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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节 一箭双雕
 第三章世降临第四十四节一箭双雕

 光和七年六月初,颖川⻩巾主力覆灭,皇甫嵩上表告捷,同时献上张梁首级。

 表章中,皇甫嵩将首功让与朱儁,并言曹与刘备均杀贼有功,其中刘备部将张飞生擒张梁,击溃张梁部从。朝廷大喜,下诏封嵩为都乡侯,其余人等随后赏赐。皇甫嵩接到赏赐益加感奋,邀同朱儁曹,进讨汝南陈国诸贼。随即,在翟彻底击溃⻩巾贼首波才。

 皇甫嵩等再驰抵西华,与⻩巾贼首彭脫大战,彭脫未曾经过大敌,冒冒失失与嵩等接仗,战至一二时,已被嵩等捣破阵势,纷纷溃散,嵩下令招降,贼多匍匐乞命,彭脫见不可支,夺路遁去;汝南陈国诸贼众,俱至嵩营投诚,两郡又平。此时,关羽抵达皇甫嵩大营,求皇甫嵩上表为卢植辩⽩。

 闻听⻩门索贿不成,诬陷卢植,皇甫嵩大怒,随即在报捷表章中为卢植辩护,言明多亏卢植遣刘备助战,才能俘获张梁,要求朝廷重新调查。表章写好后,皇甫嵩派快马送往洛,关羽一路跟随,赴洛与我会合。

 而我等跪⾜一个时辰后,随即上马追赶噤军。

 看来,我把噤军吓的不轻,他们行进的速度飞快,我一路快马加鞭,但只到⻩昏,才在元城附近追上槛车。

 听到⾝后一连串马蹄声时,噤军们驻⾜眺望,当看清是我们追来,噤军们先是大恐,甚至有四散逃跑的兆头,等到我们走近槛车,噤军们见到这队伍只有13人时,200噤军目露凶光,手持刀围拢而上。

 卢植见情形不对,大声喝止:“别动,都回来,你们这些人不是他的对手,刘备带百人敢追击万余鲜卑贼寇,他要是没有准备,必不敢孤⾝来此。你们若是敢先动手,今⽇死无葬⾝之地也”

 我闻言,翻⾝下马,凶狠的目光来回扫视着噤军的脖子,说:“知我者,老师也。可惜可惜,大好头颅,今⽇不能砍下,真令我郁闷。”

 卢植马上转移矛头,警告似的呵斥我说:“刘备,你追来⼲什么,莫非连师长的话也不听了,想造反吗?”

 我恭敬的向槛车內的卢植施礼:“老师,备路遇青州信使,正要向朝廷传送青州文告,备特地接过这项任务,正好与老师同往洛。”

 卢植质问:“玄德,你可有伏兵在后。”

 噤军们听到这话,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我义愤填膺的反驳说:“老师,你怎么如此看待弟子呢?弟子前去洛送信,不需太多人手随行,⾝边就只12人而已。不过,我真要打算对付噤军,这12人⾜矣,何需伏兵在后。”

 卢植迟疑的说:“如今⻩巾四处流窜,沿途盗匪不下十万,你这12人就想上京师洛,也太小看⻩巾军了”

 我马上顺杆爬着说:“嘿嘿,所以我要与英明神武,所向无敌,百战百胜,英俊非凡,无所不能、人见人爱的噤军兄弟们同路。”

 卢植将信将疑:“四处兵荒马,青州信使如何能正好遇到你,你真有青州文告吗?”

 我微笑着说:“老师放心,一定有青州文告,我马上就能写出几份。”说完,我像变魔术一样,从怀中不停的掏出青州别驾、青州治中、青州主簿、青州兵曹、青州功曹的印绶,随便捡出一个,坏笑着说:“老师,稍待片刻,我马上写好青州文告。”

 卢植气极而笑,无可奈何的说:“玄德啊,这么大的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也罢,我们一路走吧。”

 得到卢植的许可,我心花怒放,马上建议说:“老师,天⾊已晚,小股⻩巾已开始四处活动,不如我们找个路边小店,歇息了吧。”

 没走几步,刚好看到一个路边小店,我不由分说,马上传令:“来人,找店老板定上房间,我们就在此处安歇。”

 厉尉领命而去,我带着乐进大摇大摆的走近槛车,一手扭断车锁,亲自打开车门扶卢植出来。借此机会,我凑在卢植耳边,低声将我的安排告诉他。听到我请求皇甫嵩出面为他辩解,卢植大大松了一口气,安然地听从我的安排,住了下来。

 当晚,四下⻩巾呼哨不断,奔跑声、马蹄声彻夜连绵,被打散的⻩巾趁着夜⾊相互联络,一齐向广宗进发。我放心不下,与12名侍从分成3班,彻夜卫护在小店周围,幸好⻩巾新败,不愿沿途生事,这‮夜一‬平安的渡过。

 清晨,露⽔尚未消退,我站在院中,手抚长刀,心中若有所得。最近一段时间东奔西走,难得有这片刻‮定安‬时间,如今‮夜一‬执守,持刀在院中来巡视,心静之下,忽然有悟与心。

 武学即力学,‮国中‬武术以丹田发力,实在是有很多道理。丹田位于人体重心处,力自丹田而出,经过力、腹力、臂力、腕力的组合,以丹田为圆心,刀作为手臂的延伸,以它的挥动攻击圆周內的所有物体,步伐的移动是为了改变攻击点和攻击距离,手腕的转动是为了改变攻击角度与方向。最畅快的攻击,就是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角度、让所有肌⾁都伸展,发出最大力量的一击。

 千种招式一种快,刀的特决定了它有去无回的用法,用尽全⾝力气,风挥动长刀,只要刀如霹雳、似闪电,出刀角度利于全⾝力量的发挥就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人的神经反映到达手臂的时间是0。04秒,只要刀速度够快,切⼊角度够刁,力量够大,哪有对方变招的机会。所以每招何需留有余力?出招落空时,完全可以借步伐的变换恢复⾝体的重心,同时也可借机重新选择攻击的距离、角度。

 想起⽗亲教拳时的教导:“震动肌⾁,凝聚爆发,一拳即出,全力以赴”我心中豁然开朗,是啊,強不可长,只有不断的利用全⾝爆发力攻击,在此间歇中让肌⾁放松休息,才会有接连不断的強大攻击力。

 一念至此,我手抚着刀,陷⼊沉思,心中不断幻想着与敌格斗的场景,推敲着每次出刀的角度、方向、距离、步伐的配合、腕力的运用,如痴如醉。

 一阵杂的脚步声惊醒了我,乐文谦提着园盾走了过来,我眼前一亮,马上说:“文谦,这么早起来练武么,我们俩一起练练?”

 乐进欣然答:“主公素有勇名,进正想领教,还望主公手下留情。”说完,乐进迅速的换上护甲,持刀与我相对。

 脖颈、肚腹、手臂这三个地方最容易下刀,我暗中计算着距离,角度,移动着步伐,突然之间,我动了,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闪电,我甚至能听到它切割风带来的快鸣叫,在清晨的光下,我尽力的伸展肌⾁,让它们发挥着全部力量,随着我手腕的转动,刀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弯弯曲曲的残影…中了。

 刀落在乐进脖子的那一刻,我急踏前几步,改变了用力的方向。刀随势在乐进的脖上与护颈相,划出了一道浅浅的斜痕,发出咯吱咯吱的金属声音。

 乐进呆呆的站在院中,半晌才发出一声感叹:“好快的刀。”

 我扔下长刀,对院中的侍从说:“换木刀来。”

 手持着木刀,乐进似乎恢复了一点信心,全⾝⻳缩在盾后,以盾为掩护,他首先发起了攻击。

 步伐,攻守转换关键在步伐,我连踏几步,改变了角度,让乐进的攻击方向落空。此地正好,我随即一挥木剑,在这个角度发出了一刀。

 原来的位置,原来的痕迹,乐进再中一刀。

 ‮摸抚‬着刀痕。乐进半晌无语“怎么会这样?”乐进暴怒了。

 “再来”他大吼着,以盾护着脖颈,挥舞着木刀,乐进攻了上来。

 好刀法,在乐进全力施展下,刀如大海中翻波掀浪的游龙,起呼啸的怒浪寒涛,刀花碎成无数的光点星珠,比暴雨更密,比狂风更急,时而如大海漩波,怒涛滔天涌起,刀影暴闪骤现,似有生命的环旋飞舞,带来阵阵地狱的寒风,与刀浪光嘲中似匹练惊虹陡现,充満着有去无回的气势。

 力走直线最为劲,我只要把⾝体切⼊对方有力使不上的角度,任他力有千钧,我只轻轻化解。我连续转换着步伐,利用脚步和⾝体的移动,轻松的躲避着乐进的攻击。

 没有了合适的攻击角度,对方的用力方式处于一种极别扭的状态,这种用力方式稍不小心反而会伤着自己,扭了别了脚是常事,全仗着多年的训练,筋骨柔韧強劲,乐进才勉強发出了艰难的一刀又一刀。可惜,这种软弱的刀势只需用盾轻轻挡格就可轻松化解。

 忽然,在刀浪怒涛中,我发现了攻击的契机,合适的角度,合适的距离,刀发,沿着自亘古以来力的运动规律,黝黑的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弯弯曲曲的闪电。

 刀中,原来的位置,原来的痕迹,乐进再中一刀。

 “怎么会这样?”乐进摇晃着头,困惑的发出哀叹。

 我拿刀一指厉尉,畅快淋漓的说:“你也来。”

 厉尉怒嚎一声,拔刀扑向了战团,滚滚的刀浪一波接一波涌向了我。厉尉的加⼊限制了我变幻步伐的空间,在惊涛骇浪中,我像一尾游鱼,滑不留手的在人丛中晃动。渐渐的,我适应了在小范围变动脚步躲避攻击,利用一个人的攻击阻挡另一人的攻击角度。哈哈,王越多年的教导,物理人体力学知识,以最小的代价换取对方最大的伤害…

 这一刻我豁然开朗,这一刻我只想仰天长啸,几年了,我终于突破了武学上的⾼原效应,进⼊一个新的境界,在这世,我有了立⾝保命的资本。

 接连的进攻不畅让乐进咆哮连连,厉尉则懵着头拼命舞刀,借刀山阻挡我活动的空间,那连声的怒啸吵醒了噤军与卢植,等他们披⾐而起时,我正在院中与乐进厉尉两人畅快淋漓的酣战。

 “脚下,脚下,注意我的步伐。”在刀山怒海中,我如闲庭漫步,不停的提醒乐进厉尉,注意我步伐的变换。偶尔劈出一刀,刀似轰雷,刀如闪电,刀出必中,例无虚发。

 噤军也同我的侍从一般,站立在院中,仿佛被雷击般,呆滞的注视着我如电如幻如梦如露的一击。

 “好快的刀”卢植轻声说出了大家心中所想。

 够了,噤军们已受到了应有的恐吓,别让他们领悟到我刀法的奥秘。我跳出战圈,弓⾝向卢植行礼:“老师醒了,弟子无状,惊扰了老师。”

 侍卫们随我一起弓⾝向卢植行礼,卢植摆手说:“方今世,玄德勤练武艺不休,也是世存⾝之本,你们继续吧,我在院中走走。”

 我挥手严肃的对侍从下令:“收起刀,都到外面去,老师要在院中走走,你们把地方让开。”转过⾝来,我以刀指着噤军,不客气的说:“你们也不要许多人跟着,留两人在此,其余人退出去。”

 在侍从的提刀威胁下,噤军乖乖的走了出去。我紧走几步,默默的跟在卢植⾝后,尾随着同样默默的卢植。

 良久,卢植停下脚步,仰望着低矮的院墙,发出了一声长叹:“玄德,你看事有可为吗?”

 我⼲脆的回答:“不可为。”

 卢植已经知道了我上下运作,让皇甫嵩救援他。对于这位当世大儒来说,自己的安危不会放在心上,他现在所问的,必定是朝政的变⾰,吏治的更新,百姓的疾苦。

 事不可为啊,这个民族思想上得了病,一两贴猛药岂能救得了这苦难深重的⺟亲,绝对的权力只能使人绝对的腐化,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贪财的皇帝借无上的权力予取予夺,想推翻皇帝的人只是想把予取予夺的资格握在自己的手里,不从这点上下药如何治病,但真要在这上面下药,只怕首先反对的正是这些儒士。

 卢植点点头,说:“我昔年在涿县教学时,素不喜你。你幼时好美服,喜⽝马,终⽇奔走在乡里招朋呼友。你家境并不富裕,何必学这些膏梁‮弟子‬的行径。但自你游学开始,我听说你哀叹流民生活艰难,仁也;在辽西极恶之地立城安置流民,勇也;立城以后不但能站住脚,还能让流民生活安适,智也;我听到别人夸奖你,常喜得一贤徒。今⽇看来,唯玄德知我所虑。”

 我恭敬的回答:“弟子幼时不知世事艰难,百姓苦痛,倒让老师费心了。”

 卢植再问:“事不可为,我等岂能不为之。”

 答:“但求心之所安,唯尽力而为之,何计成败焉。”

 卢植赞叹道:“壮哉斯言!玄德,待我脫困以后,我举荐你到朝廷上效力,你当与为师携手,涤除奷琊,诛尽贼子。我等为这大汉传承500年的江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如何?”

 我摇‮头摇‬,答:“庙堂之上,需要的是老师的威望,弟子到了那里反而于事无补。弟子终⽇与贩夫走卒混在一起,朝堂之上人言微轻,大臣们必不以为意。弟子但愿治一地,使治下百姓安居乐业,而后从一地开始,自小至大,彻底改变这朝政。这样,老师居于內而弟子居于外,內外呼应,尚有望成事。若事不可为,老师退下来也有个安居之地。老师,你看这样如何。”

 卢植微微一笑:“也好,如此才是进退之道。照你的话去做吧,你可要好好爱惜百姓。”

 我大礼参拜,以头叩地:“老师教诲,弟子牢记在心。天下有了老师这样的直人,百姓之福。”

 卢植长昑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以求索;长叹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漫步向屋內走去。

 ⾝后,我跪坐在地,动的热泪长流,遥向卢植的背影,连连叩首…不是为自己,是为天下百姓,为大汉的民族气节叩首再拜。我发誓:我必使我治下之民挣脫枷锁,重新焕发出咄咄人的进取精神,去‮略侵‬,去掠夺,去‮服征‬。

 早饭后,我们继续行路,卢植再次走进了槛车,脸⾊一片平静,甚至微微露出淡淡的笑容。我却心头沉重,哀叹命运的不公。

 老师既坐在槛车中,我也不好骑着马⾼⾼在上,只能牵着马低头步行。厉尉被我‮出派‬带四人快马在前,作为先导,乐进带四人后行,为后卫。现在,我⾝边只剩下两名侍从跟随,听候差遣。

 太渐渐的升了起来,毒辣辣的的光晒的我挥汗如雨,抬头看看卢植,仍自得其乐的呆在槛车內,脸上淡淡的微笑仍没有消失。

 我挥手下令:“停一下,拿两杆长来,再拿一些绳索。”

 卢植仍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我利用两杆长,绑在槛车的两侧,脫下自己的战袍,在卢植头顶搭出一片荫凉。“继续走吧”我挥手示意。

 “没见过坐槛车还坐的这么舒服的”一位噤军嘟囔着。

 我然大怒,按刀说:“你说什么?欺我刘备的刀不利吗?你可再说一边,试试我的刀”

 噤军马上惶恐的看了卢植一眼,车中的卢植似乎没察觉周围的动态,兀自思考着问题。噤军们相互递了个眼⾊,不再说话。

 厉尉快马驰回,看着我热汗直流,关心的说:“主公,前方五里有个小店,是否歇息一会?”

 我一迭声地说:“歇,歇,⽇头这么大,怎能不歇,让他们准备酒菜,我们吃了再走。噤军的饭也准备上,我们出钱,好酒好菜让他只管上来。”

 噤军们发出一声呼,惊醒了卢植,他皱着眉头说:“⽇头还早,再赶一程如何?”

 我凑近卢植,低声说:“老师,路上走慢点,皇甫大人的表章就可先到洛。”

 得我提醒,卢植点头:“也好,路上的行程你安排吧。”

 小饭馆內,酒⾜饭的噤军心満意⾜。我叼着牙签,走到了噤军的桌子,开口说:“现在⽇头太大,我们歇一回再走,闲着也闲着,我们做个游戏如何?”

 噤军惶恐的看着我,战战兢兢的问:“不知玄德大人要做什么游戏?”

 我叼着牙签,做出思索的样子:“嗯,现在⽇近中午,歇息的人很多,我们就赌上两把,赌进⼊这小店歇息的人,迈过那门槛时,先出左脚还是右脚,如何?”

 噤军们犹豫不决,我马上回头招呼厉尉:“100个铜钱,我赌右脚,谁和我赌?”

 说完,厉尉随手撒出100铜钱,铜钱颤颤的在桌上滚动,噤军们的目光随着转动,半晌无语。

 终于,一个噤军忍不住了,呑着吐沫,小心翼翼的说:“左脚,5个铜钱,行不?”

 “好,若是左脚,100个铜钱归你,若是右脚,我让你一步,只受你下注的5个铜钱。”我慨然说。

 卢植皱起了眉头,不等他说话,我马上指挥厉尉:“你把钱袋留下,扶老师到后面房间歇息一会,等⽇头小了我们再走。你服侍左右,不要离开。”

 卢植似乎明⽩了我想拖住噤军的意图,不再开口,转⾝随厉尉而去。

 200多双眼睛巴巴的盼着人进来,望穿秋⽔啊,不过,过往的人看到这么多全副武装的噤军瞪着大门,多数都站在门口犹豫半天,最终选择离去。我忍无可忍,对着一个站在门口的人打招呼:“嗨,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那人战战兢兢的立在门口,垂手询问:“上官何事相询?”

 我招手说:“进来说话。”

 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他脚上,在众多的目光注视下,这人似乎不会走路了,伸出右脚来颤颤危危的探索了一下地面,在噤军的怒视下,马上改为了左脚…左脚。

 “你赢了”我一直桌上的铜钱,对那个噤军说:“拿去吧”

 那进来的百姓浑⾝发抖,问:““上官,有何事?”

 我马上一指那个参与‮博赌‬的噤军,说:“赢家付钱,给这百姓一个铜子,让他走吧。”

 那百姓像梦游般接过这个铜子,恍恍惚惚的走出了大门。

 “再来,我还赌右脚,100铜子,谁赌?”噤军们一哄而上,纷纷下注。

 随后的行程中,⽇头稍一升⾼我们就逢店必住,每当看到路边小店,噤军们就发出一声呼,不用我催,马上会把卢植扶出槛车,安排歇息。随后,急急吃完饭或者喝完⽔的噤军聚集在大门前,眼巴巴的盼着客人进店。想必店老板都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客人,似乎比老板本人都卖力的招呼客人进来歇息。

 从力学角度来说,长途跋涉的人一般把重物放在右肩,为了平衡⾝体,无意识状态下,先迈出的脚一定是左脚,而我赌右脚,在我这样的刻意安排下,当然输得多赢得少,噤军们个个开心。

 就这样,我们懒洋洋的在官渡渡过了⻩河。

 ⻩河边上,雁群飞舞着,此起彼伏。这个时代,⻩河还不是一个小河沟,河两边茂密地生长着芦苇,芦苇中大雁成群。

 看着一块块飞动的⾁,我垂涎滴。这可真是绿⾊的大雁唉,饿了吃鱼虾,渴饮⻩河⽔,一定好吃。

 “厉尉,带侍从去,猎几只大雁。我们在前方小店等候。”我吩咐。

 等看到第一家小店,我马上冲了进去,吩咐:“来人,在院中架好木架,升起炭火,把葱姜蒜准备好,还有针线。煮一锅热⽔,准备烫⽑。”

 吩咐完,我转⾝对噤军们说:“我赌猎回来的大雁是单数,1000铜币,谁来和我赌?”

 “双数,我赌”噤军们纷纷下注。也有噤军附和我赌单数,但因为我以往胜负的历史纪录,让大多数噤军选择了与我对赌。

 在我们苦苦的期盼中,厉尉回来了,3只,我赢了。

 “收帐,收帐”我连声喊道:“什么,你没那么多钱,没那么多钱你下这么大的注⼲什么,嗯,你这⽪铠甲不错,500铜币,我收购了。什么,这是军中物资,不是你的,好,我先收购着,等你以后赢了可以赎回来,若你还是输,我把它转卖给你的同伴,你以后可向你的同伴租借使用,多少租金你们面谈,与我无关。好了,愿赌服输,哭什么哭,钱。”

 我收齐钱后,悠悠的说:“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这只大雁是公是⺟,1000个铜币,我赌是公。”我拎起一只明显在孵窝的大雁说。

 “公”“⺟”噤军们纷纷的叫嚷。

 “好,拔⽑,刨开肚膛,膛內有蛋是⺟,无蛋是公”我下令。

 结果是:有人喜有人忧,有人赎回了自己的物品,有人债上加债。

 把三只大雁洗净,葱姜蒜⼊膛內,我快乐的在院中烧烤着大雁。如今时间还早,在汉代很多人不吃中午饭,我有⾜够的时间慢慢的烤好大雁。我哼着军歌,一点点把盐撒到大雁⾝上,熬化的雁脂涂抹在雁⾝上,烤的葱姜蒜的味道飘散,好香,好香。

 我捧着烤好的大雁递到卢植的面前,说:“老师一路受苦,弟子一片孝心,亲手烤得此雁,望老师吃下,补补⾝体。”

 卢植热泪盈眶:“夫子曰:君子远庖厨。玄德为**此役,我岂能不体会玄德之心,我吃。”

 这一天是六月十五,是天下老师的幸福,天下大雁的悲哀。我丢下官事,一路服侍老师上京服罪,路上亲手烹烤大雁敬献师长,天下士人深为感动。这道菜名随后就称为:“敬师雁”随后,各地学子有样学样,在六月十五这天,亲手烤制一只大雁,敬献老师。虽然这个举动打破了“君子远庖厨”的噤忌,但却为大雁带来了无数的苦难。

 幸好,为了保证每年有⾜够的大雁上市,我们随后颁布了法令,只准在六月十五前后猎杀大雁,只准老师食用大雁,其余时间、其余人等杀雁有罪,食雁受罚。

 只是人都有感情,当时,即使是噤军士卒也为我这一举动深受感动。一名噤军士卒哭着说出了噤军们的心声:“玄德大人,义人也。我等再与你们师徒为难,非人也。今后上路,要行则行,要止则止。我等听玄德大人一言以决。”

 卢植津津有味的吃完半只烤雁,随手将剩余的烤雁递给我:“玄德,这大雁味道真鲜美,可惜为师食量有限,只食了半只,你把其余的分分,让大家都尝尝吧。”

 我接过完好的两只烤雁和小半残肢,看着旁边伸着脖子,垂涎滴的噤军,犹豫了一下,把完好的一只烤雁递了过去:“拿去,这是我老师的恩典,你们也来尝尝味吧。”

 招手叫来侍卫,我撕下两只雁腿,递给厉尉和乐进:“两位都是我的股肱之臣,这两只腿分给你俩,唯愿你们今后成为我的支柱。”

 我端详着大雁,咽着唾说:“我既为你们首领,这雁脖雁首就留给我吧。”

 随手切下雁头雁脖,我把剩下的雁⾁一推,对其它侍从说:“今⽇都是我老师的恩典,长者赐,不敢辞,大家一起分享吧。”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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