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西方极地空留梦
众人有序地穿过一条只有数十尺长的走廊。
走廊两壁的灯油早已枯竭封满了尘灰,人们的视野是靠几名手举火把的卫兵来打开,当他们走进内堂时,卫兵便离远并不进去,还未看清里面的景物,登时变得一片漆黑。
几名将军忍不住咕噜起来,他们不明白,为何不在内堂中放几个火盘,以当照明之用。
耳边忽地响起一把雄浑明亮的声音:“我们眼睛看不到,就会把感觉集中在耳朵上,这样你们的精神就能更集中地听我说话!”
这声音,正是众人熟悉的心灵宗师所发出,将军们听到此解释,马上无话可说静了下来,但视线内什么都看不见,他们只好发呆地站着。
心灵宗师默罗布温和地说道:“你们坐吧!”
“坐?坐哪啊?”有人诧异地问出众人的心声。
默罗布淡淡地说道:“凭直觉,你们喜欢坐哪就坐哪,喜欢怎么坐就怎么坐。”
又有人发问:“那国王陛下呢?总不能让国王坐地上吧。”
默罗布道:“人出生以前是处于一片黑暗的世界,在那时候,所有人都是平等的,现在我们就当回到初生以前的黑暗之境,放开心
,放下烦恼,慢慢坐下,全身放松地听我说话。”
默罗布的话犹如黑夜明灯,将众人的心灵引向一个宁静的境界,每一个人都将心情放松,默罗布开始有力展开他的讲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满了韵律和磁
,人们感觉自己的思想被其吸引到另一时空中。
这感觉非常奇妙,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变得天真无
毫无烦忧,一切事物都是那么的新鲜。
默罗布并未说什么特别的事,他把自己人生的经历缓缓道出,在黑暗中,人们对耳朵听到的字句理解力更强,幻想力更清晰,人们脑海中随着默罗布的回忆之述,慢慢展现这位活了三百多年的**师一幕幕往事…
默罗布出身于一个普通的贫苦之家,学识低微,生活平凡而无味,改变他一生的,是在他十七岁的那一年,附近搬来了一位魔法修行者。
那时候魔法在天辉国刚刚盛行,其领导人物,正是最伟大的魔法师游力。
当时天辉国的人对魔法的认知仍十分朦胧,所以非常新鲜,稍有钱的都跑去修炼魔法,简直可以用蜂拥而至去形容,魔法比国技剑术更受
,但魔法岂是那么容易练成,极少人能成为真正的法师,那些还未成为法师却有一定修为的人,被人们称之修行者。
默罗布家境困苦,本不会涉足修炼魔法这种事,年少的他甚至不晓得魔法是什么,直到那位修行者的到来。
他们因为相邻的关系相互认识后,那修行者非常喜欢天真善良、聪明活泼的默罗布,慢慢地带他进入魔法的世界,从此默罗布便深深地
上了魔法。
魔法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并不因为修行的时间长短而决定成就高低,它更多取决于人的思索能力、悟性与毅力,默罗布天生是那种充满幻想的人,其思想既单纯又复杂,对喜欢做的事情专心如一,全程投入。
他选择了钻研人自身力量的心灵法系后,就
复一
、年复一年地修研,最后一步一步地攀上心灵法系的高峰,其魔能之强,在天辉国内渐获威名,而那位算是他师父的修行者,却因为一心多用同时修炼好几种魔法,反令其一无所长,但他又不欣赏默罗布那种单一的修行之法,最后郁郁而终。
默罗布的修行是艰辛而枯燥的,但他的忍耐力非常惊人,在最长的一次修行中,他待在一座山里孤独地生活了六十年。
那时候,他从战神之乡完成了任务回来,落基战士的强大,给了他一个震撼
的打击,所以他退隐山林,更专心地探讨生命力量,结果,让他悟出了许多生命的奥义与真谛。
他的生命也开始产生了变化,长到一百岁以后时仍壮如青年,后来天辉国王亲自到山中拜访,并恳求他出山为国效力,他才结束了那一次的修行。
他人生光辉的一页并不少,但人所共知的却不多,往往所作的贡献都鲜为人知,但他活得非常快乐,因为他用心去享受生命,用心走着神给他创造的路,心中无怨无悔地渡过了三百六十八年。
讲到此,默罗布的声音停下了,众人的意识又再回到黑暗中。
许多人深深
吐了口气,他们感觉精神前所未有的畅快,全身充满了活力,一些人忍不住“咦咦”闷叫着。
不等众人开口发问,默罗布已回应道:“刚才,在讲我的过去时,我的元神利用你们精神力无比集中的状态下,不知不觉地进入你们的身体中,把你们的精神力按修行心灵奥义之法走了一遍,尽力
发你们的潜能,所以你们会觉得力量或者精神都有所长进。”
这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大多欣喜万分地跳起来,舞手弄脚以印证心灵宗师的话。
发生命潜能,是心灵法系中最有名、最受人们
的魔法绝技,许多战士都梦想有那么一天,心灵法师们能为他们施下此咒,包括现场的许多将领,这好消息给予了他们极大的意外之喜。
当然,有许多人是非常冷静的,剑魂大师早就接受过比之严厉百倍、潜能
发的磨练,当他听明白心灵宗师的话,马上产生疑云,朗声问道:“大宗师,为何你要突然耗用那么大的能量为我们
发潜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直没说过半句话的游雨兰,也略带忧愁地问道:“对,我感觉心灵宗师的生命能量正不断变弱,我听国王说过心灵宗师你受了伤,为什么还要对我们施加这么庞大的魔法?”
天灵宗师海矣矢长长地叹了一声,代心灵宗师回应众人说道:“此事总会告诉你们答案,但现在并不是时候,我们还是安静地以平静的心情,继续听心灵宗师的讲话吧!”
天灵宗师可算是在高官军界中
面最多的魔法师,而且是天辉魔法行会之长,他说的话有一种无形权威之力,连卡拉多国王也要敬上三分,众人登时静下,又将注意力集中在心灵宗师身上。
过了好一会,默罗布仍未说话,众人也不敢吭声,空气中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不知是否想打破沉默,默罗布用力地咳嗽了两下,白水来的神目在黑暗的殿内仍隐约能视物,他发现心灵宗师从口中吐了两大口东西到地上,他那灵敏的鼻子马上嗅出轻微的血腥味。
血!心灵宗师竟然吐血?白水来心中一惊,从各方面的情况综合分析,他推测到心灵宗师所受之伤非同一般,心里不容多想,飞身一跃,轻轻落到心灵宗师背后。
他把右手搭在心灵宗师的右肩,为其潺潺输进异能。
默罗布浑身一震,用心灵之音向白水来说道:“谢谢你,神使者。不得不恳求你,请不要停!在我生命最后一刻里,我确实需要你的力量,不然我的体力无法维持下去了。”
听到此消息,白水来登觉一个晴天霹雳,惊愕得张口结舌,连异能的传送也受到了影响停滞不前。
这一停,他发现心灵宗师体内的力量立即涣散,变得虚弱无比,这已印证了心灵宗师的话,他马上把紊乱的心平静下来,集中精神将异能输入心灵宗师体内,这次他不是简单地为其疗伤,而是全力施救,希望能改变心灵宗师所说的结局。
默罗布的声音再次嘹亮地响起:“谎言不能长久,我不再欺瞒你们了,你们都是当今人类中的拔尖人物,所以我在有生之
,尽我最后的努力,将所有能力贡献给你们,让你们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去挽救人类的浩劫,这样我便可以安心而去了…”
这话,顿时令人们炸开似地叫嚷起来,嘈杂地讨论着、叫喊着,有的人大叫。
“不可能,心灵宗师你不会死的!”
“让生灵法师帮你治疗就好了!”
“对,你还可以活一千年的!”
“不不不,像心灵宗师那么伟大的人,可以活一万年…”
默罗布哈哈大笑起来,显得分外的精力充沛,谁也感受不出他是将死之人,这却是白水来不遗余力的结果。
他说道:“好,很好!我收到你们的好意了,人终需死,我也不能例外,而且我已经活够了,神要召我到天国去侍候他,我可不敢违命啊!”天辉国的将领们,被默罗布对生死的诙谐说法引得一阵发笑,他们纵横沙场多年,死是最常见的事,既然心灵宗师已看破生死,他们也将心情放下来,安静望着黑暗中默罗布所在的位置。
默罗布不敢多磨时间,用心灵之音告诉天灵宗师:“是时候了!”他口中则向众人说道:“我与地灵宗师博利相斗时,发现了一颗记忆着他生前往事的魔法水晶,在此我向众人展开,共同目睹他过去的经历,或许能发现他魔变的秘密…”
天灵宗师海牟矢会意,从怀内取出那颗在地灵宗师博利身上搜出的紫水晶,轻轻地放在默罗布面前。他盘膝而坐,与默罗布一同念动释放紫水晶的咒术。
紫水晶闪过一道亮光,并不断扩散展开成一个巨大的扇形光团,在黑暗的内殿中分外耀目,众人一下适应不过来无法睁眼,但又不敢闭眼怕错过什么片段,便将眼睛瞇成细线,适应后再慢慢打开。
紫水晶的记忆长短,随质量的优劣和携带者的魔能强弱而变化,博利是王族之人,其紫水晶定是最优质的极品,而他的魔能排在天辉魔法师中的前列,他的紫水晶记忆量自然也超乎寻常的巨大,展开的时间也相应增长。
粉紫之光在殿内晃动了将近一刻钟还未显示其内容,而天灵宗师与心灵宗师仍不停地念咒,可想此水晶所包含的记忆量有多巨大。
众人万般期待,却有人对此不甚感兴趣,那便是希蕾儿。
现在她眼里心里都装满了白水来的身形,只要白水来决定做什么,她便跟着去做,刚才一直在身旁的白水来忽地跳到别的地方去了,她的心情登时不安,左右环顾,希望能找到白水来的身影,但殿内黑漆一片,四周的人影灰黑模糊,哪看得清是什么人?
好几次她想点燃一个火球驱走黑暗,但想到那么做又会得罪一群人,然后又难为白水来,便按捺下冲动之意。
当紫水晶燃亮后,她才看到白水来竟坐到了默罗布后方,用两只手抵着默罗布的背门。
希蕾儿知道白水来这是帮心灵宗师疗伤,也不去打扰他了,悄悄爬到他附近,尽量离他近一点。
当靠近白水来的时候,她的视线刚好停在殿内的一个角落上,赫然看到那角落站着一个人。
细看下,那人全身裹着一件褐黄
的法师袍,但仍看得出身形婀娜、娇小玲珑,是一名女子,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眼都没往人群望一下,在这黑暗中显得格外的诡异古怪。
即使那人是妖魔鬼怪,希蕾儿也不会怕,只是乍眼望去,她感觉这人的身影非常熟悉,在哪里见到过呢?
她正想着,人们忽地炸响一阵欢呼,殿内的光芒飞快地晃动起来,看来紫水晶终于被打开了,她不觉被吸引了过去,暂时将那人是什么东西这问题放到了一边。
紫水晶散发出的亮光不断扭动,然后飞快地组合成一个人的影像,当那影像逐渐清晰后,众人发现那正是地灵宗师博利!
令人骇然的是博利浑身是血,一张脸因痛苦而扭曲变形,他一只手捂着肚腹,另一只手高举,显然是拿记忆水晶映照着自己。
只听他说道:“我醒了,我终于醒了。这实在太好…哈哈,我知道我活不了的了,但我却非常高兴,因为我终于摆
了魔王的控制,我的灵魂终于回复圣洁…”
他艰难地笑了两声,忽地又泪
满面,对着紫水晶说道:“卡拉多、天灵老头、心灵老头,我对不起你们,当你们看到这水晶里的话,我应该已到天国去了…
“这是我应得的惩罚,我知道我从西方极地回来干了很多坏事,是我不好,但我已无力改变了…呜呜…若不是我太贪功,不自量力地想独自把那魔王捉回来,我也不会将自己…将天辉国搞成这种田地…”
博利连咳了三口血才接着道:“心灵老头,是我害了你,现在我也要上来陪你了,可惜三件神器都被那卑鄙的臭小子拿走了!
“那小子又胆小又无
,竟在我身负重伤时偷袭…或者这是我的报应吧,唉…那小子很差劲,可怕的是我那条龙牙炼里面还有魔王的意识,他一定会沉沦到魔道中,你们必须尽快把他捉回来…咳咳,不然又会出现像我这样的魔使者…”他停下了话语,大口
吐着气,脸上的表情痛苦地
搐着。
看到这里,众人议论纷纷,几乎都围绕在纪莫卡尔身上,
言骂语时而能闻。
凌罗多尽力保持缄默,脸上的神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幸好黑暗中无人能见。
纪莫卡尔是凌罗多一手提拔的战士,是他多年的心腹,现在这不争气的家伙犯下弥天大罪,人们自然会把教导无方的罪名安在他这主子身上,他又怒又羞,暗下决心,只要见着纪莫卡尔就马上一剑劈死他。
停顿了一会,博利的影像又开始讲话:“我想起来了,在汰拉泊国与阿隆哥国之间的那片大雪山中…有一条相通的山道,我从西方极地回来的时候,就出现在那山道附近的某一个山
里,相信那里一定有一个直接通往西方极地的次元门,我猜纪莫卡尔如果真被魔王所控,一定会到那里去,把神器带回西方极地,只可惜…”
画面忽地颤抖起来,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在西方极地的记忆已被魔王清空,只知道…我的任务是要夺取人类手中的魔神器,和带动死灵军消灭人类,不过我刚到那极地的时候,记录了部分的地形地貌,或许对你们有用。
“极地魔王一
不除,人间难有安
啊…啊…”他用力张开口喊了两声,双脚一伸便气绝了,然后影像往博利的衣襟靠近并钻了进去,画面骤然变得一片灰暗,显然是那紫水晶自动飞回主人的衣袍中。
众人登觉心情无比压抑,博利之死已成过去,想来他现在已置身天国的极乐世界,众人没有为他产生太多悲伤,只是他的遗言已道出他魔变背后的秘密。
天灵宗师的预测渐渐得到了印证,西方极地果然还有一个比死灵大军更可怕的魔王存在,那究竟是什么?难道真是数万年前传说的魔神还没死,现在又回来向人类报复了?
只可惜地灵宗师博利在西方极地只留下一场梦,还没掌握最确切的信报和资料,便被击败,成为那魔王的傀儡。
紫水晶之光却未熄灭,闪动了好一会忽地又大肆绽开,展现出一幅清秀的山水之像。画面不断向上移动,沿路都是明媚的野外风光,树影婆娑,四周偶尔响起小鸟的鸣叫声。
这美丽的景象,难道就是博利所说的大魔王所在的西方极地?
众人疑云顿生,诧异无比望着紫水晶放出的光影,连天灵宗师和心灵宗师都无法理解这等奇异的事情。
画面移动了好一阵子才停下,面前出现一棵结满金黄果子的大树,这大树足有百尺之高,树身至少要十个人才能围抱,显然是博利走到一座山上,把沿路之景纪录起来,现在他走到这棵巨树下,准备休息。
这时画面转动,前方的山下风景便呈现在众人面前,引得人们发出阵阵惊呼声。
原来博利要去的地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而那草原上移动着无数庞然大物,只可惜无法看清那些是什么怪物猛兽。
而遥远的草原尽头,竟屹立着许多椭圆形状的物体,既不像房屋也不像天然之物,只能说可能是古怪的建筑物,画面来到这里忽地变化,然后“呼”地消失,连紫水晶里面的光也全部熄灭,这记忆影像,竟就在人们最期待的时候结束了。
内殿又回到黑暗之中,众人顿时
动起来,纷纷嚷嚷地议论著,西方极地留下的谜团实在令人动心,那美丽未知的世界,究竟会为人类带来什么灾难,谁也不能预计,只是现在人类必须先解决已水深火热的浩劫,然后才有机会去勘破西方极地之谜。
紫水晶被天灵宗师收回怀内,一直保持沉默的卡拉多国王站起来说道:“心灵宗师,在你离开我们后,天辉国的人民会永远记住你的,请问大宗师你还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们?”
默罗布呵呵笑道:“天辉国有你这个明君,真是天辉人民之福啊!现在我想静静渡过我人生最后的时光,你们去做应该做的事情吧!”
卡拉多国王恭敬应道:“好,那我们不打扰大宗师了。”他转身向将领们宣令回大殿继续商议军务,众人纷纷站起,整齐有序地退出内殿。
人群逐渐离开,白水来也准备走的时候,默罗布朗声道:“白神使请留步!”
他这声音洪亮地充满了整个内殿,显然要告诉别人无须留下,当然,天灵宗师是例外的,他和心灵宗师之间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希蕾儿虽有不悦,但在卡拉多国王亲自督促下,与众人匆匆走出了内殿,但她不愿离开,在内殿外面的走廊上等待着。
白水来的两位老朋友豪乌巴、古锋也有此意,静静地站在希蕾儿旁边。
青石年如今是天辉国的大元帅之一,自然要听命于卡拉多国王的命令,回大殿商讨军事。
而游雨兰也被其师父生灵宗师带走,她们有太多事要相互交流,而且奥丝米也在法师营地等着她们,所以游雨兰不得不离开。
希蕾儿心里除了挂念白水来外,还谨记着站在内殿一角的古怪女人,当人们全部离开后,她发现并没看到那女人的身影,那么说还在里面,大概是心灵宗师的弟子吧?但为何其身形如此熟悉呢?
她胡思
想的时候,里面传来白水来悲戚无比的哭喊声,在外面等待的朋友们不
紧张起来,围在门口外听其动静,但哭声很快便停下了,然后里面回复一片平静。
众人竖起耳朵想听其动静时,白水来赫然已走出来了,身上还背着一把白玉之弓,看到弓把上的两条雕龙,众人立即明白这正是六件神器之一“龙弦弓”
原来心灵宗师独自见他,就为了把这神器归还到神使者手中,经历许多波折,这把神器始终还是回到了神使者身边,这似乎是冥冥中的天意,其过程却不知已牺牲了多少生命才换回来的。
白水来低下头,眼角仍有泪痕,他沉重地告诉众人:“心灵宗师…走了,他去我爸爸生活的地方。”
其实听到他哭声的时候,众人都猜出了**,他们经历过那一次心灵特训,已与心灵宗师有了深厚的感情,此时听到这宣布,众人的心情也压抑郁闷。
这时,天灵宗师也走出了内殿,离开时他顺手将内殿之门关上,并在上面画了一个巨大的六角魔法符号,念过一阵咒语后,两扇门页之间的夹
竟消失了,彷佛在瞬间融合成一体,这意味着这扇门已不能再打开。
希蕾儿再按不住心中的疑惑,失声问道:“天灵宗师,为何要用魔咒封闭了内殿?”
天灵宗师肃穆地说道:“我们大军很快就要离开这里,进攻死灵的巢
,为了对心灵宗师表示敬意,我们不想有人误入此地
扰他的遗体,所以必须将此封闭。”
希蕾儿惊奇地说道:“但是,里面还有一个女人啊!她还没有离开内殿!”
“噢!”众人听到此话大感诧异,不明白她何出此言。
天灵宗师奇道:“女人?没有啊!里面只有心灵宗师的遗体。”
白水来也确定道:“对啊,我也没发现里面还有人。”
希蕾儿心中一寒,此事竟如此诡异,连天灵宗师与白水来都没有发现的人,她怎会看到了?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天灵宗师海牟矢沉思了一会,向希蕾儿问道:“你看到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希蕾儿对那神秘女子的印象十分深刻,对天灵宗师描述了一遍。
海牟矢摸着他的长须呵呵笑道:“你误会了,忘了告诉你们是我不对,那站在角落的人,正是你们想找的霜飞燕啊!在心灵宗师宣布众人离开时,她已走了。”
“霜飞燕?”众人诧异地叫喊起来。
希蕾儿恍然大悟地说道:“怪不得,她一定是用传送术离开的,所以我才没见到她走出内殿。”
豪乌巴愕然道:“那她为什么不与我们一起出来,有必要用传送术吗?那么急着走,难道不想见我们?”
白水来抓抓脑袋表示他也不明所以,他奇怪道:“飞燕她以前一见到我就会扑到我身上,现在怎的不理我就走了?”
希蕾儿白了他一眼,冷嘲热讽地说道:“果真是神使者啊!想到的与我们都不一样,一想到女孩子就认为她们要扑到你怀里?真不愧是老实人,连好
都这么诚实,哼!”她把脚一跺,气呼呼地离开走廊向大殿走去。
她忽然大发脾气,白水来怔住了不知何为,张着嘴巴,呆呆地望着一边走一边用脚踢墙壁的希蕾儿,豪乌巴与古锋这两位过来人则窃笑不已。
白水来百思不解,向豪乌巴他们问道:“为什么希蕾儿突然生气了?你们却在笑?”
豪乌巴嘿嘿笑着,拍拍白水来的肩头,轻声说道:“她在吃醋。”
“吃醋?”白水来诧异地道:“她什么时候吃过了?我怎么没看到?吃过醋就会生气的?真奇怪啊,我以前吃过很多,但从来没生过气。”
豪乌巴这才想起,跟这位忽智忽愚的神使者讲话,不能用正常的表达方式,但跟他解释这种男女感情的事,可能要花个三两天的时间,所以豪乌巴决定放弃,向白水来说道:“那个…可能是我猜错了,她可能太激动,所以肚子痛,便回去了…”
看到白水来面
狐疑之
,豪乌巴紧接着说道:“既然她肚子痛,游法师又不在,你怎么还不去帮她治疗治疗?”
白水来半懵半懂,却嗯嗯啊啊应着,马上向希蕾儿追去,当他消失在走廊尽处时,豪乌巴把
都笑弯,连十分严肃的古锋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天灵宗师则呵呵笑了两声,一边摸着胡子,一边缓步走向大殿,他认为年轻人的恶作剧是一种活力的表现,只要心存好意适可而止,就会为生命添加不少乐趣。
希蕾儿旁若无人地走进大殿,在众目睽睽之下气鼓着两腮,冲到殿外,接着是白水来,步着希蕾儿后尘奔出大殿,完全当殿中的国王与将领们不存在似的。
因为身形过于庞大,未能进入走廊而一直在大殿等候的哈利意格,看到白水来走了,他很有礼貌地向众人点头一笑,便紧跟白水来跑了出去。
他不懂天辉语,无法与将领们沟通,所以只好跟着武神王,他去哪就跟到哪,直至回到落基营地为止。
这三位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人,使那些习惯了生存在严明军纪的将军们感觉颜面受损,大殿的气氛一下变得十分尴尬,众人愕然地停下了讨论之语,直到天灵宗师的出现,把僵直的局面搞活,他们才放松了心情继续交谈。
豪乌巴的作弄玩笑倒帮了白水来不少忙,让白水来愣头愣脑地捉住希蕾儿后,硬是要为她灌输异能治疗肚子痛。
希蕾儿被他搞得不知好笑还是好哭,但看到他那么紧张自己,什么火都熄了,反
着白水来又是亲热又是撒娇。
这下,轮到白水来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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