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月夜深谷
正文
第六十九回月夜深谷 上回说到聂十八暗运太乙神功,袖拂大石,将熊梦飞不为外人窥探、也不为七煞剑门一向人知道的大门一侧的房屋,击得墙倒屋塌,里面所有向外发身暗器的机关,变成一堆废铁烂铜,失去了作用。
大门和一侧房屋一倒塌,里面的大堂、广场、假山、树木和亭台楼阁便全部呈现在聂十八和钟离雨的眼前。只见有四五个七煞剑门的武士,惊慌失措地越过广场,直奔入大堂内。娉娉和婷婷这时也跃了过来:“你们还不趁此时机追进去,在望什么?”
钟离雨说:“你看,大堂前面左右的两座假石山,它们堆叠得蛮好看呢。”
婷婷说:“这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不杀进去,我可要杀进去了。”
娉娉说:“慢着!”她问钟离雨:“兄弟,你是不是看出这两座假山是藏机关?”
“姐姐你没看到这两座假山四在都有暗孔么?你以为我真的以为它好看么?”
聂十八说:“不但假山是机关,恐怕从大门到大堂的一带草地、树木、道路都有陷阱和机关。”
婷婷说:“那怎么办?我们不杀进去了?”
钟离雨说:“不怕,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了?”
“办法不新鲜,是外甥打灯笼,照舅(照旧)。再来一次投石问路,或者投石开路。”
聂十八说:“雨弟,我们两人各击一座假山,看看它有什么变化。”
聂十八说完,暗运真气,一袖拂出,一块大石平地飞起,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道,直击东面的一座假山。只听“轰”然一声,假山拦
给巨石击碎了,碎石四散横飞时,也有一蓬飞镖
箭从假山中向四面八方
出来。钟离雨果然没有看错,假山是一处机关。
聂十八又是让一块巨石凌空飞起,这一块巨石凭空而下,击得假山下半部不但全裂开,更陷入地下中去了。假山中的机关,一下给两块巨石摧毁,奇怪的是假山中没有人。
钟离雨也同样用两块巨石,将两边的假山全部毁了,说:“十八哥,我们可以杀进去了!”
聂十八说:“雨弟,恐怕那一带草地、树木仍有蹊跷。”
“十八哥,我注意到了,刚才那几个七煞剑门的武士,是从草地、树木中往大堂逃去的。击碎假山时的碎石,四散落到地上,也没有什么动静,看来不会有什么机关,我们走那条道路就行。”
聂十八说:“雨弟,那我先进去看看,没事,你们再跟来。”
聂十八跃身飘落在院中的草地上,一身真气护体,以防意外的袭击。突然一把利剑从脚下的草地上破土刺出,要不是聂十八反应得快,这一把破土而出的利剑,就刺穿了他的脚,聂十八纵起落在树梢上,树干也飞出了几支利箭,看来这一片草地、树木都布满了机关,说不定是一片刀山剑林。聂十八双袖一挥,一股强大的袖力宛如狂风怒
,附近四周树木尽为摧折,地上
石翻滚,他顺势凌空一掌,向刚才破土一剑刺出的草地拍去“轰”然一声,
石、碎草冲天而起,有人一声惨叫,一具黑衣尸体横飞了出来,地下立时
出一个圆圆的地下坑
。这是潜伏在地下坑
的一个敌人,刚好给聂十八一掌击中。
这瞬间的变化,穆家姐弟还不知是怎么回事,直到有一具尸体横飞出来,才知道有什么事发生了。
也在这时,草地上不断有草皮撕起,跃出了十多个黑衣劲装的凶悍武士,齐向聂十八袭来。这十多个凶悍的武士,身手敏捷,出剑如电,而且根本不知生死,一味刺杀。尽管聂十八衣袖拂飞了两个,其他武士似乎视而不见,完全无动于衷,不顾死活扑上来。就是捧飞了的两个武士,也不知痛疼,跃起又重新扑了过来。这是一股少有的凶顽亡命之徒,一个个目
凶光,杀不了对手,也求与对手同归予尽。这是熊梦飞手中撮后一张王牌,是七煞剑门中的敢死队,以杀人和自殉为上,完全失去了人
,也失去了知觉,是一伙嗜血的疯狂野兽。过去天魔神剑也曾在这里遭受暗算,以后在已死人卜再生两边的斡旋之下,才签下了城下之盟,现在熊梦飞以他们为最后的赌注了。
他们在独臂司马武和元畸的率领下,抱着“不成功则成仁”的心态,与聂十八拼死一战了。
聂十八初时以为他们是一般的杀手,不忍下杀招,只将他们拂翻拍飞,让他们在难而退,或进惊畏逃走。
聂十八是这样,可穆家姐妹却不是这样了,双双从外面飞了进来,娉娉对聂十八说:“十八哥,你别掌下留情了,这是一群豺狼,是不知死活的野兽,你别将他们当成*人。”
婷婷说:“十八哥,你不愿杀人,那就闪到一边去,让我们姐妹俩来打发他们。”
她与姐姐来往纵横拼杀,剑挥之处,人到血飞。这群亡命的黑衣武士,是不死不休的,哪怕他们失了一条臂,断去一条腿,或者身受剑伤,浑身是血,也像野兽般扑过来,牙咬脚踢手抓,似乎他们有一口气,也要拼了对手。
在这种情况之下,聂十八也不手软了,用猎刀扎。钟离雨却不卷入这一场血腥
锋,他跃上瓦面,注意四周突发的变化。下面有他两位姐姐在。就是聂十八不出手,也是可以打发了这一群野兽。他担心的是正面大堂和两旁的走廊中,再有什么人聚然闪出来和什么飞刀飞箭似的是器
而出。
一阵
烈生死的
锋,这十多个凶悍的黑衣武士,全部横卧在血泊中,无一个生存者。就是熊梦飞所收为弟子的元畸,也死于娉娉的剑下,只有独臂司马武,向大堂而逃。
钟离雨感到若让天绝剑司马武逃入大堂里,又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如能将活擒了过来,以他作为人质,更可以令大堂里的贼人不敢
动,于是从瓦面飞身而下,喝声:“司马武,别逃走!”
但司马武已奔上了大堂的石阶,眼看就要进入大堂。钟离雨和聂十八等人早已从贪生怕死的元坪口中知道,大堂更是一处满布机关的大厅,不论四周墙壁、柱子、梁上、地下,甚至各个座椅,都装置着各种杀人的机关。熊梦飞身受剑伤,在天魔神剑不敌而逃去之后仍负隅顽抗,除了仗着有一批拼命的黑衣武士外,就是仗着这深宅大院无处不有的种种机关,希望能转败为胜,杀死对方。
钟离雨眼见司马武要逃入大堂里去了,身形一闪,如飞箭般追来,聂十八一见,大叫:“雨弟,别追,快回来!”自己也身形一晃,似闪电般赶到,他比钟离雨更迅速,一下子超过了钟离雨,衣袖往外轻轻一拂,说一句:“雨弟,退回去。”
钟离雨为了避开他这一袖之劲,不由停下来。可是聂十八与司马武双双都进入在堂里去了。跟着听到大堂里面“砰”的一声狞笑:“我们一块去见阎王吧!”
接着又是聂十八的喝声:“你再敢
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钟离雨心头大震,不知聂十八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人一闪,也奔进去了。一看,聂十八和司马武双双给罩在一个从屋梁上落下来的大铁笼中。在铁龙里,聂十八揪住了司马武,令他不能动弹。大概暗藏在机关中的七煞剑门人,怕连三爷司马武也伤害了,不敢
放飞镖等暗器。
这正是猎人出身的聂十八的机警。在他追进大堂时,一招摘梅手,早就擒住了司马武。本想一下就取了司马武的命,这时心中一闪念,感到在这机关密布的大堂,留下他一条命比杀了他的好,起码七煞剑门人有所顾忌,不敢
放暗器。想不到司马武主动去踩地上的一处机关按钮“轰隆”一声,一个巨大的铁罩骤然从屋顶罩落下来,将自己和聂十八一块罩住了。如果聂十八在这刹那间松了司马武,自己完全可以闪身出去。可是司马武抱着与聂十八同归于尽的歹毒念头,反手抓住了聂十八,狞笑道:“我们一块去死吧!”正是机会一纵即逝,铁罩落下来了,双双将他们困住。
穆家姐妹也奔了进来,一见这种情景,一时间也怔住了。司马武在铁罩中狞笑道:“好!好!你们都时来了,老子死,有你们四个人陪着,够本
钟离雨脑子灵活,一双目光四下扫视安置机关的地方,
想将铁罩吊起来。而一边的娉娉问:“司马武,你想什么?”
司马武说:“老子不想手什么,只想和你们一块死!”他大吼着“放箭!快放箭!别管老子了!”
钟离雨和娉娉、婷婷顿时紧张起来,各自凝神运气,以备不测。可是没有什么暗器
出,却隐隐听到一阵阵“轧轧”的响声,蓦然,大堂正面挂有一头老虎的字画移开了。
出了坐在椅子上的熊梦飞。他的左右两边站着闵子祥和元凤,身后站着四位锦衣剑手。
熊梦飞现在是高高在上,像帝王登殿般高高俯视着大堂中的情景,面部
出一股复仇的快意,说:“这就是你们穆氏一家毁了熊耳山庄应有的结果。”
钟离雨问:“糟老头儿,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们么?”
熊梦飞不屑的说:“你们三个,或者还有可能侥幸逃出去,但你们的兄长,死亡便在顷刻之间,只要老夫一声令下,这大堂上所有的各种暗器,就要像骤雨般朝铁罩
出。”
“那你的第三弟子不一块死了?”
“老夫这么多弟子,都先后死在你们的剑下.又何妨多死他一个。”
婷婷说:“你这老贼怎么这般冷酷无情?今后还有谁追随你了?”
“哼,为了能杀掉你们,他死也值得了,武儿别怪师父这么做。”
司马武说:“师父,弟子早已下定一死的决心了,你下令吧,别管我了!”
“好样的!不辜负为师对你的期望。你死后,为师将他们的心全挖出来祭奠你和你死去的师兄弟们!”
聂十八在铁罩里说:“娉娉、雨弟,你们快离开这里,别管我了。”
娉娉心痛
绝地说:“你怎么这般说的?我能丢下你不管吗?要死,我和你死在一块。雨弟、婷妹,你们两人快出去。”
熊梦飞一声冷笑:“老夫劝你们最好还是别
动,你们以为你们能逃得出大堂么?”
钟离雨大大咧咧的问:“那么说,在这大堂四周也有机关了?”
“唔!你说得不错,只要老夫一按动按钮,外面大堂的石阶就会
出密如雨点般的带毒暗器。除非你们练成一身坚不可摧的钢铁般的身躯,不然,只要任何一支暗器
中了,马上见血封喉,逃也逃不了多远。”
“这么说,我们是死定了?”
“你们还有一条生路可走。”
钟离雨扬扬眉问:“哦?你说来听听,是什么生路?”
“永远臣服老夫,终身听候老夫一调遣。”
“就是这么简单?”
“你们别以为你们假装答应了,老夫就算了你们。”
“你还有条件?”
“不错!你们四个,先服下老夫这四颗药丸,然后就放了你们。”
“是四颗毒药?”
婷婷说:“雨弟,你怎么这般傻?不是毒药,他会叫我们服吗?”
钟离雨说:“看来我是问得太傻了。”
熊梦飞说:“这不是一般令人致死的毒药,是受老夫控制的毒药。因为你们四人的武功太好了,老夫只好这样做。”
婷婷说:“我明白了,我们服下毒药之后,就变成刚才那一伙失却心智,只听从你们的命令行事的黑衣武士,成了七煞剑门的杀人工具。”
聂十八一听便说:“雨弟,你们千万不能服!那对江湖危害太大了。”
熊梦飞说:“这是你们唯一的生路!”
钟离雨眨眨眼皮:“我们成为杀人的工具也胜过这么白白死去呵!糟老头,你将四颗毒药拿出来,我们服。”
熊梦飞问:“你们愿服?”
“因为我不想死呀!”
熊梦飞对身后一个锦衣剑手说:“你将四颗毒药拿过去,交给他们,盯着他们服下去!”
“是!”这名锦衣剑手带着四颗药丸走下来。钟离雨骤然出手,将这个剑手揪了过来,一边说:“姐姐,你们冲出去,十八哥,你小心了!”一边将这名剑手扔出大堂门外石阶上,触动了机关,一丛带毒暗器顿时
而出。也在这剑手一声惨叫和暗器出后的刹那间,穆家姐妹似电闪般飞出去了。
在同时间,钟离雨连人带剑,化成一道华光,直击熊梦飞。钟离雨这疾如迅雷般的行动,令熊梦飞目瞪口呆,张惶不知所措。闵子祥和元风双剑齐出,拼死护着熊梦飞。他身后的三名剑手更是一齐跃出,齐刺凌空而来的钟离雨。钟离雨在空中剑光一闪,这三名剑手不是手断剑飞,就是剑折人亡。这是越女剑法最凌厉的一招“潜龙腾飞”能凌空杀人。因为这三名剑手一挡,熊梦飞按了座椅上的按钮,不但壁上的字画合并,也
出一丛
箭,而钟离雨机灵地闪到一条横梁上,避开了这一丛
箭。这一丛
箭,又将两名受伤未死的锦衣剑手
死了。但却让熊梦飞、闵子祥、元凤逃入了大堂的地下通道里去了。
接着大堂无论柱子、四周墙壁和地上各处机关一齐发动,各种暗器齐
,纵横
错形成了一道暗器的网,就是大堂里的一只苍蝇,也难以逃过这一阵四处横飞的暗器。
聂十八在听到钟离雨叫自己小心时,知道钟离雨要出手了,将一向奇厚的太乙真气暗运出来,形成了一道紫气隐现的光环,护着自己的全身,震偏震飞了各个方向
来的各种不同的暗器。跟着双掌拍出,一座十分坚固的铁罩,给他一身真气和掌力震得四分五裂,四处横飞。聂十八闪身出来,问梁上的钟离雨:“雨弟,你没有事吧?”
“十八哥,我没事。”
“好!雨弟,我们破屋顶而出。你跟着我,小心了!”
“好的!”钟离雨见聂十八一身不可思议的真气,竟然能将一座铁罩震得四分五裂,向四处横飞,惊奇得不得了。他还想等这一阵暗器
出以后,想办法再将聂十八救出来。现在不用他救了。至于那个一心要死的司马武,早已死在各种暗器中了。
聂十八运用了自己十成的功力,双掌凌空向屋顶拍去。这十成的功力,别说是屋顶,就是一块万斤重的铁板,也能给聂十八这一股震今烁古奇厚的掌力掀开击飞。只听见“哗啦”一声巨响,大堂整个屋顶也被聂十八拍飞了,断木碎瓦冲天而起,向四面飞溅,聂十八和钟离雨,似一双凌空冲起的矫燕,从屋顶飞了出来,飘然落到了空旷的草地上。穆家姐妹看得又惊又喜又担心,一齐奔了过来:“你们没受伤吧?”
聂十八说:“我没事。”
钟离雨眨眨眼皮反问:“你们看,我受了伤吗?”
婷婷笑了起来:“你当然没有受伤啦!”
“我怎么没有受伤了?”
“你要是受了伤,还能这么打哈哈吗?你呀!任何时候也不会正经。”
娉娉问聂十八:“你怎么从铁罩里跑出来的?”
聂十八还没有答,钟离雨便说:“他是这么一抖动,双掌一拍,铁罩就自动散裂,便走了出来。要知道这个铁罩像面条似的,我就不用替他瞎担心了。”
聂十八问娉娉:“你和婷婷也没受伤吧?那时我真担心你们呢!”
娉娉说:“我和婷妹没事,就是担心你们。怎么轰然一声,你们从屋顶飞了出来?”
钟离雨说:“大堂四周石阶。都有机关,我们不破屋而出,又从哪里出来?”
婷婷说:“这么一个满布机关的大堂,我们毁了它才好!”聂十八说:“好!让我来毁了它!”
钟离雨说:“我也来。”
他们郎舅二人,各暗用真气,连续几掌凌空向大堂的墙壁、门扉、柱子拍出。这座坚固的大掌、屋顶早已掀去,失了支撑和拉力的作用,给他们连续几掌“轰”然一声,全倒塌了。大堂所有的机关,全都给埋葬在这一堆废砖、断椽之中,地道口也给
石砖堵
了。
婷婷说:“我们找熊老贼去,别让他逃跑了。”
钟离雨说:“对对!这老贼叫我们服毒药,我们没有服,叫他服下泥土石灰也好。毒不了他,让他
个要死要活,尝尝难受的滋昧。”
大堂一带的房屋一倒,这处堡中之堡的深宅大院所剩的房屋也不多了,不是一些亭台楼阁,就是低矮的房舍。他们四人,怕里面还有机关,便见一处毁一处,高的楼阁就放火烧。熊耳山庄最后一隅的房舍,也给夷为了平地废墟,再也没一间房屋了。到了这时,熊耳山庄才真正
然无存,在江湖上消失了。
聂十八等人找遍了熊耳山庄的废墟,不见熊梦飞的踪影,知道这个老贼从地道逃走了,便离开了这里,去与吴三、邢天燕等人会合。
再说熊梦飞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妖小子在自己满布机关的大堂里,竟然不顾生死骤然出手,行动的迅速几乎令自己措手不及,自己身受剑伤已行动不便,要不是那三名护身的剑手舍死相护和闵子祥、元凤的横剑接挡,自己的一条命,真的给那妖小子要了。
熊梦飞转入地道时,又怒又恨,命人开动了所有的大堂机关,要将那个什么木头人和妖小子
成刺猬一样才解恨一可是他听到一声巨响,在暗
观察大堂情景的人向他报告,说那木头人不但没被
死,一身真气又将铁罩炸开了。跟着又是第二声巨响,就是在地道下,也感到地动山摇,听到屋梁、椽木、瓦片“哗啦”倒塌下来的响声。在暗
观察的人又向他报告,说木头人和妖小子双双破屋顶飞了出去。
熊梦飞惊震了,问:“什么?他们都逃走了,没受任何的伤?”
“是!他们没有受伤。”
闵子祥问:“司马三爷呢?”
“三爷已壮烈死在
出的暗器下。”
熊梦飞歇斯底里的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们怎么没受伤呢?你再去看看,他们是不是中毒死了?”
元凤为了安慰熊梦飞心理上的
足,喝着那人:“你还不去看看,他们中毒死了没有?”
“是!小人马上去看。”
可是,他已经不用去看了,轰隆几声巨响,整个大堂都已倒塌下来,成了一堆残木碎瓦
砖,不但观察的暗
没有了,连大堂出入的地道口也封死了,不能出去。跟着地面上所有的房屋全部给夷为平地,其他地方的地道出入口也全部给封死。
熊梦飞听到报告,眼睛也直了。他已是感到了绝望。在一刻钟前,他还带着复仇的笑容,相信穆氏一家已落到了自己的手掌中,生死由自己来定,想不到转眼之间的变化,煮
了的鸭子会飞。不但会飞,反过来啄得自己体无完肤,最终失败的还是自己。
元凤说:“师父,只要我们走出去,不怕没有报仇的机会。”
报仇?还能有机会报仇?以前的七煞剑门人多势众,有一座坚如磐石的熊耳山庄,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眼前的五个人,自己身上的伤也不能在短短的时间里能够完全恢复过来,连天魔神剑也不是穆氏一家的对手,还能报仇吗?
熊梦飞长叹一声,摇摇头:“祥儿,凤女,你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别再跟随我了!你们也别指望报仇,从此隐姓埋名,别再在江湖上出现。”
元凤问:“师父,你老人家呢?”
“老夫留在这里,让老天埋葬了这副老骨头。”
元凤大惊:“师父,我们怎么也不能让你老人家留下来,要走我们一块走,要死,我也要死在师父身边。”
闵子祥说:“师父,我们走吧!师父不走,弟子也不走了。”
元凤又哀求说:“师父!我们一块走,就是师父退出江湖,我和六哥将伺候你老人家终身。不然,弟子立刻死在你的跟前。”
熊梦飞又是长叹一声:“凤女,既然这样,我们到了夜里再出去好了。”
熊梦飞的这一番话,是野兽在绝望中发出的一种哀鸣,他的凶残本姓并没有改变,有机会,他又何尝不想复仇?他眼见自己的大势已去,身又受重伤,顿时疑心闵子祥、元凤会不会再跟随自己,忠于自己,便以言语试探,要是闵子祥、元凤稍有
出离自己而去的念头,他会毫不留情骤然杀死了他们的。
幸而闵子祥、元凤是一心一意追随他,他才略放了心,一些魔头,有的在临死之前和绝望之时,会良心发现,悔悟自己的罪行,有的就至死也不会悔过,熊梦飞就是这么一个不知攻悔的魔头。
在聂十八等人彻底推毁了七煞剑门,将熊耳山庄夷为平地的过程中,四周的群雄目睹这一事的过程,知道七煞剑门这一门派从此在武林中除名了,熊梦飞就是不死,也会活埋在瓦砾之中,何况他还身受剑伤,能走得了吗?便高兴地放心离开了熊耳山。一些名门正派和侠义道上的人物,感到穆氏一家的行动太过分了,想想他们在与那一伙黑衣武士的血腥
锋中,大肆歼戮,不留一个活口:就是一个活口逃入大堂,也穷追不舍,非得赶尽杀绝不可,以后更是毁了所有的地方,仍四处寻找活口杀戮,这太没人道了,不是侠义人士的所作所,又是几个魔头似的人物将在武林中崛起,甚至比熊梦飞更为凶残和霸道,武功更惊世骇俗。他们更认为那个小商贩打扮的所谓木头人,口讲的一套,做的又是一套,言语和行不一致。何况他们不是为正义而为,是夺取蓝美人,追踪飞天妖狐而来。这不过是黑道上人互相的拼杀而已,与侠义两字扯不上关系。他们于是摇摇头,带着一种不安的心情离开了熊耳山,各自回去向他们掌门人报告了。
这些名门正派和所谓的侠义人士,虽然目睹了七煞剑门覆灭的经过,但没有身历其境,不了解穆氏一家为什么要大肆歼杀那一伙失却人
人的黑衣武士,更不了解大堂内那生死间的搏斗的原因。他们自认为自己出身名门正派,是人间正义的化身,侠义的代表,只要不是出身名门正派,便用一处歧视眼光对待。当他们看见穆氏一家作风不顺眼,
气的,认为他们的行为过火时,就将穆氏一家划入
派人物中去了,他们将真正的侠义人物推到敌人一边去,自己为自己树立敌人。他们这种愚蠢的行为,糊涂的观念,往往令亲者痛而仇者快,令有识者叹息不已。
聂十八不了解这些名门正派人的心理,而钟离雨和娉娉婷婷,就没将这些所谓名名正派的人看在眼里,像邢夫燕一样不理他人说长道短、流言非语。要是这些名门正派的人无理取闹,也会给他们一点教训,叫他们别自以为是。
这就是为什么在这场
烈的
锋中,群雄们袖手旁观而不
手的原因,有些人想
手也
不上来。双方的武功都那么的好,自己武功不济,
手徒叫人笑或自讨没趣。身怀上乘武功的侠义人士,又认为这是
派人的互相火并,是黑吃黑,谁胜将来对自己都没有好处,说不定会是自己将来潜在的大敌。所以他们是坐山观虎斗,最喜欢是两败俱伤。因而在这一场
锋之中,没有任何一个名门正派的人卷进去。当他们看见七煞剑门彻底覆灭时。并没有很高兴,认为不过是一雄死、一雄起而已,他们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
夜幕来临,熊耳山显得分外的静谧,再也没有以主那种刀光剑影、人影出没的紧张气氛了,熊耳山恢复了它原有的自然的宁静。夜风带着一股寒意,掠过山峰,穿过树林,越过山谷、溪涧,弄抚着野草而远去。半边残月,从云端里
了出来,又将山野、森林、溪水装饰得如银样的光华洁白,除了秋虫长鸣、溪水
和风弄树叶的响声外,再没其他响声了。
在离熊耳山庄不远的一条深谷,溪水畔中,一条黑影从山崖上一丛杂树
草中窜了出来,他凝神倾听,四下打量了一阵,判断四周没人时,便轻轻说:“这里没人,看来他们都走了。”
跟着,草丛里又跃出一位佩剑的女子,月下一看这位女子正是七煞煞剑门的元凤。她不放心先前出来的那武士,又凝神倾听了一会,点点头:“的确没有人在这山谷中,六哥,你扶师父出来吧!”
这里,是熊耳山庄地下通道的一处秘密出入口,除了熊梦飞和他的七大弟子知道外,就是元凤也不知道。
熊梦飞在闵子祥和另一名武士的搀扶下,从
口走出来。他凝神倾听了一下,说:“这山谷里是没有人,但在熊耳山庄的废墟上却有人,看来穆氏一家仍死心,守在废墟上。”熊梦飞内力比闵子祥、元凤深厚,所以听出废墟中有人走动的响声,看来有人守候着自己呢。
元凤一怔:“师父,那我们千万别去惊动他们,赶紧离开这里。”
熊梦飞点点头:“唔!我们轻轻沿着山溪走出深谷,只要过了洛水,进入崤山,再也不怕他们追来。”
熊梦飞恐怕发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有这么一天,身带剑伤似丧家犬般悄悄逃命。以往他是何等威风,每到一处,前呼后拥,江湖人士不敢侧视自己一眼。现在自己落得连丧家犬也不如。
在深谷转角处略为开阔的地带,前面蓦然出现两位女子的身影,缓缓地朝他们而来。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在这荒无人烟之处,哪来的两位女子?难道他们是穆家姐妹?熊梦飞等人全惊震了,急忙闪进山边的杂草
林中。
那两个女子见前面有人影,似乎也惊慌起来,娇叱地问:“你们是人还是鬼魂,千万别吓唬我们!”
元凤一听,又惊讶起来,
口而说:“怎么是她?”
闵子祥问:“八妹,她是谁?”
“飞天妖狐邢天燕。”
不但闵子祥,连熊梦飞也愕异起来:这妖狐怎么三更半夜在这深谷中出现了?熊梦飞问元凤:“她真的是妖狐?”
“师父,我与这妖狐见过面,她的声音我听得出来,不会听错的。”
熊梦飞等人都大为惊讶:这飞天妖狐自从要
公山出现后,就再也不见她的踪迹了,仿佛一下在江湖上消失,弄得穆氏一家大闹江湖,翻转了武林,四处在追踪也的下落。因为这妖狐,才令熊耳山庄变成一片焦土,自己要亡命天涯。所有的一切,都是这妖狐赐与的。现在她在这深谷无人烟的地方出现了?而且还是在深夜里。熊梦飞顿时生疑,对闵子祥说:“你装着不认识这妖狐,看看她来这深谷干什么?千万别惊走她。”
闵子祥说:“弟子知道。”便闪了出来,问邢天燕:“你是什么人,半夜三更跑来这地方干什么?”
邢天燕说:“哎!你别问我是什么人,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小雪说:“这是我家小姐练功学武的地方,我们正想问你们跑来干什么哩!”
闵子祥问:“练武?你们练什么武?要三更半夜在这深山野谷中练?”
“我家小姐练的是蓝…”
邢天燕急忙打断:“丫头,你想死了?我们练的武,能
说出来么?”
闵子祥问:“你们练的是蓝美人身藏的武功秘笈吧?”
小雪好像十分天真“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了?”
闵子祥更是一笑:“所以你们躲到这荒无人烟的深谷中来练了,对不对?”
小雪说:“当然啦!我们不躲到这个地方练,应躲到什么地方呵?”
“你们不怕七煞剑门的人知道?”
“七煞剑门的人四处寻找我们,我家小姐说:只有在敌人的鼻子下才保险,所以我们偏偏就躲在这里,才不为人注意。小姐,我说得对吗?”
邢天燕说:“你这丫头,看来今后得你这嘴巴添上一把锁才行。你怎么将什么都说了出来?我们再不能在这时呆下去了,得转换一处地方。丫头,我们快走。”
熊梦飞突然出现:“妖狐!你还想到什么地方去?得给老夫留下来。”
熊梦飞一听说飞天妖狐躲在这里练那蓝美人身藏的武功,似乎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他暗暗饮佩服妖狐的聪明狡猾,竟躲到了自己鼻子下练功。熊耳山,武林人士不敢贸然闯来,这一招,天魔教的人不但不会想到,自己不会想到,就是穆氏一家也不会想到,这太出人们的意料之外了。这正应了一句俗话:高脚灯笼…照远不照近。现在叫自己碰上,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活捉了这妖狐,要她
出蓝美人身藏的武功秘笈,自己也躲到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去苦练,三年五载后武功练成,到时,江湖不属自己属谁?所以他一听说妖狐要走,便立刻现身,同时吩咐元凤,万万不可让这妖狐逃走了。
熊梦飞大概是急切要取得蓝美人而
了心窍,也是他太过想报仇雪恨,他根本没想到邢天燕这么说,就是有意要将他引出来。不然,单打发其他人来和自己纠
,让这老
巨猾悄悄逃走了,或者转回地道中去,就是要捉他,也要费一番功夫,让他逃脱了,那真是后患无穷。
邢天燕故作惊愕,大声地问:“你是什么人?叫我留下?”这问话是有意让聂十八、娉娉他们听见的。
“老夫熊梦飞。”
“吓!你就是七煞剑门的掌门熊梦飞?”
小雪又故意问:“你真的是熊梦飞?是不是想吓唬我们?”
“嘿嘿!你们没想到老夫会在这时出现吧?妖狐!老老实实将蓝美人身藏的武功秘笈
出来,跟老夫走,老夫可饶你们主仆两人的性命。不然,你只好尸横这深谷了。”
熊梦飞认为邢天燕的武功不高,单是弟子闵子祥就可以打发,就是鬼影侠丐吴三赶来,有元凤和两位武士,也是可以应付,不需自己亲自出手。
邢天燕问:“熊老头,你能杀了我吗?”
小雪也说:“是嘛!我家小姐练了几个月蓝美人的武功,你杀得了吗?”
熊梦飞说:“好!老夫天想看看你练的蓝美人武功有什么惊人之处。”
邢天燕说:“熊老头,就是你不想杀我们,我也想杀掉你们灭口,不然,我的行踪不让人知道了么?”
元凤担心一
锋,妖狐的叫喊,有可能惊动了穆氏一家闻声而来。她不明白师父在这逃亡的时刻,为啥还想得到蓝美人身藏的武功?何况妖狐机智聪明过人,性格也十分的刚烈,哪怕将她百般折磨,也不会说出蓝美人身藏的武功秘笈在什么地方。再说,鬼影侠丐一定会在暗中保护。但她知道要劝师父放弃是不可能的了,只有以情以理以利害关系来说服妖狐,化干戈为玉帛,双双远避这里,到崤山深处共练蓝关人的武功才为上策。于是,元凤对邢天燕说:“邢女侠,我们双方言和好不好?和则两利,战则两败。”
“哦!?我们怎么个言和法?”邢天燕问。
“邢女侠,先不说那蒙面女侠四处追踪你的下落,就是武林中的黑、白两道上的人,也在四处追踪你。我们这一
战,就算邢女侠能走
,也暴
了自己的行踪,不如你跟随我们,到一处没人知道的地方,一同商研蓝美人身藏的武功,共练心得,对女侠练功学武必有帮助,不胜过女侠一个人苦练苦学?万一不慎,一旦走火入魔,女侠不前功尽废么?”
元凤这一番话,完全出于真诚,既为师父着想,也为邢天燕打算,在情在理,莫不动人,可是她的一片好心是白费了,她不明白武林中的一些人,对武功秘笈的独占
,是不能容许他们染指的。何况熊梦飞野心极大,连天魔神剑也不愿与他共享,岂能容许妖狐共练?
邢天燕扬扬眉,问:“你能保证你师父不杀我?”
元凤不由看看师父,熊梦飞也感到一旦
起锋来,的确会惊动了穆氏一家,便说:“好!老夫保证不伤害你们。”心下却暗说,到了崤山,老夫不杀了你妖狐才怪。
元凤马上说:“邢女侠,你听到了吧,我愿以性命相保邢女侠的安全。”
邢天燕笑了笑:“好是好,恐怕有人不会答应。”
熊梦飞问:“谁不答应?是吴三?”
邢天燕说:“吴三怎敢不答应?我要是说东,他不敢说西。”
“那是谁?”
蓦然间,在熊梦飞等人身后响起了一阵甜美而清脆的少女声音:“是我呀!”
熊梦飞等人急忙回头一看,一颗心几乎凝结了!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穆娉娉。她持剑
风而立,裙裾飘飘,仿佛月下的一位仙子,又像是深谷中的精灵。她堵
了熊梦飞等人的回归之路,使他们无法回到那地道的秘密出入口。
熊梦飞不
口惊问:“是你?”
跟着在邢天燕的身后又闪出一条人影来,又是一位少女清脆的悦耳声:“还有我呀!”
这是穆婷婷。穆家姐妹双双都来了,显然穆家的什么兄弟也在附近。娉娉说:“熊梦飞,你别打算再跑了,你是痛痛快快答应我们的条件,解散七煞剑门,自废武功以谢天下呢,还是要我们姐妹出手杀了你,为江湖除害?”
婷婷说:“熊老头儿,今夜里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其实你的什么七煞剑门早已不复存在,熊耳山也夷为平地,你答应了,你跟前仅存的四个人,仍可保全性命。不然,他们都得为你而死。还有,若答应了,你虽废了武功,仍可以活下来。”
元凤说:“我师父已身受重伤,你们这样
人,不太过了?你们不过要邢女侠而已,现在邢女侠在这里,你们向她要蓝美人好了,别
人太甚。”
婷婷说道:“你以为她身上真的有什么蓝美人吗?她根本没有。”
“没有?那你们为什么四处追踪她的下落,在江湖上杀了那么多-的人?”
“我们并没有
杀人,杀的都是七煞剑门和天魔教的人。”
邢天燕说:“熊梦飞,四处挑了你们七煞剑门和天魔教的堂口,我也有份,我也是一位蒙面女侠,这下你明白了吧?”
熊梦飞问:“这一切,都是你们有计划地进行的?”
邢天燕格格笑道:“要不这样,怎能先剪了你们多处的势力和引得天魔教的三掌断魂等人出来,最后还将你坚不可摧的熊耳山庄夷为平地呢?”
婷婷说:“这就是你们过去
死聂十八,残杀无辜百姓、四处追搏邢姐姐和我们穆家船的总报复。我们再告诉你,我们根本不是为蓝美人而来,目的是为江湖除害,为无辜死去的人们报仇雪恨。我们所以不杀你,只要你自废武功,就是念在你被人愚弄,也为称雄武林的野心
了心窍。你想要蓝美人,去向天魔神剑要吧。”
“蓝美人在他手中?”
“看来你枉为一派掌门人,也枉称一位武林枭雄,到现在还不明白?天魔神剑那一套剑法。就是蓝美人身藏的武功秘笈中的剑法,只是他不想为人知道。不但是你,就是三掌断魂,也受了他的愚弄。”
元凤十分茫然:“他有了蓝美人,干吗还四处寻找蓝美人?”
“要不这样,他怎样挑动江湖群雄互相残杀?凤姑娘,你也是一位有见识的女子,这也想不明白?”
“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找天魔神剑,在这里
我师父?”
娉娉说:“凤姑娘,你放心,我们今后一定会去找天魔神剑的。但熊梦飞有熊梦飞的血债,不应该偿还么?”
这时,聂十八和钟离雨也双双出现了,钟离雨说:“姐姐,你们不取这熊糟老头的脑袋,还跟他说什么?不!不!别先取他脑袋,我要叫他先吃吃泥巴和溪边的小石子,再摘下他的脑袋不迟。”
娉娉说:“兄弟,你别胡来,我们要让他死得明明白白。”
熊梦飞见大小木头人都来了,连一点逃生的希望也没有了。若单是穆家姐妹,由闵子祥和元凤去对付,两个武士对付妖狐主仆,自己还可以逃回地道里去,现在想逃也不行了。别说自己身带重伤,就是不受伤,也难以招架小木头人,他的轻功比自己还好,自己是怎么也逃不掉的。最致命的是他竟然知道蓝美人,自己枉为一派掌门,自认为精明、老练,才智过人,却受了天魔神剑的愚弄,他的自尊和自信完全给摧毁了,连一点支撑他活下去的力量也没有。他仍有一点不明白,问:“你们怎么知道老夫会在这深谷里出现呢?”
婷婷说:“这个,你去问问你的第二弟子立运长吧。”
“是他出卖了老夫,说出了这个地道的秘密出入口?”
聂十八说:“他没有出卖你,也没有说出这秘密出入口。”
“那你怎知道了?”
邢天燕说:“因为他和你的卜长老在这山头上出现过,所以我们就疑心这深谷里有什么出口了。”
“所以。你们发现了出入口?”
“没有,但我们在这深谷里守候,就专门等着你了。”
熊梦飞叹了一声:“看来斗智斗力,老夫都不及你们。”
聂十八说:“熊梦飞,我们不想杀你,只要你答应我们的两个条件,今后不再为害江湖,悔过自新,我们便马上离开,不再为难你们。”
“好!老夫答应你们。”熊梦飞转对闵子祥、元凤两人说:“你们代替为师向武林宣布,七煞剑门从此解散,你们二人,也别在江湖上混了,今后好自为之。”
熊梦飞说完一掌向自己当头正中的百会拍去,顿时倒毙地上。他不但自废武功,也自断以谢罪江湖。他感到自废武功,今后任人宰割,以闵子祥和元凤的武功,根本不能保护自己,不如一死干净,以名拖累了闵子祥和元凤。
聂十八等人在他自尽的刹那间也怔住了。当元凤悲痛的呼唤:“师父!你你慢走一步,弟子也跟随你了!”想横自尽时,聂十八一招恰恰如电闪的摘梅手法,夺下了她的剑,说:“凤姑娘,你何必这样?”
元凤怔住了:“你怎么不让我死?”
娉娉也说:“凤姑娘,你也是在江湖上一位有见识的女子,怎么这般想不开?你以为一死,就能报答你师父对你养育传艺之恩吗?他临死时对你们的吩咐又怎么办?”
婷婷说:“我要是你,才不会那么傻,留着有用之身,今后在江湖上多行侠义善事,以赎你师父生前的罪行,这样报答他,不比一死更好?”
闵子祥这时说:“八妹,众位大侠说的是,我们还得为师父他老人家准备后事,向武林宣布,从此永远解散七煞剑门,完成他老人家遗望才是。”
元凤向聂十八等人深深一拜:“小女子有勇气能活下去,皆赖各侠所赐,此恩此德,不敢相忘。”
聂十八慌忙扶起她来:“凤女侠,别这样,其实就是令师,我们也不想他死。不过现在人死了。我们也不多说了,盼凤侠和闵大侠今后善自为之,我们告辞了!”
娉娉说完,便与聂十八等人施展轻功,飘然离去。他们来到熊耳山庄的废墟上,会见了鬼影侠丐吴三和穆家的那四名武士及武威镖局的冯少镖头。邢天燕一吴三说:“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吴三问:“熊梦飞呢?”
小雪说:“三爷,他自尽死了。”
“哦!?他死了?”
邢天燕问:“你是不是想他仍活下来为害江湖?”
“嗨?我怎么想他活下来呢?他死了更好,从此武林少了一个残杀无辜的魔头。”
聂十八说:“三哥,我们走吧,张叔叔在南
等着我们呢。”
于是他们分成三批,连夜离开了熊耳山。第一批是钟离雨和婷婷带着家将,第二批是吴三和邢天燕主仆,最后一批是聂十八和娉娉,先后朝南
府而去。
在前往南
府的途中,江湖上已纷纷传开了,说熊耳山已变成废墟,七煞剑门从此在武林中除名,熊梦飞更在一处深谷自尽以谢天下。这可是武林中的一件大事,首先接到解散七煞剑门和熊梦飞自断的飞告是地近熊耳山的少林、华山两派,其次是点苍、昆仑和崆峒三派以及江湖上的其他各会帮门派。
河南、山西、陕西一带群雄固然目睹了七煞剑门的覆灭,偏远一点的地方就不清楚了。他们接到专人送来的飞传,十分的惊愕和讶异。一个在中原武林崛起而称雄的七煞剑门,几可与少林、武当、丐帮平起平坐,怎么这般快就覆灭了?曾几何时,它还与天魔教联合,气势汹汹,要扫平名震武林的丐帮,弄得各大门派要出本门派的高手前去丐帮相助,直到神秘的黑豹重现江湖,才威慑、惊退了他们。而这次令七煞剑门在江湖上除名却又不是神秘黑豹,而是在武林中不见经传的穆氏兄弟姐妹四人。所谓在河南一带闹得天翻地覆的蒙面女侠,竟然就是穆家姐妹,并不是黑豹跟前的助手鬼妪。当他们听到江湖传闻,说穆家的大哥,一个小商贩似的人物,能以一身奇厚真气的反弹之力,不但震断了三掌断魂一双臂,更震
了他全身的经脉而永远成为废人,已是惊愕不已,认为这是太过夸大了,要不是就是以讹传讹,实在难以令人相信。
现在又说这个处称为木头人的人,能惊走了战无不胜的天魔神剑,
得熊梦飞解散七煞剑门,在深谷自断以谢天下,这才又令他们十分惊愕、讶异了。要是说这是黑豹所为,他们还相信,只有黑豹,才能有这种惊世骇俗不可思议的武功。现在是什么木头人所为,实在令人异常惊震,木头人真的有如此的武功?比黑豹还厉害?但他们又不能不相信,因为这是出自七煞剑门人之口,是元凤打发出来向各个门派送出飞告的人。
自从飞告送到少林、华山两派的手上后,不到一天,便传遍了整个武林。顿时,穆氏一家就成了江湖上武要中人人皆知的令人惊奇的人物,人们三三两两,莫不
头接耳议论,相互碰头,谈话的内容,也是穆氏一家,尤其惊奇的是大小木头人,一个能令令熊梦飞剑下重伤;一个能令天魔神剑不敌而惊走,可他们都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熊梦飞一死,七煞剑门从江湖上消失一事,武林中有人弹冠相庆,有人在惊喜中惴惴不安,不知是祸是福。因为这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侠义人士干的,而是从不见经传、具有一身
气的穆家人干的,担心他们成了第二个熊梦飞和天魔神剑。再有的人,就是惊慌失措、恐慌不安了。这是天魔教的人和东厂的鹰犬们,他们也没有所谓侠义人士那么糊涂,感到穆氏一家是明显的冲着自己而来,下一个要扑灭的目标,就是自己。尤其是那些策划蓝美人事件的更是不安,他们
夜戒备,以防大敌来临。同时更在暗中策划,准备反扑,务必不择手段,将穆氏一家除掉才放心。
当天魔神剑肩负刀伤逃回天魔教的秘密总坛时,那位武功不测、来往无踪无影的神秘华服人,戴着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具蓦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天魔神剑怔了怔:“你…!”
华服人冷冷的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也不敌穆家的人?”
天魔神剑说:“那个自称为木头人的小商贩,不但一身真气奇厚,身法更是超卓,一把短短的猎刀,变化莫测,快若火花,要不是我闪得快,就不是肩部受伤,恐怕一条手臂也给他削了下来。”
“他是哪一门派的武功?”
“我看不出来。但可以肯定,穆氏一家的武功,绝不是目前中原武林所有各派的武功。”
华服人在沉思了,自问:“他们是哪一门派的武功呢?”
“对了!他竟能看出我的武功,是蓝美人身藏的武功。”
华服人心头大震:“什么!?他看出了你的武功门路?”
“是!他对我的剑法十分熟悉,不但能及时闪开化解,更能拆招进招,并追问我是不是得到了蓝美人。”
“你怎么回答?”
“我说他胡说八道,加紧出剑,希望能杀了他,以绝后患,可反而给他伤了。”
“奇了,他从哪里知道这一门剑法了?”华服人感到十分震惊。已在武林中人传了一百多年的太乙剑法,除了武林耆宿吴老叫花还会有哪个懂?但那老叫花没有亲眼见过,不可能一时间看得出来。至于慕容一家和点苍派的人,他们也只是听过,并没有见过。除了他们之外,当今武林,哪怕是少林寺的掌门,也不可能知道,这个所谓的木头人,他怎么倒是知道了?难道他是太乙门的传人,一连几代,一直深藏在荒山大野之中,不在江湖上
面,现在才出现么?华服人想到这里,急问天魔神剑:“木头人的刀法你看不出来,那穆氏其他人的剑法,你总可以看出来吧?她们的剑法,是不是你所学的剑法?”
“不是,但却是一门极为上乘的剑法,连那熊梦飞也战不过那个什么小木头人,重伤在他的剑下。”
“不会是慕容家的西门剑法吧?”
“不是,西门剑法我看得出来。他们更不是慕容家的人。”
“这就更奇了!看来这穆氏一家以及那一个飞天妖狐,我们再也容不得他们在江湖上活下去,得想尽一切办法除掉他们。”
“可是他们下一个目标,就该是我们太极
门,他们已在江湖上扬言,要找我们了!”
华服人一下警惕起来:“你的行踪和这一秘密地方,有没有人发觉了?”
“没有,这点我倒是十分警惕。”
“没有更好。要是在这附近一带出现可疑的人物,不管是谁,都一律杀了灭口,尸首化掉或弄到远远的地方去。”
“是!但这木头人,恐怕只有你亲自出面才能打发了他,我姐姐出面也恐怕不行。”
“到时,我自会以天魔剑的面目与他
锋,你们可要小心了!”
“是!在这四周二百里之内,都布满了我不为武林人士注目的精明耳目,只要一有可疑人物出现,我们就能将他消灭。”
“好!我走了!”华服人说完便一晃而逝,在夜幕中,连影子也不见,就是天魔神剑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不知何时再出现。
华服人的轻功,要是没有鬼影侠丐和聂十八等人,在当今武林也是称绝,其行动更似鬼魅,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天魔神剑。
聂十八和娉娉最后来到南
府,在南
城北郊百重山中一座农家大院中会见了张铁嘴。南
府是明朝河南西南的一个重要府城,也是一座历史文化古城,古时称宛,战国时是楚国的一个重邑。东汉时代是刘氏王朝的陪都。自古以来,便是中原通往西南各省的要道,商业繁华,人烟稠密。
为了避开东厂和天魔教的耳目,钟离雨和婷婷以京师富豪人家公子哥的身份,用重金租下了百重山下这一座大院,远离繁华的市。婷婷首先见到了聂十八和娉娉,埋怨说:“吴三哥、邢姐姐他们早已来到了,你们怎么迟一天才赶来?不怕急死人了么?”
娉娉问:“婷妹,不会是这里出了事吧?”
“我们出什么事了?我们是担心你们在路上出事了。你们再不来,我可要回熊耳山找你们啦!”
“我们没事。”
“那你们干吗现在才赶到?”
“我们路过南召丹霞山时,碰上了当地一个土豪恶霸强抢民女,公然杀害百姓,我们将他除掉,所以拖迟了一天。”
“除掉一个土豪恶霸,也需要一天的时间?他的武功很好么?”
“他武功一般,但要破他的城堡,杀散他手下的一些狐群狗
,解救无辜的百姓,就需要费些时间了,婷妹,那个会拆字的张叔叔来了没有?”
“来了,正在和邢姐姐他们说话,在等着你们哩!”
聂十八说:“好!我现在就去见他。”
张铁嘴和钟离雨、吴三、邢天燕等人在一处清雅的小会客厅里谈话,见婷婷带着聂十八和娉娉--齐来到,都站起了身相
,钟离雨见面的第一句话也是问:“你们怎么现在才来的?”
婷婷说:“他们呀,在丹霞山干了一件除暴良的好事,拖到现在才来。”
聂十八在坐下来时便问:“张叔叔,天魔教的老巢在什么地方?查到了没有?”
张铁嘴说:“查到又没有查到。”
娉娉问:“怎么查到又没查到了?”
“娉小姐,查到是它在大洪山中,但在大洪山的什么地方,却又查不到了。”
聂卜八问:“太洪山很大么?”
吴三说:“聂兄弟;大洪山群峰耸峙,绵亘一百多里,号称楚北天空第一峰,盘亘在三府、一州、五县之中,你说大不大?”
娉娉问:“张叔叔,你没有盯上那铁面无情的厉堂主?”
邢天燕说:“娉妹,张先生远远跟踪着他们进了大洪山,在薛家店几乎连性命也丢了。”
聂十八一怔:“张叔叔,出了什么事?你没受伤吧?”
张铁嘴说:“少爷,我没受伤。看来我一进大洪山就让他们发觉了,在山坡处的一座密林中,蓦然闪出十多个黑衣大汉来,他们刀法凶狠,配合默契,不是一般的山贼草寇,是一伙训练有素的杀手,我一时间几乎难以招架。”
聂十八关切地问:“叔叔,那你怎么办呢?”
“幸而这时,吴老叫花子突然出现了。”
聂十八又是惊讶:“什么?他老人家出现了?”
“是他老人家出现了,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抖出的是什么怪异武功,东闪西躲,南窜北逃,转眼之间,这一伙黑衣人不是自己砍伤了自己,就是莫名其妙的倒下了,令我看得傻了眼。他老人家对我说,你这个算命拆字佬,还不快走?是不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了?你不走,我老叫花可走了!他身形一闪,突然间不见了。我想向他拜谢相救之恩,也来不及,我感到我既然叫敌人发觉了,再追踪也追踪不了,何况那姓厉的这时也不知去了哪里,所以我只好离开了大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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