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章 毅然释俘
韩继信道:“那是说,令祖约请的人,都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人了?”
娟儿道:“不错,他们都是不常在江湖之上走动的人。”
韩继信口齿启动,
言又止。
娟儿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小妹在方府中停留有一段时间,对方院主的为人行事,也稍有了解。说到令伯⽗的才智、武功,实不算⾼,但他笼络人的手段,确是可怕得很,竟然有那么多武林⾼手,甘心为他所用。”
韩继信苦笑一下,道:“姑娘想必心中已明⽩,除了家⽗和我那位方伯⽗之外,这一场江湖大变,幕后还有主持人物。”
娟儿道:“我知道,但若非江南二侠全心全意相助,那人也难有目下这等声势。”
韩继信目光转到了君中凤的⾝上,道:“姑娘请点了在下的哑⽳吧!”
君中风道:“为什么呢?”
韩继信道:“你们的援手,已然大批赶到,似是已用不着再问我什么事了。”
君中凤道:“你不満令伯⽗和令尊所为,但又不愿落下不孝之名,是么?”
韩继信道:“不论如何想,但望姑娘能点了在下⽳道。”
君中凤道:“我会成全阁下。”
右手一抬,疾向韩继信哑⽳上点去。
娟儿道:“慢着。”伸手挡住了君中凤右臂。
韩继信脸⾊一变,道:“娟姑娘意
何为?”
娟儿嫣然一笑,道:“君姑娘,把这位韩公子
给小妹如何?”
君中凤想到她当年护救之恩,道:“好吧!不过,我想说明一件事。”
娟儿道:“什么事?”
君中凤道:“当年你护我有恩,如今,把这位韩公子
给你,咱们就算恩怨两清了。”
娟儿道:“好吧!君姑娘若觉得这样清明一些,小妹这里谢过了。”
韩继信冷冷望了娟儿一眼,道:“你这般对我,有何用心?”
娟儿轻轻叹息一声道:“你走吧!时间还来得及。”
韩继信哈哈一笑,道:“要我到哪里去呢?”
娟儿道:“天下这等辽阔,你哪里不可安⾝呢?何苦沉沦于罪恶之中。”
君中凤道:“他⾝中奇毒,没有解药,离开了此地,那是非死不可。”
娟儿道:“解药可在君姑娘⾝上么?”
君中凤道:“不错,正在小妹⾝上。”
娟儿道:“不知君姑娘是否可以把解药赐给小妹一粒?”
君中凤道:“你如想解救韩公子,一粒解药不够。”
娟儿道:“要几粒?”
君中凤道:“两粒。”
娟儿道:“那就请君姑娘⾼抬贵手吧!”
君中凤取出两粒解药,
给了娟儿。
娟儿接过解药,笑道:
“韩兄,你不能不顾正义,也不能作不孝之子,所以小妹觉得你留在篷车上不太方便。”
韩继信伸手接过解药,低声道:“你叫俞娟…”
娟儿笑道:“中间加个小字,公子保重,小妹不能送了。”
韩继信道:
“不敢有劳,在下去了。”
纵⾝跃了飞驰中的篷车。
丁佩目睹那韩继信跃下篷车,不噤一皱眉头,道:
“人人都说那韩公子是一位才慧甚⾼的人物,你放走他,岂不是等于纵虎归山么?”
娟儿道:“他不幸生为韩涛之子,如若咱们到方家大院中占了优势,要他如何能袖手看亲人被戮?他如不忍坐视,咱们岂不多了一个敌人?”
丁佩道:“近墨则黑,就算他生具了善良天
,在方秀和韩涛的影响之下,也会变成坏人了。”
苹儿道:“就
妾之见,那韩公子也确实在变,不过,他还未变到方秀等那等程度而已。”
娟儿道:“不论如何算计,韩公子能避开这场搏斗,对咱们有益无害。”
君中凤冷冷说道:“娟姑娘只怕忘了一件事。”
娟儿道:“什么事?”
君中凤道:“咱们带他回来,用心在
换李寒秋,你放走了韩公子,小妹就想不出还有何人
换那李寒秋的份量。”
娟儿道:“咱们设法自已救他出来。”
苹儿道:“俞姑娘似是早已有成竹在
了?”
娟儿道:“尽力而为吧!”
谈话之间,篷车巳驰到了方家大院。
但见院墙上,人影游动,似是站了不少人。
娟儿道:“要他们放下吊桥。”
赵旺应了一声,提⾼声音,道:
“放下吊桥。”
院墙上有人应道:“什么人?”
娟儿低声道:“告诉他们,就说紫薇宮三位夫人驾到。”
赵旺⾼声骂道:“瞎眼奴才,紫薇宮三位夫人大驾,你们就瞧不出来么?”
娟儿低声道:“君姑娘,你这位属下不错啊…”但闻对面传过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道:
“就是算三位夫人,也得启开车帘,检查之后,才能进来。”
娟儿低声说道:“要他放下吊桥,我们过桥之后,再行检查不迟。”
赵旺⾼声吼道:“就算要检查,放下吊桥,让我们过了吊桥才能检查啊!”他吼得理直气壮,院墙上的人,似是已被他唬住。
略一沉昑,放下了吊桥。
娟儿低声说道:“过了吊桥之后,不要理会他们的拦阻,直冲方家大院,院內一座广场,广场右角处有一排连接的瓦舍,在那瓦舍外面停车。”
赵旺一面驱行上吊桥,一面低声问道:“他们人手不少,想冲过恐非易事。”
娟儿低声说道:“你只管驱车向前奔冲,其他的事,都不用你担心了。”
赵旺胆气一壮,驰车而行。
车过吊桥,两扇紧闭的大门,缓缓大开。
只见四个⾝体魁梧的大汉,手执长
,并排而立,拦住了篷车的去路。
显然,对方已有防范,怕篷车直冲而⼊。
另一个⾝着长衫,手执长剑,头戴方巾的中年人,似是管事,站在右侧,行向赵旺,道:
“伙计,找开车帘瞧瞧。”
赵旺目光转动,发觉那服长衫执剑的管事,和
面四个大汉之外。
两侧还有八个环抱厚背鬼头刀的大汉,一⾝黑⾊劲装,目中神光炯炯,显似都是会武功的人物。
只听帘內传出清脆的女子声音,道:“什么人说话如此无礼,要你们方院主来见我。”
那长衫管事,听出是女子声音,不噤信了大半,急急欠⾝一礼,道:“在下方秀大院的二管事,院主正在厅中筵客,不能亲来
接,还望夫人们海涵。”
赵旺打蛇顺
上,怒声喝道:“你们还要不要查看,如是不要查看,那就快让开路!”
那长衫人道:“敝院主有令,不论何人,都要查看明⽩。”
娟儿已然菗出宝剑,握在手中戒备,沉声说道:
“这人说话无礼,打他一鞭子。”赵旺长鞭一挥,横向那长衫人扫去。
长衫人左手一起,抓住长鞭,道:“方家大院中,岂容得人撒野。”右手长剑,横里削去。
就在他挥剑刺向赵旺时,车中寒芒一闪而逝。
但闻一声闷哼,那长衫人,突然摔倒在地上,丢去手中长剑。
这一招动作太快,快得两侧怀抱鬼头刀的大汉,无法瞧出那长衫人如何被杀。
赵旺右手一甩长鞭,啪的一声,横向前面四个拦路大汉扫去。
事实上,他动手已是慢了一步,篷车中寒芒连闪,电
而出。
四个执
拦路的大汉,齐齐摔倒地上。
这时,两侧八人怀抱鬼头刀的大汉,已有警觉,各挥兵刃,攻向篷车。
两侧剑光闪动,各有一支长剑挥出,挡开了八人兵刃。
赵旺长鞭卷到,正好带开了中间的两具尸体。
篷车急驰,车轮辗过拦路尸体,冲奔方家大院之中。
他这些⽇子中,一直驰车赶路,早已练得纯
无比。
目光一转,果见院壁內大广场右角,有一排相连的瓦舍,当下扬鞭抖缰,直向那瓦屋冲去。
苹儿启动帘角,瞧了一阵,道:“娟姊凤姊,那瓦舍乃是方家护院教师住处…”
娟儿道:“我知道,咱们赶去,就是要接应他们。”
苹儿道:“怎样?那是姊姊的属下?”
娟儿道:“咱们说服了大部分人,由雷飞导领,但其中有几个⾼手,未能讲通,必得先把那几人除了才成。”
君中凤道:“这么说来,俞姑娘早已在方家大院中安下伏兵了?”
俞小娟道:“小妹哪有这等能耐,其中另有⾼人相助。”
谈话之间,篷车已然冲一到了广场右角的一排瓦舍前面。
广场中虽然有不少的人,但因篷车奔行过速,广场又大,相距甚远,还未来及出手拦住,篷车已近瓦舍。
俞小娟一跃下车,⾼声说道:“八方风雨会金陵。”
室中有人应道:“一轮明月照九州。”
紧接着是一阵兵刃
击之声,两扇木门,突然大开。
雷飞手执单刀飞跃而出。
俞小娟低声说道:“雷兄,情势如何了?”
雷飞道:“大部分武士都是深明大义的人,得姑娘赐灵丹之后,神志恢复,都已经弃暗投明。其中只有四五人,却念念忘那方秀所施小惠,甘为鹰⽝。但他们已遭围攻,就目下情形而言,一盏热茶工夫之內,可予削平。”
俞小娟道:“可要我们出手相助?”
雷飞道:“那倒不用了。”
目光一掠篷车,接道:“姑娘来多少人手?”
俞小娟道:“这篷车中只有三四人。”
雷飞怔了一怔,道:“老前辈没有来么?”
俞小娟道:“我爷爷早来了,只不过他没有说明如何混⼊方家大院…”
微微一笑,接道:
“我想他老人家当会及时现⾝。”
但见车帘启动,苹儿、君中凤先后跃出篷车。
苹儿急急说道:“雷大哥,见到李寒秋么?”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雷飞道:“他被关在內院,除了方秀之外,只怕很少人知晓了。”
俞小娟略一沉昑,道:“我爷爷说,他已经安排了对抗強敌的人手,只要我负责救人…”雷飞道:“救李寒秋?”
俞小娟道:“他有救我爷爷之恩,岂能不报?”
但闻几声惨叫,传了出来,显然室中的剧斗,已然有人受伤。
雷飞回顾了室內一眼,低声说道:“那內院中机关重重,咱们闯⼊不易。”
俞小娟道:“我知道很艰苦,但咱们非要冒险不可。你这里有好多人,设法控制住这座广场、院门、吊桥,进⼊內院的人,不用太多,三五个就行了。”
苹儿道:“对內宅机关,我略知一二,自然要去了。”
君中凤道:“我来时的用心,旨在救那李寒秋,那是应该去了。”
丁佩道:“李寒秋是我义结金兰之
,我是非去不可。”
俞小娟略一沉昑,道:“我们三个女人去,丁师兄请留在这里助雷兄一臂之力。”
丁佩道:“这个…这个…”
俞小娟微微一笑,道:“如若讲搏斗的凶残
烈,这院外,只怕要強过院內甚多…”
语声一顿,接道:“再说,我们三个女人,加你一个男人,行动起来,亦有甚多不便。”
丁佩道:“我留院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俞小娟道:“什么事?”
丁佩道:“你要保护那李寒秋,不要他受到伤害。”
俞小娟道:“好!”丁佩一挥手,道:“你们去吧!”
俞小娟道:“苹妹形势最
,请在前面带路。”
丁佩目睹三人去远才回头对雷飞说道:
“室中还有几个人不听雷兄吩咐的人,小弟去收拾他们。”
雷飞道:“不劳丁兄动手,他们已无还手之力。”
谈话之间,又是一声惨叫传来。
兵刃
触之声,也随着声音息下来。
雷飞说道:“他们已然全部被杀。”
丁佩回顾了广场形势一眼,道:“雷兄策反了好多人?”
雷飞道:“二十余位。”
丁佩道:“加上赵旺和兄弟,咱们有二十余人,可以和他们动手一战了。”
雷飞道:“咱们分成三批,雷兄和我各带一部分人,以便互为支援。”
雷飞道:“就依丁兄之意。”
两个人计议妥当,立时分配人手。
再说苹儿带着君中凤行近宅院,但见双门紧闭,不见一个守卫之人。
方秀的这座宅院建造得十分奇怪,除了雷飞等护院教师住的地方之外,整个一幢房舍,连在一起,看上去好像一座连在一起的古堡。
苹儿望了那紧闭的木门一眼,低声说道:“內宅中已然得到消息,他们已有了戒备了。”
娟儿道:“看起来,这木门十分紧牢,只怕不易撞开。”
君中凤道:“放火烧。”
苹儿道:“这本门很厚,烧起来也要烧上半天才行。”
君中凤道:“除些之外,我不懂你还有什么法子?”
俞小娟突然上前一翻腕,子套长剑,道:“小妹试试看,能不能劈开这两扇木门?”
苹儿道:“这木门很厚,听怕会伤了宝剑。”
俞小娟道:“试试看吧!”
长剑探出之间,暗运內力,向下划去。
这些⽇子中,她內功精进,运气贯注于剑⾝之上,缓缓向下划去。
寒芒过处,木门竟然被利剑划开。
苹儿飞起一脚,踢开木门,低声说道:“数⽇不见,姊姊內功,实已到精深惊人之境了。”
俞小娟微微一笑,道:“小妹不过运气好罢了!”
苹儿侧⾝而进,道:“这夹道之內,机关布置重重,咱们保持一些距离,不可相距过近。”当先向前行去。
俞小娟居中,君中凤走在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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