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何昔
然后乔禾就被上面以断腿不能侍侯主宅云云为名,还未到太原,就被用快马提前送到了李家主宅不远的一处尼姑庵中,侍奉两个终⽇为李家**经祈福的老尼,这一住,就是两年。
起初,乔禾还不太明⽩,然而这两年从来庵中送⽔送菜的下人嘴里,她也零星的知道了些事情,慢慢的串联了起来。
那夜,二公子李世民奉⽗命前往中途接李族家眷,到之后现庸医妖道正
害五公子李智云的
命,并及时阻止。大公子李建成,四公子李元吉受妖人蒙蔽,知道真相后大怒,当场斩杀了为李智云看病的大夫和五名道士。李智云不过偶感风寒,几⽇便已痊愈。只是两⽇后在去太原的途中遭到了京城留守
士师下属的伏击,伤亡惨重。幸好有李世民带来的人马于途中接应,才没铸成大错。
只是事后为有心人现,为李智云守夜的宮女,拉他去火场的兵丁,当时在场的下人几乎全部命丧于那场动
之中,而之所以用“几乎”二字,是因为这其中有一人幸免于难,而这个人就是把李智云救出棺材的小宮女苏晓禾,事情似乎一下子变的微妙且暧昧,所以一直以来被李家长房三位公子的光彩深深掩盖的五公子李智云一下子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无数的人都在揣摩着,那次伏击是否只是一场报复行动,而一直不显山露⽔的李家老五又于暗中隐蔵了多少实力。见风使舵的人在暗暗思索着。
然而,也许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才看的清楚,杀人灭口的事情的确是有,只是却不是李智云,而是
乔禾苦笑着摇了头摇,她现在终于明⽩了李世民当⽇的意思,自己这目的全不相近的一摔,却意外的换来了这样的结果,算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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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乔禾生活清净,吃好睡好,两位师太平⽇里几乎用不着她去侍侯,况且师太还有几个弟子,几个小尼姑手脚勤快,天真烂漫,不但分去了她本就不多的工作,也为她的生活带来了一些乐趣。关于回去的事情她已不敢再多想,毕竟再去摔一次的勇气她是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来了。
前半年乔禾一直在为一件事忙碌,就是治伤,穿越时空来到这个杀人如杀
的态变时代本⾝就已经过于悲哀,如果再成了残废
虽然当⽇那个大夫说过乔禾以后会成为跛子,不过对于一个受过现代⾼等医学教育的清仁生学来说却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她那半年便一直忙于配药,养伤,做复键,当她半年后活蹦
跳的陪着小尼姑踢毽子被当年那个大夫看到的时候,那老头的嘴巴大的⾜以塞下一个西瓜。
两年的时间的确不算短,乔禾本就是极聪明的人,那一晚之所以那么冲动,实在是因为初来乍到,她就像一个顽童看客一般,为故事的剧情深深昅引进而愤怒,并竭力去阻止,完全不觉得自己应该付上什么责任。然而这两年过去了,一些隐蔵于她內心的东西渐渐浮现了出来,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处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年代,那些连空气和风声中都会带有⾎腥和杀戮的⽇子让她深深明⽩了,她的⾝份地位
本不允许她做出任何不规矩的举动。太多⾎淋淋的东西给她警示,她总是会不由得想起那个夜晚,那四周另她愤怒的⿇木双眼,细想一下,怕也是有几百双吧,而如今,那些眼睛是否已经化为了⻩土,又在冥冥中注视着谁的命运?
⿇木有时候不过是为了自保,然而有时候长了双眼睛,长了对耳朵,长了张嘴就是一场罪过,又有谁去在乎你的心是否早已经⿇木了呢?
算了算,自己也算是死里逃生了。
冰冻三尺,非一⽇之寒。李家长房三位公子的争斗也许从他们出生之⽇就已经注定,窦氏已死,万氏在李渊的众多姬妾中便颇有威信,其子又靠向李世民。自然便成了李建成李元吉的眼中钉,⾁中刺。想趁其年纪尚幼,羽翼未丰的时候除去,也是常情。却不想乔禾从中破坏,事情败露,偷
不成反蚀了把米,自然要做些事后补救工作。而李世民也深知李家霸业未成,自己兄弟间绝不能此时祸起于萧墙。所以就任由李建成大布
阵,不去理会。而乔禾若不是当⽇那无心的一摔,李世民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做了这个顺⽔人情,在李建成心中硬生生的扎下一
刺的。
毕竟一个下人的生命,在他们的眼里,或许还比不上他们跨下的一匹战马.
这两年里,不断有人想从她的嘴里打探两年前那一晚的始末,对此,她却总是含笑头摇,故作不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李建成杀了在场的大部分知情者,可是对于风暴中心的几个人,他却始终莫可奈何。比如她自己,比如李智云。
前者是在李世民的势力范围之下,而后者却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柔弱少年。
如果说这两年来乔禾最害怕的事情,那么就一定是因为她的来到而改变的历史。
她曾在史书中看到过,李渊的五子李智云是在当年由河东前往洛
的途中与家人失散,后被官吏执送长安,为留守
士师所害。然而如今,不管怎么说,因为她的到来,历史被她強行带转了一个弯,本该死去的人非但没有死去,反而如一把出鞘之剑,正在逐渐散出属于他自己的光辉。
不过两年前的时间,那个原本一直孱弱低调了李家老五,就已经凭着自己的能力在军中建立起了⾜以与李世民和李建成抗衡的势力,李家四子于军中分霸三方,互相牵制争斗,于阵前却所向无敌,李家老五的名声也渐渐的同他的哥哥一般让敌人闻风丧胆。
历史的轨迹被乔禾強行逆转,前方的路她已经看不清了。
于是她越的奉劝自己要想好好活下去,就要越的小心谨慎,谨言慎行,决不能有一丝错处把柄被别人抓了去,低调行事,保命要紧。
毕竟,对于自己这颗脑袋她还是很看重的。然后便是注重保养,细心调理,昔⽇里清涩纤弱的苏晓禾今⽇也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女子的媚娇之⾊了。
差不多的算,今⽇的苏晓禾已经十五岁了,而她乔禾也该満二十四了。
时间行进的越疾了。
乔禾,好吧,苏晓禾长长的叹了口气,拿起了手边的针线。
环境的确是会造就人的,她不噤又再一次的感慨了一回,昔⽇拿手术刀的手今⽇竟然能这么
练的做起针线了,对她而言,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迹。
"晓禾姐。"晓禾回过头去,见是师太的小弟子清止,便亲切的笑了笑,拍了拍⾝旁的石椅,
"坐啊。"
"不坐了。"清止走过来拉起晓禾的手"师太叫你呢!"
"师太叫我?"晓禾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是啊!快去吧!来了很多人呢。"
一丝不安突然滑过晓禾的心头,她站起⾝来,放下针线,整理一下⾐衫,边走边问,
"很多人?都是谁啊?"
小尼姑摇了头摇,"都不认识,今儿个一大早突然来的,我当时在后院煮茶,没瞧见是谁。"
一阵风突然刮起,吹的廊上的青⾊幔帘纷扬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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