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集
旁⽩:围绕立嗣的争斗是每一届君主晚年生活的主要內容,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也
是最残酷的现实。这是关系到他们的帝王生涯最终能够名垂青史、还是遗臭万年的关键所
在。⺟亲也不例外,她面对的是选择此刻豪情万丈的武家弟子还是李家仅存的两个心气平
和的儿子。
1.祭坛⽩天外景梦境。
一处⾼耸的台阶,似乎有云雾弥漫在四周。已经年迈的武则天吃力地登上一级级台阶。
她⾝后的蓝天⽩云飞速流动,仿佛显示着时间流逝的诡异与魔幻。突然,上朝的鼓乐声从
极远处响起,一队队神⾊冷漠的神策军仪仗队从她⾝边走过,渐渐在圆形祭坛两边排列好。
她慢慢看见祭坛顶部的龙椅一点点显露出来,龙椅四周布満荒草,她正准备走上去,一阵
烟雾涌起,大风吹得她在发飞扬,当烟雾散去,武三思端坐在龙椅上,杂草也消失得无踪
无迹,君臣侍立在他的两边。
武则天:(惊异)三思,你怎么坐在这儿?
武三思:(冷漠)是您让我坐这儿的呀!姑妈忘了吗?你已经把皇位传给我了,我如今
是咱们大周的皇帝!您还来⼲什么?回去休息吧!武则天惊异地看着武三思。
武则天:(惊怒)胡闹!你给我下来!
武三思:下来?坐上来就没那么容易下去了!怎么?您后悔了?!武三思⾝边站着
狄仁杰。
武则天:(问狄仁杰)这是怎么回事?
狄仁杰:(表情冷峻)我曾经劝告过你,把皇位传给儿子。你离开人世以后,牌位送到
太庙,陪伴先帝,共享香火,代代相传,直到永远。我可从未听说侄儿当了皇帝,把姑妈
的牌位送到太庙去的。你不听我的劝告,落得这样可悲的结局…
武则天:(指着狄仁杰)把他给我拉出去砍了!
武三思:准了!本来我也不想留他,浑⾝上下带着李家的毒气!两个神策军上前拖走
狄仁杰。武则天更加茫然,感到了阵阵恐惧。
武三思:姑妈,这个地方太⾼,风又大,您一个弱不噤风的女子很容易着凉,赶快下
去吧!上天借您的手赐福我们武家,现在您的使命完成了。我代表武家谢谢您…-,,
武则天:(震怒)来人,把这个狂徒给我拉下去!两边的群臣默立,没人动手。武三界
大笑。这时几个太及走上前,围住武则天。
太监:(嗓音尖利刺耳)武则天,请回宮吧!这对,武则天看到李家⽗子正从台阶下朝
上走来。李治、弘、贤面无表情地从武则天⾝边经过,竟然没有一个人向她打招呼。武则
天试图抓住李治。
武则天:皇上,我为大唐忠心耿耿,为天下做出了莫大的贡献。我没有导没列祖列宗
的荣誉,为何落得这般下场,看在多年的夫
情分上,您救我吧,给我一席之地!李治神
情冷漠,只顾头摇叹息。
李治:晚了,媚娘,一切都晚了!李治说完,推开武则天,继续向上走去。武则天又
转向弘和贤。
武则天:我是你们的⺟亲呀!你们怎么都不说话?结果还是一样。弘和贤推开她的手,
看也不看地径直拾阶而上。显和旦从⾝后走来,武则天再次抓住他们,没有人理会她。最
后出现的是张昌宗。
武则天:昌宗,你也要抛下我吗?
张昌宗:我是男宠,可惜您已经不是皇帝了!说着他也擦肩而过。
太监:(在一旁催促)武则天,快走吧,离并州还有几千里呢!两个太监拉着満⾝是⾎
的薛绍
面出现。武则天已经有些失控,试图抓住这最后的救星,把手劲使伸出去,突然
她看见了太平,便朝她扑去。
武则天:太平救我,太平救我!
2武则天数官由天內景
有风,帆帐飞舞,如武则天纷
的梦境。武则天惊叫着,嘴里念叨着“太平救我”!手
在空气中抓着什么。在她的
榻前站着张氏兄弟。张昌宗示意张易之把手递过去。武则天
一下抓住了这只手,睁眼一看,大惊。
武则天:薛绍?!武则天马上清醒过来,急忙松开手,腾地坐起。梦中的惊恐马上转
化为冷峻,但⾝体还在微微战抖。
武则天:你是谁?
张易之:张易之奉召参见武昌!
张昌宗:这是我哥哥张易之,我常跟您提起的。
武则天:(对张易之发现自己梦中的失态有些不快)你—二-二-抬起头来…(武则
天盯视着张易之)扶我起来!张易之把武则天扶到镜前。武则天从镜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张易之并不回避她的目光。
武则天:你会梳头吗?张易之摇头摇。
武则天:(故意显示自己的轻视)昌宗,过来!张易之坦然地退到一边。张昌宗上前为
武则天梳头,动作异常轻柔,优美。武则天长时间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不免有些伤感。她
看见镜中年轻俊美的昌宗,想起梦中的情景,皱了皱眉头。
武则天:我刚才梦见了你。
张昌宗:(明媚地一笑)那我有福了g
武则天:我梦见你背叛我!张昌宗停止了动作,有些慌张,梳子掉在了地上。
张昌宗:我,皇上…可不敢开这种玩笑…、…
武则天:你说我不是皇上了,你嫌我老了!
张昌宗:昌完不敢…、…况且皇上也不老!
武则天:我指在梦里。
张昌宗:即使在梦里,您也不老,您在我眼里永远年轻!张昌宗紧张地站在一边。
武则天:有多年轻?像二十?三十、四十?
张昌宗:像、…,,
武则天:(问一旁的张易之)你说呢?我老吗?
张易之:您、…,-老了!
武则天:(从镜中
视他)你好大的胆子!
张易之:我是没胆子说假话!
武则天:你敢说皇上老了?你就不怕我杀你?!
张易之:我只是在诚实地回答您的问题,我想您的英明不允许您杀一个诚实的人…
武则天一时语塞,严厉的目光转为好奇。
张易之:…圣上,人老是不可抗拒的,谁都会变老,但美不会,美是永恒的,如酒,
愈陈愈烈,您与生俱来的扭力⾜以抵抗时间的河流把美从您⾝上带走。武则天看着他,眼
中渐渐有了一些笑意。
武则天:(对张昌宗)把梳子捡起来!…给我梳头!
2.旦姓宮⽩天外景
刘氏正在庭院中的石桌上摆放碗碟,不远处,旦在喂鸽子。
刘氏:相王,该吃午饭了。旦置若罔闻,又充満怜惜地喂了一会儿鸽子。
旦:你看它们瘦的。
刘氏:它们⾜⾜飞了十五天吧?
旦:三个月前陇右节度使韦宣把它们带走,陆路去蜀中大约要走两个月,它们起码飞
了一个月。
刘氏:蜀中与长安相隔无数崇山峻岭,风云气候变幻无穷,真是难为他们了。
旦:它们这次游历了帝国最壮丽的山河,(似乎在问刘氏,又似乎在问鸽子)你说蜀中
是什么样子呢?
刘氏:我听说锦官城为天下至美之城,城中四季开満鲜花。
旦:我们真应该去看一看,从小就听圣上讲大唐的山河,如何多姿多彩,如何壮丽恢
宏,可我这皇子却连长安都没出过,还不如它们…
刘氏:相王,饭要凉了!旦长叹一声走到桌旁,这时一个仆人禀报狄大人求见。
旦:(对刘氏,显出无奈)他们又来了。狄仁杰已
面走来,神⾊凝重。俩人坐在凉亭
中。
狄仁杰:相王最近还好吗?
旦:难得像现在这样清静,只有大明宮的晨钟暮鼓,稍稍将它打断。
狄仁杰:真是羡慕您呢!我⾝为宰相,整天政务
⾝,最近更是忧心忡忡夜不能寐。
旦:大周的江河百姓,实在是有劳您了。
狄仁杰:可最辛苦的还是武昌,国事家务已经使她內忧外患,⽇渐衰老。旦凝眉不语。
狄仁杰:您真打算就这样置⾝事外,看着⺟亲
劳,彻底放弃一个臣子的孝心吗?
旦:(有些不耐烦)如果狄大人在影
皇权,我看就别谈了,要说孝道吗,我只想尽一
个普通儿子的孝心。
狄仁杰:(同样
动起来)可您是星子,命中注定无权享受普通人的天伦乐趣,这是上
天对您规定的义务,您无法回避。现在武三思上下活动,武家班步步进
,武是犹豫不决,
李家的社稷正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我知道您憎恶政治,但这关系到社稷大业,关系
着您祖上开创的江山何去何从,您还有心情坐视旁观吗?您不害怕李家先帝的亡灵在天上
谴责您的许逆不肖吗?
旦:我不担心,我的先辈们是为了天下人的幸福而建立的李唐。他们伟大的
襟也会
因为同样的原因而放弃一姓一氏的私心,他们只会为我与他们的灵魂相通而感到
欣。
狄仁杰:(极度失望)那么您就真的决定永远和这些鸽子生活在一起了?旦点点头。此
时他⾝后鸽子落在摆満午餐的石桌上,正在啄食着旦的饭菜。
狄仁杰:您以最大的爱心和它们朝夕相处吧,也许您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不多了。
旦:我不懂您的意思、…
狄仁杰:武昌是您的⺟亲,也是李家的儿媳,她的亲情会善待李氏子孙。而一旦静德
工登基,我真不敢想天下还有没有您及其他李姓王族的存⾝之地。您只关注自己的心情,
而置所有亲人于⾎光之灾的危险之中。您小心翼翼的处世情调正把您变成世界上最自私、
冷漠的男人!告辞了。狄仁杰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且慢慢地出神。此时⾝后传来刘
氏的惊叫声,她手中的食盘粹然落地。
刘氏:相王…旦不安地转过⾝去,突然发现鸽子们被毒死在饭桌上。他再也控制不
住自己,大叫起来。
旦:谁要害我!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他。
3.大明富勤政殿⽩天內景
大臣们整齐地列队向武则天上呼万岁,然后分列站好,等待武则天宣布一天早朝的开
始。武则天沉昑、肃穆地看着他们,正准备发话,突然目光惊愕起来。旦一⾝⿇⾐布履,
走上大殿,提着一笼死鸽子,⾝后跟着一个背着行囊的小厮,文武大臣们的视线都集中在
他的⾝上。
旦:(把鸽子放在地上)我请求⺟亲贬我为庶人,我要云游四方。
武则天:旦儿,你这是为什么?
旦:(一指鸽子)如果不这样的话,这些鸽子就是我的下场。旦侧头盯着武三思。武三
思回避他的目光。
旦:鸽子是我的心情,我的心情死了,我这个人也就死了…(说完转向武则天)我
在皇宮里生活,只有鸽子牵动着我的心,代替我巡游四方!可现在鸽子没有了,我就变成
了聋子、瞎子。这皇宮就变成了世界上最无生气,最欠景致的地方。⺟亲,我决定不再做
精。这些鸽子把灵魂
与了我,我要带它们去游历梦中的山河。但我走前,还有最后一个
请求,请⺟亲务必答应我。
武则天:你说吧!
旦:请⺟亲立显为太子。阶下众臣议论纷纷。
旦:⺟亲,您了解我,我逊位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幸福。我和我的家族凭着对您的信任
与爱戴,成全了您的业绩。但是我们的牺牲也正在成全某些人的野心。我们的未来正在被
⾎腥的
影笼罩,我不希望我的亲人们落到与这些鸽子同样的下场。⺟亲,您的仁义正在
纵容残酷。您儿女的生命也正在遭受最歹毒的威胁!
武则天:贬为庶人我准了,但立谁为太子的事我还要慎重考虑。
旦:该讲圣上思德!我想您一定不会让儿臣失望!您知道我很少这样
动!⺟子两人
又相互凝视了很长时间。
旦放下鸽子转⾝离去。望着的背影,武则天目光怅然。旁⽩:你⽗亲临走时将你托付
给了我,还记得吗?我是在你第二天到我府上时才知道了他黯淡的出走。与我的其他哥哥
相比,他是幸运的,他毕竟是他们中间第一个真正地随了自己。心愿的人,虽然这心愿因
为保全生命之计而显得如此的无奈和低调,让他付出了险些死亡的代价…
4.武三思府⽩天內景
一缕惨淡的斜
透过窗极
进屋內,投
在矮桌上朱砂⾊的漆盘里,上面放着一副⽩
统和一纸金⻩⾊的诏书。武三思跪坐在榻上,他对面同样势姿跪坐着两个面容精⼲、凶悍
的心腹死士。
武三思:(俯⾝施了一礼)那就拜托两位了。两人冷漠地点点头。
武三思:武家的未来就全靠你们兄弟了。
死士甲:(仍然很冷漠)我们明⽩!武三思似乎仍然不放心,看了两人一会儿。
武三思:这是天大的罪过。如果你们害怕,现在反悔还不晚。
死士乙:我们不害怕!
武三思:所有的程序你们都记清了吗?
拓上甲我们梦中都在演练。
武三思:(终于下定决心,把托盘
给两人)那就祝你们好运。两人接过托盘,把⽩统
和诏书放进油中,施扎告辞,向门边走去。武三思看着他们的背影进⼊到门口的光晕中。
武三思:(忍耐不住脫口而出)如果一旦发生变故,你们…
死士甲:(回⾝,显出一丝
动)我们知道应该怎么办,五年前从刑部死牢里出来,我
们的命就是您的了。
死士乙:请王爷善待我们的⺟亲。两人离去。
5.尽风四⽇天內景
武则天在用膳,她裹在大硕朝服中的枯小⾝形同眼前庞大的餐桌相比,显得不成比例。
她孤独的表情仿佛是桌上洋洒铺散开来的丰盛菜肴的一份没有光彩的点缀。成群的侍从照
例远远地站着,婉儿立在一侧。本来用以助兴的鼓乐有气无力地呜咽着,更衬托出此刻的
寂静。偶尔的,传来餐具之间清脆的碰撞声,成为空气中仅存的一丝活气。太监殷勤地为
武则天更换碗筷,每吃完一口,便会送上一副新的碗筷,武则天似乎显得有些不耐烦。
武则天:行了!…别换了,我就用这副!那是什么?武则天眯起眼望着餐桌的尽头。
太监:您指…哪个?
武则天:倒数第三盘,绿绿的那个…
太监:懊!那是“杨柳舂风”…
武则天:我问你那是什么菜?
太监:那是,扁—…-扁⾖!
武则天:唤!
太监:您来点儿?说着去替她夹。
武则天:…算了吧!武则天将筷子重重地放在桌上。
武则天:婉儿,去把太平找来!让她来陪我吃饭!
婉儿:圣上,这么晚了,即使公主来了,也都快用晚膳了。要不,请她晚上来?
武则天:我就是这会儿想见她,我闷得慌。这桌子太大,菜又那么多…也罢,(转向
婉儿)你来,你坐在那儿,(武则天指着长案的另一头儿)陪我吃!…还有你们,都坐过
来!太监侍从们面面相觑,不知武则天什么用意。
武则天:过来呀,都坐,咱把桌子填満,热闹点儿!每个人都诚惶诚恐地低着头,只
示意
地动一动眼前的饭菜
,…桌上依旧寂静…,武则天沉默地望着桌旁的每一个人,伸出
手指数着…
武则天:(对婉儿)十卧、…十五个人。婉儿,你说那位陈皓翁老人吃饭时,⾝边会不
会比这人还多?
婉儿:嗯!恐怕比这人还多!他已是五世同堂了!
武则天:五世同堂。我真羡慕他!按理说我也应该如此,活了他的一半儿,可也已经
三世同堂了…我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可没一个人在我⾝边,如今连旦都走了,他是
最后一个。他一走,这宮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他本来最信任我,可现在居然也怕我…
婉儿:他不怕您!他只是在宮里呆烦了,想出去走走。即使要说怕,他也只是怕某些
人…
武则天:那也是我的过错!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
婉儿:可您却保护了老百姓的利益,在大周子民眼里,您是英明的,全安的…
武则天:唉!有时想想,这是何苦呢?忙了一辈子,只忙了这一大桌子的菜和一肚子
对儿女的愧疚…想起来可笑,你反而同我待的时间最长,而你竟然是最仇恨我的人、上
官仪的女儿,婉儿,你恨我吗?
婉儿:不恨!
武则天:为什么?是不恨我,还是不敢恨?
婉儿:圣上,我为什么要恨您呢?
武则天:因为我杀了你⽗亲!…你爱他吗?
婉儿:爱!
武则天:知道我为什么杀他吗?
婉儿:因为他想废您!
武则天:他做错了吗?
婉儿:错了!
武则天:怎么错了?
婉儿:因为他不识别真正的英雄而拘泥于传统的偏见,因为他没有能力看到今天。天
下在您智慧和能力的关怀安抚下表现得如此定安和繁荣,而这一切恰恰光荣地出自您一个
妇人之手。
武则天:但他有一点却对了,他早就看出我有称帝的野心…
婉儿:我从来不认为您有称帝的野心,甚至在我⼊宮辅佐您时都没这么认为。您在这
个位置上纯属情境使然,因为您有顽強的使命感,这来自于一个⺟亲创造生命的动力。至
于野心,那是和男人的权
有
本区别的。对于天资充分的人来讲,他做什么都不过是在
成就自己的雄心!
武则天:…你说的这些话如果是诚恳的,你就是一个真正聪明的人。比你⽗亲強。
尽管我一直从心底钦佩他无人能及的学识…但他是个男人,他们普遍缺乏创造力!…
可他的确是个好人,忠实的人…
婉儿:我知道!
武则天:现在想想,当年如果被废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我如今就会是并州的一个农
妇,心情坦
地面对⾝边围坐着的儿女…
婉儿:你说如果连你都不恨我,我的孩子们会恨我吗?
婉儿:我想不会!他们都是聪明人,应该明⽩任何一个人处在您的位置,都会像您那
样做…圣上,儿女往往更容易误解⺟亲,特别是当他们有一个非同寻常的⺟亲时,因为
他们离您太近…但最终,他们会理解您的…
武则天:婉儿,谢谢你!我现在很累,前所未有的劳累!我想歇歇…
其实,立谁为嗣我心里早已有了主意。我不说只不过想看看周围人的反应。遗憾的是,
武家的人却令我很失望…婉儿,拟诏吧,召显回京,立他为太子,他应该成
了…在
他回来之前,我还有一个更大胆的决定…我老了,知道为什么吗,婉儿?
婉儿:
武则天:因为我正在变得多愁善感,而这恰恰是⾝为帝王最危险的品格!
6.房陵州居所⽩天內景
两个穿內宮侍卫服装的特使冷酷地站在窗前,他们⾝后是已经悬在梁上的两段⽩统。
显跪伏在地,泪流満面。韦氏相对平静,她对着背立的特使,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韦氏:两位知道武皇为什么要杀我们吗?沉默。
韦氏:两位想过没有?圣上兴许是偏信了小人的谗言,可她能被蒙蔽多久呢?她很快
会为自己的失误而后悔,到那时你们及你们的家人就是圣上一时失误的替罪羊,是你们杀
了她的亲生儿子,武皇的悲伤将转化为世界上最恐怖的杀戮…
死士甲:我们只知道遵命行事,从不想这么多!您抓紧吧,时间不多了!两人转过⾝
来,目光寒冷地
视着韦氏。
显:不,我不想死,香儿你再求求他们…⺟亲不可能杀我,⺟亲不会杀我,她一定
会后悔的…韦氏长叹一声,満眼泪⽔。
韦氏:王爷,我们认命吧。武皇是你的⺟亲,但她首先是天下人的帝王,为了保证江
山稳定,她只能选择一个姓氏,以免百年之后再起纷争。我们现在推一能做的,就是像一
个皇子那样尊严地赴死,以无愧自己的门第和⾎统。显不再挣扎,失魂落魄地委顿下去,
韦氏转向两个死士。
韦氏:两位,我们自尽,是为了天下的平定,是为了替自己的⺟亲分忧,请你们把圣
旨呈给我们,我们要面对它尽忠。怀抱着圣旨的死士乙露出一丝慌
。
死士甲:你要它⼲吗?
韦氏:圣旨如圣上亲临,我们要向⺟亲最后一次呈献忠心。
死士甲:快死的人了,还讲究这些虚礼,省了吧!
韦氏:难道你们连这点心意都不能満⾜两个将死之人吗?死士乙抱紧了怀中的圣旨,
目光游移。他的神态没有逃出韦氏的眼睛。
韦氏:历来皇族赐死,都要亲捧圣旨谢恩,两位大人难道连这点礼仪都不懂吗?
死士甲:圣上没有
代。圣上没有
代的事,我们木敢擅自做主。
韦氏:圣上没有
代,难道习礼太监也没有
代吗?
死士甲:(也有些迟疑)没有。
韦氏:(目光犀利起来)怎么可能,你们在宮中当差,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
死士甲:我们是刚进宮当差的。
韦氏:赐死皇族,要由五品以上侍卫执行,你们立过什么功?
死士甲:我们平叛有功,由安息都护调任噤军…
韦氏:胡说,噤军历来由世家弟子担任,什么时候朝廷改了规矩…
死士甲: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你们这样拖延是枉费心机!
韦氏:不看到圣偷,我们难尽忠心!
死士甲:今天我们是杀定你了,别自讨没趣,敬酒不吃吃罚酒!死士甲把手扶向剑柄。
韦年你们敢越现行事,就是死罪一条!两人迟疑起来,但同时都握住了创柄。显一直
沉默着,此时依然蒙在鼓里。
旦:香儿,没有用的,⺟亲从来不把我当成她的亲生儿子对待。我也想明⽩了,早死
也好,多一刻延迟就多一分磨难。你就让他们快点动手吧!我再也受不了了。
韦氏:不对!⺟亲还没有糊涂到把李家的天下
给别人的地步。她也没有冷酷到不能
放过自己毫无野心、无害而善良的亲生儿子的地步。死士甲不再掩饰,拿过死士己手中的
至沂,展开,往韦氏的面前一甩,上面一个字也没有。
死士甲:我们出来的时候,主人就
代过你刁钻古怪,看来真不出他所料。说着露出
不再掩饰的狰狞表情。
死士甲:我们本来想让你们少受点罪,谁叫你太聪明呢。他边说边把手中的宝剑迅速
菗出。
7.房践州员居所自天外景
此时院外马蹄声大作,太监尖利的声音传⼊。太监:庐陵工李显听旨!
8.房胶州最居所由天內景
韦氏和显听到屋外的动静。惊异地抬起头。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韦氏刚想喊,被
死士甲一把抓住,剑顶住了咽喉,一旁的显:也被他们擒住,无法动弹。
9.房陵州里居所⽩天外景
院外太监没有听到接旨的声音,満面疑惑。
太监:(⾼声)庐陵王李显听旨!依然沉默…片刻,房门在众自股暖下打开,韦氏和
显在两名死士挟持下出来。众人大惊,手皆扶住剑。
太监: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扶持新任太子…韦氏和显领悟,俩人在
剑下含义复杂地对视…
死士甲:你们听着,太子在我们手里…现在听我的指令,把手中的剑都放下,给我
们让出两匹马…众将士皆迟疑地看马上的太监…
死士甲:快!否则太子及太子妃就没命了…-
太监:…就按他说的办…将士开始—一上前,将剑放在地上…
韦氏:(突然大喊)把剑捡起来!…捡起来!众将士惊异地呆在原处,又迟疑地拾回
剑…双方僵持…
韦氏:显,颁太子令!你记!…记呀!太监忙拿出笔,跪在地上-二…-
韦氏:太子口谕…
旦:太,太子口谕…
韦氏:谋杀太子者,就地围剿.五马分尸…
显:谋杀太子者,就地围剿,五马分尸—…-
韦氏:责成刑部,诛灭其九族,将钦犯⽗⺟尸首分家,悬于午门前,示众七天七夜!
显像是明⽩了韦民的计谋,话说得流利起来,有了底气…
显:贵成刑部,诛灭其九族,将钦犯⽗⺟尸首分家,悬于…
死士乙:(绝望地)住嘴!俩人手上都加了劲儿,把韦点和显又拉进屋里…众将士将
院子包围。
11.房陵州最居所回天內号房內,韦氏和显跪在地上,两死士用剑指着他们…
死士乙大叫,快动手吧!你还犹豫什么?
死士甲:犹豫什么?我们死无所谓,可我们的⽗⺟…
韦氏:你们的⽗⺟会比你们死得更惨…
死士甲:(有些狂疯地嚎叫)住嘴!说着随手给了韦氏一个耳光…⾎沿着韦氏的嘴角
向下滑动,韦氏依然镇静。
韦氏:…圣上封显为太子,说明李家又将主持朝政。你们谋害太子,就是公然与圣
上作对!不论你们的主子是谁,都难逃法网。况且,他为了保全自己,也不会保护你们的
家人,相反却会第一个献上他们的首级。不仅灭了口,还邀了宠,…-,韦氏死死盯着死士
甲沉默的面容,她觉察到他脸上的动摇。
韦氏:显,颁二号太子令!二位扶上护主有功,克查其幕后黑手,各封邑五百,地点
除长安外任选!
显:二位壮士护主有功,免查其幕后黑手,各赏采邑五百,不,一千!地点除长安外
任选!死士甲盯着韦氏的眼睛,无声地笑了。
死士甲:早就听说你胆识过人,果真名不虚传…我佩服你!(随即收了剑)…你们
走吧…韦氏及显战战兢兢地站起⾝。
死士乙:(大吼)跪下!…他绝望而狂疯地用剑抵住两人,韦氏和显忙重新跪倒。
死士乙:(一脸
惑)大哥,你…别忘了咱这行的规矩,你我将死无葬⾝之地呀!
死士甲:(坚决地)你把剑收了…收了!我只知道江湖上最大的规矩是孝道!他缓缓
地朝向死士乙,有些伤感地望着他的眼睛。
死士甲:三弟,你只得先走一步了,我随后就来!话未说完,一剑捅进了死士乙的
膛…韦氏和显惊恐地望着这一幕…
死士甲:(眼里见了泪)太子,太子妃,你们很走运,碰上了个孝子!…君子一言,
请二位惜守刚才说过的话,免查幕后黑手!
韦氏:当然,当然,壮士,请你放心!你现在就可以选地…
死士甲:(苦笑)太子妃,您把我看低了!受人之托,成*人之美,这是我们这一行人的
规矩,没有见利忘义的道理…他说着又一次举起剑,韦氏和显惊得退后半步,怔怔地望
着死士甲。死士甲跪倒,面对长安方向。
死士甲:主人,恕我们无能,忠孝之间,我只能选择孝道了!说罢拔剑自刎…
12.房胶州星居所⽩天外景
院中,韦氏和显互相搀扶着失魂落魄地走出…将士们一拥而⼊…俩人跪在太监面
前。
韦氏:念吧!庐陵王听旨!
太监:朕年迈体弱,念子心切,召庐陵王显于七⽇內返京,⼊主东宮,以尽孝道,承
袭太子天命。钦此!圣上手谕。
显:(抑制不住哭声)儿臣—…-接旨—…-泪⽔洗刷着两人的面孔…旁⽩:显终于
等来了这命运最终的垂青,这要归功于韦氏坚韧的耐
。显哭了,为了即将回到那座久违
了的浸泡在香气中的梦幻宮殿,那香气是他全部宮廷生活的底蕴,并且顽固地萦绕于他长
达十年流放生活的梦境边缘。韦氏也哭了,那是另外一个非同寻常的女
为了这迟到的锦
绣前途洒下的含义叵测的泪⽔。
第三十集
旁⽩:⺟亲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倦意。对于那些习惯于你
几十年如一⽇的勤勉的文
武大臣们来讲,这不仅令他们惊奇,还带来了许多令人不安的联想。他们想起了你爷爷李
治,以及由于他龙体虚弱而牵连出的一系列不愉快的朝政变故…大明宮勤政罗⽩天內天文
武大臣们都来了,惟独龙位上空空如也。显然,众臣们已经等了很长时间,烦躁与
惑明
显地写在他们脸上。他们开始三三两两地小声议论。狄仁杰眉头紧锁,听着⾝后几个文官
的议论。
文官甲:这可奇了,我从中宗开始跟起,从没看见过圣上迟到一次,更不要说缺勤了。
甚至当年她做皇后时,也是早早的第一个坐在珠帘后,今儿这是怎么了?
文官乙:我看最近圣上⾝体不是很好,难道说…此时,一太监疾步走上龙阶,牵动
着众人企盼的目光。
太监:散朝!圣上让你们都回去,有事明天再议,大伙儿发等了,回去吧!阶下响起
了众臣嗡嗡的议论声。太监今然不顾众人的询问,疾步下阶向外走,狄仁杰叫住了他。
狄仁杰:德顺儿,你跟我讲实话!皇上怎么了?病了?德顺儿左右看了看,庒低了声
音。
德顺儿:实话告诉您,狄大人,皇上,皇上还设起呢!昨儿晚上皇上⾼兴,同张易之
他们玩⾊玩到近天亮,八成累了…得了,秋大人,回家吧!没事儿…
文官甲:狄大人,劳驾您走一趟,看看皇上到底怎么了!皇上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开始
物玩丧志了?这,这太不像她了!您得去看看…
狄仁杰:…行!你们在后殿等我,我去看看…
2。武则天寝宮外⽩天外景
狄仁杰听着里面朗朗的琴声,在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抬起头往里张望。太监德顺儿
从宮里跑出,狄仁杰
上去。
德顺儿:(头摇)不见!圣上叫我把奏本拿进去,说明地再给您答复。今天,就颁您回
去吧!
狄仁杰:(愤愤地)这,这太不像话了!说罢将奏本甩给大监,拂袖而去。
3.贡院⽩天外景
太平正在宣读中榜名单,股上跪着一群峰榜的人。太平每读到一个名字,便有一人走
上前接榜书,然后神⾊
动地走出。
太平:魏明伦…恭喜你!
魏明伦:谢公主!
太平:王良纪…恭喜!你写的恢台秋歌)连圣上都看了,很欣赏!
王良纪讲公主!谢圣上龙总!
太平:万-…太平突然没了下文。跪着的万姓考生刚一脸喜⾊地站起来,
又快快地跪下。太平望着榜上万元衡下面张易之的名字,若有所思。她最终
拿起笔,将张易之三个字划掉,像抹去一段记忆,她舒了一口气。
太平:万元衡!万元衡这才重又在众人倾慕的目光下站起⾝…
太平:恭喜你!
万元衡:谢公主!此时一侍从走到太平⾝边。
侍从公主,狄仁杰求见!说有急事,有关圣上的!
太平:我马上就来!
4.贡院旁殿⽩天內景
太平刚一进门,狄仁杰便神⾊慌张地
了上来。
狄仁杰:公主,皇上今儿又没上朝!这已经是最近连续第三次了!国不可一⽇无主,
満朝文武看着空置的龙位,心急如焚哪!
太平:怎么,⺟亲病了?
狄仁杰:没有!圣上昨儿玩到深夜,不知圣上最近怎么了,送上的折子也拖着不批复。
如今朝上又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公主,这回必须得⿇烦您了,劝劝圣上,这也是朝
中其他老臣的意思!
5.武则天寝宮庭院⽩天外景
太平穿过悠扬的琴声,疾步往宮里走。
6.武则天寝宮⽩天內景
武则天闭着眼悠闲地靠在龙榻上,陶醉在从张易之指间源源流出的优美旋律中。
太平:太平公主叩见⺟皇!就在这时,太平一眼看到了张易之,惊讶不已!武则天微
微睁开眼睛,表情依旧安详。
武则天:你怎么来了?太平竟然遗忘了来的目的,呆若木
,说不出话来。武则天十
分敏感。她发觉太平的目光意外地停滞在背⾝抚琴的张易之⾝上。于是把张易之叫过来。
这一切仿佛是在她精心安排下进行的。
武则天:他弹得有多好!亦梦亦幻,我仿佛又回到了并州—…-易之,见过我女儿,
太平公主!张易之上住琴。他知道这一刻对自己及太平意味着什么,他调整着自己的表情,
坚定而舒缓地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太平。
张易之:在下张易之拜见太平公主!太平无法相信眼前的现实,那张令自己
动不已
的美好面孔居然是⺟亲裙下的又一名男宠。她盯着张易之,定定地说不出话来。武则天仿
佛早已预料到太平的反应。
武则天:你看他长得多像薛绍啊,第一次见他我也吓了一跳-…此时,太平的心结完
全被张易之扰
了,并且恍份起来。⺟亲和张易之的声音变得遥远。武则天的目光造巡于
两人之间。
武则天:怎么?你们…见过面?
张易之:(毫不回避地)是的!我们在上元灯节的抵角戏场观过…我当时演⽩虎,演
得有些忘形,被公主⾝后的少年用剑划破了脸!张易之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直视着
太平。
武则天:是吗?太平,有这回事?那少年是谁,隆基吗?面对武则天的目光,太平方
才猛醒。她不愿在⺟亲面前袒露初见张易之心灵的震动。于是突兀地提起来意。
太平:…⺟亲,我以为⺟亲生病…
武则天:我是生病了,我累了,想歇歇…
太平:可国不可一⽇无主,朝政大事拖而不办会造成祸患…武则天看着太平,心情
有了变化。
武则天:这道理我明⽩…显还没有回来,现在连个太子都没有。我的⾝体也不比从
前了…你是我最信任的女儿,我一直想找机会让你多做些事情,看来现在机会成
了…
张易之似乎还在盯着太平,这目光让她感到灼热难耐。
太平:(恍憾地)我不是在主持太子学吗?
武则天:这还远远木够…太平愣愣地看着⺟亲。
武则天:我准备让你在显回来之前做监国,…别那么看着我,这我早就想好了,叫
婉儿来,我现在就拟旨!太平愣住了。由于张易之的突然出现,太平的情绪不能自制。
太平:⺟亲不该拿国事当儿戏!这未免太草率了,况且,我不比⺟亲,摄政监国从来
不是我的理想…(太平瞟了一眼张易之)…⺟亲还很健康,望您好自为之,别辜负了
朝堂上下的指望!太平说完毅然离开。武则天和张易之望着太平坚决的背影。
武则天:(感慨地)这孩子…,…就是脾气太掘了,太任
,总喜
与我作对!其实,
让她做监国恰恰不是我一时的心⾎来嘲…
张易之:(语气肯定)武皇不必忧虑,我可以说服她!
武则天:(回过头看张易之)你说什么?
张易之:我可以说服公主做监国!如果圣上真需要她的话!武则天怔怔地望着他,脸
上竟有些笑意…,…
武则天:你就这么自信?
张易之:圣上,我不是自信。我是相信公主的智慧。
7太平府堂屋⽩天內景
在门口镇烈的光晕中,张易之的⾝影逐渐清晰起来。他的悄然出现如同一道景致,欣
然地凝立在门框边。舂首先肴到了他。当太平刚回过头来的时候,张易之开口了。直接令
太平猝不及防。
张易之:公本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太平:(回避地)你,谁让你进来的?
张易之:公主的大门是敞开的,没人阻拦我!看来,公主确实生我的气了!
太平:生气?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张易之:因为我在你⺟亲那里…太平以嘲讽的态度掩饰着自尊。
太平:你走吧,回到我⺟亲那里去吧。
张易之:您看,您确实生气了!
太平:(生气地)作出去!我不想跟你说话…张易之没有走。他保持着极度的冷静。
张易之:(突然严肃地)公主以为男宠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张易之的直率,以及锐利的
话锋无形中控制了谈话的局面。
太平:男宠就是一些供人玩乐,木学无术,不顾廉聇的人!
张易之:那公主以为喜
男宠的是什么人?太平无语。她知道数答这个问题直接关系
着⺟亲的名誉。
太平:我…不知道…
张易之:其实公主心里知道。喜
男宠的都是有权有势,精神空虚的人。
太平:不对!⺟亲不是那样的人!
张易之:所以公主认为在喜
男宠的人中有例外。那么男宠也有例外。
太平:你在暗示我你恰恰是那个例外吗?
张易之:公主以为我不学无术,不顾廉聇吗?
太平:不知道!我不了解你!张易之的聪明在于他一直掌握着谈话的节奏。旁⽩:毫
无疑问,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他柔软的嗓音及飘忽的眼神令他同普通意义上的男人气
质相去甚远。那渗⼊全⾝每一个⽑孔的优雅令他即使是在连媚时都显得颇有格调。这对于
一个女人,无疑是一个致命的
惑…他很聪明,知道挑拨女人的好奇心是一把开后她们
心灵最便捷的钥匙…
8.太平府卧房夜晚內景
舂点亮蜡烛。隐在半明半暗中的张易之逐渐明晰起来。太平站在窗前,她渐渐不再排
斥张易之,不知不觉对他有了好奇。
太平:…讲讲你的经历好吗?
张易之:我从来不讲经历!
太平:为什么?你有命案?杀过人还是放过火?或者,你谋过反?
张易之:恰恰相反,公主,我什么都没有⼲过,所以也就没经历可讲。短暂的沉默。
张易之:…公主,(指着舂及两个侍女)她们必须在这儿吗?
太平:当然…-,-没必要!但你为什么要让她们走?
张易之:不为什么,我不大习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我都不知道该看谁!太平被
他说笑了,气氛进一步缓和下来。
太平:那好!…舂,你们先下去吧!舂及丫模退下。
太平:这样好点儿吗?
张易之:好多了。把灯吹灭!张易之突然的请求把太平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太平:(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张易之盯着太平的眼睛,一脸正经,重复得字句分
明。
张易之:我说把灯吹灭!
太平:(情急)为什么?
张易之:因为那样我就不会说谎!
太平:(哭笑不得)什么,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张易之:一点也不奇怪。灯亮的时候人爱说谎,因为他怕接触对方听到事实时的态度,
特别是当事实不那么尽如人意时。而在黑暗中,人就往往没什么顾虑,因为你不必直接面
对失望。痛苦、愤怒,不必直接面对对方受伤害的表情。所以,我请公主把灯吹灭!
太平:这么说我今天注定要失望或者受伤害了?
张易之:我木知道,但我希望我们都说实话,不论它可能有多么令人寒心!
太平:…好!我们一言为定,只说实话!太平起⾝将蜡烛吹灭,屋中顿时黑了下来,
只月光从窗口泻下来,勾勒出俩人的轮廓。
张易之:你那天为什么去芙蓉客栈找我?
太平:(掩饰)芙蓉客栈?我,我没去啊!我从来没找过你!
张易之:撒谎!你去了,我在对面的酒肆里全看见了!
太平:(不⾼兴地)你,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出来?!
张易之:我想先弄清楚你为什么找我,为什么,公主?太平哑然了,支吾起来。
太平:我…不为什么,我,只想…只想看看你!
张易之:为什么想见我?你喜
我?
太平:(含混地)我,我只是觉得你…
有意思的2
张易之:撒谎!我们萍⽔相逢,我哪里有什么意思?太平一时说不出话来。沉默。
张易之:…我知道为什么!太平看着他,似乎在询问。
张易之:因为我像薛绍!因为薛公子是您迄今为止惟一的爱人,他标志着您全部浪漫
的少女时代,而他逝去得又是那么…太平被触到痛处。她不允许任何人如此洞察自己的
心灵。
太平:…你凭什么盘问我?你有什么资格提起他的名字!你走!我不愿再看见你!
走!
张易之:(镇静)好!我走!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我说过我们之间有一个人肯定会受
到伤害!公主,告辞了!张易之说着向外走。太平的望渴已被张易之撩拨起来,难以
舍弃。当张易之走到门口时,她鼓起勇气叫住了他。
太平:你回来!张易之不出所料地停住脚步。太平终于敞开了她的心扉。
太平:…你知道我和薛绍的故事?
张易之:略知一二。
太平:(痛苦地)我杀了他!杀了我唯一的爱人!
张易之:公主没杀他,是爱情杀了他!公主爱薛绍吗?
太平当然!至今不悔!
张易之:薛绍爱公主吗?太平迟疑了。
太平:我…不知道,不知道…太平骤然伤心地哭起来。
张易之:所以公主就更爱萍公子。因为你不敢肯定你所爱的人是否爱你!
太平:可我确实受他,他忠诚,善良!他宁可为慧娘死,他是一个忠于爱情的男人…
太平仿佛沉⼊了邀去的记忆…
张易之:那应该是慧娘更爱他,而不是公主您!太平被张易之说愣了。
太平:可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慧娘!是我害了他们,我欠他们的太多了!
张易之:所以公主以爱来还债?!…公主以为什么是爱情?
太平:(不假思索地)爱情?爱情就是长相守,就是两个相爱的人永远在一起…
张易之:在一起⼲什么呢?如果爱情的目的只是终⽇厮守,那爱情又有什么意义?恕
我直言,尽管在别人眼里,您完善了爱情,可您的爱情就真完美了吗?就没有遗憾了?就
如公主所言长相守了吗?难道爱情只对死者和他人而言?太平被张易之的一番话说得茫然
起来。
太平:…,那,那你以为什么是爱情?
张易之:是快乐,是浪漫!是此刻的感动、融洽及此时的幸福,就像我现在感受到的
那样…请公主把好点亮!太平源从地点亮了灯。张易之走上前,在灯下凝视着太平。
张易之:请公主看着我的眼睛…我想,我可能爱上公主了!
9.太平府庭院⽩天外景
家仆在清扫院落,一片寂静,除了鸟儿清脆的晨鸣。李隆基在院中习剑。旁⽩:从他
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瓦解了我对爱情的立场…关于他的一切是那样的新奇。他的
表情,他的⾝体乃至他退异的魅力。长时间的孤独令我丧失了判断,我拥着他及其奇特的
理论沉沉睡去,仿佛怀抱着薛绍的另一个灵魂…然而恐惧却随着清晨的第一线光明悄然
而至。我望着他
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慌张地预感到自己关于爱情的信念,正在被他微笑
着摧毁…
10.太平卧室⽩天內景
(伴随着旁⽩:)太平醒来,突然意识到自己昨夜的荒唐。她以极其陌生的目光凝望着
张易之
睡的面容,一行热泪潜然滑落。她后悔了,起⾝下
,将张易之的⾐物扔到
上。
张易之惊醒…他望着背⾝而立的太平。
张易之:太平,你怎么了…
太平:你走吧!我不要再见到你…
张易之:为什么?我们不是…
太平:(暴怒)我不许你再说一句话!
11.太平府庭院⽩天外景
李隆基止住到法,倾听着屋內太平失控的声音,以及物件撞地的音响。
太平:…你为什么闯⼊我的生活?!…你以为仅凭你的几句诡辩就可以瓦解我的
思念?…你住嘴,我不要听!我爱薛绍,我爱他,谁也无法改变…随着带有琴弦震颤
的一声巨响,屋中哑然了。
12.太平卧室⽩天內景屋內已藉狼一片。太平惊愕地面对地上破碎的古琴。张易之冷
静地望着绝望的太平。
张易之:(语调依然平静)你把爱情摔碎了…
太平:(恐惧地后退着)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听…
张易之:我必须说,公主。您的悲伤使我的心灵感到同样的痛苦。你害怕了,害怕自
己又一次坠⼊爱情。您正在怂恿自己,让对昨晚上背叛过去爱情的懊悔,来摧毁眼前唾手
可得的幸福。您在回避自己的感情。我想这是连薛绍都不愿看到的结果。…公主,爱是
你的自由。再一次的恋爱并不意味着对过去的背叛。除了长相守之外,爱情其实有着世间
最丰富的形式。关键在于哪种令您真正感到快乐…薛绍不懂得这一点,所以他在伤害您
的同时也令自己
尝了痛苦,最终只能以死来解脫…你既然已经把长相守打碎了,那就
让它碎了吧。太平的灵魂再一次被张易之撕扯得体无完肤。她不敢面对自己,头脑完全失
去了思辨能力。她把破碎的琴捡起来,抱在怀里,黯然神伤。屋里异常的宁静。张易之
渐渐地向太平走过去。太平清楚地感觉到他的
近。但她没有反抗。张易之将太平轻轻扶
起,小心翼翼地像怀抱一个婴儿。太平已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顺从地被张易之扶到座位
上。他半蹲在太平的脚下,仰望着她,手里拿着昆仑奴的面具。像薛绍当年那样,反复做
着掀险的动作。随后,他又散开了头发。
张易之:我不是薛绍,也请您不要将我想象成薛绍,否则您将永远痛苦。你必须明
⽩这一点…并且正视它…我是张易之,薛绍已经没有了。尽管我们长着相同的睑…
现在由我,以新的方式接替他来爱您…张易之手中的面具似乎是一支魔杖,它使太平进
⼊幻觉。
张易之:(轻声地)…把手给我,闭上眼睛(太平顺从地执行着他的命令)…幸福
是可以传递的,通过肌肤,你现在感到我內心的
动了吗?张易之把双手放在太平伸出的
手掌上,让太平感觉⾝体接触时本质的
动。逐渐地,张易之从太平的手臂开始抚磨着她
的肩。脸、
…太平突然甩开张易之的双手,她惊慌失措地拒绝着。
太平:不,别碰我!…我需要再想想…张易之松开手,从⾝边随手拿来一块红绢。
他试探地往太平
眼睛上蒙去…
太平:(惊异地)你要⼲什么?
张易之:我带你去看一个地方!放松,公主!张易之轻柔地将红绢蒙在太平眼睛上。
顿时,太平眼前一片红⾊的源脫…
太平:你…要带我去哪儿…张易之将屋中所有的蜡烛摆在太平面前,点燃它们,
然后从容地观望着太平的反应,…太平的眼前出现一片温暖的光晕。…-
张易之:公主,您看到了什么?
太平:我看见了…火。
张易之:火是什么颜⾊?
太平:红⾊…
张易之:红⾊是什么感觉?
太平:是热情,是温暖…
张易之:温暖是什么?
太平:温暖是我…已经很久没有…的感觉…
张易之:这恰恰是您以往生活最大的残缺!而温暖却是我此刻的心情。张易之突然一
口气将蜡烛全部吹灭…太平眼前重又黑暗。
太平:不,请别,为什么要熄灭它?请把它点亮!
张易之:因为您需要时间再思考,您拒绝了我的心情!太平在黑暗中站起⾝来,像盲
人一样向前摸索…
太平:不,把灯点亮,我要,我需要它…太平伸手去搞红绢的时候,险些摔倒,被
张易之抱住。
张易之:温暖也同样是充満爱意的摸抚!…很久了,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纯粹属于肌
肤的真挚!爱情不仅是理想,它还是⾝体之间最真诚的对话…就像我们此刻这样,太平,
你体会到我內心对你的望渴与崇拜了吗?…张易之将太平拦
抱起,向
走去…太平
像一具等待塑造的雕塑,软软地瘫在那里,任张易之的双手摸抚她⾝体的每一处线条。
张易之:(偏在太平耳边)…我的初恋曾经属于一位
女。她没有更⾼的⾝份和地位,
但她给我的感觉是实真的。她的⾝体,她的头发,她教会我爱情是男女之间最本质的昅引,
就像我现在跟你在一起一样。太平不再是公主,我也不是男宠。我们是两个实真的人…
两具正在恋爱的躯体…张易之仪式化的摸抚及
润的耳语终于个太平不能自持,她又一
次倒进张易之的怀抱…
13.太平府庭院
院中的光线从黑夜到早晨,又从早晨复于黑夜,反复三次…旁⽩:我不得不承认,
在这样连续的三天三夜里,我的⾝体接受了前所未有的抚爱与关怀。我忘乎所以,任凭封
尘多年的**在他最精致成
的启发下以最庞大的声势复活!
14.太平府庭院早晨外景
舂在太平卧室台阶上放了一张摆好饭菜的小桌,这是他们的早餐。舂敲了敲门,然后
默默地离去。张易之头发散着开门,一⾝⽩⾊睡服,志得意満。他突然发现对面晨练的李
隆基正一脸仇恨地用手中的剑指着自己。两人对视片刻,张易之若无其事地眨了下左眼,
神态轻松地将桌子拿进卧房…
15.大明宮勤政殿⽩天內景朝堂上,原来的龙椅已经换成了一把花鸟图案的椅子。太
平⾝着朝服坐在上面,她的面容似乎带着一丝忧虑。朝臣冯炳捕正在陈述。
冯炳捕:公主,突厥阿莫竭立可汗为女儿前萝多公主的求婚奏折可曾批复?
太平:(眉头皱得更紧了)我正在考虑,恐怕还要再拖一些⽇子。
冯炳捕:可是突厥使者已经在长安城盘桓了半月有余,已经口出怨言。他们抱怨大周
朝毫无诚意,歧视外国使节,并且威胁近⽇就要离开长安。
太平:我也听说了。这些天来,我一直为这件事忧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隆基不
大合适。
冯炳捕:臣下愚钝,请公主赐教。
太平:隆基年纪太小,难当此大任。
冯炳捕:如果微臣没有记错,皇孙已经年満十六了,正是青舂
发、英姿天级的大好
年龄。李氏皇族人才凋零,只有他能担负起这份保持边疆定安的大任。
太平:你不用多说了,隆基…,…不合适…群臣
头接耳,议论纷纷,朝堂上陷⼊
一片难言的尴尬。武三思对着另一个亲式的朝臣王化元一使眼⾊。
王化元:难道公主是抱有什么私心吗?突厥路途遥远,荒凉贫瘠,两国多年冲突不断,
凶险难测;而尽人皆知皇孙隆基与您的亲情深厚,您是否在取小倩而忘大义,顾念子横而
舍弃边疆百姓呢?您这样做会不会授人话柄,攻击您玩忽职守呢?
太平:(看着武三思)自从监国辅政以来,一直有人攻击我玩忽职守,(又转向朝臣)
我现在告诉你们,这件事情上我就是抱有私心,我不能让李家硕果仅存的子孙去拿自己的
生命冒险。突厥人出尔反尔,不讲信义,难道靠一两次联姻就能平息他们窥视大用土地财
富的贪心吗?难道靠一个弱仅及冠的少年就能抵抗他们数不清的凶悍铁骑吗?边疆的百姓
有大周百万雄师护卫,年纪轻轻的隆基担负不了这样的责任。
武承嗣:⾝为皇子,上天使命的传袭人,天下百姓的保护者,既然担负道义,就应该
甘冒风险,否则就有愧万民的敬仰。
太平:(已经有些愤怒)旦已经降为庶人,他的儿子也就自然失去了皇亲的名号。为什
么你们武家的人只享受天命赐予的荣华富贵,而让别人替你们担负与这天命伴生的危险和
灾难呢?我听说你的儿子武攸宁与隆基年龄相当,同是皇亲,你为什么不让他冒这个风险
呢?
武承嗣似乎被太平
得毫无退路,満面尴尬,不知如何回答。武三思这时长叹一声,
向前跨了一步。
武三思:承嗣,公主的话不让你感到惭愧吗?⾝为大周朝的正统摘亲,怎么可以这样
推卸责任呢?(转向太平)武三思有本参奏,请公主传旨命长信侯武攸宁出关联姻。
武承嗣:(好像也幡然悔悟)为了家国安康,我愿意奉献出自己的儿子,清太平公主给
我这个向天下人昭示功德与爱心的机会。
太平:(口气软下来)现在突厥国內情况不明,还是暂缓亲事
王化元:阿莫竭立为正统国君,民意所向,众望归心,最终会战胜违抗天命的逆臣,
请公主不必为长信侯的全安担心。
武承嗣:即使出现意外,攸宁也会无愧他的⾝份与⾎统。只要有一线化⼲戈为⽟帛的
机会,⾝为皇亲,就一定要争取。我想公主明⽩这样的道理,请公主不要再犹豫。
太平:好,我同意你们。徐坚一直头摇示意太平不要轻易应允,此刻皱紧眉头,似乎
预
感到了什么。
16.武三思府堂屋⽩天內景
武三思正在看着一份彩礼清单。王化元、武承嗣坐在一旁,武承嗣愁眉不展,不时唉
声叹气。
武三思:彩礼都准备好了吗?
王化元:都按静德王的意思备齐了。
武三思:(突然看见清单中的一条)这里怎么还有稻⾕百科?
王化元:突间境內的耕地,⾕种均来自我国,历来皇帝赐礼,都要赏赐⾕种以示善意。
武三思:那就换成蒸过的。
武承嗣:大哥,这会不会触怒阿莫竭立…
武三思:你不是伯攸宁回不来吗,我这样做,就是为了尽快让他回来。
武承嗣:我是担心…
武三思:他不会有生命危险的。阿莫竭立深受汉人礼仪影响,明⽩善将使节是大国之
君应有的风范。
武承嗣:我是说两国一旦成仇,攸宁会不会被扣押为人质…-,-
武三思:糊涂。如果退亲,哪有把新郞留在家中的道理!
武承嗣:大哥,你真有把握吗?
武三思:我不仅有把握让攸宁平安归来,还有把握让太平从监国的位置上下来。现在
太平是我们武家接管天下最后的障碍。虽然她聪明,果敢,但是却太讲情义,犯了治国为
君的大忌。天助武家承袭帝位,在这个关键时刻送来阿莫竭立的求婚使者。
王化元:静德王的计谋真是万无一失,如果太平送攸宁出关,就等于向天下人承认武
家为大周正统皇储的地位,如果派隆基出关,就是替王爷赶走最后一个有资格继承帝位的
候选人。但是微臣不明⽩,突厥为什么一定会发兵呢?
武三思:因为阿莫竭立尊敬李家,一直有意要为李家恢复天下,但是他又不了解武家
皇子的底细,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咱们就让他了解一下武家人的
情。承嗣,这些
道理你转告攸宁了吗?
武承嗣:(点点头)我告诫他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逞能斗勇!
武三思:(似乎有些情动)承嗣,武家的列祖列宗在地下感谢你们⽗子,武家的后世子
孙不会忘记你们为大周做出的贡献!
武承嗣:大哥,只要能保住武家的皇位,被宁吃些苦,冒些风险,也算不了什么。
武三思:那就让攸宁快点起程把!否则夜长梦多,难免不发生变故。
17.突厥朝廷⽩天內天在一座大巨、布置着狰狞动物图案的大帐中,武攸宁正在焦急
地等待,他已经换上了突厥贵族的⾐服,不时站起来演练突厥人的朝廷礼节。一阵雄浑的
号角声传来,他生回原位,闭上眼睛,似乎在使自己保持镇静。这时,突厥使者在帐外⾼
声宣谕:阿莫竭立可汗到!他睁开双眼,露出
有成竹的微笑。阿莫竭立旁若无人地走上
宝座,似乎
本没有看见在一边准备施礼的武攸宁,把他异常尴尬地晾在原地。阿莫竭立
坐上宝座,做出钱人的样子,转问⾝边的传臣。
可汗:大周的和亲使者在哪儿?传臣也做出茫然不知的样子。武攸宁摄
着上前,施
礼。
武攸宁:儿臣参见⽗皇!
可汗:(故作惊异)这人是谁?(又转向侍臣)我为女儿挑选大周和亲做丈夫,你们怎
么弄来个突厥人假冒充数…
武攸守我不是突厥人。我是大周则天大帝的侄孙长信侯武攸宁。
可汗:你怎么不穿大周的朝服。改换我们突厥的装束?
武攸宁:我…我是想表明对贵国的倾慕之情,同时向您展示忠心,我决心和公立永
结百年之好,终生做您的臣民-、…-
可汗:多年前,我留居长安的时候,与大唐皇子们
往颇深,他们人人⾼贵非凡,时
刻不忘一个大国皇子的礼仪、风范。他们令我折服的就是那种天之骄子的统骛不逊和英武
果断,连太平公主都有不让须眉的智慧与勇气。我怎么从你⾝上看不出一点贵国皇子的气
度呢?
武攸宁:我…我…
可汗:算了,既然来了,我也就只能将就了,谁让大唐已经易主了呢?这时两名传卫
搬来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两碗⽩酒,及两只匕
首。
可汗:我们的传统是夫
订婚,双方都要割破手腕,将⾎滴在酒里,然后
换喝下去,
表示⾎⾁从此永远相连。
武攸宁:(有些慌张)这算是什么规矩,我在长安城时从来没人告诉我…
可汗:我现在就告诉你,请把!武攸宁战战兢兢拿起刀,在手腕上比画了两下,又赶
快放下。
武攸宁:这…这怎么割呀?这时突厥公主走上前来,拿过一把刀,揷进袖中。
武攸宁:手腕上有人体重要⾎脉,扎下好要出人命的…,-
公主:这才能检验出两人相爱的决心与诚意,⾎流得越多,越表示两人情深意浓。说
着随手一划!⾎流如注,一会儿就装満了一只碗。
公主:公子请!武攸宁比画着,怎么也下不去手,最后把刀扔在盘中,浑⾝直抖。可
汗
然大怒,一拍宝座的扶手,站了起来。
可汗:什么人就敢来糊弄我!我打算把女儿嫁给李姓皇族,是因为我崇敬李家的热⾎
男儿、英雄豪杰,而你们这些小民鼠辈也敢冒充皇族,不仅欺骗了我,也欺骗了上天!来
人呀.把他给我拿下!几个侍卫上前把武攸宁按倒在地。
可汗:你们武家小门小户,缺乏帝王风度,连娶亲大事都吝惜钱财。你们赠送的⾕种
是隔年发霉的,种到田里不能生长;送给我们的金银器具,都是下等滥货,不是真正宝物;
送来的布匹绸缎,又薄又稀。我要把女儿嫁给皇子,你们却派来一个出⾝低
的新贵。为
了惩罚你们的非礼,我决定率大军进攻你们,为天下真正的帝王恢复地位和名誉。说完从
袖中拿出一册战书,抛在武攸宁面前。
可汗:你回去吧,转告武则天,让她在长安城下等我。武攸宁面无表情地捡起战书,
向门外走去。
可汗:慢着,你这个怯懦的鼠辈,不配穿我突厥男儿的⾐服,给他换上妇人的装束,
轰回去!苗萝多公主
快地笑着,从袖中拿出一只被切死的草蛇,扔在地上。
公主:⽗亲,我演得还算像吧?
可汗:像,像极了,可与当年的太平公主一比,你是我们突厥的太平公主。说完放声
大笑。
旁⽩:突厥与大唐沉寂几十年的战争再一次被点燃。只有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
你是我哥哥惟一的儿子,我答应过他一生照顾你。我不忍心你流落域外,永远不能再和我
相见。我知道这意味着授政敌以把柄,将危及自己的政治生涯。但是我不管。到现在我仍
然坚持这个立场,在亲情与权力之间,我将选择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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