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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对,不对!”方拓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对抚琴的秋水笑道:“我知道你这么唱了很多年,但用那假嗓子不能唱出韵味儿来,放开喉咙,太腻了可就不好听了!”

 “真是”秋水白了她一眼,哂道:“不知道你这古怪的唱法哪学来的!”

 “这可是商业机密!”方拓有些厌恶的看了眼镜子,转过身,在秋水的面前转了一圈:“你看我怎么样?”

 “不错,比几年前会打扮多了!”秋水满意的点点头,接着站起身,走倒她跟前:“你真的要以这种身份去?”

 “那有什么?”方拓牵起嘴角:“我这么去,还会被口诛舌杀不成?”她走到边,又将一套青色的男装放入一个包袱系好。

 “差不多了,那种眼神可是很让人难受的!要是我,连这个屋子都不会出!”江秋水紧跟着她:“你也真是,这种黑锅都要背!”

 “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方拓不在意的笑道:“生活本就平淡无趣,添点滋味儿也不错啊!”“你真的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吗?”秋水又不确定的问道。

 “基本上,我只对一件事情在意!”方拓直起身,目光投进了秋水的眼睛:“那就是我自己!”

 “你自己?”这算什么答案?

 “我自己!”方拓意味深长的叹口气,紧接对着房门说道:“进来吧!”

 “你的武功确实厉害,我这么小心都隐瞒不过!”理清吐着舌头进了房间,看到秋水施了一礼:“秋水小姐,多年不见,依旧光彩照人啊!”“你是”秋水上下打量她,好一会儿才认出来:“沈小姐?你真出家了?”

 “那都是过去了!贫尼法号理清!”理清双手合十,又瞪了方拓一眼:“当时秋水小姐哭得那么伤心,没想到还能认得我!”她们是在四年前芜湖方拓的“葬礼”上认识的!

 “咳!咳!”方拓尴尬的叉开话题:“理清也要去?”

 “当然!”理清扬了扬手中的请柬:“他们也请我了!”

 “不好吧!尼姑出席婚嫁不是不吉利吗?”方拓奇怪的问道,记忆中好像没看过这样的情况!

 “谁说的?”理清皱眉道:“只是出家人很少参加这种场合而已!”

 “那好!”方拓开心的笑了起来,今天的婚礼一定会非常非常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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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刚刚二月,河水还没有开冻,但此时的吏部尚书府却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那红色的彩灯,飘扬的秀旗,满面笑容人来人往的大门台阶,仿若提前进入了春天,给这汴梁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这天,余文杰是主角。用花轿接来了新娘子,他就跟着老爹余泓达站在府里的花园中间,扬着一张笑脸不时地和拿着请柬参加婚礼的客人们打着招呼,吏部尚书是朝廷大员,前来的客人自然是络绎不绝,门前已经是车水马龙,加上围着看热闹的街坊邻居,那热闹的气氛自是不用说。

 余文杰一边笑着,一边还低下头偷偷的已经有些僵硬的脸:“她***,怎么这么累?”刚嘟囔一声,袖子就被老爹狠狠的拽了一下,抬头看见老爹怨怒的眼神,缩了缩脖子,接着再次强迫自己的脸上出那直前训练很久的标准笑容,心中却忍不住的再次嘀咕:“这几个人怎么还不来?”眼前闪过的或是华里的服装,老气横生的官场笑容,耳边听的也尽是那些早就会背的官场客套话,这些都是冲着老爹来的,眼看就正午了,他自己的那些朋友除了冷幕白一直在府中帮忙外,一个也没见着,难怪心里会不平衡!

 门口收礼的管家更是不轻松,虽然余泓达早有准备,特意安排了两个人管着差事,饶是如此,这工作量也不轻阿!

 现在当职的是为余家做了20年的余安,一边记着礼品的清单,一边还要扯开嗓子将来的客人一一念出来。不一会儿嗓子就快冒烟了!

 天已经快接近正午了,眼看这上门的客人越来越少,看来该来的都差不多齐了,余安松了一口气,刚要拿起装上的茶杯润润嗓子,一辆华丽的马车却停在了门口。暗叹口气,他有些不甘心的重新拿起笔。

 余文杰一个劲朝大门口望,虽然知道朋友们一定会来,但此时还是会忍不住有些担心。就在焦急的时候,门外的管家高声喊道:“京兆柳长风柳公子,柳夫人到!”话音未落,柳长风已经拉着苏婉走了进来,先向余泓达行了一礼,接着看到余文杰朗声笑道:“恭喜恭喜!”神色上却很精神,一点看不出刚刚丧子的那种悲凄样子。

 毕竟是来了老朋友,余文杰显得很开心,抱拳道:“同喜同喜!”却没有看苏婉一眼,只是低声对柳长风说:“你能来我很高兴,真的!”

 园子里却是鸦雀无声,彼此在换着眼色,凡是住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些时,江南三公子这几个人和临波仙子兰若冰可成为风云人物,更知道他们因为柳长风丧子的事情闹得很僵,却没想到看到的是这种情形,好似甚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这时候,门外又喊道:“契丹国使节,燕王殿下到!”刚刚喊完,隆云就带着两个侍卫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却没有按照惯例跟余泓达打招呼,而是直接走上前捞住余文杰的肩膀:“文杰兄,恭喜恭喜啊!祝你早生贵子!”

 “没什么好说的!”余文杰捶了他口一下:“看你这么给面子,待会儿喝它几碗!”虽然隆云刚才的举动等于看不起自己老爹,但豪气的余文杰才不会在乎这些,对于隆云能不顾身份到这里喝喜酒,那什么种族隔阂这时候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园子里的其他人则是拿着古怪的眼光看着他们,这时候的气氛如果拿鸦雀无声来形容已经不恰当了,简直是落针可闻,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有几个年轻人还真为余文杰担心。

 余泓达毕竟是老持慎重,见到这种情景只是笑了笑:“耶律王爷肯赏脸来喝小儿这杯喜酒,真是令寒舍蓬壁生辉啊!”他还没说完,没完又喊道:“杭州天元庵,理清师太到!”

 这一声让那些宾客的脸色更是古怪了,接二连三来的人都是那么让人意想不到,连出家人都来了!余泓达嗔怪的看了眼儿子,这请的都是些什么人?

 “文杰兄!”理清笑意盈盈的走进来,双手合十,站在园子中间向周围行了一礼,最后面向余文杰:“祝您和嫂子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其他的客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大门,不知道下面进来的会是什么古怪的角色。果然,门外这时候又喊道:“云仙斋秋水小姐到!”

 江秋水穿过众人给让出的路,款款行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捧着古琴的婢女。

 “哗!”园子里的年轻人有些都兴奋叫出声来,这江秋水自然不会是冲着吏部尚书来的。没想到这驭风公子如此有面子,连冷骨美人都能请到,听说连当今太子邀请江秋水都被委婉的拒绝了,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心怡很久的美人。而且看这架势明显是要表演一场,他们看向余文杰的目光不由夹杂了一丝崇拜。

 余文杰有些飘飘然的对秋水笑道:“秋水一来,我这人气可提高不少阿!”

 秋水白了他一眼,对这众人优雅的一拜,接着什么也没说,就走进了内院,那里面有专门为她准备的房间。

 她那优雅的姿态和独特的气质连那些老人都忍不住暗暗折服,正当宾客们还为在兴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门外再次喊道:“兰若冰兰姑娘,顾文宇顾公子到!”

 园子里的气氛立时冷却下来,他们实在想不到在这种情况那传说中的人还敢面,而且是在她仇人的面前,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镇定自若的柳长风和满面怨气的苏婉,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会在这几个人之间发生,同时有些人还心存期待,他们真的想看一看那美如天仙,心如蛇蝎,手段毒辣的诽闻人物。

 方拓用一种舞姿样的步伐在人群中翩翩跃过,她那高昂的脸上,没有一丝被人注视的困窘。而她的身后,顾文宇紧紧跟着师兄的脚步,一边用戒备的眼神审视着人群。

 方拓的眼睛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圈,她看到了厌恶,惊,痴,敬佩总总的表情。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向从刚才就一直怔怔的望着她发呆的余泓达施礼道:“余世叔!”她的声音夹杂了一丝的内力,却不会伤及人身,目的只是让他清醒过来。

 余泓达这才缓过神来,这时的他已经失去应付宾客时的那种冷静,勉强道:“好!你伯父就在堂上,你去找他吧!”说完还了几口气。连顾文宇的招呼都没有理会!

 方拓对他的表现有些诧异,但大庭广众不便于将疑惑道出来,只能应付似的点点头,却在转身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下,因为她耳中清清楚楚的听到余泓达的嘀咕声:“像,太像了!”像?像谁?她想回头问清楚,却强自忍住了,来到余文杰面前:“恭喜文杰兄!”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余文杰哈哈一笑,接着凑近她:“该死,你怎么以这种方式入场?还嫌我的婚礼不够热闹是不是?”

 “哈!你可冤枉我了!”方拓故做委屈的笑道:“你给我的请帖上明明写着兰若冰这三个字啊!我换个身份怎么进来?”

 “该死!”余文杰懊恼的拍上额头:“又是冷幕白那小子干得好事情!”转头看了看四周,果然没有冷幕白的身影,看来这小子心虚躲起来了:“他怎么竟给我添乱?”

 “看开吧兄弟!”方拓拍拍他的肩膀:“朋友是干什么?用来出卖的!”笑着离开余文杰,走到柳长风的身前:“长风兄可好?”

 “好!”柳长风看着她那满是笑意的眼神,心中却似乎有什么堵得慌,只能说出这一个字!

 方拓转向苏婉:“嫂子可有些憔悴了!”

 “当然了!”苏婉撇撇嘴,冷冷的说道:“那像你,这种情况都笑的出来!”末了还加上一句:“好不要脸!”

 “哈哈!”方拓朗的大笑起来:“平生不作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我有什么笑不出来的?”随即板起面孔,一字一顿的说道:“皇天厚土,实所共鉴,你孩子怎么死的,你自己清楚!嫂子,最近没有做噩梦吧?”说完甩开四周那探究惊讶的目光,不再理会柳长风痛苦的脸庞和苏婉瞬间苍白的脸色,拉着一直狠狠等着苏婉的顾文宇就走向内院

 *******

 华灯初上,吏部尚书府理的彩灯都早早的亮了起来,参加宴席的宾客还沉浸在那种喜庆当中,气氛一点也没因为太阳的消失而冷却下去。

 “要说新娘子江紫云真是标致,余文杰能娶上这等媳妇,真是前生修来的福气啊!”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书生喝了一口酒,临了还拐上那么一句:“羡煞我也!有个掌权的老子还真是好!”“那到不一定!”他旁边的一个身着华服的黄连汉子反驳道:“这余文杰家产丰厚,在江湖上还有很大的名头,驭风公子,谁人不知啊?怎么会屈就了江小姐?”

 “呸!”八字胡瞪起了眼珠:“江小姐文采相貌在这京城堪称一绝,他一个商贾算得什么?有功名否?有才学否?一介莽武夫而已,要是没他那老子,他算得什么东西?”他这一桌就剩下两个人了,而且是在角落里,所以说这些话不怕那些武官:“你看看他都结什么人?江秋水,也不过是一个女而已,敌国皇亲,出家的尼姑,还有恶贯满盈的魔头,没一个正经的!”

 “那你还来喝这喜酒?”黄脸汉子不服道。

 “我是冲着余大人来的!”八字胡冲着喜房的方向啐了一口。

 “冲余大人来的啊!”这时候,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英俊书生话了,他的脚步有些摇晃,一把将那黄连汉子推到一旁去,然后跌撞得坐了下来:“看你那样子一定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了?”

 “那到不敢当!”八字胡撇撇嘴:“但比起那些所谓的武林人士要好了不少!”他的话语有些傲慢!

 “咱们来比试吧!”那英俊书生从桌旁拎上两坛酒:“怎么样?敢不敢?”

 “怎么不敢?”八字胡看到那酒坛有些发粟,嘴中却强硬道:“不过喝酒算得什么本事?”

 “谁说要比酒来着?”书生一拍桌子:“看你那样?和你比酒那是我欺负人!”他扶着桌子站起来,哈出一口酒气:“咱们比诗?一局定胜负,谁输了就把这坛酒喝下去,怎么样?”说完就直愣愣的看向八字胡,那眼睛里满是瞧不起!

 “好!”八字胡被他那轻蔑的目光一,当场拍板道:“你说怎么比?”

 那书生见他答应,微微一笑,接着毫不犹豫的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好诗!好诗!”八字胡被诗中那意境深深的吸引住了,过了很久才恢复过来,不由感叹道:“如此豪气的诗句,当真世所罕见!”等回过味儿来,却正好对上书生那冷冷的眸子。

 那书生又喝了一口酒:“你来!我给你一盏茶时间!”

 “我!”八字胡困窘的满面通红:“我不如你!”

 “这不就得了?”那书生又一拍桌子,那起一坛酒仰头就灌了下去,等一坛酒喝完,将那酒坛轻轻的放在桌子上,又掏出一把扇子拿在手里:“兄弟,说话不要说得那么满!小心不回去啊!你刚刚瞧不起谁来着?”

 “我,我又不是说您,您有大才,我自然不会瞧不起您!”八字胡小声地说道。

 “你怎么没瞧不起我?”那书生手中的扇子在那八字胡的脸上轻轻的拍了拍:“你不是瞧不起江湖人么?我就是啊!”“阿拓!你又在欺负人了!”这时候一道矿的声音传来,正是穿这大红喜服的余文杰。他凤眼扫了在座这些人一遍,最后将目光落在那书生的身上,微微皱眉道:“你喝多了!”

 “没喝多!”那书生正是方拓,他脚步摇晃的站了起来:“文杰兄怎么还不去见嫂子啊?我们还等着闹房呢!”

 “你不是胡闹吗?这才刚黑天!”余文杰连连苦笑,又提起精神:“你和秋水还没表演呢!我怎么舍得错过好戏?”

 “是啊!我倒给忘了!”方拓不由失笑,将脸贴在余文杰耳边:“我不是让你对付理清吗?她怎么样了?”

 余文杰听到这话哈哈大笑,开心眨眨眼睛:“她不是吃素吗?我让幕白那家伙上她,硬着她喝了一坛酒,现在被人扶下去休息了!”

 “哈哈!虽然不人道,不过她不来搅场就好!”方拓愣了一下说道:“冷幕白还真不是白给的,连出家人都能搞定!”接着又走到八字胡的旁边,再次用扇子拍拍他的脸:“兄弟,不是我欺负你,也就遇到了我,要是换了这等鲁的家伙早就被扔到河里喂鱼了!”

 “你到底是谁?”八字胡忍不住问道。

 “我?”方拓微微一笑,打开扇子扇了扇:“踏歌公子,方拓!”说完就在余文杰的搀扶下离开了!

 “方拓?”八字胡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当朝有哪个才子叫这个名字。

 “踏歌公子方拓?”从方拓现身就一直没说话的黄脸汉子此时却惊呼道:“他不是死了吗?”

 “你知道他?”八字胡刚要问明白,却见那黄连汉子正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桌面,他顺着视线看去,只见刚刚方拓放下的那个空酒坛眼下竟然深深的陷入到桌子里,只出一个坛口,里面黑黝黝的,用手想搬上来,可无论多大的力气,那酒坛就是纹丝不动,他了几口气,惊骇的跌坐在椅子上,失声道:“这就是江湖人?”一阵风吹过,他的后脊一阵发凉,那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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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客的花园,此时已经被桌椅占据了。花园靠近内宅的一方,筑起一个悬挂着彩灯的木台,那木台的中央正高高竖立着一个支架,那支架上也满是花灯和彩带,在支架的最顶端,还悬挂着三个圆形的东西,客人们左猜又想,都不知到那是什么!

 就在他们琢磨不透的时候,轻逸灵动的琴声突然响起,将人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木台的四周被扯上了白纱,那白纱洁白似雪,在风中微微浮动,在那彩灯的映照下,竟好似天阙月宫般,只是里面黑黑一片,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景,只是知道琴声是在那里传出来的!难道就这么听曲不成?有人疑惑到!

 “秋水小姐!”这时,有人指着木台惊呼,果然。那白纱里也点起了灯火,有两个人影投在白纱上,在那白纱的摆动中,里面的人时隐时现。在人们的期盼中,白纱缓缓的被拉开了,那两人的真正面貌也展现在大家面前,一个素衣淡妆的正是冷骨美人江秋水,而一个英俊的书生正负手立在秋水身后,嘴角微微扬起,浑身散发着难以名状的气质,竟与这神秘的环境融为一体。

 秋水抚琴弹奏一会,又停下来,回头深情款款的望了身后人一眼,场中众人不住张大嘴巴,出痴的眼神,一反冷骨美人的冰冷清绝,此时的江秋水的神态竟然娇媚到骨子里,却一点都不过分,反而让人觉得恰到好处,那眼神,那微笑,那神态,已经不能单单用一个美字来形容了,但人们仍然找不到能够描述的语言。秋水点点头,微微一笑,重新拨动琴弦,朱轻启,缓缓唱道:“春风吹呀吹,吹入我心扉。想念你的心,呯呯跳不能入睡。为何你呀你,不懂落花的有意。只能望着窗外的明月。”

 唱完这一段,手没有停下来,她却不再开口,只是重新回过头去,那书生往前走了两步,接口唱到:“月儿高高挂,弯弯的像你的眉,想念你的心,只许前进不许退,我说你呀你,可知水非无情。载你飘向天上的宫阙!”声音清朗圆润又略带磁,他高昂着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随手一招,一把折扇出现在手中,扇面摇摆中,竟给人以豪放又不霸道,洒却带着雅的感觉。

 那两人的神态完全不象是在表演,反而像是一对恋人,仿佛今天是他们的婚礼一样,时而眉目传情,时而轻声谈笑,幸福的模样羡煞旁人。

 这时候他们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就在众人以为这首歌唱完的时候,他们竟然一同开口合道:“就在这花好月圆夜,两心相爱心相悦。在这花好月圆夜,有情人儿成双对。这世上还有谁,能与你鸳鸯戏水,比翼双双飞!明月几时有,把醉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就在这花好月圆夜,两心相爱心相悦。在这花好月圆夜,有情人儿成双对。这世上还有谁,能与你鸳鸯戏水,比翼双双飞!”

 一首歌唱完,四周寂静一片,众人还没有在歌声和两人别致的表演中恢复过来的时候,过了好一会儿,才稀稀落落的响起掌声,而更多的,则是轻轻的长叹,为这场表演的精彩,为这歌曲的动听,也为这喜庆之夜的结束!

 那书生正是方拓,她见到这种情况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两脚轻点地面,身体直冲而上,在人们的惊呼中攀上了支架上,那种人猜不透的奇怪物体上,只见她晴喝一声,身体猛地下坠,那圆球也被拉了开来,她身体还在半空中的时候,平伸两手,另外两个圆球也被她的劲气割开了,霎时间,各种颜色的彩纸碎片,缓缓的将下来,在风中飘浮到整个花园,形成一场人造的,美伦美涣的彩花雨。

 “好!”人们没想到这场表演还会有这种安排,纷纷叫起好来,而眼尖的则把目光放在那三个球体上,原来,随着花雨一起降下的,还有用红色布帛书写成的婚联。

 “庆此成佳偶,且喜今朝结良缘。”方拓向众人抱拳道:“花好月圆!恭喜文杰兄喜结良缘,预祝他多子多福,长命百岁!”他冲喜房的方向深施一礼,抬头,正好看见余文杰站在一个红衣美人的旁边,向他伸着大拇指。他微笑着回头,也看到了柳长风若有所失的依恋眼神,以及苏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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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方拓和理清坐在房顶上,看这天上皎洁的月亮感慨良多!

 “真是,你们表演的那么精彩也不叫我!”理清抱怨道:“从余府出来的时候,人们都在谈论这个!我又没看到!”她现在颇为后悔,怎么就错过一场好戏了呢?

 “哈哈!出家人不应该贪杯!这就是报应!”方拓拿着酒坛又喝了一口酒。

 “都是那个冷幕白!”理清恨恨的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稀里糊涂的犯了戒。过了一会儿,她转过头:“你和秋水小姐怎么了?”

 “什么?”方拓诧异道。

 “我看她走的时候失魂落魄的样子!”

 “哈!”方拓苦笑道:“我们演了一场戏,结果她陷进去了!”他场叹口气,又拿起酒坛。

 “你不要喝了!”理清夺过酒坛,又小心的察看方拓的脸色:“你不开心?”

 “不开心?”方拓失笑:“我怎么会不开心?今天是我兄弟成婚的日子!”

 “口是心非!”理清嘟囔了一句,接着也叹气道:“看着朋友一个个都成家立业,是不是不平衡啊?”她用肩膀碰了一下旁边的人:“我娘过去和我说,我也不懂!现在总算明白一些了!”

 “你娘?”方拓愣了一下,理清好像从来没提过家里的事情。

 “死了!”理清淡淡的说道,好似她真的看开了生老病死一样。

 方拓知道她虽然说的不咸不淡,但从她那眼神中能清楚的看到那种哀伤,微微一笑:“你不是没看到我的表演吗?我现在给你唱首别的!”接着站了起来,拍着手清唱道:

 “

 踏歌万里孤行远,故人行程路漫漫。

 悔教苍天作弄,几家愁苦分一半?

 莫要悲伤更别泣,人生百年过瞬息。

 看开得失才相宜,是非入耳不在意。

 达人不愿提往昔,都在远山重幕里。

 丈夫傲然立天地,那管江湖风波起。

 孤村小雨月正黄,芳草青青更见凉。

 落花都随水去,潇潇下还无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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