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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朦胧(中)作者 天使
 第十二章朦胧(中)作者天使鸟尽弓藏?

 方轻尘低头握手,一抹苦笑浮现边。

 不会有鸟尽弓藏!他不是劲节,要去过郁闷的忠臣岁月,也不是小容,明知下场凄惨还得老老实实做他的托孤之臣,他只是想要看看这个世上完美的爱情,而爱情,如果不完美,他又怎会等着鸟尽弓藏的来临?

 你若无心我便休,此番去矣,断不思量!

 却听二牛一旁怒道:“这个纳兰墨好生无礼胡闹,轻尘大哥,你千万别听他的!”

 方轻尘回过神来,淡淡一笑:“纳兰墨那张嘴口无遮拦的,希望燕离不要放在心上才好!”燕离气鼓鼓地走出正厅,韩笑以为他要回宫,心中颇为方轻尘感到不安,轻声道:“皇上,方侯他…“

 燕离似笑非笑地横了他一眼,嘴一努,示意往后院走去。

 院子里栽满了紫藤,燕离选了一个秋千架坐下,却听得纳兰墨的声音自风中传来,虽细若游丝却清晰入耳。燕离一怔,喃喃自语:“他在为轻尘抱打不平呢!”韩笑听了,更是不安,只是这个话题太过感,他也不敢轻易接话。

 过了不知多久,燕离只觉自己腿脚坐得有些发麻,站了起来,正见方轻尘手端一个大碗,热腾腾的还冒着热气,不由粲然而笑,上前去,接过大碗,笑问:“这个是给我的吧?”

 方轻尘拉着他坐下,点头笑道:“这碗面真是我自己煮的,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煮,如果不好吃,你可不许嫌弃!”

 燕离笑眯眯地挑起碗中面条,往嘴里送去,一边咕咕哝哝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饿肚子!轻尘,你怎么晓得我在这儿?”

 “以前你一生气,就往我院子里跑,我特制的沙包也不知被你打坏了几个!刚才我还在想,不知道你会不会将这些紫藤给砍光了。”

 “轻尘…”燕离正得一嘴是面,两颊鼓鼓的,白了他一眼:“你真是小瞧我了,几句莫须有的辱骂,我还不放在心上!”筷子用力在碗里一搅:“你真的是第一次煮面吗?”

 “那是当然,如假包换!”方轻尘见他吃得香甜,只道自己果然有下厨的天份,心下喜滋滋的,暗暗鄙视了一下老是打击自己的纳兰墨:“纳兰墨这个混蛋,居然妒忌我的才华,哼哼!”他脑中一下子转过十几条如何整治纳兰墨的点子,却听得燕离长叹一声,说道:“以后还是不要再煮了,我确定你没有下厨的天份!”他拖长了声调,一脸真诚地看着方轻尘:“轻尘,如果我半夜闹肚子,你一定要负责!”

 方轻尘脸上一热,一把夺过大碗,却见碗中连汤带面一点不剩,不由气急败坏:“你诳我!”

 燕离笑嘻嘻地将嘴凑在方轻尘耳边,低声说道:“反正是死无对证,我说不好吃就是不好吃,你能奈我何?!”浅浅的气息拂过方轻尘耳朵,有些微的,他连忙转头,不料二人凑得太近,脑袋一转,两片自然从对方边擦过,一时之间,两人俱是呆了。

 月光如水,照在两人身上,越发衬得两人丰神如玉。一个秀美如玉,一个飘逸出尘,皆是天人之姿,互相凝视无语,一片静谧,惟有对方的呼吸近在咫尺,清晰可闻,气氛却越发暧昧起来。幸好韩笑见方轻尘来了,便退出院外,此时院中只有二人相对,彼此虽尴尬,却也有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庆幸。

 良久良久,两人同时出声:“你…”两人一愣,顿住,燕离飞快地说:“你先说!”

 方轻尘轻轻咳了一声:“你找我有特别的事么?”虽然他语气一如平常淡定,但就着月光,燕离还是清楚可见他脸上红依然无法消退。

 燕离心头一动,只觉这样拘束的轻尘,这样呆滞的轻尘,竟是前所未见。忽听得轻尘问自己的来意,秀眉一蹙,确实,自己来之前的确想着要有满腹的话对轻尘说。

 他想说:轻尘,我不该妒忌你,不该猜忌你,不该怀疑恼怒你,一切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想说:轻尘,如果我现在邀请你到落楼同观落景,同饮离尘酒,你还愿意陪我吗?

 他想说:轻尘,我们一切从头开始,我们永远不离不弃,可以吗?

 但此时此刻,他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轻尘始终如一的微笑、宽容,轻尘钦羡向往的逍遥、自在,轻尘难得一见的窘迫、害羞,一切的一切,有燕离熟悉的轻尘,也有燕离陌生的轻尘,但,轻尘总是不设防地、毫不在意地在他面前将自己的情表无遗。

 需要说对不起吗?

 不需要!因为轻尘从来没有怨过他。

 需要说从头开始吗?

 不需要!因为轻尘从来就没有离弃过他。

 需要说同饮离尘酒吗?

 不需要!因为轻尘在乎的从来不是离尘酒,而是许下承诺的人记不记得承诺。

 他角一勾,扬起笑脸:“难道我不可以找你闲聊吗?”

 方轻尘怔了一怔,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半晌方展颜一笑:“当然可以。”

 燕离自然至极地握住方轻尘的手,轻轻说道:“轻尘,我好怀念以前在相府的日子。我们每天学习、练功、做功课,什么都不用想,没有算计没有心结,也没有为国为民拯救苍生的念头,日子过得单纯舒适!你聪慧过人,夫子布置的作业你一会儿就完成了,可我总是贪玩又笨,老是记不住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夫子每次一罚我抄书,你总是偷偷帮我抄,我的字迹你模仿得多了,几可真,夫子根本就认不出来。轻尘,你知不知道,有时我明明会背书会做作业,却硬是装做不会,就是想让你陪我一起抄书。我喜欢你帮我陪我关心我保护我,我喜欢就只有我们两个一起偷偷摸摸抄书一起骗夫子,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没有别人打扰我们,那样让我觉得只有我才是你最关心最重视的人!有的时候,我看见你教韩笑武功教小水琴棋书画教二牛战阵教蓝恕兵法,我会妒忌他们占用了你的时间,我会妒忌他们同样也得到你的关怀你的爱护!轻尘,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很小心眼?”

 “当然不是,小孩子总是希望得到大人所有的关心与精力…”

 “轻尘,你不过才比我大一岁而已,不要在我面前倚老卖老!”

 “是是是,燕离你是大人了!”

 “你敢取笑我?真是好胆,看我怎么罚你!”

 …

 两人谈笑无忌,回忆以前的小事、糗事、笑话,越说越是兴奋,话题慢慢说到纳兰墨身上。

 “纳兰墨狂傲不羁,江湖上并没有传言说他和谁是知好友,你又是怎样和他结的呢?他连天下第一佳酿、跟人赌命抢来的桃花酒也随手便送给了你,你们的情可不是一般的普通朋友。我总觉着你们两个,一个迹天涯四海为家,逍遥自在无法无天,一个戎马倥偬征战四方,谦谦君子温良如玉,无论如何也是搭不上边的人物呢。”燕离想起纳兰墨与方轻尘虽然互为损友,但却遮掩不住浓浓的关心,尤其是方轻尘只有在纳兰墨面前,才会放形骸,那样的轻尘,自己与他相识十余年,竟是从未曾见过,不自觉地心底有了小小的比较,难道纳兰墨对轻尘而言地,才是最特别的么?

 方轻尘抬头望月,微笑说道:“纳兰墨和我其实是同一类人,我们同样自负骄傲,同样任决绝,他过着我最向往的逍遥山水的日子,而我,也有他无法得到的亲人朋友,我羡慕他任自在不受约束,他同样羡慕我有家有友温暖舒适。那时你刚离开相府,去投靠义军,我一时闲来无事,便一人行走江湖,没想到遇上这么个无赖家伙。他虽天生一张毒舌,对朋友却极是肝胆,我不过提过一次桃花酿的特别,他便赶去韩国与人赌酒,把南宫家珍藏二十年的桃花酿给抢到手,当真是胡闹又任。”

 “轻尘你胡说,你子哪里任胡闹了,那家伙又哪配与你相提并论!”燕离听得满不是滋味,什么同一类人,他的轻尘温和淡泊、文雅博学,又岂是那个心狠手辣、恶毒惫懒的无赖可以比的?

 方轻尘微微叹气,燕离啊燕离,你又怎能明白我的古怪、自私、任、疯狂呢?我根本就不是你所认为的谦谦君子,只是,我真的希望你一辈子也不用见识我的任决绝,一辈子也不用明白我的骄傲疯狂!

 燕离见方轻尘神情低落,知道他不喜欢这个话题,忙又提起二牛的趣事,把方轻尘逗得哈哈大笑。

 两人就这么絮絮叨叨地拉东扯西,尽说些没有营养的话,心中却是一片温馨甜蜜。

 方轻尘这几忙着调查海天阁的底细,又要精心安排燕离的护卫事宜,还要准备登基大典的一应事项,实是忙得几乎没有时间睡觉,再加上与息影一战,虽受伤不重,但毕竟有些影响,夜一深,便有些困了。

 他不知燕离为何突然一反往日的疏离客套有礼,两人相处竟似回到了五年前的无拘无束、信赖体贴,心下极是欢喜,心事放下之后,竟是无比的放松。燕离就在身边,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小小的孩子居然也长身玉立,修长拔的身形竟比自己还要高上两分,曾经稚的肩膀如今也是宽阔有力,尽可擎天掣地,撑起一片燕国百姓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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