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月下决斗
花浪的叫声悲愤之极,不过等他转回到众人面前时,却又恢复成平常那副笑嘻嘻的模样了。
装模作样地叹口气,花浪道:“看来大话真的是不能说,要不然连马也听不下去。马儿通人
,我算是知道了。”说着亲热地拍拍⽩马的头。
⽩马忽然低嘶一声,花浪笑道:“你真听得懂我说话?还真是通灵。好了,不打不相识,我们握握手就算好朋友了。”马当然没有手,花浪也只能继续摸抚马头完成结
仪式。
看到花浪自言自语般地与马谈起心来,众人都笑得
不过气来。花浪却是一本正经道:“好马都通灵得很,我们说的它都明⽩,不信你问眼前这位马术⾼手,这道理可是他告诉我的。”
与⽩马算是和解了,花浪又转向叶星落一躬⾝道:“请星少接受我诚恳的歉意,我实在不该怀疑你的马术的。”叶星落难得见花浪如此正经,不由有些奇怪,摆摆手笑道:“兄弟们开开玩笑,玩闹一番,也就图个⾼兴,用不着太当真的。”
秋雨苇见花浪道歉,心中也有些不安,因为刚才她对叶星落也是很怀疑。不过她道歉就用不着说话了,只须让叶星落看看她美丽的双眼,就什幺都明⽩了。
花浪一听叶星落并未真的生气,马上恢复本⾊,神采飞扬地笑道:“真不敢相信星少的马术如此出神⼊化,早知道我就不用担心我们会要饭了。没钱怕什幺?只要星少肯站出来露两手,保证赚个盘満钵満。你这两下子可比江湖艺人们強太多了。”
叶星落哭笑不得:“你这算是夸我还是损我?”
花浪不回答他的问题,笑嘻嘻继续说道:“不过如果星少可以一边表演马术,一边吹奏曲子,那肯定更受
。星少可不可以给我们表演一番?”
叶星落忍不住又想踹他一脚,却忽然看到围观的美女突然急急忙忙一哄而散,惊讶之下,一时倒忘了教训花浪了。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事,叶星落忍不住问道:“她们⼲什幺去了?”
花浪懒洋洋道:“星少,不是我说你,雨苇还在这儿,你居然对别的美女这么关心,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心花大少我是见过不少,但像你这么露骨的,我还真是见得不多。”
秋雨苇正饶有趣兴地看着他们兄弟间的玩闹,闻言不由俏脸飞红,狠狠瞪了花浪一眼。叶星落也忍不住将刚才忘了踢出的那一脚连本带利地送给花浪。
花浪
着庇股,不満道:“星少,你怎幺也踢我这个部位?当自己是马吗?”
叶星落啼笑皆非,喝道:“少废话,快说是怎幺回事?”
花浪笑嘻嘻道:“这有什幺难理解的?这些美女都是风雅阁的姐儿,而风雅阁却是一所青楼,虽然是很特别的青楼,但在营业时间上却和其它的青楼没什幺不同。现在华灯初上,正是她们上工的时候,所以才顾不上继续看我们的好戏。”
秋雨苇好奇问道:“什幺好戏?”
花浪笑道:“想看等着就行了。”接着环视四周,忽然道:“真没发现原来风雅阁中居然还有这幺个好地方,星少,你说我们在这地方摆上一桌酒宴,舒舒服服地等我们的客人上门,是不是很风雅?”
叶星落没有回答,却对他连施眼⾊,花浪还没明⽩过来,秋雨苇又问了:“你们有客人?什幺样的客人呢?”
花浪张嘴刚想回答,却忽然想起这事和秋雨苇大有关系,赌注更是牵涉到她,但却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一时不由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大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这事很难瞒过秋雨苇,花浪和叶星落也不准备一直瞒着她,但也想等事情过去之后再告诉她。因为,关于赌注的事,事后说起还好解释,现在如果秋雨苇问起可是让人很难回答了。现在突然把这件事说露了,花浪虽然伶牙俐齿,也只能张口结⾆。
看花浪秋雨苇莫名其妙,将疑问的目光转向叶星落。叶星落不想说谎,老老实实回答道:“就是昨晚前来要求见你的那些人。花浪已经和他们约好了,今晚我们会和他们决斗一场,如果他们输了,以后就不会来烦你了。”
秋雨苇惊呼一声,脸⾊突然变得苍⽩。叶星落看得心中一痛,忙开解道:“只是一场寻常的比武,点到即止,不用担心。”
花浪也急忙补救道:“真的没什幺,我们都是斯文人,怎幺会像亡命之徒一般动辄生死相搏呢?我们只是以武论
,是像文人诗词唱和一般的风雅之事。”
话说得不错,不过却难以让秋雨苇安心,她脸⾊依旧苍⽩,低声问道:“不决斗不行吗?”
叶星落不知该如何回答,花浪硬着头⽪道:“如果只是牵涉到我的话,我完全无所谓,我对江湖争斗一向没什幺趣兴的。但这事却牵涉到风雅阁的名声。他们几个昨晚在风雅阁大闹了一通,我如果放弃的话,不仅师傅会骂我没出息,更会让人看不起风雅阁。我只能答应你尽量不伤到他们。”
秋雨苇低头不语。叶星落怎会不明⽩她的心意?两边的人她都不想让受到伤害,更不想两边的人因为这件事而结仇。虽然自己和花浪都尽力开解,但关心则
,她怎能安心?想出言安慰,叶星落又想到这事秋雨苇从来没向自己提起,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幺开口。
沉默半天,秋雨苇淡淡道:“我先回房了。”想到此事确是不适合让她留在当场,众人也就没有挽留。
秋雨苇一走,花浪先埋怨道:“星少平时聪明伶俐,怎幺关键时候就哑口无言了?我们是外人不好多说,你怎幺也不开口安慰一下?你看雨苇走的时候多苦恼。”
叶星落苦笑道:“所有事都是我们无意得来的信息,雨苇并不知道我们已经了解。你让我怎幺说?难道开口就说,我知道来的人就是你哥哥,我们会和他把酒言
?而且为什幺雨苇不想见她哥哥,我们一点都不知道,说不定言多必失,反而弄巧成拙。”
花浪叹息一声,颓然道:“都怪我,得意忘形。”
叶星落苦笑道:“也没有怪谁不怪谁的,只要我们将这件事圆満解决,就什幺事也没有了,用不着埋怨自己。”
花浪叹道:“也只能这幺想了。唉,只要这事能有个好结果,即使被那废话多多的小子再羞辱一番,我也认了。”接着苦笑道:“不管怎幺说,刚才我的提议不错吧?现在我就叫人给我们把晚饭开到这里来。苦中作乐也算是快乐。”说着急急地去了。
花浪办事向来是雷厉风行,转眼一桌丰盛的晚饭已经给他们送来。决斗当前,三人不敢喝酒,只是狼呑虎咽地将一桌饭菜一扫而光了事。
饭后又有人送来一壶清茶。对着刚上树梢的明月,品着香茗,感受着清凉的晚风,三人精神顿时一振。反正该来的总会来,他们也就不再想那幺多,或坐或躺,三人就在草坪上歇息起来。
等待本是让人心焦的,但在这样的夜晚,⾝处这样的环境,反而变成一件惬意的事。三人各想着自己的心事,默默无语,倒也各得其乐。
沉思中的人是不会感觉到时间流逝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才将三人惊动。
看到大步走来的三个人,花浪先
了上去,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从他的神态上,叶星落和关度飞也明⽩来的正是江⽔云。
紧随花浪⾝后,叶星落和关度飞也快步上前。花浪先前已经告知前面的人,江⽔云等一来,就请他们到后院来,所以此刻见到江⽔云并不感到惊讶。
一声长笑,花浪道:“江兄再不来,我们怕都要睡着了。”
江⽔云一笑:“我们并没有来晚吧?如果确实累诸位久等,那可真是抱歉。”说着他锐利的目光落在叶星落的⾝上。
花浪看出他的心意,连忙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对你提到的秋雨苇姐小的闺中密友。叶星落,叫星少也可以。”
虽然对花浪的胡言
语早已习惯,但花浪这句话还是差点让叶星落当场栽倒。闺中密友也可以这么
用吗?虽然江⽔云只是凝神盯着叶星落细看,并没有太留意花浪的话,他⾝后的双胞胎却露出嘲笑的深情。
花浪却是毫不脸红,自顾自对江⽔云道:“也不知道江公子的喜好,所以也就没有安排观众到场。不知道江公子会不会觉得场面太冷清了?如果你喜
热闹的话,我也可安排一些加油助威的人,保证让你感到満意。”
江⽔云闻言哑然失笑,头摇道:“我觉得就我们自己就
好,不需要什么加油助威的人。如果可能的话,我更希望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花浪挠头道:“这样啊。那好,我去通知一下,今晚这地方封锁了,不许任何无关人等进⼊。”说罢不等江⽔云回答,他就急着去安排了。
江⽔云望向叶星落,叶星落坦然地与他对视着。江⽔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的光芒,开口问道:“叶星落是吧?听说你和雨苇关系很密切?”
对江⽔云这么直接的问题,叶星落稍感惊讶,但马上毫不犹豫道:“我很喜
她。”
江⽔云显然很欣赏他的坦⽩,轻轻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据说如果我们如果战胜你们的话,你可以安排让我见雨苇一面?”
叶星落毫不犹疑地答道:“绝无问题。”话说得⼲脆,心中却在苦笑,其实自己一点把握也没有,但花浪已经把事情揽下了,也就只能硬着头⽪装好汉了。
江⽔云听到最关心的事得到肯定的回答,马上点头笑道:“那就好。”
花浪正于此时匆匆赶回,看看叶星落,再看看江⽔云,笑道:“看两位好像谈得很投机,要不要坐下来泡壶茶,先聊个痛快?”
江⽔云⾝后的双胞胎中马上就有一人接口道:“等你们投降认输,我们再闲聊不迟。”
花浪一脸不屑地道:“我做主人,当然満⾜客人的一切要求,既然你急着出丑,那我也就让你如愿。但是记住,不要到时候又怨天尤人,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不用花浪说,叶星落和关度飞也马上明⽩说话的正是前一晚与花浪斗嘴的人。
江⽔云笑着望向叶星落:“现在开始可以吗?”
叶星落微笑道:“悉听尊便。不过江兄是不是该介绍一下你的两个伙伴呢?”
江⽔云一拍脑门,笑道:“听到叶兄弟的话,我⾼兴得都有点糊涂了,居然连基本礼节都忘了。”同时向后做个手势。
双胞胎虽然相貌几乎是一模一样,但个头却稍有差异,看到江⽔云的手势,个头稍矮的那个躬⾝笑道:“我叫荆天风,请多多指教。”
而个头稍⾼的那人却只是倨傲地道:“荆天雷。”他正是看花浪不顺眼的那一个。
江⽔云微笑着望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关度飞,关度飞正懒洋洋地伸着懒
,淡淡道:“关度飞。”
江⽔云笑容満面地道:“现在我们都认识了,那就开始吧。”
叶星落点点头,与江⽔云并肩向场中心走去。其他人也紧紧跟了过去。
六人对面站好,摆好了比试的架势。花浪笑道:“胜利条件就是将对方三人全部打倒,或者是迫使对方认输,没意见吧?”
荆天雷冷笑道:“完全可以把后面一条去掉,你不是预先为自己留后路吧?”
花浪叹息道:“是我不想对你赶尽杀绝,所以给你一个台阶下。怎么连马都通人
了,人却不懂人情了呢?”后面一句话只有叶星落和关度飞听得懂,两人忍不住暗自好笑。
江⽔云挥手制止了荆天雷的反
相讥,对花浪笑道:“完全同意。”
关度飞掣出天怒刀,叶星落举起思乡
,花浪同时也懒洋洋地菗出柔情似⽔。三人的站位是花浪和关度飞在前,叶星落在后,摆出一个倒三角的模样。江⽔云等也兵器在手,却是以江⽔云为首,荆氏兄弟殿后,形成正三角的阵型。
月⾊皎洁,六个人举兵器互相致意,接着就在明亮的月光下展开拼杀。最先出手的是江⽔云,他的兵器是一把长剑,一出手即是満天
雾般的光芒,顿时将处在最前面的关度飞和花浪全部包围。关度飞本想抢先出手,却因⾝法不及江⽔云快捷而稍慢了一步。花浪打定主意是要跟在关度飞后面混⽔摸鱼,自然没有及时抢得先机。就因这一线之差,两人马上陷⼊被动捱打的局面。
不仅看着令人
茫,江⽔云的剑招威力也是十⾜,首当其冲的关度飞和花浪同时感到一阵似乎可笼罩一切的大力
面冲来,好像惊涛骇浪一般,两人像是波涛下挣扎的小船,睁眼如盲,
本不知道江⽔云的剑在何方,直有一种无可抵御的感觉。而与此同时,荆氏兄弟也各自舞动长刀从两侧分别向关度飞和花浪攻去。
虽然事情出乎意料,关度飞和花浪却是毫不着忙,反正还有叶星落在后面,就让他来应付江⽔云好了。两人心同此意,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理会江⽔云,只是分别向荆氏兄弟
头痛击。
虽然扑面而来的力道如波涛汹涌,关度飞却稳稳地站在原地,同时凭感觉一刀劈向侧面攻来的长刀。攻击关度飞的是荆天雷。作为一个极端自负的人,他在动手前完全不把关度飞放在眼里,此刻当然是不避不让地与关度飞硬拼一刀。对关度飞內力的怪异毫不了解,这一招硬拼顿时让他吃⾜了苦头。
经过萧风扬的指点,关度飞虽然尚没有领悟所谓刀意的真意,但却先放弃了追求招式的变化,只是一心一意地通过简单的劈砍将自己的力量发挥到极致。这一刀虽然没有什么花哨的变化,但力道却是前所未有的集中,加上关度飞本⾝內力的特
,荆天雷这亏可吃大了,手臂震得发⿇不说,透经脉而⼊的真气更是让他如针扎般难受,只觉一阵气⾎翻腾,恶心
呕。
花浪又是另一种情况,他一旦决定不理会江⽔云,马上借力后退,不与江⽔云正面抗衡。这一退,正好避过荆天风的快刀。而一旦脫离江⽔云剑芒笼罩的范围,花浪马上凭借快捷的⾝法掠向荆天风侧面,柔情似⽔同时无声无息地刺出。
荆天风并不像荆天雷那般盲目自负,出手也慎重得多,但还是有点低估花浪的轻功。快捷的⾝法,加上还玩了个小小的花招,花浪差点就让他陷⼊绝境。虽然花浪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让荆天风有点措手不及,但荆天风还是及时挥出长刀
向柔情似⽔,但就在荆天风的长刀快要击中柔情似⽔的时候,柔情似⽔却突然变软耷拉下来。这一变化最直接的结果就是荆天风一刀劈空。而就在他劈空的一刹那,花浪的柔情似⽔却又突地一跳,重新变得笔直,剑尖直指荆天风的咽喉。
这一切不过是花浪通过调整贯注到软剑上的真气而耍的小把戏,却让不了解情况的荆天风有苦难言,仓促间飞⾝急退,虽然险险避过必杀的一剑,但渗出的冷汗却
透了后背。
而此刻,叶星落也成功地化解了江⽔云的攻势。江⽔云一出手,叶星落的脸⾊就变得凝重起来,因为从这一剑已经看出江⽔云的⾝手已是超级⾼手的级别。相信关度飞和花浪⾜以应付荆氏兄弟的攻击,叶星落毫不犹豫地出
向江⽔云。从三人对局势相同的判断来看,他们的默契已经达到一种超越常人理解的程度。
虽然看不透江⽔云这一招的虚实,但叶星落凭着快捷无伦的变招,还是从
雾一般的剑芒中找到江⽔云的长剑所在,与他拼了一招。奇怪的是,叶星落感觉只是与江⽔云拼了一招,但兵器相击的声音却是连绵不绝,仿佛江⽔云手中不是一把长剑,而是无数把。
双方第一个照面的结果可算是平分秋⾊,关度飞和花浪虽然稍占了点上风,却分别是占了对方不了解自己真气或兵器特点的便宜,并不算真的胜过对方。
江⽔云等三人都有点难以置信,没想到叶星落等的实力居然也这么強劲,一时间都尽收自大之心。而关度飞却没有那么多想法,一刀劈退荆天雷,他马上继续飞⾝下劈,不过不是对荆天雷痛打落⽔狗,而是直冲江⽔云而去。对于刚才江⽔云神乎其神的剑法,他丝毫不放在心上,心中想着萧风扬所说的刀意,他心无旁骛,只想将全部的力量通过这一刀发挥出来。
所以,这一刀不仅杀气十⾜,划过空中更隐有风雷声响。
第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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