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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七月中,马腾以咸设为前垒,随着先后天水,陈仓,散关,咸依依攻克,渭水自源头起顺直下一线,已经完全控制在了马腾手中。

 长安门户大开,马腾与韩遂相商,先以咸为前壁,巩固军力,而后韩遂亲自领兵五万浩浩奔赴咸。显然,张济的弃守,已经让马腾和韩遂都忍受不住长安近在咫尺的惑。

 军中自有细作将西凉敌军动向告之长安,李催郭汜在韩遂马腾雄兵迫之下,终于感觉到了事态的重要,慌忙召集兵马加上张济两万,组成一道脆弱的联盟,合共八万屯兵长安城郊。

 可却也正是如此,大军的军权必然需要一个盟主统领,李催郭汜自然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兵马到对方手中,倘若对方有意拿自己的家底去与马腾互相损耗,即便能击退敌军,后自己又还有什么实力再来争夺长安的话语权?

 从朝堂开始弥漫的火药味终于在军营中,争夺军事指挥权的刹那彻底爆开了。

 李催一直便当自己是李郭张樊四人理所当然的领,又有了张济暗中“投靠”自然认为这八万人马应该奉他为主帅,言语间甚是咄咄人。而郭汜同样自认为有张济作为杀手锏,那么便不需要看李催的脸色,口中讥讽,还以颜色。

 一番争吵,两人面红耳赤,眼看便要拔剑相向,张济夹在中间。心中欢喜,却依旧假意将两人好不容易劝开。事实上,他在其中不过只是扮演了一点火星的角色,李郭二人迟早也会因为火气干燥而自燃其身。

 是夜,贾诩见时机已然成,当即悄然潜入李催营中,密语郭汜暗中调集兵马,意图擒杀于他。

 李催自然是然大怒,其实贾诩所言郭汜行为。何尝又不是他正准备干的,既然郭汜想要先下手为强,李催岂能坐以待毙。在命令贾诩让张济调集兵马随时支援之后,李催营盘中当即响起战鼓不断。

 而同时,身在郭汜营中地张绣也如贾诩一般表现,后者同样匆匆调集兵马准备与李催火并一场。

 三更时,张济早听贾诩之言,让众军士暗中餐果腹,分了两批细作各自潜入李催郭汜大营之中,四处纵火。

 正待是火起。李催郭汜大惊失,还以为是对方当先难,当即引兵杀奔对方营盘而去。

 主将水火不容,两军早便各自互相不服,如今已经点燃战火,也不顾同出凉州一脉,厮杀酣然。

 谁知长安城外,敌军未到,竟是自相残杀了起来。看着一簇簇急匆匆赶向城外的士卒,明亮的火把几乎将长安城也给点亮。百姓深深颤抖。将门窗把严,将财物藏好,更使女早早躲藏起来。每经过一次长安的战,百姓便多受了一层磨难,如今看着架势,所有人心中已经浮起了绝望的悲观。

 事实上。不仅城外开始混乱大战。便是城内中,各自归附李催郭汜的士兵们,再调度中恰巧城中相逢,一言不合,也是大声呼啸直接便开始了巷战。

 从城外,这一场混乱仿佛瘟疫一般,从外城一直蔓延到了内城,街道。甚至还有席卷皇宫的趋势。

 城中贵族听得一片喊杀呼啸。几乎人人震惊从卧榻爬起身来,听家仆将局势回报。大部分人更是惊的面色土黄,而少部分人,却是惊喜连连。

 其中便有蔡邕,朱隽等坚的保皇派。

 早前有蔡邕请得献帝血诏送往河东,卫宁也依书回函,宽慰蔡邕之心。但卫宁却是要蔡邕与朱隽等人暗中推波助澜内讧李催郭汜,正是这些保皇派绞尽脑汁如何离间李催郭汜地时候,他们却已经开始打起了内战,这如何不值得欢喜?

 蔡邕甚至便是衣衫不整,便让下人联络与他们交往甚密的忠贞义士,如今长安已,正是救出皇帝的大好良机。而各家忠臣早已经蓄谋已久,闻风而动,当即召集家族死士,合共数百人马,匆匆向着皇宫集合而去。

 一路混乱不堪,外城大战,内城同样不堪,但有朱隽亲自带队,一干大臣相从,数百死士开道,竟是硬生生冲破了街道局,杀入皇宫。

 皇宫中本有李催郭汜两人共同派遣把守,但城外起,早已是自顾不暇。朱隽蔡邕等领兵杀到时,只看皇宫中到处是太监宫女尸身遍地,财物四散,还有不少人捉对厮杀。

 朱隽等人脸色大骇,生怕献帝被这群暴徒所害,一声令下,数百死士纷纷强猛冲突,直向帝室宫寝而去。

 “陛下何在!?”朱隽正巧于路上擒下一四处逃窜的太监,当即厉声作问。

 那太监看清是一干朝中重臣,颤抖指着内廷道“陛下如今身在内廷…”

 朱隽不敢怠慢,慌忙又冲向内殿,终于是缓了一口气来。却见这里早没了人影,各太监宫女或四散逃命,或争夺皇宫财物,哪还顾得着献帝这具傀儡?

 朱隽等人好不容易从龙之下翻出已经吓得惊魂落魄的刘协和伏皇后,心中大石才算落地。

 刘协浑身瑟瑟抖,双眼无神,脸上竟是一片红肿,朱隽心痛询问,才知竟是平里李催郭汜派来监视于他的近侍看重刘协身上所配玉璧,出手抢夺。

 朱隽眼中闪过万般寒意,如此逆贼竟然连皇帝都敢打,还成什么体统?

 “陛下受惊了!如今李催郭汜内,长安已是处处火气,陛下可随老臣杀出皇宫。若能出长安,直向河东而走!”看着刘协这般落魄,浑身只带一身肮脏内衣,朱隽慌忙将身上大袍下覆于其身。

 “若非爱卿忠贞,朕恐怕今…今…呜…”可怜刘协自被董卓扶持成为傀儡,整里早已是胆战心惊,每次起,眼看朱隽前来,几乎是死死拉住他不肯放手。泣不成声。

 眼看皇宫也越混乱不堪,李催郭汜现在虽然杀得热火朝天,但献帝身份如此重要,等到回醒过来,必然会领兵杀到。而自己等人趁杀入皇宫,也必然满不了他们太久,等反应过来,那两逆贼手中兵马雄厚,自己不过数百死士,必然再是翅难飞。

 朱隽一咬牙。叫人扶过献帝,自己虽然年过半百,身披衣甲竟然依旧不逊昔日征讨黄巾之威,如今兵少,仗剑奋勇,亲率一干死士向皇宫东门而去。

 中寻得两车,朱隽使一乘献帝,一乘伏皇后,领了文武,便继续向长安东门而走。一干文武大臣本不是行旅出身。但各个死忠,硬是要紧牙关带着家眷跟上脚步更有出身将门者,手握宝剑拱卫,充当马前卒为军开道。“大胆朱隽,意劫陛下何往!?”不想没走多久,一声大喝。无数甲士举火杀到。朱隽大惊失,挡在前头,看清时,原来正是李催之侄李暹率兵杀到。

 “大胆!陛下在此,尔等带兵甲所来,意图谋反乎!?”朱隽仗剑破口大骂,李暹所带兵马便有上千,只能搬出皇帝名头。

 李暹冷笑。“陛下不在宫廷。你劫陛在此何干?还不快快请出圣上!”

 朱隽见李暹摆明了要夺献帝,不由怒火大冒。“国匹夫!上欺君父,下害黎民,今又为祸长安,若将陛下再送入你等逆贼之手,我又有何面目去见天下人!”

 说到此处,朱隽环顾身后众死士,厉声大喝“众位可与我齐力杀贼,保护陛下!”

 “老匹夫!既是你成心求死,我便成全于你!”李暹眼中闪过一丝利芒,当即回头扬刀大声喝道“杀!”眼看上千兵马杀来,朱隽已是抱定玉石俱焚,回头对蔡邕等人肃然决绝道“伯喈!老朽在此挡住此贼,你可与其余众位大臣出城!今,老朽便以残躯以保国恩!后…大汉社稷,便有劳众位忠良了…!”

 “公伟放心…我等必然誓死不忘公之所托!”蔡邕见老友已是铁心求节,老泪纵横,众位大臣人人深深一礼,这才领了一半兵马护住献帝车架再向东门赶去。

 回头盼顾,只见朱隽仗剑勒马领着不到两百来的死士挡住贼兵。那分明垂暮的身体,仿佛回光返照般,有着当年征战沙场地刚勇。

 李暹眼看献帝车架便要走远,而对面朱隽亲自以两百来号人布开阵势,竟是挡住了自己千人不得近前。虽然要击溃朱隽的阵墙不过时间问题,但大街上始终不利于展开,人数便占不了优势。

 李暹心中大急,李催让他来劫献帝,若就这样被刘协逃掉,如何能去差?

 麾下不过两百人来人,朱隽昔日调动数万人马也是如臂驱使,如今要挡李暹也是从容不迫。借助着街道地狭窄,不利于大军的展开,朱隽名望所及,又有护驾之容,亲自督战,两百人马列开阵墙却是使李暹难动分毫。

 眼中大寒,看着朱隽死死挡住自己去路,李暹咬牙切齿,当即从侍卫手中抢过弓弩,瞄准那老迈却异常拔的身体。

 弯弓,上箭,勒弦…

 而正在朱隽调度人马填补缺口的时候,一声破空而来,朱隽条件的便要侧过身子,可身体蓦而一阵疲乏,身体的动作终究跟不上了自己敏锐的感觉,只觉得口一凉…

 他…昔日地沙场名将,汉末的中砥柱,毕竟还是老了…

 口那还在颤抖的箭矢,深深进了右膛,殷红地生命华顺着伤口不停淌。朱隽蓦而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远离战场太久,但被弓箭伤的疼痛,却是依旧那么熟悉…

 看了看伤口,抬起头来,眼中是李暹放下长弓的狰狞笑容…

 猛然拔除口那枚箭矢,滚热的鲜血毫不眷**的从他老迈的躯体中涌而出。

 “贼…老朽死…死也不让你们得逞!”这一箭穿了他地肺部,朱隽只觉得呼吸也已经仓促,而声音更是细不可闻,嘴角溢出鲜血,染满了修长地髯须…

 颤抖的勒开马缰,朱隽用残躯最后的气力,抓住宝剑挡在了阵墙被撕开的裂上…

 摇摇几步,嘴角终于猛然出一口鲜血,眼中渐渐离失去了神采,轰然掉落马下…

 可叹,昔日手握雄兵,指点江山,一手打破黄巾滔滔之势的汉末名将,竟然会以这样屈辱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将军军!”那轰然倒地的身体,终于引来了无数地惊呼,残留地数十死士,心中一片死灰。

 而随着朱隽地死去,战意也掉落到了冰点。本就已经摇摇坠地防线,不过依靠的是朱隽带来的勇气以及对汉室的忠诚,而这一刻,终于再也抵挡不了了。

 防线一触而溃…

 数十人,惶恐退后,护住朱隽的尸身,但李暹一声令下,终于全数授…

 最后地战斗,却是不过瞬息,比起刚才地坚强,在朱隽倒下,竟然是如此脆弱不堪。

 李暹踏过朱隽那死不瞑目的尸体,吐了一口唾沫,咬牙切齿看着献帝逃窜的方向,不由怒声令道“全军听令!随我追!”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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