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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死亡将你带走(三)
 覃川既热且晕,像一块布被他翻过来折过去,彼时他那些从容温柔不知藏到了什么地方,眼前的傅九云简直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像是下一个刹那便要天崩地裂了,死亡之前逐命般**。

 她的肌肤是一段光滑丝绸,在他手掌中被包裹,被极致地摩挲,仿佛是要成一团。她感到一种隐隐约约的痛楚,从身体内部传出的,渐渐蔓延到体肤之上,他的指尖、嘴膛,所到之处加深了那种疼痛,下一刻又带给她至上的空虚,依稀对那种疼痛还有更高的渴求一般。

 她的手从凌乱的被褥中抬起,拨他的长发,本能地把身体向他贴近,对那种隐藏在疼痛空虚里的愉悦乐此不彼。

 傅九云低一声,右手抄到她间最纤细的那个弧度下面,令她毫无空隙地把整个身体敞开向自己,体肤之间的摩擦依偎令热度骤然升高,谁也不会再想忍耐。突觉他忽然松开了自己,她握住他连在脸颊上的手指,哀求似的喃喃:“别走!”

 别再像上次那样,说不行,不行。他们的时间不多,每一个目睫错的时光都比明珠珍贵,别再无谓地浪费。她想要他,就是现在。

 他立即便俯下身将她紧紧抱住,贴着息:“我在。会疼,忍着。”

 她光的腿有些不安地蜷缩起来,在他上摩挲,下一刻海水轻轻震,那‮腿双‬便僵住了。覃川发出一个很轻微的呻,疼得有些不上气,指甲深深陷进他结实光滑的肌肤里。他的就在耳垂前,发出人的吐息,她猛然转过头吻他,像是要分散注意力似的。

 傅九云停了一下,轻轻抚摸着她皱起的眉毛,低声问:“疼得厉害么?”

 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摇头。他抵着她的额头,渐渐地开始动作,每一下仿佛都在渐渐深入她的内部,要与她藏得极深的秘密坦诚相见。有一声憋不住的哽咽从她嘴边滑出,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什么别的。

 他们如今真正成为一体,密合无,从此再不能分开,也不会被分开。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有着深刻的感悟,在这世间她再也不是孤单一个人,爱她的人就在这里,她爱的人也在这里。

 初次的爱除了疼痛并不会有什么愉悦,傅九云的息越来越剧烈,掐着她的肩膀,竭尽全力让自己不要太过用力。她因为痛楚而渴求他的亲吻,他于是一遍一遍吻着她,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却似乎怎么也做不到,只有耳语一般轻声告诉她:“就快过去了…忍着,忍着…”

 他忽然退出来,像是要将她碎了似的死死抱紧,身体用力颤抖了几下,然后便沉沉地了下来,指尖绕着她的头发,汗水与她的汇集在一起,润的在她微张的柔软的嘴上磨蹭了一下,叹息似的:“抱着我。”

 覃川抬起无力的胳膊抱紧他的脖子,他微微侧身,一翻一转,便换了个躺下的姿势,让她躺在自己身上。他的心跳极其剧烈,擂鼓一般,撞在她心口,覃川累得快要睡着,任由他轻轻梳理自己的头发,忽而在她额边吻了一下,低声道:“还疼么?”

 她慢慢摇头,学着他的模样将他的长发抓在手里,理顺了编成小辫子,轻轻说:“你疼吗?”

 傅九云失笑:“傻孩子,男人怎么会疼。”

 覃川只觉困倦疲惫,每一寸肌都酸且,可她还不想睡,心里又喜悦,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从此以后她就是一个真正的女人了。这一刻她想他用力抱紧自己,什么也不用说。或许世间真有心有灵犀这么一回事,下一个瞬间他便环住了她,手掌安抚似的在她光细腻的后背上来回抚摸,温热的在她脸颊、眉骨、耳边细细亲吻。

 她真的快要睡着了,恍恍惚惚合上眼,不知过了多久,他那只抚摸的手再次变得炽热,顺着身那个弯曲的弧度渐渐向下,这一次再也没有焦急,耐心且温柔地盖在最娇的那个部位,安抚受伤的小动物一般抚摸轻触。

 覃川背后一紧,哼了一声便醒过来,对上他黝黑深邃的双眼,那里面幽火烈烈而焚。

 “再来一次吧。”傅九云没有等她回答,抬手按住她的后脖子,舌尖挑开闭合的齿关,加深这个吻。

 她觉得无法安身,仿佛躺着不是,躲了也不是,坐起身更不是。他的指尖永远有比她更好的耐,非要出些什么似的。他这般绵地亲吻着,令她只有从鼻腔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和方才的感觉完全不同,一种怪异的比先前在眉山居还要强烈的侵袭而来。

 覃川失控地离他纠结的舌,缩着肩膀把头死死靠在他肩膀上,身体随着他手腕的温柔动作微微搐。双手无处可放,只有与被褥互相争斗,被他握着手腕拉高,她整个人便跌下去,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发抖。

 傅九云很好心地低头问她:“现在还疼吗?”

 覃川在他膛上用力咬了一口作为报复,他却握住她的身,稍稍调整一下位置,用自己的身体代替手指深入她体内。

 像是整个生命再度被填满,她发出一个叹息般的呻,捏住他的胳膊,随着动作时紧时松地抓挠他。她真的要疯了,随时随处被抛掷着攀上高处,他却又不容许她多加停留,狠狠地再拉下来,**的可以这么汹涌,在脑门里囤积,横冲直撞,冲垮所有的矜持和理智。

 她好像在低低叫着什么,或许是求他稍稍放过自己,也可能是希望他毫无保留地继续,将她冲得碎裂开,随着水分散沉浮,体味这人生第一次的隐秘而烈的愉悦。她的声音,她的呼吸,她的整个身体与感触都已不再是自己的,他要她哭便哭,要她呻便呻

 背后仿佛有一弦被骤然拉紧,覃川猛地抬起身体,长发在昏暗中划出一道墨线般的痕迹。傅九云扶着她的坐起来,手指入她浓密的头发中,将她起伏的身体按在前,嗓音沙哑:“…我要看着你。”

 巨大的蚌壳豁然打开,海水蔚蓝透明的光泽倾落而下,她的肌肤泛出了海棠般的娇红,澎湃而来的汗水被海水冲刷而去,烈冲撞的细碎泡沫从他们的身体中间蒸腾而出,一串串一颗颗,好似水晶的细珠。

 她现在就在这里,在他怀里,他们是相爱的。

 这甜蜜而爱可以到达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她是如此美妙,怎么也爱不够,他甚至不知要怎样再爱才可以真正足。环带河边第一次见到她穿着男装,焦急地看着潺潺过的河水,满心里只想着要见他一个人,像一只刚刚会飞的小黄鹂,又天真又可爱…他从那个时候起就时常自觉或不自觉地幻想被那双美丽的眼睛凝望。

 你要看着我,只有我一个,因我早已在你还不知道的时候,便这样看着你了。

 光线终于渐渐暗沉下去,他们已经爱了不知多少次。覃川毕竟稚,再也忍不住开口讨饶,最后一次是抱着他的脖子细细息,累极了闭上眼便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只见成群结队的在黑暗里会发出美丽光芒的小小鱼游曳在屋内,排列成许许多多不规则的花纹光线。它们偶尔会游到覃川身边,她怕惊醒身旁沉睡着的傅九云,便用指尖轻轻触摸它们,结果反而引得更多的小鱼儿往这边游,争着来亲吻她的手指,仿佛上面有好吃的东西。

 那朦朦胧胧的光隔着海水映在傅九云沉睡的面上,像是快要从他轻颤的睫淌下来一般。覃川撑着下巴望着他装睡的脸,含笑低声道:“九云?你醒着吗?”

 他“唔”了一声,把脑袋埋进被子里继续装作睡。覃川不由好笑,真不敢相信这么样个男人居然也会有害羞的心思,醒了之后不晓得怎么面对,索蒙着脸躲到第二天。只有姑娘家才会这么做。

 她俯在他肩膀上,揭开被子,柔声道:“九云,你别怕,我会对你负责。”

 他猛然转身,饿虎扑食一般把她扑倒在巨蚌上,覃川笑着要躲,冷不防他却用手盖住了她的眼睛,声音里还残留着一丝沙哑:“死丫头,不许看,不许说话。”

 她果然不再说话,只是用手抱着他的肩膀,替他把凌乱的长发理顺。傅九云的手慢慢从她脸上往下移,捏住下巴让她转向自己,目光交接,那些冗长的繁琐的却又动听的山盟海誓他们谁也不需要,眼神已经可以说尽一切。

 “天快亮了。”她轻轻地说“最好迟些再亮,我还不想起来。”

 傅九云张开手,捧着她的脸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她微凉的上印下一个淡若清风的吻。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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