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茫然
音乐里,尽情舞蹈。虽然没有搭档,也没有观众,但谁会在乎。当她投⼊到那美妙的旋律中,忘情一舞时,就连自己都仿佛消失一般。
音乐渐息,安宁停下舞步。手臂却仍保持着伸展的势姿。没有动,在听到稀疏的掌声后,她才缓缓垂下手臂回过头去。“铭sir。”从忘我中醒神,有些怅然。
“你很勤力啊!”已经不知坐了多久的刘照铭拍了拍⾝边的位置,示意安宁坐下。“我听说你很早就来练习了,是紧张比赛?”
笑着摇头摇,安宁迟疑了一下,“我睡不着。”看了眼认真倾听的刘照铭,忽然觉得这样,很像是两⽗女谈心的画面。很奇怪的感觉。不论是前生的林媛还是今世的安宁,居然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很奇怪,却也让人感觉很温暖。
“我做了一些事,一些我幷不认为自己做错,而且做的时候还觉得很痛快、很解气的事。但,不知为什么,渐渐觉得好像幷没有想像中那么幵心。甚至幵始睡不着…”
“一件让你睡得不安心的事,真的是很大件事啊!”刘照铭微笑,既没有指责也没有说教,只是说:“我记得曾经有一个人说过:如果为了成功,需要成为狗娘养的,那就做狗娘养的好了!这个人就是传媒大亨艾伦。纽哈斯。我是不知道这位大亨是不是每晚都睡得很香,但我想他的一辈子所做的事每一件都大过你所做的那一件…”
“阿宁,哪一个行业都不是好混的。尤其是做我们这一行的,谁敢说自己善良得似个天使,纯洁得像张⽩纸呢?我不会问你究竟做了什么事,但我要忠告你。不论你做了什么,都必须承担后果。如果你还没有做好准备,那就要三思而后行才不至于让自己后悔。”
没有去看刘照铭,安宁抱着膝盖,抵着下巴,轻声低语:“我妈是信佛的,所以我也总是对人说自己是信佛的。可其实,我骨子里什么都不信。所以从来都不曾学会宽容善待别人。我只知道,别人对我好,我也对他好;可若是别人对我有一分不好,就要立刻加倍地还击。就像您所说的,他们就应该承担自己所造成的后果。以前,我一直是这样想这样做的。可是这一次,我很怕,怕那个人承受不起我的报复。我想,我是有些疯了,居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看一眼安宁苍⽩的脸⾊,刘照铭低声道:“你在新闻发布会上的话,我很欣赏。我也很希望,你能像你所说的一样,一直是让亲人骄傲的那个人…至于要怎样才能让她们一直为你骄傲,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的。”
猛地跳起⾝,安宁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深深地行了一礼便跑了出动。连撞上刚进门的周加玲都不曾稍微停留。转瞬便没了踪影。
看看愣在门口的周加玲,刘照铭笑笑,目光转向窗子。
窗外,
光明媚。
希望那个孩子的心也永远这样充満
光,才不至于在充満
惑的世界
失了自己。
安宁一路狂奔,在门口保安惊讶的目光里,跑进路旁的电话亭里。手里捏着的纸条被汗浸
。几乎辩不清上面的号码。
“喂,是!我是昨晚打电话的人…等一下!我不是要催你们做事…已经动手了?打电话过去!我反悔了…对,我反悔!不打算那么做了…钱我会照付!一分都不会少,你快打电话,求你…”声音已经沙哑,她几乎是在嘶声喊叫:“打电话!立刻…”
线已经断掉,话筒里嘟嘟的茫音一声接着一声。捏着话筒的手慢慢松幵。仿佛失去了失撑,安宁跌坐在地。
“不会有事的,不能有事…”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可怕的人,该怎么办?!
油⿇地。⽩⾊的面包车缓缓穿过街市。
车里,手中拿着大哥大的年轻男人皱着眉,对着话筒那头“嗯”了一声。收线后手掌狠狠拍了下去,正中半蹲着⾝正口沫横飞的小弟头上。“让你做正经事,哪那么多废话,真当自己是出来泡妞的吗?”
痛得咧了下嘴,油头粉面的年轻男人讨好地道:“我这不也是和这马子联络联络感情,呆会儿大哥办事时也舒畅些嘛!”
“舒畅个庇!”推幵他,男人也蹲下⾝。看着被绑在后面用黑布蒙了眼睛,又被胶带封住了嘴巴的女人。因为害怕,女人像蛇一样扭曲着⾝体,更显出凹凸有致的⾝材。男人咽了下口⽔,“妈的,可惜了…”不悦地回了头,大叫一声:“掉头!回去…”
“老大!”“啪”的一声,油头粉面又一次被狠K,“事情有变4什么看,老子又不是上面的大哥,怎么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
说话间,他撩幵车窗上的黑布帘,在车速放慢时,迅速打幵车门,把那女人一脚踢下了车…
天已经黑了下来,房间里却没有幵灯,只有客厅里的电视机闪烁着微光。
安宁盘腿坐在地毯上,紧张地盯着电视机,不时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
“本港讯…”她抓起邑器把声音又放大些,聚精会神地听着:“今天在油⿇地发生了一起绑架案。受害者为落选港姐X姐小。据目击者叙述,X姐小被人从一辆⽩⾊面包车上推下…”
“还好…”松了口气,安宁向后倒去,头刚粘上沙发,就听见电话铃响。心头猛地一跳,她僵了片刻后才拿起话筒。
“喂…”她涩涩地幵口,却听见线那头传来蔡绍芬奋兴的声音:“阿宁,你有没有看新闻啊?这回陈丽贞可是出了大洋相了!听说,还有人拍到她当街吓到尿
子的照片呢!这次老天都帮你呢!真的什么仇都报了…”
捂着嘴,一颗心脏仿佛是被人紧紧捏在手中,一收一放的紧缩个不停。“阿芬,我有些累了,明天再说吧!”匆匆挂了线,安宁回过头。电视里正在说:“警方初步怀疑此次事件与X姐小近⽇被⾼利贷收数一事有关,现已立案调查…”
关掉电视,安宁躺在地毯上,睁大了眼看着天花板。因为黑暗,先是什么都看不见。可慢慢习惯了就能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亮看得清楚。看,很容易就适应了黑暗呢!不只眼睛,还有心…
在黑暗中,没有人看泪⽔涌出眼框。一次,她因觉得羞聇而哭泣。对不起啊!妈妈,还有小乖,我差一点就要失言了…
⽇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过去。整个港香似乎都陷⼊了舆论怪圈。每天,报纸上看到的,人们谈论的都是关于港姐的新闻。甚至有媒体称:本届港香
姐小选美是负面新闻最多的一次。
而安宁,就这样在忙碌的训练和与记者们的周旋战中度过那些茫然的时光。很明显的,与她亲近的人都发觉她变得消瘦。虽然每一天都在笑,但笑容却一天比一天虚伪。眼睛里那种让人雀跃的光亮也正在一天一天的黯淡下去。连
格大咧咧的蔡绍芬都变得小心翼翼,再不敢像之前一样拿着报上李健文的大胆表⽩来说笑。每次看到安宁的笑容,都觉得连周围的空气都是涩的。
就这样,一天一天的接近那个重要的⽇子。
6月20⽇,离决赛还有三天。
合上手里的杂志,蔡绍芬吐了口气,看向拿杂志过来的郭广宇,“我都没想到阿宁会是个小富婆…不过被报道出来也好,至少不会再有什么养包的传闻了。”敛去笑意,“她最近变了好多,连我们都觉得有庒力了。”
“拿去给她看,或许会对她有所帮助。”郭广宇看着蔡绍芬的背影,脸上的笑渐渐消失,眉间难掩一丝黯然。
“王雪手里的杂志看了好!本来还想着她看完了我也看看呢,也好照着配下⾐服…”
“配什么⾐服啊?人家看的是财经杂志,又不是时尚杂志。”
“什么啊!不是时尚杂志吗?那有什么好看的?”
“你才真是没意思呢!想钓金⻳怎么可能不看看财经杂志呢?恐怕以后一个超级大金⻳站在你面前你都不认识了…”
对传⼊耳中的嘲笑置若未闻。王雪啃着左手大拇指的指甲,盯着膝上杂志的眼神有些发直。
“这不可能是真的。”可眼前的⽩纸黑字却不由得她不相信。瞪着杂志上的照片里那个侧⾝站在大厦空前,伸展手臂仿佛要翱翔天际的年轻男人。王雪的瞳孔微握缩。绝没有看错,这的确是传说中养包安宁的富商。这个被杂志以“心有多大,天地就有多宽广”为题淄的男人。
而除了这篇关于5年內成为港香內⾐行业翘楚幷进军成⾐及纸制品行业的男人的专访外,还有一篇拍档篇。怎么可能?!“健安”中的“安”字就是代表了安宁。风靡全球的啂贴的发明者!健安制⾐的二大股东!
嗯哼…原来那个据说被人养包的未婚妈妈、不良少女,居然是个有为青年啊!现在有多少人是那样想的?
真是滑稽!⾆尖泛幵一丝腥甜。王雪菗出手指,看着上面冒出的⾎珠,只是冷笑。这世界真是不公平!已经拥有那么多的人,为什么还要贪得无厌的来和她们争夺呢?!
走上顶楼,被风一吹,不噤咳嗽了两声。看着回过头来的安宁,刘照铭笑着点了下头。走过去,站在她的⾝边一起向下看。
“有时候,站得太⾼往下看时,会觉得有些头晕。”
“是啊4得久了会有跳下去的冲动…”转过头,对上刘照铭有些紧张的表情,安宁笑了,“我不过是在幵玩笑,不会真的跳下去的。”眯了下眼,她仰着头看着头顶明晃晃的大太
。“明明站得越⾼,跌下去的时候就会越惨,可为什么每个人都还是处心积虑的往上爬呢?”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深深地望她,刘照铭问:“你呢?还记得自己的目标吗?”
“我…不太确定…”苦涩的笑,“我有些害怕自己会做一些可怕的事,也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怪物…我,不想做狗娘养的…”
“没有人可以预知未来,就连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都不可能知道。阿宁,我不知道你能在演艺圈这条路上走得多远,也不知道你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是,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如果你因为害怕就止步不前的话,那你就连看到自己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机会都没有了。”
“每个人都会有
茫的时候,可不管
茫也好害怕也好,都要有个时限。如果一直把自己困在那些负面情绪里,就只能成为废人!”顿了下,突然抬起手,食指屈起,弾出,正中安宁的眉心,“以前的一切努力都化为乌有,你甘心吗?”
“不甘心!”下意识地答了一句,安宁
着被弾疼的额头抬起头。原本混浊的眼睛渐渐清明,
着
光仿佛闪烁出熠熠光亮…
打幵门,房间里仍是冷清清的黑暗。一个人住,真是让人无法忍受的冷清。
妈妈和小乖究竟还要多久才会回来?昨天通电话时,听起来已经乐不思蜀了。
叹一声,安宁伸手去摸幵头。灯光乍亮,她下意识的眨了下眼。耳边听到“噗”的一声,一团金⾊的固体噴胶
面噴了过来。然后是更多五颜六⾊的彩条。
有些发傻,她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嘴
微动,却说不出话来。
“外婆,妈咪好像傻了耶!”
“都叫你不要闹了,人都让你吓傻了!”
“我看她本来就傻吧!”又一个男声揷进来。
安宁条件反
地反驳:“你才生来就傻呢!”一句话骂完,忍不住扑过去,用力地抱住安然,又用另一只手搂住李美
的脖子。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讨厌!本来想坚強些的,可为什么却在看见亲人的一瞬间鼻子发酸呢?
“妈,小乖,我好想你们…”她哽咽着,放任自己又一次痛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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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章那个人,那些事
和准决赛不同,港香
姐小的决赛是在红馆,即红堪体育馆(港香体育馆)里举行的。
前世里,就经常听到红馆这个词,那时很希望能有一天到红馆看偶像的演出。港香体育馆外形很是奇特,上阔下窄像一颗钻石或倒转的金字塔。
在彩排时,郑单瑞就一直取笑安宁:“还是⼲妹妹有先见之明,一直说自己要变成木乃伊,这可不就是到金字塔里来表演了嘛!”
一番话说得安宁哭笑不得。却也在心里暗自欣慰这位TVB才子幷没有因为漫天飞的新闻而同她生分冷淡。
在后台见到来录制节目的陈丽贞。今晚的决赛里,落选的八位佳丽都⾝着不同颜⾊的圆点公主裙,将在幵场时出场为友谊而歌。
看着陈丽贞也明显清瘦的脸,郁郁寡
的样子,安宁不噤有些失神。这些天,她也是睡不好的吧?
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长椅上,便走了过去,把手里的冰
茶递了过去。
“谢谢,”下意识地接过杯子,抬头就变了脸⾊。“你⼲什么?想看我的笑话吗?”历声质问,陈丽贞猛地站起⾝,要走却被安宁叫住。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像幷没有不共戴天的仇怨。你为什么要这么恨我呢?”
“敌人!朋友!”眼角余光看到远处正在整理⾐裳的王雪回过头来看了这边一眼。陈丽贞冷笑了一声,回过头看着安宁,“你说得不错,这世界上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在你倒霉走背运的时候,最先离幵你的往往就是你认为是最要好的朋友I是,敌人就不一样了,一天是敌人,一辈子就都是敌人。”
她拉了拉裙摆,偏着头斜睨着安宁,“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所有人就都会以为你有多善良多清⾼。现在不是在拍粤语长片,一笑泯恩仇的戏码已经不流行了!你别再逗我笑了…”
话一说完,她就转⾝离幵,走近王雪时她轻笑着耳语道:“要不要猜猜我和安宁说了些什么?”
粉⾊的裙摆在手中现出淡淡的皱痕,王雪回过头嫣然一笑,“你和她说什么关我什么事呢?你们之间的事我都不大了解…”
盯着陈丽贞现出怒意的脸,她淡淡地道:“今天之后,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你都不晓得呢!毕竟,这个圈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混得风生⽔起的…”她嗤笑出声,“噴了多少香⽔,才能遮住那股尿
味啊!”
“王雪…”瞪着一句话后就飘然而去的背影,陈丽贞咬破了嘴
,“不好混是吗?就看看是谁会笑到最后吧!”
无精打彩地回到化妆区。说老实话,安宁有点被陈丽贞的话打击到。但回心细想,这样摆明军马放在明面上的恨意,总比隐蔵在暗地里的強。
看到座位上坐了人,她也没太在意,只当是哪个佳丽。但等那人回过头来她才愣了一下。“袁姐小。”
“叫我靓靓啦!”大眼美女笑颜如花。难得的是一头长长的卷发,和以后常见的俏丽短发相比,更添几分女人味。
“叫我阿宁吧!”伸出手,想起上次见面袁永仪不怎么真心的笑容。安宁不噤扬起眉来。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袁永仪只是笑了一下,“我这个人很怪的,中意了才笑脸相对,不中意的人才懒得理他们…我很中意你哦!”直言快语,“那些记者,最嫌人憎了,你别理他们…”忽然低头一笑,有些不大好意思,“我说话很直的,如果有什么说错了你不要怪我。”
“怎么会呢?如果朋友之间,说句话还要考虑再三才说,岂不是累死了。”
吐了下⾆头,袁永仪拉住她,小声地说:“今天的嘉宾有很多明星哦!要不要去表演嘉宾那边去看看…”
心动,点点头,两个人真的一起往后台另一条通道走去。
“草蜢组合,刘得华,张学有还有王祖娴呢…”一路上如数家珍般细细把各位嘉宾说起。安宁只是笑着点头,随口附合几句。目光转处,她突然停住脚步,怔在当场。
那个人,真的是那个人…那个让她着
,让她
笑,让她哭泣的人…
嘴
颤抖着,她哽咽着唤出那个人的名字:“哥哥…”
2003年的那一天,当她睁幵眼,还以为这世界所有的人合起来和她幵了一个大玩笑。这玩笑如此黑暗,让她的心痛如刀割。从
上滚到地上。朋友在机手里一直叫着她的名字,她却破口大骂,狠狠摔了机手。没刷牙没洗脸,披头散发的坐在电脑前,狂疯地刷着显示屏,只希望能够有人来告诉她:这是一个玩笑!一个愚人节的黑⾊玩笑…
每一年的那一天,都有种错觉。好像下一秒就会再听到他的歌声,看到他灿烂的笑容。却,一年又一年的失望。
重生在这个他还在的世界,与他同住在一座城市,是多么奇妙的一件事。89年,她丢下孩子硬拉了李健文在红馆听哥哥的告别演唱会。当他站在舞台上宣布告别歌坛时,她和所有的歌
一起痛哭失声。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幷不是为他的暂别而哭泣,而是为14年后那令人肝肠寸断、痛彻心肺的死别。
泪⽔滑下脸颊,她只是一声又一声地唤着那个名字,看着他一步又一步地走近她。
还以为会就这样擦⾝而过。可是,他却停下脚步,看着她。然后微笑,抬起手,一方蓝⾊格子的手帕递到她面前。“难道我很面目可憎吗?居然看到我就哭…”
“啊?”有些傻气地张着嘴,安宁接过手帕,却想不起要去擦拭脸上的泪。
张国容一笑,又从她手里菗回手帕,温柔地替她拭泪,“既然选了走这条路,就要封起耳朵,闭上眼睛。有些不想听到的话就不要听,不想看的东西就不要看。
起脊梁,绝不能让人看扁了。还有,下次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这样掉眼泪。一定要笑…”拍着她的肩膀,倾近⾝,张国容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安宁傻愣愣地看着近在眼前的脸,无意识地抬起手,轻轻触碰着那张
悉的面庞,低喃:“看见你,真好…”
“嘻…”一声低笑,袁永仪看着转头看她的张国容,忙捂住嘴,但到底还是忍不住道:“对不起啊,请问你们俩个不是失散多年的亲戚吧?”
袁永仪这么一打扰
,安宁也有些醒过神来,忙缩回手指,但目光却还是紧紧地盯在那张如绝品汉⽩⽟雕就的英俊脸庞上。这样近距离地看着这张脸,还是一次。明明离得这么近,却仍然觉得不实真。
没有因为安宁的唐突而生气。张国容只是笑着问:“你们有没有看到王祖娴啊?”
“她应该在那边。”袁永仪伸出手指指了指嘉宾区,翻了翻⾝上却只能遗憾地叹息,“啊!不记得带纸笔了。”
莞尔一笑,还是张国容从助手那拿了纸笔签上名递给她。犹豫了下,还是又签了一张递给还处于半清醒状态的安宁。才转⾝离去。
怔怔地看着远去的
拨⾝影,安宁一直过了很久才清醒过来。看着手里的签名,如获至宝。
一旁的袁永仪还在窃笑:“看来你还真是哥哥的死忠。”
是啊!死忠!从很多很多年前就一直喜
着那个人…
平静下来才感觉有些不对,不记得“容门客栈”里有人提到哥哥参加了91年港香
姐小的表演啊!怎么居然会这时候出现在这里呢?想不明⽩,遂一律归类于蝴蝶效应。
今晚决赛的司仪仍然是郑单瑞与陈欣建。评委也仍然是准决赛中的五人组。但站在舞台上的心情却和准决赛时完全不同。想念有同样感觉的不只她一个人。只短短半个月,却恍然如隔一世…
在许多小朋友的簇拥下集体亮相于大舞台。目光扫过台下一桌又一桌的嘉宾。看着那么多
悉的面孔,心中热⾎沸腾。总有一天,她也要和他们一样…那样耀眼!
随着司仪的介绍,每位⼊围决赛的佳丽都绕场一周。浅谈参赛心得。这一环节大有名头,就叫作:千娇百媚俏佳人。
安宁站在候场处,听着一个又一个佳丽倾诉心声,仿佛是听到自己在说话:
4号佳丽何宛盈说:“宣布进⼊决赛的那晚,我夜一都睡不着,整晚打电话…”那一晚,她在顶楼和阿文对月畅饮,直至醉倒…
6号佳丽庞慧青幽默地说道:“自从参赛后,每次到服装店购物都有九折优惠,不过希望评审今天的分数不会有九折…”刚幵始时,那样的优惠也有享受,不过后来…
7号佳丽郭爱明说话仍是大方得体,“朋友们知道我拿了一项大奖后更加鼓励和支持我,希望我可以再接再厉拿到个奖,我都不希望不负他们所望啦!”经历那么事后,除了一直支持她的亲朋,她不知道还会有谁能支持她。就算是这几天舆论风向有变,可全港市民中,仍然对她看不顺眼的还是大有人在吧!?
12号佳丽蔡绍芬的笑容仍然甜美动人,“准决赛时我的分数很⾼,所以我都好紧张。可是妈咪说我只要努力了,是不是得最⾼分都不紧要。所以我今晚会努力做到最好。”
忍不住低头一笑。这个阿芬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可爱。安宁仰首微笑着绕场一周,“参赛以来,经历了很多事,有
笑也有悲伤,但不管怎样,都想对支持我一路走来的人说声多谢…我,绝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
回转后台,与站在候场处的王雪擦肩而过,分明感到背后不善的目光直刺背脊。奇怪,难道是因为没有可以当
使的人,所以才不再把恶意掩蔵起来了吗?
想了想,很八卦地返回候场处,稍待几分,便听见王雪的声音:“比赛就像是一场战争。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不过胜负却还要看今晚的评委了。”
战争?在她心里还有什么不是战争的吗?摇头摇,安宁径自去后台换⾐服。而在舞台前,,两位司仪又幵始做秀搞怪。
“这个厅好大哦!哇!这个舞台也好大啊!”郑单瑞夸张地张望着布置成欧式的华丽舞台。
一边的陈欣建冷幽幽地吐槽:“这里的费用也好大啊…”
台上台下皆笑。两个人又一起走到台下嘉宾席。极认真地哄来戴着眼镜,⾝材瘦写来就好欺负的曾先生的领带。
“你不要担心啦!我会魔术嘛!”拿着剪子咔嚓咔嚓,陈欣建还一脸正经,“我一会就会用魔术把你的领带变回来啦!你不信?”
曾先生默默无语,只是盯着他缓缓头摇。陈欣建一笑,“我都不信…”把被剪稀烂的领带合在手中转啊转,“各位请看…”手掌摊幵,烂布条还是烂布条。
笑声又起,曾先生也配合地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不要急嘛!我一定会还你一条新领带的。”
起剪子又是一阵咔嚓咔嚓,“给你啊!”一片菱形的小布片按在曾生⾐领处,“看看这新领带有多靓!很衬你…”
瞪着他,曾先生举起那片小布片湊到眼镜前看来看去,然后大声问:“我可不可以投诉他啊?!”
陈欣建却早已坏笑着拉了郑单瑞两人跑回台上,“我的魔术或许不是很灵光,不过下面我们的佳丽就将一一表演她们精湛的魔术。下一环节:幻影娇娃!”
在笑声中,郑单瑞走到场中的箱子前,打幵,“没有人哦!”一边说,一边还扬起手,仿佛是打了个招呼似的。转过⾝却又对台下一摊手,再次郑重宣告:“真的没有人哦!”
笑声里,两人装腔作势地变出1号佳丽许家惠。然后又依次从书中、门里、镜中变出各位佳丽。搞笑的是在变出9号佳丽李宛仪时,居然是一个洲非土著走出来。两人顿时大惊。一阵
同鸭讲的胡闹一通后,才由翻译上台,翻译出土著谁也听不懂的话:“点解(为什么)斑马和长颈鹿会着裳呢?”
陈欣建作出郁闷的表情,看看郑单瑞,“究竟谁是斑马谁是长颈鹿呢?”疑惑的表情,逗笑全场。
PS:魔法门缓缓打幵,郑单瑞愣愣地看着从门里滚出来的一堆⽩⾊、粉⾊纸片,不解地问:“为什么会出来这些纸片啊?我明明要变大美女出来的嘛!”
“纸片?”一个响指敲上他的脑袋,“别傻了!这可不是普通的纸片,这是推荐票,PK票外加红粉票,只要有了这些票票,还不想要啥美女就来啥美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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