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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腥风血雨
 正文第三十三回腥风血雨

 小神女感到神秘的杜鹃,一定会在成都附近一带出现。他要杀的人,是蓝魔星君,而不是蓝魔星君手下一个微不足道的蜀山鹰,蜀山鹰不过是蓝魔星君手下一条忠实的走狗而已,武功也不比东厂的其他杀手好,杀了他,对蓝魔星君反而起到打草惊蛇的作用,令蓝魔星君更加提防和警惕起来。机警过人的杜鹃,不会干这一傻事。像蜀山鹰这样的走狗,东厂多的是,死几个,蓝魔星君毫不在乎。

 小神女认为杜鹃不会干这一傻事,杜鹃却偏偏干了,怎么不叫小神女感到惊愕?看来杜鹃的行动,没人能预料!小神女惊愕归惊愕,但她第一个反应是问山凤:“姐姐,你派人暗暗盯踪那个书呆子,他有了报告没有?”

 “没有!三妹,你疑心是那个书呆子?”

 “姐姐,他上江油去瞻仰什么大诗人的故乡,江油离绵不远,他要是真的是杜鹃,杀蜀山鹰这几个爪牙,真是轻而易举,比什么都容易。”

 “三妹,我怎么看那个呆头傻脑的书呆子,都不像是一个身怀绝技的高人,要是真的是他,我派去的那个人在这两之内,必有音讯传来。不过我不相信是他干的。”

 “不是他就好了!起码使我少一份心思花在他的身上,倒可去专心一意地追踪杜鹃。不过,他的疑点太多了!”接着,小神女又对身边惊愕不已的小怪物说“小兄弟,现在是你发挥鼻子真本事的时候了!你快赶去绵县出事的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出杜鹃留下的气味来!”

 小怪物说:“好!我现在就去!”

 山凤问:“事隔三四天,杜鹃身上的气味还能留在现场吗?”

 小怪物说:“三四天仍可留下,五六天后,恐怕就难以嗅出来了。”

 “小兄弟,那你要在一天内赶到绵的出事现场。”

 “行!我夜兼程。”

 婉儿说:“三姐,我要不要跟着他一块去?”

 小怪物忙说:“你别跟着去了!”

 “为什么!?你怕我管住你吗?”

 小神女一笑:“四妹,你别跟着他了!你轻功虽好,但还不及小兄弟的幻影轻功那么快,你和他去,只会拖慢了他的行程,你还是留在我身边好了!”

 “好的!”婉儿说“其实我也是想看看杜鹃到底是什么人,领教他的千幻剑法。”

 “四妹,将来找到杜鹃,你怕没机会与他比试剑法?就是我,也想领教他的高招。”

 小怪物说了一声:“三姐,我走了!”身形一晃,便在她们眼前消失。山凤不赞了一声:“多俊的轻功!”

 小神女却问山凤:“姐姐,你知多见广,杜鹃为什么要干掉这伙爪牙呢?这对他的行动有什么好处?”

 山凤说:“三妹,杜鹃真正的用意我不知道,但他这一行动,却对我们有好处,干我们想干的事。不然,杜鹃没去干掉他们,我也会去干掉这伙东厂的爪牙!现在却不用我们再度出手了!”

 婉儿有些不明问:“姐姐,杜鹃这一行动,对姐姐有什么好处了?”

 “四妹,你试想下,要是蜀山鹰去了剑州,一定会对一大群蒙面黑衣人的出现起疑心,会不择手段地追踪、查问。当然,我们也不会让他去到剑州,我早已在翠云廊的一条路上,伏下我的一批高手,等着他的到来。现在蜀山鹰在绵就给杜鹃干掉了,不是对我们有好处吗?还有,蜀山鹰一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杜鹃的身上,没有人再去注意我们的去向行踪。杜鹃的这一行动,不啻给我们飞虎队起了极好的掩护作用,这更对我们有好处。”

 婉儿又问:“姐姐,东厂的人也不来追踪我们么?”

 “剑阁山庄的事,除了蜀山鹰报仇心切追查外,恐怕没一个人会去追查。这个剑州虎的死活,没人去关心;而且他的死,除了东厂的人,人人都感到高兴,认为给剑州一地除了一大害。对我们这一伙蒙面黑衣人的来去行踪,他们才不会去追查哩!就是东厂的人,也只注意杜鹃,甚至他们还认为夷平剑阁山庄是杜鹃所为,而不知道还有我们这一伙蒙面黑衣人。”

 “姐姐,我明白了,那么说,杜鹃这一行动,实在帮了我们的一个大忙。”

 “是呀!要是我以后见到了杜鹃,真的要多谢他哩!”

 小神女笑了笑:“姐姐,不会是你们的人故意扮成了杜鹃,杀了蜀山鹰吧?”

 “哎!三妹,你怎么有这般的想法,我会是那种不择手段、嫁祸给他人吗?”

 “姐姐,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手下的飞虎队员,会不会有人这样?或者杜鹃混进了你手下的飞虎队之中。”

 “三妹,这不大可能,我手下的弟兄极遵守纪律,没我的命令,不敢随便行动。再说,我对我手下每个弟兄的个性、武功、来历都非常清楚,参加飞虎队的人,都是我们大院人的子女或者成员,经过严格的审查,考核过他们的武功才可以参加,杜鹃不可能混进来。何况我们每次行动,不容许有个人的行动,起码是三人一组,五人一队,相互联系、配合,又怎能一个人单独出外行动与人拼杀呢?三妹,为了这个杜鹃,不会弄得你草木皆兵,疑神疑鬼吧?”

 小神女笑了笑,自嘲地说:“看来我真有点草木皆兵了!”

 “三妹,过两天,小兄弟和我那跟踪书呆子的人回来,就清楚了。所谓人可能有假,但武功的招式是怎么也假不了!杀蜀山鹰的人,是不是千幻剑法,是逃不过有经验的捕头和一些武林高手的目光。我想,出了这一桩血案,成都的捕头,东厂的人,和武林中的一些人士,一定会纷纷赶去绵现场观察、追踪,到时,这一桩血案是何人所为,我们就有些眉目了!”

 “姐姐说的没错,我们在这里胡乱猜测,只能是疑神疑鬼,过两天后,等小兄弟回来和听听江湖人士的议论,我们就清楚了!姐姐,刚才我胡乱说话,请姐姐莫怪。”

 “哎!三妹,我怎会怪你的。不过你却提醒了我,我要好好审查一下我手下飞虎队员一些人近来的行踪了,看看神秘的杜鹃,是不是真的混进我们的飞虎队中了!”

 “姐姐,你不是说真的吧?”

 “我怎么不是说真的了?事情不怕一万,最怕万一,我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姐姐,我劝你过两天再说。你不是说,过了两天,事情便有些眉目了吗?我不想我胡乱说的一句话,弄得你手下的人不安。”

 “好好!那我们等两天再说。”

 过了一天,小怪物连夜赶回来了!小神女和婉儿在灯下一见小怪物从窗口飘然飞了进来,婉儿急问:“怎样,事情你查清楚了没有?”

 小怪物挤眉弄眼地说:“你不是这样吧?我一回来,连茶也没喝上一口,三天三夜里没睡过,更没好好吃上一顿,你不知道我多辛苦!一回来,你怎不问问我累坏了没有?”

 小神女一笑说:“好好,丫头,你让他坐下来,斟一杯茶给他吧!”

 婉儿给小怪物斟了一杯茶后说:“我的少爷!现在你应该说了吧?”

 “你叫我说什么?”

 婉儿急得睁大了眼睛:“我叫你说什么,你也不知道吗?你是不是又在捉弄我了?”

 “我敢捉弄你吗?”小怪物又自己的肚子说“我好像有点…”

 婉儿冲着他问:“你是不是想叫我弄一桌八大碗的酒菜来给你填肚子?”

 小怪物咧嘴笑了笑:“要是有,那真是太好了!最好有什么熊掌猩之类的东西。”

 “你想得美!你不说就算了,你想吃猩,那我将你的嘴割下煮给你吃!”

 “你割了我的嘴,那我还能说话吗?”

 “我的小祖宗,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说话?”

 小神女笑着说:“丫头,你越着急,他就越得意。”

 婉儿说:“三姐,那我们该怎样?”

 “丫头,他不说算了!我们回房间睡去,让他去吃什么熊掌猩的。”

 小怪物见小神女真的起身要回房间了,连忙说:“三姐,我说!我说!你们别走。”

 婉儿说:“你这不是自找没趣吗?现在你快说呀!”

 小神女坐下来笑问:“小兄弟,你是不是真的一路上没吃过东西?”

 “吃过!吃过!我不但吃了,还吃得不错,吃了一只大肥。”

 婉儿又问:“你哪来的一只大肥吃?你不会是路过农家,顺手偷了人家的一只**?”

 “偷农家的?你以为我是小妖吗?一只活生生的,难道连带血地生吃吗?”

 “那你哪来的大肥?”

 “路上茶楼酒馆厨房里,煮了的大肥多的是,我顺手牵羊取来吃不行了?”

 “什么?!你什么不学,去学一阵风叔叔偷东西吃?”

 “噢!你别偷偷声的,我虽然是不问自取,但却丢下了一些碎银在原来盛的碟子上,这不算是偷吧?只能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买来吃。”

 小神女说:“丫头,你别问七问八了!你还想不想听他在绵的事?”

 “哎!我怎不想听呵!”婉儿又对小怪物说“你快说说,蜀山鹰是谁干掉的?”

 小怪物说:“是杜鹃!”

 “真的!?是杜鹃?你不是人云亦云吧?”

 “我怎会人云亦云了?我悄悄地溜进了绵州的州衙门内,观察了蜀山鹰等人身上的伤处,的确是千幻剑法,一招致命,蜀山鹰是眉心中了一剑,其他六个鹰犬,不是剑锋断喉而死,就是一剑致命,身上再没其他伤痕,杀人十分的干脆利落。”

 小神女问:“杜鹃有没有在现场留下了气味?”

 “有!”

 “是谁?”

 “就是三姐怀疑的书呆子墨滴。”

 小神女不由一怔:“小兄弟,你有没有嗅错了?”

 “三姐,不但有书呆子留下的气味,还有棋儿留下的气味,他们的气味我最熟悉了!绝不会嗅错!”

 婉儿惊讶地跳起来:“真的是他们?”

 “四妹,你不会说我的鼻子不管用吧?当然,在现场上四周,的确有不少人身上的气味留下来,有捕快们的,有东厂人的,还有丐帮、白龙会的人,在众多人们的气味中,书呆子和棋儿的气味,我一嗅就嗅出来了!要不是三姐的怀疑,我真不敢相信,这么一个胆小如鼠、呆头呆脑的书呆子,竟然是一位来去无踪无影、机敏过人、剑法高超的杜鹃。”

 婉儿对小神女说:“三姐姐,还是你怀疑得对。要是我,说什么也不敢相信他是神秘杀人的杜鹃!”

 小神女深深地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似乎心头上一块驱不散的霾,一下驱散了,她想要弄清楚的人,一下也弄清楚了!但她这时的感受和情感,却又是十分的复杂,不知是高兴还是一种受欺骗的难受,是喜欢还是恼怒,更掺杂了一点点的爱与恨,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们给他戏弄得够惨了!”但心中又不能不佩服这个书呆子的伪装和掩饰的本领,实在太高明了!几次都骗过了自己。

 要是这个书呆子真的是杜鹃,那以前种种困惑和疑问,都可以刃而解了!从长沙到衡山的水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剑法奇、行动异常矫敏的黑衣人,杀了水贼,火烧了贼船,是他干的;在衡山暗中出手,伤了衡山一只虎,救了婉儿,也是他干的。自然,在衡山城里城外,杀了衡山一只虎手下的人,更是他干的了!说到这个书呆子为什么突然在古榕树林的五煞神的贼巢中出现了!显然是他故意给五煞神绑架了去,目的是要弄清五煞神的罪行和巢,进而一举扑灭,只因为自己和婉儿的出现,他又伪装起来,让自己去杀了这五煞神而已。说到书呆子在是非之地的四川出现,那更是再明白不过,目的是为了要干掉蓝魔星君和百变星君这两个可怕的魔头,而且在成都城里的魔中,又再次救了婉儿,然后又不声不响地在剑州出现了!

 这个书呆子一身不平凡的武功,显然得自恶毒双仙的真传,甚至将恶毒双仙两人的上乘武功集于一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从而达到了反璞归真的最高境界。任何一的上乘高手也看不出来。连小神女也看不出来,江湖上又有几人能看出来了?

 不但这个书呆子骗了自己,就连自己专诚去万峰山拜访的松叔和云姨,也骗了自己,他们明明知道恶毒双仙收了这么一个机警过人的弟子,却说什么也不知道。其实以书呆子这样的机智过人,怎不会事先叮嘱松叔和云姨?小神女想到这里,感到有一种受人愚弄的难受,不又叹了一声:“我们终于将他的真面目弄清楚了!”

 婉儿却不平地嚷起来:“三姐姐,枉你这么关心他,为他的安危担心,他却这般的欺骗我们,我去找他责问,看是何居心?”

 小怪物更说:“他何止是欺骗我们,更将我们当成猴子般的戏弄,我小怪物一向只捉弄别人,现在却有人胆敢将我当猴子耍!我小怪物不将他戏弄得死去活来才怪。三姐姐,你说,我们怎么戏弄他才好?”

 小神女说:“恐怕现在,他不知去哪里了?”

 婉儿说:“三姐姐,他不是在江油县的什么大诗人的故乡么?”

 小怪物说:“对!再说还有人暗中盯着他,他能跑哪里去了?就算他摆了凤姐姐的人,哪怕他去了天涯海角,我也有办法将他追了回来!”

 小神女说:“那也不用去天涯海角,我们只要去他老家,不怕找不到他。现在我只是担心他一个人这么胡乱硬闯,迟早会有危险。”

 婉儿说:“三姐姐,你现在还关心他呀!你嫌他捉弄得我们还不够?”

 “丫头,话不是这么说,不管怎样,他也曾两次在暗中出手救过你。”

 “三姐姐,就算这样,他也不应该这么捉弄我们呀!”

 小怪物说:“对!我们并不想害他,只想回敬他而已,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傻瓜,随便让人戏弄。”

 这时,山凤也来了,听到了小怪物最后的一句话,含笑地问:“小兄弟,你古灵怪,能让人家戏弄你吗?”

 小怪物说:“凤姐姐,你别说了!我小怪物这一次是沟里翻船,让人当猴子般戏弄还不知道。”

 “哦!?谁还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戏弄了我的小兄弟?”

 “凤姐姐,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就是那个表面上看去呆头呆脑的书呆子!”

 婉儿说:“凤姐姐,这个书呆子可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人,将我们都捉弄了。就是凤姐姐你也不例外,同样地给他戏弄了!”

 山凤感到意外:“书呆子!?他有这么大的本事?不会吧?”

 “凤姐姐,你知不知道这个书呆子是什么人?”

 “他是什么人物了?”

 “就是杜鹃!”

 “什么!?他就是杜鹃?不可能!你们凭什么怀疑他是杜鹃?”

 婉儿说:“凤姐姐,我们现在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凭什么肯定了?”

 小怪物说:“凭我!凭我的这个鼻子,我在杀人的现场上嗅出了他身上留下的气味,还有他身边书僮棋儿的气味。”

 “就凭这一点肯定他就是杜鹃?”

 “凤姐姐,难道这一点还不够吗?他这么一个书生,跑去杀人现场干什么了?不会是跑去看热闹吧?”

 小神女这时说:“四妹、小兄弟,你们先冷静一下,听凤姐姐怎么说。”她又问山凤“姐姐,你派人跟踪书呆子,有了消息么?”

 山凤说:“正因为有了,我才来告诉你们!”

 婉儿急问:“这书呆子怎样?”

 小怪物也同时问:“这书呆子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了?”

 山凤说:“据跟踪者的飞鸽传书说,书呆子没任何不寻常的举动,就是蜀山鹰给干掉的那一夜,书呆子一夜也没有离开在云岩寺所借宿的厢房。他不可能远去百里的绵县杀人。”

 小怪物问:“凤姐姐,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去了?”

 “我当然不知道,但我派去的人知道,他非常了解杜鹃大多数在夜里出没,所以整夜几乎不眠地守候、注意着。那一夜,他们主仆二人整夜睡在厢房中,除了书僮棋儿起过身小解外,就再没任何动静。他们是一觉睡到天亮。这个书呆子总不会有分身法吧?一个在云岩寺中睡,一个在绵县的江边上杀人吧?”

 小神女说:“姐姐,以杜鹃为人的机智和武功之高,他极有可能发觉了有人在跟踪着自己,那一夜里,他出其不意点了跟踪人的昏睡,不是可以赶去绵县杀人,再转回云岩寺蒙头大睡么?”

 小怪物说:“是呀!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山凤一笑:“就算有这种可能,他点了我的第一个跟踪者,怎么也不会知道我还有第二个跟踪者。”

 “什么!?姐姐还有第二个跟踪者,怎么我们不知道?”

 “小兄弟,不但你们不知道,就是连第一个跟踪者也不知道。这个书呆子总不会是神仙吧?他能知道吗?”

 “在案发的那一夜里,书呆子真的没任何异举,一直睡在房间里没离开过?”

 “小兄弟,你总不会认为我的两个手下,跟这个书呆子是一路上的人吧?”

 “可是,血案现场怎么留下他们的气味了?”

 山凤说:“这并不奇怪!”

 “还不奇怪?还有什么比它更奇怪的事了?”

 婉儿说:“凤姐姐,不会是杜鹃的气味和书呆子的气味害得小怪物弄错了?”

 “四妹,人的气味相同不相同,我不知道,但书呆子在血案现场上留下了气味,说起来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蜀山鹰被杀的第二天,书呆子主仆二人,一早在江油县雇了一叶轻舟,离开了江油,沿涪江而下,刚好经过血案发生的江边,受到绵县捕快们的盘查,所有过往船只上的人,全部上岸听候查验,除了搜查船舱和客人们的行李,连上岸客人的身上也搜查过,然后才一一放行。”

 小怪物一跺脚说:“怪不得现场留下他们身上的气味了!”

 “小兄弟,所以说,单凭气味,并不能证明书呆子就是杜鹃,就算书呆子是杜鹃,武功奇高,转眼之间,能一去千里,可是他的书僮呢?能有这种高来高去超绝的轻功吗?”

 婉儿一下怔住了:“那么说,这个书呆子不是杜鹃了?”

 “四妹,从以上情形看来,这个书呆子不可能是杜鹃。”

 婉儿又对小神女说:“三姐姐,看来我又怀疑错了!这个书呆子不会是神秘出没的杜鹃。”

 小怪物说:“那我们不是空欢喜一场,我这一趟不是白跑了?”

 山凤说:“小兄弟,你这一趟也没有白跑,起码弄清了书呆子不是杜鹃,杜鹃是另有他人。”

 小神女一时之间,不但茫然起来,也带有某种失望,曾经驱散了的心中霾,一下又回到了心头上。她问山凤:“凤姐姐,现在这个书呆子去了哪里?”

 “三妹,据我看来,这个书呆子经过剑州一夜的惊恐,现在又经过这一案的盘查,恐怕他早已吓得浑身发抖,听从了你的话,再也不敢留在四川,能离开就尽早离开。他沿涪江而下,可以直达重庆,然后从重庆坐大船顺长江而下,到达岳州,再从岳州上岸,不论走水路也好,走陆路也好,都可以回到他的老家了!”

 “姐姐,你派去跟踪他的人,还再继续跟踪着他么?”

 “三妹,你不放心这书呆子,是担心他在路上出事?”

 “他这般不知死活地四处闯,我实在有点不放心。”

 “三妹,本来我派去跟踪他的人,打算待他离开成都后,就撤回来。现在三妹这样不放心,我叫他们暗中护着这书呆子去重庆好了!再转告重庆的方素音妹妹,暗中再派人一直护送他去岳州。三妹,这下你放心了吧?”

 小神女说:“那我在这里多谢姐姐了!”

 “三妹,我实在不明白,这么一个书呆子,值得你这般的关心。你是关心他呀,还是仍然在怀疑他是杜鹃?”

 “凤姐姐,或者两样都有!他要是杜鹃,过去种种不可思议的问题,都可以刃而解;他要不是杜鹃,我有很多的问题,真的无从解释。除非我碰上了真正的杜鹃,才能释去了对他的疑心。”

 “好吧!那我通知我派出的人,夜盯紧这个书呆子好了!”

 山凤离开后,婉儿问:“三姐姐,我们今后怎么办?去哪里?”

 小神女说:“我们今后什么地方也不去,就呆在这里。”

 小怪物说:“三姐姐,不是吧?老呆在这里,我们不闷吗?”

 婉儿也问:“呆在这里,那我们怎么追踪这个神秘的杜鹃?”

 “别担心,只要蓝魔星君在,这个杜鹃必然会出现。”

 小怪物问:“那我们在这里静观其变?我是怕杜鹃出现了,我们又扑了空,空欢喜一场,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

 婉儿说:“你还说,都是你这个鼻子,瞎嗅一场,真的杜鹃没嗅出来,却嗅出了这么个书呆子!几乎害得我要跑去责备他了!”

 “好了!好了!今后再有血案发生,这个书呆子的气味我不再去嗅,专注意现场中一些我从来没嗅过的气味,这总不会弄错了吧?”

 小神女说:“要是今后再有血案发生,现场上有这个书呆子的气味,那你更要嗅,嗅出这气味的来源和去向。”

 婉儿问:“三姐姐,你真的仍在怀疑这个书呆子?”

 “丫头,有很多的事情,令我不能不起疑心。”

 “那杀蜀山鹰一事,这个书呆子在江油县的什么和尚寺里一夜没动,又怎么说?”

 “我担心我们都叫这个扮猪吃老虎的书呆子耍了!”

 小怪物说:“这怎么可能呢?凤姐姐所说的,合情合理。”

 “小兄弟,凤姐姐在这里,我不好意思说出来,我怀疑凤姐姐派出去的两个人,都叫书呆子注意了!还有,就连你有这个不寻常鼻子,书呆子也可能知道。”

 “那又怎么样了?”

 “这就好办得多了!要是书呆子真的是杜鹃,以他机智过人和高超的武功,他暗暗出手点倒了凤姐姐的那两个人,然后赶去绵县干掉了蜀山鹰,神不知鬼不觉赶回云岩寺睡觉,第二天一早,又故意雇一叶轻舟,经过绵,这样,他不是将我们全弄得糊涂了?不再疑心是他了。”

 婉儿听得怔了半晌:“这个书呆子,他真的这般机智过人?”

 “丫头,他要不是有这等过人的胆量和机智,能在江湖上纵横多年,制造一桩又一桩的血案么?不然,他早就为人所擒了!直到现在,江湖上仍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东厂的众多鹰犬,简直对他束手无策,又惊又怕又愤怒。试想,他在我们的眼前都可以混过去,在其他人的眼前,又怎不轻易混了过去?”

 小怪物又是跳了起来:“好呀!这个呆头呆脑的书呆子,竟然敢这般的捉弄我,我非找到他不可!”

 “小兄弟,你找到他又怎样?你有什么能证明他就是杜鹃了?在剑阁山庄,我们以死相威胁,他也能从容应付,我们总不能用刑他说出来吧?恐怕我们用刑,他也不会说出来。”

 婉儿说:“三姐姐,他怎么这般不怕死的?”

 “他不是不怕,而是他早已知道了我们的面目,量我们也不会杀了他,才在我们面前矢口否认,故意装糊涂;要是真的危及到棋儿和他的生命,他就会突然出手,杀得我们措手不及。当然,他更有不怕死的一面,不然,他就不会出来在江湖上行走了!”

 小怪物说:“三姐姐,这样说来,我们不是对他毫无办法了?”

 “不是没办法,我们最好抓到他的凭据,或者看见他在与人锋,那么就算他有千般的智,万般的计,也无从狡辩。”

 “那我们怎样才能抓到他的证据?”

 “只有等待时机了!只要蓝魔星君不死,杜鹃必然会有行动。”

 “三姐姐,我们暗暗跟踪这个书呆子不更好吗?”

 “不!以他的机智为人,会注意也会发觉,这样,我们不仅妨碍了他的行动,而且间接救了蓝魔星君这个大魔头。我们千万别去惊动他,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将他当成是一个呆头呆脑的书呆子好了!”

 “那我们一味呆在这里等时机了?”

 “我们当然不会一味地等机会,最好能跟踪到蓝魔星君的行踪,悄悄地跟着他,就不怕杜鹃不出现了!”

 “蓝魔星君的行踪同样是神秘莫测,我们怎样跟踪啊?”

 婉儿说:“你不能用你的鼻子吗?”

 小怪物说:“你却说得轻巧,蓝魔星君我从没见过,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气味,怎么去跟踪他呢?”

 小神女说:“要想找到这个魔头,我们只好靠丐帮和凤姐姐手下的人了!丐帮的耳目遍天下,凤姐姐手下的人本事也不小,何况杜鹃在四川闹了这几桩大事,这个魔头不会不有所行动。小兄弟,丐帮方面,由你和婉儿去说,凤姐姐呢,就由我去向她说说了!”

 小怪物说:“好!我和四妹马上去找丐帮的人说。”

 “小兄弟,你刚从绵赶回来,不累吗?我看,你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再去吧!”

 婉儿问小神女:“三姐姐,我不明白,这个书呆子干吗要瞒着我们呢?他既然为人机智,也应该看出我们对他并无恶意,说不定还会帮助他干掉了蓝魔星君这类的魔头人物。”

 “丫头,他初时对我们不了解,也不放心,时时提防着我们!后来知道了我们,他又有诸多顾虑了!”

 “他顾虑我们什么呵!”

 “他极有可能不想我们卷入他的行动中去,这也是为我们着想,即使以后不幸出了事,也不会连累了我们,与东厂的人为敌;第二,他内心中有一股傲气,不需要也不想我们去相助,他愿意一个人独来独往,独自行动,不受任何约束。”

 小怪物说:“三姐姐,你这么一说,杜鹃为人很够朋友了!值得与他交往。”

 小神女笑了一笑:“小兄弟,要是我没有看错,杜鹃这一次干掉了蜀山鹰,恐怕有两种作用。”

 “哦!?哪两种作用了?”

 “第一个作用,像山凤姐姐所说的,帮了山凤姐姐的大忙,令人不再去注意飞虎队,而将注意力全部引到了自己身上,起到了很快的掩护作用。”

 “第二个作用呢?”

 “那就是敲山震虎,给蓝魔星君一个下马威,将蓝魔星君怒,甚至将蓝魔星君怒出来,找时机干掉了这个魔头。”

 婉儿惊讶:“杜鹃真的有这般的深谋远虑吗?”

 “丫头!蓝魔星君千方百计将杜鹃引来四川,杜鹃机警过人,他难道还看不出蓝魔的这一阴谋吗?所以也采取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手法,出奇地干掉了蓝魔身边的蜀山鹰,明显剃了这魔头眼眉。你们想,这个魔头能忍受得了?他不跳出来才怪?不然,他无法向他的主子魏忠贤这阉贼代。”

 小怪物说:“怪不得三姐姐叫我们注意蓝魔星君的行踪,而不去追踪这个书呆子了。”

 “不去追踪这个书呆子,我还有一层考虑。”

 婉儿问:“三姐姐,你又有哪一层考虑了?”

 “因为我刚才种种的说法,只是一个猜测,到底书呆子是不是杜鹃,我还不敢肯定。”

 小怪物一怔:“什么!?三姐姐还不敢肯定书呆子就是杜鹃?那我不又白高兴一场了?”

 “小兄弟,没有确凿的证据和充分的证明,恐怕谁也不敢肯定,书呆子的疑点很多,但我们只能怀疑,不能将他当成杜鹃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去跟踪书呆子的原因。万一弄错了,我们一路跟踪他离开了四川,真的杜鹃又在四川出现,杀了蓝魔星君,我们更是两头落空,要到明年的春天,才再有机会去追踪杜鹃。我估计杜鹃干掉了蓝魔之后,便会立刻离开四川,在江湖销声匿迹。我还是这么一句话,蓝魔不死,杜鹃就不会离开四川。”

 小怪物说:“三姐姐,我明白了。只要盯紧了蓝魔,就不怕杜鹃不出现,所以跟踪书呆子完全没有用。好!明天一早,我就和四妹去丐帮。”

 小怪物和婉儿的心情起落,可以说是一波三折,大起大落,初时他们以为找到了杜鹃,杜鹃就是书呆子,心情自然是十分的激动和高兴,可是给山凤姐姐一说,不啻似一盆冷水当头一泼,心情一下从高峰跌到了谷底,茫然不知所措。后来小神女一说,他们的心情一下又高涨起来。可是小神女一说仍不能肯定书呆子是杜鹃,他们一下又失望到了极点,最后听到盯着蓝魔,便可以追踪到杜鹃,他们才感到又有了希望。可以说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一时之间的心情如此的跌宕起伏,他们两人是第一次碰上了这样戏剧的变化,也算是丰富了他们的人生。

 第二天一早,小怪物和婉儿悄然出了张府,去找丐帮的人了。成都丐帮的堂口,在成都城东南郊外府河边上的一座土地庙中,相去二里之地,便是成都一处有名的风景胜地望江楼,传说唐代的一位女诗人薛涛在这里汲取井水,手制诗笺,留下了不少幽怨动人的诗句。后人为纪念薛涛,即在制笺处建园凭吊。因为薛涛生前爱竹,便在园内广植翠竹,品种多达一百多种,成了一处竹的林园。园内建了一座可望府河四周景的崇丽阁,也就是人称的望江楼。薛涛生平极爱清静,想不到纪念她的林园二里之外的一处土地庙,如今却成了丐帮的成都堂堂口的所在地,弄得脏不堪,一般人不敢去也不想去,远远避开。但望江楼,却不时有文人雅士前来游览。

 小怪物和婉儿在城里转了一些大街小巷,打算找一个叫化问问丐帮的成都堂堂口在什么地方,可是竟没看见一个叫化,就是连经常坐在一条街口乞食求施舍的一个老叫化也不见了。小怪物说:“不会是出了事吧?怎么连一个叫化也找不到?”

 婉儿说:“你也不看时候,这么早,有叫化出来乞食吗?那不找骂吗?”

 “那么说,这些叫化仍在叫化窝里睡大觉了?他们真会享福。”

 “谁叫你有福不享,一大清早就催我急急地跑了出来?”

 “不对!不对!”

 “什么!?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了?”

 “不不!你千万别误会,我说的是今早的情形不对头,你看那一处的小食档,有不少喝粥、吃粉、咬油条和大饼的人,往日总有一两个叫化坐在一边等人施舍,现在也是一个叫化也没有了!”

 婉儿看了看:“是呀!不会是丐帮真的出了事?那我们怎么办?”

 “既然城里找不到叫化,我们只好出城外的叫化窝里去找了!”

 “你知道他们的堂口在哪里?”

 “听说在城外东南郊外府河边上的一座土地庙里。”

 “你知道怎么去?”

 “我们出城外向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你不是整蛊作怪的想出城去玩吧?”

 “哎!找人事大,我敢骗你去玩吗?”

 “好!你最好别捉弄我。”

 婉儿随小怪物出了南门,向道上的一些行人打听,有人朝东南方向指了指,说:“你们所说的土地庙就在那一个方向,离这里有四五里远。”

 有人好奇地打量这一对兄妹:“那一伙叫化住的地方,连差人也不愿去,你们去那里干什么?小心他们将你们拐卖了!”

 小怪物说:“因为我们想去望江楼玩呀!有人告诉我们,说土地庙过去就是望江楼了,所以我们先问问土地庙在哪里。”

 “不错!望江楼与土地庙相距两里地,到了前面,有一个三岔路口,左边的大道是去望江楼,右边的小路,是去土地庙,你们别走错了!”

 小怪物说了声多谢,便与婉儿去了。当他们转上右边小路走了约一里多路时,突然从路边草丛、杂林中闪出七八个持打狗的叫化来。为首的一个有两个布袋的叫化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吗?”

 丐帮中叫化的规矩,是从一个布袋到九个布袋,布袋的多少,可以看出他们武功的高低和在丐帮中职位的大小,不是丐帮的叫化,是没有布袋的,就是有,式样颜色也不同,武林中人一看,便知道这个叫化是不是丐帮的弟子和在丐帮中的地位。丐帮在各处堂口的堂主,一般是五袋到七袋。丐帮总堂的护法长老,那是七袋到九袋,像千里追音侠丐司徒空,是八袋长老,武功在江湖上已是一上乘高手了!反而丐帮的正副帮主,一个口袋也没有。

 这个两袋的叫化,显然是丐帮的一个小头目,武功也只是一般。小怪物说:“我们想去土地庙玩呀!”

 两袋叫化一瞪眼说:“什么!?你们要去土地庙玩?土地庙是你们玩的地方么?”

 “土地庙不能玩吗?”

 另一个叫化好心地说:“小兄弟,现在土地庙有事,你们去别处玩吧!”

 小怪物又说:“我们喜欢去土地庙玩呀!”

 婉儿在旁说:“哥!你正经点好不好?”她又对众叫化说“我们不是玩,是有事想找你们的堂主狮子侠丐老前辈。”

 “什么!?你们要找我们的堂主?”

 “是呀!”

 “你们是什么人?谁打发你们来?”

 小怪物又不正经了:“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打发我们前来呀!说要非见到你们的堂主不可!”

 “有什么证物?”

 “见你们的堂主也要证物么?”

 “没证物,我们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婉儿说:“我们有呀!”

 “那快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婉儿从怀中掏出一块雕刻得十分巧的竹牌来,这是丐帮中的信符,是丐帮金帮主亲手交给小神女的。小神女将这块竹牌交给婉儿时说:“你看到了丐帮中任何一个人,只要将竹牌亮出来,他们就会听从你一切的吩咐和调动了!小心,你千万别弄丢了。不然,给人拾了去,就会害了整个丐帮。”“三姐姐,我知道啦!上次我们在衡山上,要不是这块竹牌,我们就会和千里追音侠丐锋了!”“你知道就行了!没有必要,也不要亮出来。”

 现在,婉儿见情况紧张,便将这面竹牌亮出来,以免多生事端。这样一面正副帮主特有的信符,丐帮的人哪有不知道的?见信符如见帮主一样,众叫化一见竹牌,一时愕然,也肃然起敬。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对未成年的小兄妹,竟然有帮主的信符,怪不得他们说,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打发他们前来了!但是那位二袋弟子在惊愕中却生疑起来,问:“这面竹牌,你们从何得来?”

 小怪物说:“你不会怀疑我们是偷来的吧?”

 “很难说,在这个时候,我们不能不小心。说!你们从何得来?”

 婉儿说:“当然是你们的金帮主给我们的呀!”

 “你们见到我们的金帮主了?他老人家现在哪里?”

 “他现在哪里,我们怎么知道?”

 “你们在什么地方见到我们的帮主了?”

 小怪物不高兴了:“什么?你不相信这块竹牌是你们帮主给我们的?”

 “是不大相信!”

 “什么!?你不相信?好,你不相信算了。妹妹,我们走!以后金帮主追问起来,就莫怪我们了!误了大事,也与我们无关。”

 二袋弟子喝着:“你们不能走!”

 小怪物问:“你想怎样?要抓我们?”

 “对不起,请跟我们走一趟!”

 “跟你走一趟?去哪里?”

 “你们不是要去土地庙吗?自然是去土地庙了!”

 “现在我不想去了!除非是你们的堂主亲自来请,那还看我高不高兴去。”

 “哼!现在由不得你们去不去!”

 “你们想要动手?”

 “你们要是不听从,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时,一条人影凌空而至,厉声喝问:“又发生了什么事?”

 二袋弟子一见,立刻恭敬地说:“司徒长老,你来得太好了,他们两个…”

 来人正是总堂的护法长老司徒空,武林中人称的千里追音侠丐,他一见小怪物和婉儿,不由一怔:“咦!?是你们?”

 小怪物说:“是呀!是我们呀!可是你的这位二袋弟子,要动手抓我们哩!”

 司徒空说:“这简直是胡闹!太不像话了!”他转问那个二袋弟子“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二袋弟子愕然:“他们是…”

 “枉你在江湖上混了多年!”司徒空指着小怪物说“他是点苍派少掌门万里飘少侠,你们没听说过?”

 这一下,不但二袋弟子惊愕,其他的叫化也一起傻了眼:“点苍派少掌门!?”

 司徒空又指着婉儿说:“这位小女侠,说出她的名号来,更会吓了你们一大跳!她就是慕容家的四小姐慕容婉儿,江湖上人称的现代小魔女!”

 二袋弟子更是睁大了眼:“她就是击败峨嵋派四川一剑上元道长和剑痴的慕容四小姐?”

 “不是她又是谁了?你们想和他们动手,是不是嫌活得不耐烦了?还不给我上前请罪?”

 二袋弟子和六个叫化一起丢下了手中的打狗。齐向小怪物和婉儿叩拜说:“在下等人有眼无珠,请少掌门和四女侠宽恕。”

 小怪物连忙说:“行了!行了!大家都是误会,我们也有不是之处,也请你们宽恕。”

 二袋弟子说:“少掌门,要是你早说出来,就没有这一场误会发生。”

 “不错!不错!”小怪物嘴是这样说,但心里却暗说,我们早说出了身份,你们就会相信了吗?你连自己帮主的信符也信不过,还能相信我这张嘴巴?但他没有说出来,担心这个二袋弟子受到司徒长老的责备和惩罚,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只好用“不错!不错”这一句话敷衍过去。

 千里追音侠丐在旁抱歉地说:“少掌门,慕容四小姐,真对不起,昨夜我们遭遇了巨大的不幸,弟兄们一个个悲愤在心,是在下特别叮嘱他们在四周戒严,注意一些不明来历的人物出现,有不是之处,请多多见谅。”

 婉儿问:“司徒长老,昨夜贵帮遭遇了什么不幸的惨祸了?”

 司徒长老有些愕然:“二位不是为风闻这事而赶来的么?”

 “司徒长老,我们是有事前来贵帮堂口拜访的,昨夜的事,我们一点也不知道呀!”

 小怪物说:“司徒长老,昨夜到底发生什么不幸的事了?怪不得今天一早,在成都城内,没看见贵帮的任何一个人。”

 二袋弟子咬牙切齿地说:“少掌门!四小姐,昨夜深夜里,我们的副堂主,两位护法长老和四位弟兄,全遭人杀害了!现在尸体全停放在大堂上。”

 小怪物一听傻了眼:“真的?”

 婉儿急问:“是谁杀害了他们?”

 “是杜鹃!”

 小怪物一怔:“什么!?是杜鹃?你们看清楚是杜鹃了?”

 二袋弟子悲忿地说:“我们要是看清楚他的面目就好了!我们只听得几声惨叫,赶到后院一看,副堂主他们全倒在血泊中,一个黑影一闪,就不见了!接着是司徒长老冲进来,吩咐我们两句,便去追赶那条黑影了。”

 婉儿又急问:“司徒长老,你追上那条黑影没有?”

 司徒长老摇摇头叹气地说:“此人的轻功太好了!不论我怎么追也追不上。我在月夜下望见他的身影像流星般的往南沿府河而去,我几乎追到了彭山,便失去其踪影,再也找不到了。不得已才转了回来。”

 “这条黑影是杜鹃?”

 “我初时不知道,回来后才知道是杜鹃所为。这个杜鹃,是我们丐帮不共戴天的仇人,两起血案,八条人命,这两笔血债,我们怎么也要讨回来。”

 “你们怎么知道是杜鹃所为了?”

 “不是杜鹃,谁又杀得了我们成都堂副堂主和六位高手了?”

 另一位丐帮弟子悲痛地说:“他在现场留下了一束杜鹃花,副堂主等人,全是一剑致命的剑伤,不是杜鹃又是谁了?”

 小怪物说:“你们快带我到现场看看,说不定他在现场还留下什么痕迹来,我有办法可以找到这个杀人凶手杜鹃。”

 婉儿也说:“你们快带我们去看呀!”

 司徒空说:“二位请!”

 小怪物和婉儿随司徒空来到土地庙,大堂上果然摆放着七具尸体,土地庙所有的叫化,一个个面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悲痛、愤恨之,这时要是杜鹃出现,他们就会不顾生死,一哄而上与杜鹃拼了!大有宁为玉碎而不为瓦全,杜鹃不死誓不休。

 小怪物和婉儿都感到,土地庙中弥漫了仇恨,感到杜鹃这一行动,不啻在江湖上播下了仇恨。这种仇恨之火一旦蔓延开来,就会发生漫天的烽火与血腥,不知又有多少人惨死在刀剑之下。丐帮虽然是名门正派,侠义道上的人物,帮中各种高手极多,而且更遍布天下,但人员复杂,三九教的人都有,且品行为各异,他们一旦起来复仇,会十分的偏激,伤及无辜。有的人还会不择手段。杜鹃制造出这一桩血案,必然会引起武林大和一连串的仇恨,只要有人说某某门派、某个帮会窝藏了杜鹃或与杜鹃有来往,就会有灭门的大祸,等到事件弄清楚了,却已有不少人长眠于地下。除了留下仇恨的种子外,什么也没有留下。今后会在江湖上延绵了无穷的恩怨仇杀,恐怕谁也制止不了!

 小怪物细心观察了七位死者身上的剑伤,又四周观察,暗暗用鼻嗅闻,后来他和婉儿又去了后院血案的现场,像一只猎犬般展开搜索,目光闪现一种惊讶愕异之。婉儿在旁问:“怎样?你找出杀人凶手是谁了?”

 小怪物因为司徒空、成都堂一位五袋叫化和两三个丐帮弟子在旁,不敢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只说了一句:“我现在还找不出来!”

 婉儿说:“那你…”小怪物暗暗捏了一下婉儿的手,示意她千万别将自己的鼻子说出来。他便转问司徒空:“司徒长老,你在追踪那个黑影时,有没有看出他是男是女?”

 司徒空一时愕然:“难道这杜鹃是一位女子?”

 “不!我只是问问。”

 “他是男是女,我看不出来,但他身手快极了,行动敏捷、灵活,不像是一个女子。”

 “那杀人凶手是一个男的了?”

 “少掌门,我也不敢肯定,但我敢肯定,他的轻功、不下于少掌门!一个女子,有这般矫健、敏捷的身手么?”

 那位五袋弟子恨恨地说:“不管杜鹃是男是女,只要找到了他,我们成都堂的弟兄们拼尽全力也要杀了他解恨!”

 小怪物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现在连杜鹃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你都不知道,怎么找?怎么拼杀他了?

 这位五袋弟子,是丐帮成都堂的一位高手之一,江湖上人称铁拳叫化,一拳击出,可碎巨石,他是成都堂镇守前院的一个头目,在四川一带,颇有名气。昨夜,他在前院,才没有死在所谓杜鹃的剑下。后来铁拳丐又恨恨说了一句:“我们副帮主生前还为杜鹃说了一些好话,想不到他却偏偏死在杜鹃的剑下了!这真是好心没有好报。”

 婉儿“哦”了一声问:“副堂主生前为杜鹃说了什么好话了?”

 铁拳丐忿忿地说:“别说了!说起来我恨不得一拳将杜鹃击成酱!”

 小怪物问:“铁前辈,副堂主到底为杜鹃说了一些什么好话?说不定他这些话,却招来了杀身之祸。”

 铁拳丐一时愕然:“副堂主这些话怎会招来杀身之祸了?而刺杀他的人,又不是别人,却是杜鹃。”

 婉儿说:“你说来听听吧!”

 “副堂主前夜从绵视察了血案现场回来时说,看来杜鹃是一条汉子,他在剑州杀了剑州虎,又在绵杀了蜀山鹰这一伙鹰犬,的确为剑州一地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当时有人不满地问,副堂主,那杜鹃在重庆杀了白龙会的两门堂主,又在龙泉山洗劫白龙镖局的镖车又是怎么一回事?副堂主说,现在江湖上不是传说不是杜鹃所为么?不但是江湖中人说,就是连白龙会的人,也对这两件事起了疑心,所以我们最好冷静观察一下,千万别上了一些别有用心人的当。何况杜鹃与东厂的人势成水火,让他们鬼打鬼去,我们也不必去赶这一趟浑水。又有人问,副堂主,那杜鹃杀了我们总堂的廖长老,我们能不闻不问?副堂主说,问是要问,但我们千万别与官府的鹰犬们混在一起,更不能与他们合力追踪杜鹃。”

 铁拳丐说到这里,又忿忿地说:“想不到我们的副堂主却偏偏为杜鹃刺杀,枉副堂主为他说了些好话。”

 小怪物问:“铁前辈,副堂主说这些话时,当时有什么人在场听到了?”

 “我们堂的兄弟,除了在外和值班守夜的人外,所有人都听到了!少掌门,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是在想,要是副堂主这些话给杜鹃听到了,或者有人传给他知道了,他会不会来刺副堂主?”

 铁拳丐怔了怔:“似乎不可能,可是杜鹃会听到这些话吗?”

 小怪物又问:“要是有人与杜鹃势不两立,非要杀掉杜鹃不可,他听到了副堂主这些话会怎样?他会高兴吗?”

 “当然不高兴了!但也没有什么必要来刺杀副堂主吧?”

 “铁前辈!这就很难说了!”

 “少掌门,你的意思,刺杀副堂主的凶手不是杜鹃?”

 “哎!我没有这样说,或者是杜鹃,或者不是杜鹃。因为我看了七位不幸遇难人身上的剑伤,起了疑心。”

 司徒空一怔:“少掌门起了什么疑心了?”

 “司徒长老,你是我们的前辈,一定通晓武林中各门各派的剑法。我在绵看过了蜀山鹰等人身上的剑伤,那的确是江湖上早已失传的千幻剑法的招式,一剑击中,不论伤在何处部分,都能一剑致命,它致命之处,不一定是要害处,而是剑尖上一股凌厉人的剑气,令人经脉断裂,不用再加第二剑。而我现在看了副帮主等人身上的剑伤,有的是一剑致命,有的是身中三剑才倒地气绝。但却没有千幻剑法那可怕的剑气。其中没一个是因剑气而经脉断裂,这就是明显不同。”

 丐帮弟子听了小怪物这一段剑论,个个惊讶愕然,想不到一个未成年的少年,对剑法有如此的研究,果然不愧是以剑法著称的点苍派的少掌门了!就是连千里追音侠丐对小怪物也起了敬意。他以前只佩服婉儿的剑法超绝,对小怪物并不怎么佩服,现在也一样的佩服了!

 铁拳丐等人听得更傻了眼,问:“那么说,杀害我们副帮主的不是杜鹃,另有他人了?”

 “铁前辈,这一点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杜鹃,恐怕只有找到杜鹃才能问清楚了!我想杜鹃是一位敢作敢当的人,是他杀的,他绝不会否认;不是他杀的,他也不会背这口黑锅。要是杀害副帮主等人的不是杜鹃,不但是你们想找寻真正的杀人凶手,杜鹃也会将他找出来,给你们一个代。就像杀害白龙会重庆堂西门堂主一样,杜鹃不是将一个真正的杀人凶手抓到送到了飞鹅岭山庄么?现在主要的是,看我们能不能找到杜鹃问清楚。你们想不想找到杜鹃?”

 司徒空说:“少掌门,你快说说有什么办法?”

 “暗暗查出蓝魔星君的行踪和他的出没地方!”

 司徒空等人一时愕然:“我们跟踪这个魔头干什么?”铁拳丐说:“我们丐帮的规矩,是不与官府中的人来往,也不去招惹官府的人,除非他们来招惹我们,我们才进行反击,官家的事,我们是从不手和过问。”

 婉儿说:“你们想跟踪到神秘的杜鹃,只有这样。”

 “为什么!?”

 小怪物说:“你们都是在江湖上打滚的人物,难道还不明白四川目前的形势和江湖上的动态?蓝魔千方百计想将杜鹃引来而干掉杜鹃,而杜鹃几次的行动,都在怒蓝魔,也想将蓝魔引出来而干掉蓝魔。所以我们跟踪到蓝魔,不动声地盯着,杜鹃就必然会出现。不过,你们要是查出了蓝魔的出没之地,一定要告诉我们,由我们暗中盯着这魔头好了!这样,也不会坏了贵帮的规矩。要是杜鹃一出现,我们就会告诉你们,怎样?”

 “好!我们一言为定。”司徒空代表了丐帮说话。

 铁拳丐问:“我们一旦发现了这魔头的出没地,又去哪里告诉两位小侠?”

 “你们在成都或一些州府城的城门口画一个乌,我们就知道了,就会来这里找你们。就是在成都的一些街口画也行。”

 “画乌?!”

 “是呀!这是我们相约的暗号,不会有人注意。”

 司徒空笑了笑:“好!就这样办!”

 “那我们告辞了!要是狮子老前辈回来,请代我们问候他老人家一声。”

 铁拳丐问:“两位小侠不多坐一会?”

 “不了!我想你们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说不定也有不少的武林人士闻讯赶来相问,打探,我们不想别人知道我们来过。当然,更不想东厂的人知道我们在这一带,请贵帮上下,代我们保守秘密。”

 司徒空说:“这个请两位放心,两位的行踪,我们一定守口如瓶。”

 于是小怪物和婉儿略施轻功,离开了土地庙。当他们离开时,果然有白龙会和峨嵋的人闻讯而来了!很快,这一桩血案,又立刻轰动了武林,也轰动了整个江湖…

 婉儿在回城的路上问小怪物:“你干吗什么不画,画个乌干吗?它好看吗?”

 小怪物笑着说:“因为乌容易画呀!连小孩子也会,你想,丐帮的人,大多数没读过书,不识字,叫他们在墙上写字就难了!画乌,什么人也会。”

 “那画一个圆圈圈不更容易?”

 “不不!因为蓝魔是个大王八,画乌来代表他再好不过了!”

 婉儿不笑了起来:“你呀!你一肚子的鬼主意!对了,那个杀害丐帮副堂主等人的凶手是谁?你嗅出了没有?”

 “嗅出了!但绝不是书呆子!”

 “是谁!?”

 “百变星君。”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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