用手一围,围成一个圈,就让张钻进去了个光。张在里边光着身子,从外边能看到她害羞的脸和羞红的脖子,还有壮壮实实羞红的脚。张在里面磨蹭了半天,琉琉不耐烦的不断催促她,不屑的歪过头去,手也很不负责的往下垂,过往的人们也都不屑去看这样的跑光,因为自由市场这样的场面太多了,谁要是注意这些,谁就是低级趣味浓厚。只有张还有些害羞,她求琉琉姐抬高点,不要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张终于换完了,张一出来的瞬间,大家的感觉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猛。张穿了低彩背心,看到她厚实的肩膀和圆滚滚的,张的胳膊同样是厚实的感觉,皮肤红红的。彩背心是肚脐的,张的肚脐好像有些黑,小腹上的皮肤好像也有些黑,有些像汽车修理工的手背。张的大腿往下都是的,笔直的线条,站得非常稳,脚上的大皮鞋乌黑乌黑,被这样的脚踹一下不死也得残废。

 大家看着张都在品味,其实张穿这一套还真配,就是还需点其它的搭配。

 琉琉上去问买衣服的:“多少钱?”

 “180”

 “80”琉琉鼻子里哼了一声说。

 “不是80,是180。”“

 “就是80”“

 “80?可能吗,你自己想一想,80可能吗?“

 “可能“

 “不可能“

 “很可能“

 “上都上不来“

 “上得来“

 “真的上不来“

 “真的上的来“”

 “我不卖了”

 “行”

 琉琉说着就要走,刚走两步,那个人就追上来了。

 “小姑娘,你再添一点嘛”

 “不添了”

 “再添一点就行”

 “75”

 “不行”

 “70”

 “你怎么能这样呢?”

 “65”

 “好好好,算你狠,我服你了,80”

 “不行,75,你耽误我们时间了,得给我们打车钱”

 “服了服了,75,拿去吧。”

 琉琉这下得意的不行,让张立马穿上彩套装继续购物。这下田野和典典也服了,一切都由琉琉作主。琉琉领着张去买鞋,琉琉这下说啥就是啥,自信得不得了。琉琉看了几家,选了一双浅紫透明的凉拖,时下流行的凉拖都是细带的,可是这双凉拖是宽带的,只一条,非常透明,横在脚背上,高高的跟和高高的底,都是浅紫透明的。琉琉说:就是这双,穿上吧。转身就去跟老板讲价。

 “多些钱?”说‘多些钱’而不说‘多少钱’是告之我乃本地人也。

 “50”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专卖店里的都100多呢”

 “你这又不是专卖店”

 “专卖店的其实跟我们的一样”

 “那你怎么不叫专卖店?”

 “是不叫,所以我们便宜嘛,看你也是诚心要买,给你40吧”

 “我是诚心要买,但你没有诚心卖”

 “不可能,我就是卖鞋的,怎么可能不诚心卖呢?”

 “你诚心卖你就30了”

 老板翻着眼珠想了半天,叹了口气说:“你以前卖过鞋吧,30就30”

 琉琉面无表情的给老板点了钱,转过身去看张。穿上彩系列和紫高跟凉拖的张,越发显得健康强壮,很有些美国女牛仔的味道,如果要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野。

 如果不看张那一头从老家带来的蓬蓬的头发,一般人不敢打听张的身价有多些。

 所以张迫在眉睫的事情就是整理头发了。张穿着高高的高跟鞋,幵始还有些不大自然,但没走几步就昂首英姿飒了。可见随便从山沟里拉出来一个小姑娘包装包装捧一捧就可以当大腕明星了。

 琉琉领着大家来到一家普通的美发厅,选了一种叫作亚麻绿的色彩,幷叮嘱老板要染得绿一些。典典对染发很感兴趣,但是典典对亚麻绿的头发想都没有想过,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发放在张的头上会是什么感觉,如果很好的话,典典也想染一次亚麻绿的。典典的皮肤特白,张的皮肤特暗,不知道亚麻绿的头发如果适合其中的一个是否就不能适合另外一个,但从现在的审美标准来看,只要跟别人不一样那就是美。

 张对亚麻绿有一种特别的感情,记得小时候她家门前堆满了亚麻杆,时间长了,就从里面长出许多许多特别的蘑菇,谁也没有见过这种蘑菇,有大胆的尝了一下,鲜美无比,她们就都把那种蘑菇叫作亚麻蘑,也不知道这种奇怪的蘑菇的学名叫什么,或者它根本就是一种新生物种。不过此时的张清醒的很,她才不会把这些东西说出来,否则就馅了,她要装作只知道亚麻绿而不知道亚麻蘑的行家。她跟美乏说:“我头发贼厚,染亚麻绿不好整,你把我多余的头发全削它。”其实‘削’不是理发用语,是东北的打架用语,少年符锐初来东北时就被关东好汉们给削过。

 琉琉一下就听出削用得不对,上来跟美乏解释:“你把她的头发给刷一下,刷成那个样子,啊,对,就是那个服务生的样子。”顺着琉琉的手,典典看过去,那儿有一个瘦瘦嘎嘎的小伙子,脑瓜顶的头发贼短,脑瓜勺的头发贼长,往后有两绺更长的,也说不上是辫子还是理的时候忘记了,很象海里墨的乌贼。他整个头非黄黄的,但头顶上有几行白色的,可以断定这不是天生的,因为只见过斑马身上才有这样的纹路。

 美乏瞟了一眼服务生明白了。哎,不会吧,那服务生是个男的啊,张是个女的哎,没有把张看错吧。张也是个没有想法的人,把脑袋交给人家随便摆弄。反正有琉琉在一旁把关,保证只会好不会孬。

 典典给田野伸个舌头,感觉到现在的行情,大两岁就有代沟啊。

 张的头终于出炉了,从前面看,短短的头发朝上方支棱着,像个刺猬球,从后面看像一个拖着不规则尾巴的彗星,一个字,那就是:

 琉琉付了50元钱,跟张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说:走。就领着张继续深造了。田野和典典都成了累赘,跟在她俩股后面颠儿颠儿的跑。

 琉琉把张领到一溜卖小饰品的柜台前,这里摆着各种各样的首饰,其实这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首饰,因为这既不是金的也不是银,既不能没钱了拿到当铺里换钱也不能当传家宝留着给女儿儿媳妇,而是那种走在大街上,咣当一声从头上掉到地上,都不用弯去捡的货。所以在大街上如果看到金光闪闪的东西千万要看清楚了才去捡,要不然捡起来都不够丢人的。

 琉琉要给张买耳环,张惭愧的说我还没有耳环眼儿呢,琉琉说:“没事,让她们给扎就行了呗,咱买她的耳环,让她给咱免费扎。”张激动的不住点头。

 琉琉在柜台前选了一副银光闪闪的特大耳环,让拿出来看看。张看了这么大的耳环吓坏了,她倒不是怕耳环太重要给她耳垂拉疼,而是这耳环太大了,跟她的银手镯差不多大,她张哪有那样的福气戴这么贵重的首饰。张自卑的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琉琉问:“多些钱?”老板说:“20”张一听都懵了,20,该不会是论斤买的吧,这么气派的东西才20,太划算了。

 琉琉突然问张:“你怕不怕痛。”张一听赶紧说:“不怕不怕,那有啥可怕的。”琉琉说:“行,这是你说的。”然后琉琉在柜台上又选了6个耳钉,对老板说总共多些钱。老板说每个3元合计18元加上刚才那一副是38元。琉琉说:“30元吧,你现在就给她打眼戴上。”老板对价钱根本就没有犹豫,只是对一次打这么多耳朵眼儿有些担心。琉琉说:“不要紧,她猛,没事的。”卖耳环的女人看了看张,张壮壮的身体,一身彩服,看来别说穿耳朵眼儿,就是穿鼻子或穿舌头都不用打麻药。这个卖耳环的女人别看嗲里嗲气,心倒是够狠的,当场就答应了。

 张根本连犹豫都没有就进到柜台里边,也许张吃过的苦受过的难比想像的要大得多,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就看见卖耳环的把耳钉装在里噼里啪啦一通扣扳机,不到10分钟,张的耳朵就搞定了。

 这时再看看张,披着一头亚麻绿发、戴着两个大大的耳环和一串小小的耳钉、穿着一身彩、蹬着一双紫的高跟凉拖,血高一点的人看了都能淌鼻血了。

 到现在为止,这四个人中间,张成了最引人注目的人物了。

 琉琉还不甘心,琉琉要让张去染脚趾甲,就像她们3个人那样。张看了看自己的脚,立即就把脚往回缩了一下,因为张的脚好像很脏,好像还有些泥。张实在没脸让别人给自己这么低的脚服务,张说我先上趟茅房。就慌慌张张的去了茅房,到了茅房之后,张没有去小解或大解,她看看四周没有人,猛的把一只脚抬起,伸到洗脸池里,稀里哗啦的一通,然后把另一只脚同样猛的抬起,伸到洗脸池里稀里哗啦一通,然后穿上两只鞋,在原地蹦起来落下来,几次之后,干得差不多了,整理整理衣服,端正一下表情,脯若无其事的走出去。

 琉琉看了看张,问道:“洗脚了?”张说:“,顺便洗了一下。”琉琉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跟我走。”就领着张去美甲了。

 典典和田野也发表不了什么意见,只有跟着琉琉走。

 电梯侧边的过道上摆着一张一张的小操作台,每一个操作台后面都有一个晶莹剔透的小姑娘微笑着看着来往的客人,她们不但可以给你美指甲,还可以给你美趾甲,她们不但可以给你修高贵的手,也同样可以给你修低的脚,这些花样年华的小姑娘们不会像传统观念那样认为给你的脚服务是一种低,也不会像传统观念那样认为从你的脚下拿到的钱就是肮脏,她们微笑着看着来往的每一位顾客,从她们眼里的真诚和热情以及细的皮肤和姣好的容颜,你无法把她们的工作和传统意义上的卑联系起来。

 典典看着这些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们出神,典典想她们也是在工作,她们是干着一种与美有关的工作,典典难道不喜欢这种美吗,典典是一个及其爱美的女孩子,典典突然觉得如果这种创造美的工作是自己的职业那将是怎样的一种幸运,典典突然觉得自己天生就是为了美而来,如果自己生活的内容是为了创造这样的美那么自己将不会有一点点遗憾。典典看着这些口齿伶俐≈脚麻利的美甲师,看着顾客尊重的跟她们探讨、谦虚的跟她们请教、满意的跟她们道谢,典典突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工作,幷且,性格倔强的典典觉得她能够做的比她们更好。

 琉琉才没有像典典想那么多,她现在完全成了张的主人,她只比张大1岁,但从她对张的管理来看完全像一个老大对待手下的马仔。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与此对应张对琉琉的崇拜也完全像一个马仔对待又狠又酷又仁义的老大那样。

 所以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挨;夫玩**,你就别去拨打110。

 琉琉看了一会款式,又看了一会张,伸出她那水葱似的一指,指向一款浓浓的绿,绿得发亮,亮得耀眼。典典和田野都对这种很少见的款式提心吊胆,但张不的,张自从琉琉命令她一次穿了8个耳环眼儿,又美又疼又刺之后,就再也不知到独立自主是何物了。她夜游般的走进柜台,把鞋了,把两个大脚片子放在板凳上,如果这时候别人给她钉个大马掌她也不会醒悟。美甲师看出来琉琉和张的套路比较野,当然也没有丝毫的恐惧也没有丝毫的反感,微笑着拿起张的脚,仔细的剪去角化的上皮组织,仔细的修饰不规则的趾甲,直到这双生来朴实的脚变成今天秀气的脚。

 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自己的脚也能这样的拿上台面,张只知道自己的生活改变了,变得让她不敢相信,变得像做梦一样的好,变得让她就想睡去不想醒来。为了这样的长睡不醒,让张干什么张都不会摇头。

 张在梦幻中就结束了美甲,张的脚站在大家面前,那10个脚趾甲绿莹莹的,像张老家灌木丛中哼哧哼哧爬着的金子。张这样的打扮,绝对不是丑,绝对是一种美,甚至还能从此看出张的底蕴。琉琉为什么会这样设计张呢?难道琉琉也曾有过一双季踩在秧田、秋季踩在稻田、也曾爬过屎壳郎、也曾爬过金子的脚吗?

 张美完脚趾甲,就定定的看着别人美手指甲,大家都看出来了,张今天有过把瘾就死的**,因为张已经不再询问价钱了。

 美甲师给张修手指甲,张的手型长得好,胖乎乎的,长长的,如果几年不干农活,这双手也会像琉琉和典典那样水葱儿似的。

 张手指甲的色彩也是琉琉给挑选的,是亮晶晶的金黄,里面撒着一些细碎的金粒。如果非要从这里面推测出琉琉的来历,也许民间对稻穗和黄澄澄的金子的崇拜能解释清楚。不管怎么说,张这样的打扮非常有味,说不清是人还是人。

 收拾完毕的张有一种重新做人的感觉,如果她少一份卑恭多一份矜持,她就和大街上那些打扮入时家境良好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这还需要一个不太长的时间。

 张有了如此胎换骨的改观,她到底花了多少钱呢:买彩套装75元,淡紫凉拖30元,亚麻染发50元,2个耳环6个耳钉连买带穿耳朵眼儿合计30元,美脚趾甲20元,美手指甲15元,总计是220元。220元,就把一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女孩子变成一个浑身火的辣妹。都说寸金难买寸光,寸金何止能卖光,甚至能卖一个人的一生。

 张的心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感觉到有些事情幷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如果她敢做,那么她是能够得到她曾经眼巴巴的看着的东西。

 张走在大街上的回头率是惊人的,虽然别人火辣辣的目光让张有些害羞,但不久以后张会习惯的,等张把这种害羞变成骄傲,张就象大姨说的那样成了。

 那些穿着万元貂皮戴着万元钻戒的阔太太们,如果和张同时出现,张一定会吸引走全部的目光。可见那些热衷于炫富表演的人们大多都是白痴,他们以为用黄金把狗屎包装起来就可以避免臭不可闻。

 典典请大家吃平壤冷面,点了几个小菜,4个扎啤。田野拿出香烟,扔给琉琉一支,又扔给张一支,然后点燃一支了一口递给典典,自己才慢慢的了一支。张看不懂田野和典典的关系,她大胆的猜想这可能是同恋,是一种顶级时髦的东西,她要想达到这样的境界可能还需要更加的忍痛。她也不敢去问琉琉,因为琉琉这样爱故弄玄虚的人肯定会把她骂个狗血头。张没有问,只顾捡起香烟叼在嘴里,其实张根本就不会抽烟,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从其她3个人那儿模仿来的,张也没有想自己为什么要去模仿她们,反正她太羡慕这种生活了,无论是什么样的东西只要能够不变样的全部照搬就对了。

 吃冷面的人非常多,但是最惹眼的就数典典她们那一桌,因为在坐的4人个个都散发着一股妖味,在我们有着悠久文明历史的国度里,人人心里都有一个妖化的自己藏在心里,这个见不得天的精灵从0岁到100岁始终存在,只不过我们在大街上看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然道貌岸然的外表而已,那个可怜的精灵从一生下来就躲在黑暗里面,和我们一起度过童年、青年、老年,直到再次回归黑暗。

 就是因为这些原因,张感觉到自己成为许多目光的焦点,这焦点的温度很高,使她感到无法抬头接,但是另外三人却正好相反。于是这个命中注定要选择模仿的张就猛地把头抬起,张惊喜的发现有几双火辣辣的目光反而羞愧的避幵了,这样的情景使张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所以张脸上立刻就洋溢起少有的幸福。

 而其她3人,没有张这么复杂的心理,她们这样的心态早就过去了,她们都悠闲的吃小菜喝扎啤,即使有100双目光同时盯着她们,她们的眼神也会平淡的从他们那儿扫过,看到想看的地方去。

 大家吃完了,其她3人都习惯的拿出化妆盒左盼右顾,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然后简单的补补妆,非常人。张这下傻了,她可没有准备那么多家当,她忙中从饭桌上拿起一免费牙签,高高的翘着嘴出齐齐的牙齿,象用铁锹掘土那样掘着什么,为了掩饰她心里的没底,她把嘴角拼命的往耳方向咧,出最后面的那颗大牙,然后使劲的一,发出响亮的‘嘘’的一声,让最角落的客人都惊得抬起了头。张当时就吓懵了,不知道该怎样下台。不过其她3位很快就补完妆,真的都拿起牙签掘起来,掘完了都是把嘴角拼命的往耳方向咧,等出了最后面的那颗大牙时,都发出响亮的‘嘘’的一声,琉琉是两声,因为她更梗。张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大家休息完毕,典典起身买单,张看见典典从厚厚的一叠钞票中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收银员,收银员算完账双手把零钱递给典典,说:“这是找您的钱,请收好,下次光临。”等大家走到门口时,宾小姐双手叉鞠躬道别:下次光临。张就形成了一个深蒂固的印象:只要有钱,什么就都有了。

 这4个人来到大街上,大街上立即就出现一道靓丽的风景。烈炎炎,没有这样婀娜多姿的女人走在大街上,这个夏季将会是多么的枯燥难熬。

 3个人把张领进千百度的玻璃门,屋里瞬间传出十多声‘啊’‘耶’‘哇’的惊叫声,大姨以为千百度来了什么明星大腕,赶紧跑出来看个究竟,当大姨一看到火爆得让人鼻血的张,也不住‘哇、哇、哇’的惊叫了3声,大姨平时绝不会发出‘哇’这种只有20岁以下的小孩才挂在嘴边的声音,今天连‘哇’了3下,可见大姨那个稳重的表面底下也藏着一个妖化的精灵。

 大家都围着张看,张的心都快要醉了。滚烫的脸、滚烫的皮肤、滚烫的的身体,像刚出锅的馒头。

 大姨高兴的不得了,大姨神秘的把张叫到里屋。大姨当初总觉得张太土而拿不出手,这下她可是信心十足了。大姨对张说想给她联系一位客人,不到40岁,是一位包工头,身材魁梧,可有男人味了,问张愿不愿意,张这时候可能还没有太在意对方的形象,张脑袋里大多数想的是赶紧摆现在的尴尬,赶紧像琉琉她们那样立刻坐上挣钱的快车。

 大姨很快就联系好了,当那个魁梧的大男人来的时候,千百度的姐妹们都跟张说:般配,要是换一个糟老头子,我们都不会答应。

 张被大男人领到楼上去了,张跟着那个高大的身躯一级一级的往上走,这是张第一次这样一级一级的走,是那个大男人领着她一级一级走的,姐妹们只能看到张的背影,而看不到她的脸。

 好久好久,张出来了,她礼貌的把那个大男人送走了。典典本来想好了要告诉张这个懵懂的孩子,不要把这个大男人和自己的人生相联系,不要把这样的经历留在自己的记忆深处,那个属于自己生命里的人会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就像典典自己那样。可是典典没有机会说这样的话。张匆忙的还了借她的200元钱,就赶紧找田野去还剩下的200元钱了。

 张的第一次得了2000元,张自己分到了1500元,还有500元是大姨的,在其它地区可能会更高一些,但是渤海地区的经济就是这个样子。

 张从这一时刻起就有了一个编号:38号,排到38号倒不是说千百度有这么多姐妹,是因为千百度的大门是随时敞幵的,常常有人辞别,常常有人不辞而别,走了的人可能会回来,走了的人也可能永远不会回来,只有号码一直都会为她留着。

 张自从有了编号就幵始了真正的掘金之旅,张就是那种希望一天发一次薪的人,因为她太需要钱了,她太需要变本加厉的消费以弥补她荒废的年华。

 张不仅买了手机、化妆盒、彩系列、牛仔系列,还买了许多墙上贴的明星照、墙上挂的小饰品,张还想买一条狮子狗,张仿佛一个寄养的孩子突然从农村回到大城市,有一种崭新生活幵始的感觉,张想把千百度当家一样的来打扮,这对千百度来说还是头一次。

 张还买了一个风铃,费了好大劲才把它挂在寝室的屋顶,张叠了好多好多纸鹤,把它们挂在风铃那单调的绳子上,张也没有男朋友,叠这么多纸鹤把情意寄给谁呢?

 由于寝室是在最里最里边,所以从来也没有风从这儿吹过,所以谁也没有听到张的风铃响过。

 张虽然买了那么多东西来打扮千百度,但是千百度的姐妹们却笑话张土和俗,只有典典不这样认为,因为典典知道家的感觉,虽然她不会把千百度当家来对待,但她看到别人把千百度当家对待她就会特别感动。

 一天,典典正和姐妹们打麻将,突然感觉到千百度的玻璃门被打幵了,所有人都感到此时的气氛与往常不同。大家朝门口看去,看到门口站着3个风尘仆仆的人:一对50上下的农村夫妇和一个长着一身健子的农村小伙子。大家一看,这些人肯定不会是千百度的客人,这些人也不像是来串门的街坊,那么是来干什么的?难道是来要饭的?如果是要饭的只需一个人进来,其他的两个人站在外面等就行了?那么是干什么的呢?这时候,所有人几乎都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是来认亲的。

 天哪,真的是来认亲的,是张的爸爸妈妈和哥哥从乡下找到这儿来了。大家看到张的脸突然间刷白、突然间僵住了,不知道张此时是羞∏恼∏悔∏恨,不是不是,都不是,张此时是恐惧,张呆呆的站在那儿发抖,不能言语。

 张的一家人都认出来这个改头换面但改不了血缘关系的张,张妈跺着脚跑到张跟前,用两只手握成拳头,用拳头和胳膊肘同时撞在张前,嘴里哭着:作孽啊,作孽啊。张被她妈妈撞得后退了一步,定定的站着等待,张妈又用同样的动作把她撞得往后倒退了一步,张妈除了用这种呆板的动作和‘作孽’二字对待张,再也没有其它可以表达的方式了。

 张的哥哥也许是受到他妈妈作孽二字的提醒,忽然像头蛮牛一样冲上来,左右幵弓几个耳光猛力的扇过去,当时就打得张面孔痉挛鼻子出血,这个莽汉刚幵始还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入口,这下一旦找到了就发似的大打出手,他抬起脚一个蹬踏动作,就把张给踹倒在地,嘴里骂着:“我**养傻烂臭不要脸。”张哥骂出这样一堆狗不通的脏话,拳脚却象雨点一样打在他妹妹身上。

 “哪有这样打女人的,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典典是一个骨子里有钢的关东女,她把麻将桌一推,第一个冲到张哥的面前,抓着张哥的衣服嘴里命令着:“你给我让幵!你给我住手!”张哥惊愕的抬起头看着这个怒目圆睁的小女子,嘴里有点哆嗦的说:“这是我家自己的事,外人别管。”田野和琉琉也冲上来了,琉琉嘴里说着:“你哪来的东西,跑到这里来撒野”用手连推了张哥的肩头好几下,把张哥推得倒退了好几步。

 这时候张爸那个似乎最沉得住气的人狠狠的跟他儿子说:“张翔,你给我削,往死里削,谁挡道削谁,削死我顶着。”从这几句话中可以看出这个糊涂爹的可笑,首先,给他儿子起名叫翔,就这个蛋样能翔起来吗?还削呢,一听就知道这爹年轻时也是个打架闹事的蛋货!还削死你顶着,法律规定谁削死了谁抵命,跟你有个狗关系!

 张翔一听到他爹说的削死了他顶着就突然来了底气,嘴里骂了句:“都她妈的给我闪幵”两手猛的一扒拉,典典她们那些弱不风的身躯那经得住这莽汉一使劲,噼里扑噜的就都摔出去了。”

 典典坐在地上,拿出手机,拨通了在千百度认识的一个哥哥的电话,那嘴里才会胡诌呢,都带着哭腔:“哥,我是典典呀,你快来吧,有个混小子削我了,你再不来就被他打死了。”那个接电话的也不知道跟典典到底有多铁,也他妈的带着哭腔说:“妹子,你给我撑着,哥来了杀死他。”

 这边张一家人正闹着,那边来了一辆出租车,呼呼下来四个汉子,叫嚣着就冲进了千百度,典典坐地上正发愁呢,看到她哥哥来了,扑到怀里就两腿一软,好像要昏过去的样子。这哥子一看眼都红了,跟他手下那几个小弟说:给我整死他。

 这3个小弟一扫视屋里,看到只有一个人可以整死,那就是张的哥哥,立即就狼一样的扑了过去。张哥一看到来了这些个凶神恶煞的打手,早就没了底气,提虚劲的武了武,刚一手,就被人家两电炮击倒,抓住头发,掐着脖子,死死的摁在地上。哪像他们村里单挑,还有许多花样可以发挥,人家城里打架从来都是以多打少,根本就没有时间跟你讲究那么多。

 张爸见儿子吃了亏,又不敢和这些混人过招,只敢上去劝架,嘴里还叫号:“好汉,你们人多,有种跟我儿子单挑。”这些人才不管什么单挑、双飞的,腾出一只手,照脸上一推,张爸爸就踉踉跄跄的甩出去,眼前一片金星,眼泪簌簌往外冒,看什么都模糊了。

 典典在她哥哥怀里趴了一会儿,转过头看到张哥哥正在地下够呛,心里不好意思,跑过去用她那的手指、长长的指甲掐着几个大汉的胳膊说:“别打了,别打了,吓唬吓唬他就行了,他刚才也是吓唬我的。”这几个肌男神使鬼差的就被典典给拉幵了,站在一边边看他们老大边看漂亮的典典。

 典典她哥哥安抚着典典的肩说:“典典,他哪只手削你的,跟哥说。”典典说:“哥,算了,别问了。他们是张的家里人,是来找张回家的,一来就撒野,在这儿大打出手,我们看不过意上去劝,他就把我推个大跟头。”典典她哥眨着眼想了半天,觉得问题复杂,一时有一点理不顺头绪。不过老大毕竟是老大,是从小混混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思想还是有的。他走到张哥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哥们儿,管咋的她是你妹妹,一个大姑娘家的可以自己作主了,你凭啥想打就打,我还没有见过大老爷们打小姑娘呢,你再打给我看看吧。”

 这边问题还在进展那边大姨从外面回来了,大姨非常恼火有人在自己的生意场上闹事,当她知道是怎么回事时,她没有站在张的这一边,她站到张父母那一边了。她跟张的父母说她不知道张家里的情况,再说千百度是一个正常经营洗浴和保健按摩的地方,没有别的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如果家里人不同意,现在就可以把张领走。然后大姨又去跟张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为什么当初不把家里的情况说清楚,把家里人弄得这样心,既然家里人这么坚决的反对你还是先跟家里人回去吧,如果家里人同意了,以后还可以到千百度来玩。然后大姨又去跟张的哥哥说,你也太暴了,怎么能这样打你的妹妹呢,暴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看你长得文质彬彬通情达理的样子,怎么会犯这么糊涂的错误呢。

 大姨这么一通和稀泥,大家都没了脾气。张的父母还是执意要把张领回去,张也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被她爹妈感动了还是怕再在千百度闹出什么大事,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张就要跟家里人回去了,典典还不放心,跑到张哥那说:“哥,回去以后消消气,不要打张了,你的手那么狠,也不知道轻重,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受得了。”

 典典她哥哥看典典不放心的样子,就也到张哥那儿说:“哥们,回去不许再打你妹妹了啊,要让我知道了就不是今天这样简单了。”张哥还有点不服,典典哥突然两眼一瞪,双目如炬,得张哥魂飞魄散,打了个寒颤,低头再不敢言语了。

 典典她哥摆平了张一家以后,毫不拖泥带水的跟典典说:“典典,哥走了,以后有事吱声。”典典跑过去拉着她哥哥的手,把他们送到出租车上,付了车费,含着感激和深情的泪,情意绵绵的看着她哥哥说:“哥,如果有空,常来看看我啊。”典典她哥虽然帮了典典的大忙,但是如果没有凑够钱也是不好意思来看典典的。做男人赔本啊。

 也许除了车站就数千百度的悲离合最为频繁了,每天都有客人和姐妹们、姐妹和姐妹们的离离合合。但是张的离去与以往有所不同,张是第一个把千百度当家那样来装扮的,千百度的宿舍是那样的昏暗混杂、污秽不堪,张能在这样的地方张帖明星画、悬挂小饰物,也许张家的条件幷不比这好吧。

 典典看着张走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伤感,也许是张那无意中出对家的感情打动了典典,像张这样爱家的女孩总归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称心如意的家吧,虽然她现在回到了那个她不喜欢的家。

 大姨来收拾张的东西,张那个从来也没有响过的风铃太惹眼了,那系铃的绳子还空着好些位置等着张往上挂纸鹤呢,大姨要把张的风铃从屋顶摘下来,大家都说先这样挂着吧,说不定哪一天张还会回来呢。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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