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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表白
 话说,这是一个八月的天气,意想中的热,意想中的知了叫,意想中的蛙叫虫鸣,其实,已经够热闹了,实在不需要有人来给它多填一笔,多此一举,画蛇添⾜,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某些不识好歹,又偏偏标榜自己无辜的人存在,一串鞭炮被绑在可怜的驴子先生的尾巴后,夏舂耀拿着火折子一脸抱歉却又坚持地看着面前的驴子先生…呃…由于它的勇于牺牲精神,暂且将它提升到先生好了…

 “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会內疚的…”她不顾那头驴子郁闷地回头看着自己眼神,移开有些心虚的视线实在不怪她出此下策啊,那开门大哥死活不让她进去,这附近一没狗洞,二没后门,最鄙视就是,她的‮墙翻‬绝技,也秀不出去,她这半截还挂在墙上呢,就遭到院內小厮的一致鄙视,摆了一横排老鼠夹子在地上等着伺候她…搞得她从一大早忙到⻩昏,连佳人的一头发都没看见,她真的有这么”人人喊打”的群众效应么…她的无辜从来都是天地可表的…

 “那些家伙,为了霸占我的佳人,将他关在深宮庄园,绑在头,让他哭得死去活来,肝肠寸断,呼天抢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如果我不去救他,试问,还有谁能救他呢?所以,⾝为我华丽的坐骑,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我的男朋友就是你…呃…当然不是你的男朋友,但是…你也得帮我冲破魔王的关卡,把我的佳人从这万恶的庄园解救出来!”她扬了扬眉头,对自己这番鼓励战友前进前进再前进的讲话満意极了,哪知道那头驴子本不甩头,丢给她一个”神经病”的眼神,径自转过脑袋去啃她带来的胡萝卜…

 “…竟然不鸟我…”她捏了捏拳头,斜视了一眼手里的火折子,”算了,不同你计较,你也要上路了…嘿嘿…”说完,爬上‮劲使‬敲着大门,而门內的小厮也几乎习惯地打开大门,准备享受狠狠地唾弃她一番,然后重重地甩上门的‮感快‬,哪知道门刚开一条,就听见一阵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夹杂着驴子受惊的叫,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阵黑影就从面前一刷而过,人被整个弹飞了出去的瞬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这下护主不周的罪名是担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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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一声轻柔略带沙哑的咳嗽声从內室里传来,透过半掩的门看去,一个欣长的⾝影立在书桌边,在听到门外的鞭炮声,微微侧了侧⾝,手里的书卷放下了些,视线淡淡地斜向半掩的门,角稍稍向上提了提,却在察觉后,又迅速地放下了微笑,手握拳,搁在边,重重地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继续翻他的书…

 “吱呀”一声不算小的开门声也没拉回他的注意,视线依旧留在左手的书上,右手习惯摸着桌上的茶杯,连眼也懒得往旁边抬。

 直到一声不属于自己的浓重的咳嗽声,混合着一阵炮仗火药味冲进他的耳朵和鼻子,他才微微竖了竖眉头,视线向右边轻瞟了一下,这一瞟不要紧,却见一个火星点还冒⼲净的人往自己⾝上猛得扑过来,他翻了一个⽩眼,考虑着是迅速闪⾝和面前的黑碳球彻底撇清关系,还是一脚将还在火光点点的⾝影直接踢飞到井边救人一命,千百种惩罚人的方法一并跳上心头,几乎一个弹指也可以把那个正要往自己怀里冲的家伙拒之门外,置之不理,不闻不问,奈何脚在这当口却⿇了似地挪不开步子,只得任那个満⾝黑灰,头发梢的火星还有燎原趋势的家伙,占了一个‮便大‬宜,直接拦把他抱了个扎实…

 这个造型他倒是委实不陌生,细想一下,这家伙第一次撞上自己的造型好似也是从火堆里跳出来,那张楚河汉界分明的棋盘脸,简直是噩梦的前兆,几行被烟熏出来的眼泪,两道鼻涕,他的口还是被她肆无忌惮地弄得乌黑一团,不同的只是,那次她被按在地上同他道歉,这才,她倒是在他口登堂⼊室了,哼,蹭什么蹭,蹭个什么劲,他皱了皱眉头,手指顶住还要‮劲使‬往他怀里钻的脑袋瓜子,将她推开些…

 “唔,你⼲吗⼲吗⼲吗啦!”她被他的手指顶开了些,不満地哼哼,两只手还在他上不知死活地游移,呜,她还没有解完相思之苦啦!

 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她立刻摆出楚楚可怜的造型,眨动着两只唯一看到一抹⽩的眼睛:”咳咳…咳咳…妈妈咪啊,你家的人简直不是人,呜…他们⼲吗一个个都拿着扫帚追我,还有几个拿洗⾐板砸我,更过分就是那个用老鼠夹子扔过来的,痛死我了…”她一边控诉,一边将庇股上老鼠夹子摘下来,痛得嘶哑咧嘴,一边在他怀里蹭…希望马上可以博取到同情,然后发挥他的皇子模式,拉着她,去陪她讨公道,本来嘛,她好歹是他码子耶,这样对待她,简直是太不象话了…

 哪知道皇子大人只是凉凉地双手环,同她站开了一点距离,不冷不热地接了一句:”然后呢?”

 “咳咳,什么然后,哪里还有然后,再也然后,他们说不定会到厨房里拿菜刀把我剁成碎碎端,当腊⾁晒!”她忙着拍着⾝上的灰,呜,这个人,绝对是嫌弃她脏兮兮才不给她抱,她刚刚趴在他口时,明明听到了,那扑通扑通小鹿撞的心跳声,就比他诚实多了,跳得多腾,多可爱,多华丽,这种时候,还走什么冷静理智路线,就该大家一起堕落,堕落,再堕落!还管什么脏不脏,卫不卫生嘛,他就不能发挥一下男主角不怕脏不怕苦的精神,奉献一下热吻吗,顺便吃点她嘴巴里的灰…呸呸,她嘴巴里的灰还真是不少…

 皇子大人本还微微上扬的瞬间调到零点模式,几乎刷出一层冰霜来,看来她大老远来是跑来,就是为了废话的,她有兴致说,不代表他有‮趣兴‬听:”腊⾁是吧?很好。”

 “唉?”什么蜡⾁很好,她眨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的后⾐领子被拎了起来,紧接着,脚跟就离了地面,只剩下脚尖点地的芭蕾模式,”你你你你你要⼲吗?”

 “你说呢?”他微微低下头来,对她投以一个绝对不搀杂任何威胁的表情,”当然是放虎归山。”说着,继续朝房门外走去…

 她几乎听见外面磨菜刀的声音,伴随着几声老鼠夹”哒哒”响窜进自己耳朵里,歪着脑袋,对他露出一个好委屈的表情,放他个鬼的老虎,他养了那么多武松在外面,她这老虎成病猫了啦!

 “好…好啦…我我我我有话要说!”她看到他毫无人地打开门,更看到外面一张张摆明写着”护主有理,誓杀妖孽”的脸,缩了缩脖子,朝他偷瞄了一眼…

 “恩。说。”他丢给她简洁的两个字,暂时停下了手里正要”丢”的动作,而她则看见,那一张张跃跃试,正要把她大卸八块的脸孔,一瞬间全部垮了下去,哇哈哈哈哈,知道厉害了吧,等她把他们家主子搞定,再来收拾这些杂兵甲乙丙丁!

 “…那个啥,我只说一遍…你千万听清楚啊…过这村没这店…”她有点不自在地挪了挪⾝子,头也渐渐低下去,耳子开始泛起一阵阵热,后脖子碰到他有些微凉的手,这才发现,连脖子都窜起一阵红,呜…丢脸弊了…这么多人…

 “呃…能不能关上门…人太多,我会怯场耶…”讨价还价一下…

 “…”皇子大人挑挑眉头,对着门外的人打了个手势,却不示意他们退下,而是示意他们可以家伙上来了,他手里的家伙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尽量招待,他毫不介意…哼,还敢和他讨价还价!

 “好啦好啦,不要丢,不要丢,我说我说…”她胡地在空中挥了挥手,杆子,深呼昅了一口,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本没人听的见的话…就连站自己⾝边的某皇子也没听见…

 他扬了扬眉头,确定自己耐彻底用光了,准备转⾝走人,却猛得被一只爪子抓住了袖子,紧接着爆出一声有点刺耳的叫嚣声:

 “我说我爱你啦!你⼲吗非我说第二遍,你不知道这种话说两遍以上会出人命的,不是你出⽪疙瘩死掉,就是我被自己⾁⿇翘掉,看什么看,你们这些甲乙丙丁,没看过人家说我爱你啊!呃…糟糕,我说了三遍了,呜…呸呸呸,真恶心…”

 “…”他回⾝瞧了一眼某人,満脸通红,极度不自在地左脚踩右脚,正指着那票同他一样只是眨眼睛,没多大反应的下人跳脚…

 她终于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为什么她连”我爱你”这样狗⾎的词语都说出来,却没有什么尖叫啦,昏啦,感动到哭啦的声音发出来哩?好吧,她承认,她说“我爱你”的时候,架势是不太好看啦,口气严重耝鲁,外加造型N没格调,但是,也不至于到冷场的局面吧,最最让人不能接受的,就是她的佳人,老天,他为什么用一脸极度茫的表情,死盯着她,她张了张嘴巴,虽然这个问题有点讨打,但还是不得不问:”…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听…听…听不懂…”

 呜…不要再用那种罪恶的表情看着她了,这个表情会被她翻译成:”你这样热情洋溢,充満控诉漏*点,外加感人肺腑的表⽩…是啥意思…我完全不明⽩…”

 她无语地看了一眼苍天,谁能告诉她,她⼲吗要找个语言不通,代沟用箩筐计算的皇子大人来谈恋爱,呜…连”我爱你”这种蕴涵了极度‮炸爆‬力,破坏力,在言情世界所向披靡,一旦出现,对方非死既伤,关键时刻秀出来,还能绝处逢生,风回路转,起死回生的台词都理解不能…这还谈个P恋爱啊!她咋知道他们古代人士是怎样表⽩的啦!

 “你说啥天书。”他毫不给面子地给她致命地一击,正式告诉她,他对她的”我爱你”丝毫不感‮趣兴‬,这三个字,拆开来,他明⽩,合起来是啥意思,有待商榷…

 “…”好想哭哦…这么伟大的表⽩,到他那里变成天书了,虽然仔细想想,也对,这“我爱你”三个字,明显是英文“ILOVEYOU”翻译成中文,转化过来的超流行现代词语,但是,她还是想说,老天爷,就算惩罚她一脚踏两船,还企图劈腿,也不能这么没人吧,”…等等…我把它翻译成你能听的懂的语言…呃…我爱你…呃…就是…呃…我怎么知道我爱你要怎么翻译啦!”

 “…你就继续掰吧,我倒要看你能拖到啥时候。”他凉凉地一笑,停下了转⾝的步子,双手环,依着门边,瞧着她开始抓头搔耳地”翻译”那句”我爱你”…

 她面对着他,低着脑袋苦思冥想,咬着角,进行这个世纪最伟大的翻译工作,却没注意他挥了挥手,谴开了一⼲下人,只是垂着眼帘,瞧着她撑,拍头的样子…他委实是不明⽩那三个字凑在一起具体是个啥意思,让她这般脸通红的连黑灰都遮不住,手⾜无措地嘶牙咧嘴,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奔三尺⾼,没了曾经追在他⾝后,故意装傻充愣的怡然自得,少了呆在自己⾝边时,一到关键时刻就缩脖子的理所当然,失了他离京前,被看穿后就躲到角落里的毫不争辩…虽然头发焦了一般,外加为了掩饰不好意思,鼻子和眼睛都皱到一起去了,⾐服黑糊糊的,还被她用手不自在地绞着⾐摆,视线摇来摆去,死都不肯放到他⾝上,嘴咬了又咬,也不管上的灰被吃得有多⼲净…

 老实说,比起那三个他听不懂的字眼,这个表情倒是比较对他的胃口,看在她说这话的表情勉強过关的份上,暂时不同她计较了…

 “我想到了!”她猛得抬起脑袋,对上正在自己⾝上打量的黑沉沉的眸子,”…我爱你,就是…呃…我仰慕你的意思…”

 “…仰…慕?”他倒是不期待她能翻译出象样的词来,不过为什么这个词却让他浑⾝泛一阵恶寒…仰慕啊…莫非是他见识不够了,这辈子倒是没见过她这般,骑着驴子,挂着炮仗冲到别人家里来仰慕的…

 “…呃…好象差那么一点漏*点…我再想想…”她歪着脑袋继续憋屈,”…我…我垂涎你?”

 “…”他抿了抿,⽩了她一眼,示意她最好不要他动手打人…

 “呃…这个词过分漏*点了…我再想想…难道说我…我…想上你…啊,你⼲吗敲我,我说的很小声啊,怎么偏偏这句你就听到了,刚刚那句正经的’我爱你’,你就听不到,你果然是故意想让我说第二遍吧!”

 他不说话,突然拽起她的手,往房间里拖,她瞪大了眼睛,不太明⽩他为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因为一句“我想上你”从和她不是很的状态,直接跳升为,大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没关系,看来这“我想上你”的威力比“我爱你”这句话大多了,男人啊,下半⾝思考动物啊:”你想⼲吗?”

 “叫下人帮你打⽔。”

 她顿了顿,没功夫去妄想宽⾐解带,裸呈相待,鸳鸯戏⽔,共逍于飞的镜头,张开爪子拦下了他,他瞧着她似乎有点坚持的样子,扬起有点轻佻的语调:”你这副德行,倒⾜了胃口,我可下不去手。”

 “你是不是不生我气了?”她不太确定地问了一句,解释的话,她一句也没说,解释的话,他一句也没要…

 他站住了脚步,不说话,只是瞧着她,思量着这个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的问题的答案,良久才张丢出一句:”若我还气,你打算如何?”卷铺盖回京,骑着他送的小驴子回京,丢下他回京?

 “…”她不说话,从⾝后摸出一个被她裹得严实的油纸包包,拨了开来,菗出一串糖葫芦,然后用一种‮戏调‬兮兮的眼神看着他,丢出几个让他觉得悉的笑出声来的字眼:”还要吗?”

 他微愣了一下,对她的有备无患,煞费苦心感到好笑,再看了一眼她伸到自己面前来的糖葫芦,和她一语双关的台词,那个“要”后面的“我”字,她没说出来,他却听出来了,还要她吗…她人都杵这里了,他再说不要,还有人相信吗?

 “你嘴巴好脏呢。”他伸手在她瓣上抹了抹,不意外地摸下一层薄灰…

 说着,他顺着她的意,捧起她的灰脸,扯了扯她额边还有些焦的发,换来她呜咽一声,看准了她张口抱怨的时机,微启了,堵了上去,用嘴巴帮她做一下清扫工作,黑灰从她的角跑进他嘴巴里,几丝苦,几分涩,偶尔磨着他的⾆头,挑起几分痛,少了烟火在天上绚烂,没了小娃娃的提醒,他似乎可以多放肆一会…

 看来她并不觉得他是个好说话的主,已经准备好了一套一套招待他了,倒是他,这么快让她进了门,反而让她的招数英雄无用武之地了…恩…看来,还是不要太快原谅她好了…哼哼…“叩叩”一阵敲门声,拉回了他的注意,他不得不离开了那片布満灰渣渣的,警觉地朝门外斜视了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何事?”

 她有点不慡地看了一眼,某个立刻恢复皇子模式的某人,顺便朝外探望了一眼,那是一个看起来就比一般奴才精明的人,只是低着脑袋看着地板,也不抬头,庒低了嗓音讲话:”主子,京城有急报。”

 “…”他没迅速回话,视线微微拉开,仿佛思量什么似的,手也习惯地去摸索指上的扳指,她对眼前见怪不怪的情景,抓抓脑袋,只得转⾝跑进內室,去找帕子伺候一下自己的黑脸,却在她转⾝的片刻,听见他有些淡哑的嗓音扬起来…

 “可是十四弟的密涵?”

 “回主子,正是。”

 “…”他转过⾝,走到门边,将负在背后的手抬了起来,”拿来。”

 “喳。”

 一封薄薄的信送被送到他手里,他拿在手里掂量了一回,却没拆开,只是转⾝回到一边的书桌上,将信随意地搁在上头,看来,西北那边的动到委实不小,要从皇阿玛那里拿到兵权,单是十四请命,皇阿玛还会犹豫,举起桌上的茶杯庒下一口,喉咙微微泛起一丝庠意:”咳咳…这病倒来的是时候…”

 他回⾝看了一眼正在脸盆处擦脸,洗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看盆中⽔的某人,只是低低喃了一句:”回京之前,就同你晒晒太好了。”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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