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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虽存何所当
 “咱们过去当然没见过…”方拓听到这句话,突然笑了,眼前这人太有趣了,演戏演得真情意切,那般投入,看看,眼眶还红着呢。真有那番故友相见的意思。竟然连自己这当事人都有些感动。可是…感觉一股怒火自中升腾而起,方拓“腾”的一声从上跳下,紧到对方面前,咬牙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

 秦王扯着嘴:“在下唐突前来,只为了见识一下汴京诗会上大放异彩的踏歌公子那超然风范。却没想到,那般潇洒出众的方公子竟然会是位女子,当下更是仰慕的紧,只得出此下策…”似乎不经意的,眼睛瞄了下身前那“噼啪”作响的拳头,又道:“对客人动拳头,可不是枢密使府的待客之道啊!”“什么待客之道?我可不懂!”方拓眼中依旧是怒火熊熊,不过,还是退后了两步,毕竟,她不是莽撞的人。也不得不顾及自己眼下的身份。

 那秦王感觉压力大减,轻呼口气,抱拳道:“在下赵德芳!”

 “秦王?”方拓愣了一下,打量他几眼,疑惑道:“王爷千岁来此的目的只怕是不简单吧?”她自然不相信对方的那一套说词。

 那秦王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似乎要看穿她的心思,良久,才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脸上黯淡之一闪而逝,恢复了满面笑容道:“不愧是踏歌公子,当世俗人,乍闻孤的名号,鲜少有如此平静自若的,实在让人佩服!至于此行的目的…”停顿了一下,才尴尬的说:“孤有一小儿,生顽劣不堪,好习武,孤此次前来,也是为他…哎!这孩子真让人头疼,听说了踏歌公子几前的所为,非要拜师不可。我若不来,他便哭闹不休,小孩子不懂事也就算了,偏偏她母亲疼得紧,今早上也是被急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方拓有些释然,只觉好笑,这秦王真有意思,第一次就能揭自家的短,患气管炎的王爷?她笑着站起身,倒了茶,递给秦王一杯:“王爷,请喝茶!”

 “多谢!”秦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眉头皱了皱,旋即又笑道:“好茶!”

 “王爷过奖了!”方拓嘴角翘起,喝着杯中冰凉的茶水,欣赏着对方的样子,心中那因被戏耍而产生的怒气也被一股快意替代了。

 秦王没有听出她言中的讥讽,转头看了看方中的摆设,心中疑惑顿生:“夫人的相公呢?怎么不住在这里?”

 “噗!”方拓口中的茶水一滴不剩的全了出去:“夫人?相,相公?”

 秦王诧异的望着她,连脸上被溅到的茶水也顾不得擦拭:“难道孤说的话有什么不妥?”

 方拓古怪的低下头,口中咳嗽着:“王爷,咱们能不能换个话题,也不要叫在下什么夫人?在下很不习惯!”

 秦王聪明的没有追问下去,便转换了个话题:“不知夫…您肯不肯收下小儿,到王府去教导武功?”神色间竟多了份期待与急切。

 “在下只能抱歉了!”方拓摇了摇头:“我年轻学浅,武功根本不入,只能让小王爷失望而已,更何况,我年后便要离开京城,何时才能回来也说不定,只是误人子弟啊!”“做个记名弟子如何?”秦王连忙道:“您只要空到孤府上去一趟,应付一下便是,孤也好对内人有个代!”

 “哈哈!”方拓在心里笑个不停,说实在话,到古代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惧内之人,竟然还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八闲王。看他那样子,想来被人折磨得够呛吧?“王爷竟然同在下说这些话,不怕宣扬出去损害您的名声么?”方拓带着笑意说道:“在下有病在身,恐怕病好了,也到了动身离开的时候了!”说完,她捂住了头,才坐了这么一会儿,便又觉得头晕了。

 那秦王愣了愣,接着神色一变,正起面容,大有深意的说:“孤…在下一见到你便感觉亲近,好像看到了多年未见的亲生妹妹一般,恨不得将心中的话都倒出来,哪管得上许多?”接着又讪讪的笑了笑:“至于说宣扬…踏歌公子不是嚼舌之人吧?”他看了看方拓的样子,关心道:“你的病很重么?要不要叫御医看看?”

 “不劳王爷费心,御医看过了!”方拓正为那昏沉的感觉烦恼,根本就没有在意秦王的话。

 “方大人不是说你患的是风寒么?怎么这样子看起来不像?”秦王站起来,靠近了她,眉头紧锁:“是哪个御医诊治的?”

 “郭御医!”方拓随口答道,实在难受,也顾不得旁边有人了,侧身便靠到了上。

 “郭御医啊…”秦王着嘴:“他医术高超,在这京中无人能及,怎的还是看不好你的病?”脸色一变,抓住她的肩膀,晃了一下道:“你是不是中毒了?有人要害你?”

 “王爷,在这府中怎会有人害我?中毒?不可能!”方拓摇头笑道。她过去可是拿毒药来练功的,中毒?她会察觉不到?

 “也对!若是中毒御医没道理看不出来!”秦王摸着下巴,喃喃自语。蓦地,他骇然的睁大眼睛,一把抓住方拓肩头,摇晃道:“不,你行走江湖,还是…万一得罪了什么人呢?他们可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啊!”方拓被他晃得难受,伸手推开他,不悦道:“王爷,您过分了!”

 “抱歉!在下失礼了!”秦王看到她那苍白痛苦的脸色,心生悔意。

 方拓盯着他看了半晌,感觉眼前有些模糊,便低声叹息道:“王爷,在下累了想要休息!您请便吧!”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秦王脸上出凄然的神情,眼神中更多了一丝茫然痛苦,将手伸到方拓头顶,似乎要触摸下去,却定在那里半天,始终没有放下。无声叹口气,手掌猛地握紧,悲道:“既然你不舒服,那在下告辞了!改再登门致歉。”说完留恋的看了她一眼,咬咬牙,便走了出去。

 房中,方拓依旧是一片浑噩,失去意识前想到的,却是:“这秦王的境况恐怕也不好吧!否则,提起毒药这个词汇也不可能如此激动失常了,毕竟,当今皇帝,可是最擅长使用这种东西的!”…

 “王爷!您要走了?”方俊见秦王出来,便施礼道。

 “是啊!聊的尽兴,时间长了些!还请方大人原谅啊!”秦王叹气道。

 方俊注意到他的脸色,心中不免有些担心:“王爷,是不是下官那侄媳妇的言行有什么不当之处?若是如此,下官必定责罚于她!”

 一丝不豫在脸上瞬间闪过,秦王皱眉道:“没有没有,我们聊的投机,还想让她当孩子师父呢!只是,看她似乎病得厉害!孤很是伤心啊!”方俊引着他府往外走,听了这话,长叹口气。对方拓的毛病,他也是很无奈啊!

 “对了!”行至枢密使府的大门出,秦王突然转过头,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方大人的侄媳妇都这般与众不同,想来令侄也当更出众了,若是有功名在身,怎的没听过他在朝廷做事?要不要孤向万岁举荐。”

 “王爷笑话了。小侄还未成年,哪来的功名?他还在读书呐!”方俊笑道。一直无所出的他,已经将顾文宇当作自己亲生孩子看待了。

 “未成年?”秦王身子震动一下,接着笑起来:“那没什么,让他好好读书吧,若是考取了功名,孤这话一样有效!”说着便在婢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方俊面对着疾驰而去的马车站立许久,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疑惑,以他武人的直觉,刚才竟然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马车上,秦王疲惫的将头靠向后面:“小环,把那副画给我!”接过婢女递过来的卷轴,展开来,他痴痴的望着画中的人物,接着苦涩道:“是她,真的是她,同娘长得一模一样!”指着画对婢女说:“你看,这眉,这眼,多像啊?”接着,嘴角又浮现出一抹甜蜜的笑意:“那子,只怕比娘还要厉害,倒像个男人,顽皮得紧,竟要打我?”阳光从帘子的了进来,照在画卷上,只见上面绘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赫然竟是男装方拓的翻版,只是,那画种之人的眼角,多一丝妩媚而已。

 “王爷!”小环体贴的跟着笑了半天,又看了他一眼,才小心道:“你们相认了么?”

 “相认做什么?”秦王叹口气,再不掩饰面上那痛苦无奈之:“岂不是害了她?”

 “可是…”小环犹豫道:“嫁给一个小孩,也好不到哪去啊?实在委屈!”

 “总好过去合番吧?”秦王猛地合拢卷轴,还给她:“回去找个地方将这个烧了吧!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看到!”随即长叹口气:“好在当时见过娘的人,除了当今皇帝,世上也没有几个,若不然,这次麻烦就大了…”

 小环有些担心的靠紧他:“王爷怎么这么说?”

 “她是方俊的侄媳妇,而方俊是谁?掌管全**事的枢密使啊!若是让旁人知晓她的身份,不是让皇帝多了顾虑?那就真危险了!”秦王的下巴在她发上温柔的摩动:“你还记得李煜怎么死的么?皇上为什么要我去送毒酒?那是暗示啊!所以,我怕…”他睁开眼睛,眼中一抹冷酷杀机闪动:“小环!传令下去,遇到在先皇身边当过侍卫的人,尽管杀…”

 第二天下午

 “阿欠~~”方拓坐在上,不住的打着嚏,刚刚躺了一会儿,感觉精神好了不少,刚要出去走动走动,却打起嚏来:“谁在议论我啊?”

 “你打嚏竟然会用上内力?”一人推门走了进来,见方拓这个样子,连忙后退数步,掩鼻埋怨道:“喂!不要对着我!”

 方拓捂着棉被奇怪的看着那人半天,又抻头往他身后猛瞧:“你怎么进来的?没人拦着你?”竟然会是冷幕白。

 “听说你生病了!做朋友的来看看!至于怎么进来的…嘿嘿…”冷幕白嘿嘿一笑,搬了张椅子坐在前,又看了她的脸色,除了苍白之外倒很有精神,便放下心来:“还呆在上呢,病的不轻啊!”旋即又笑道:“是不是要先买口棺材预备着?”

 “我呸!”方拓鼻子,感觉好了许多,紧了紧棉被:“我死那天,你儿子的儿子都能当爷爷了!”接着紧张的看了看门外:“你竟然敢跳墙进来?这可是官员府邸啊,不要命了?”

 “这算什么?”冷幕白撇撇嘴,打开了手中的扇子,目光一瞬间的游离,淡淡道:“长风来了!刚到的,你这样子,还要不要去?”

 “废话!”方拓白他一眼,正无聊呢!柳长风?见上一面也好:“老朋友来了,病死也得去看看啊!”又奇怪道:“余老板的婚期远着呢,他来这么早做什么?准备在这里过年不成?”

 “我刚刚也是匆匆见了一面就回来找你,什么也没问呐!”冷幕白摆弄着扇子的手停下来,道:“我看那样子,很像,带着老婆孩子呢,还好,他那讨厌的老爹没来,要不然得烦死!你快准备一下,就等咱们了!”他说着站了起来。又道:“我在街道的拐角等你,你伯父防我可跟防贼似的!真是,没见过这么古板的人!”

 方拓哈哈大笑,穿鞋下:“还准备什么?这样就行!对了,你叫文宇了吗?”

 “他啊!早去了。若不是他不肯回来,还用得着我跑一趟?”他暧昧的笑道:“这小子整天就知道疯啊!在京城都出名了!”

 “他到自在!年轻真好!”方拓笑道。察觉到冷幕白投来的古怪眼神,不满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年轻真好?”冷幕白扯开嘴:“这应该是我说的吧?你不够格的!”

 京城最大的最楼“福德楼”的二楼雅座。

 “长风兄,嫂子,文杰兄,还有…”一身文士装的方拓依次客气地打招呼,等看到余文杰旁边的人,不由愣了一下:“没想到隆云兄也来了!”

 “呵呵!”隆云干笑两声,手不自觉地摸上鼻子。

 “他这是凑巧碰到的!”余文杰亲热地招呼道:“好几天不见了吧?怎么?病了也不知会一声!要不是文宇说起,我们还不知道呢!刚才还在念叨你呢,怕你来不了!”

 “我说嘛!”方拓夸张地作了一个恍然的动作:“我说刚刚怎么一直打嚏,原来是你们几个闹的啊!不行,得陪我!”看了看桌上的点心:“怎么还没上菜啊!好酒好菜上来吧!我可饿了!”

 “阿拓比上次见面精神不少了!”柳长风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我很欣慰!”

 “师兄!还有我呢!”顾文宇蹭的一下凑过来,噘嘴道:“你怎的不同我打招呼?”

 “去死!”方拓照着他踹去:“用不用叫你文宇兄啊?敢自己跑过来把我凉在家里!哎呀?还不服是不是?信不信我真踹你!”

 躲过方拓的脚,顾文宇委屈地大喊:“这怎么怪我?谁让你病的连都下不了…”

 “那么严重?”众人都诧异地望着方拓:“那还站着干嘛?赶快过来坐一会儿!”

 “别听他胡说!”方拓讪讪的笑道,今天见面的气氛如此和谐,她可不想让这些倒霉的事情破坏气氛。又瞥见一旁浅笑的苏婉:“嫂子可是更加漂亮了!”还不忘做了个咪咪的动作。

 “还是没个正行!”苏婉啐了一口,走上前一把拉住她身后抹着眼泪的婉茹,红着眼圈道:“婉茹,可想死我了!来,咱们好好聊聊!”便再不管他们,两个女人坐到了一个角落,头接耳起来,不时的还往这边看上一眼。

 方拓转过头,隔着余文杰打量了隆云:“怎么?隆云兄那红鼻头终于消了,你不是来要帐的吧?我现在穷的很,可没钱还你啊!”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我会在乎那点钱?”隆云挑起眉毛:“你别一天把这个挂在嘴上,好像我总是追着你要似的!”

 “她啊!”冷幕白口道:“她是穷怕了!就怕没钱!看到债主当然紧张了!”

 这时,伙计们已经陆陆续续的摆放起了酒菜。

 “你就别喝了!”冷幕白身后抢过方拓递到嘴边的酒杯,转头看到一脸疑惑的众人,叹气道:“文宇说得不错,我见到她的时候,还真窝在上呢!总不是在睡觉吧?这酒啊!我看还是免了吧!”

 “看来你是不想说实话了!”柳长风冷笑一声,也恢复了大哥的做派,转头大声道:“婉茹,你过来!”说完还瞪了瞪方拓。

 婉茹听话的走到近前,恭敬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柳长风叹口气,缓声问道:“你一直跟在阿拓身边,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婉茹看了看正用筷子挑菜的方拓,眼神有些异样,半晌才抿嘴道:“不太好!浑浑噩噩的,自己做了什么都记不清了!”将方拓的情况大致介绍了一遍。

 她每说一句,众人的脸色便难看一分。隆云听到她的话,震惊的抬起头来,虽然听到一些关于方拓的传言,但他就不相信,可是现在,情况显然比传闻要严重得多。柳长风等人大约知道方拓的情况,却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而顾文宇是第一次听说,更是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说!到底是不是这样?”柳长风黑着脸:“你还想瞒着我们到什么时候?”

 方拓小心的观察众人的脸色,半天才涩然点头。

 “师兄!”顾文宇真情,靠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静静的望着她。方拓看到他这样子,心中一酸,却强自笑了下,捏住他的脸:“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真受不了!”接着对众人抱了抱拳:“让大家担心了,是我不好!不过,现在是应该高兴的时候不是么?咱们这么久没聚在一起了,不应该让这些…”她顿了一下,苦道:“不光彩的事情扫了大家的兴致!放心,我的情况,我自己完全能应付的!”

 “你怎么应付?”柳长风看着她,心痛得摇了摇头。

 “什么毛病竟然连御医都看不出来?”余文杰猛起站起来:“肯定是个庸医!阿拓,你放心,明天找十七八个御医过来,哥哥就不相信看不好?”

 “依我看,咱们回去一边派人打探无难神尼的下落,一边发个贴字,重金聘请天下名医才对!”冷幕白郁郁不乐道。

 “不如我将契丹的大夫找来吧!”隆云怪气的说。

 “我看你们这酒也别喝了,咱们都回去想想办法!”苏婉也在旁边嘴。

 “够了!你们有完没完?”方拓狠拍着桌子,然而起。随着她这番动作,整个二楼的气氛也凝滞起来,落针可闻。

 方拓的目光扫着震呆的众人,无声的叹了口气。剧烈起伏的口也渐渐平缓,她突然后退两步,深深的对着他们鞠个躬:“对不起,扫了大家的兴致!”抬头,眼中还带着一丝伤感,嘴边却挂起笑容:“各位大哥不会同我这个疯子计较对不对?”也不待他们有所反应,又说道:“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你们就好好商量去吧!”说完,弹身而起,便跃出酒楼窗口到了对面楼顶。

 众人急忙赶去,却哪里还有她的踪影…

 宋朝初年,天下大定,原本就繁华的汴梁更加热闹了!一派歌舞升平,繁华似锦,上河楼船,水门街市,瓦肆勾栏,百戏杂陈,街道两旁的店铺里,江南的丝茶、沿海的鱼虾、外的牛羊,山西的煤炭,还有日本的扇子、朝鲜的墨料、阿拉伯的香料、珍珠等等应有尽有。

 汴河自西向东过京城,还没入夜,方拓就沿着它漫无目的的闲逛,在刘家铺子吃碗面,到牡丹棚看场杂耍,再去喝碗茶,然后坐在河边吃把瓜子!走到街道的尽头,她再沿着河往回走,来到刚开始出发的地方,一切从头开始,在刘家铺子吃碗面,到牡丹棚看场杂耍,再去喝碗茶,然后坐在河边吃把瓜子。如此反复多次,直到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不少的棚子勾栏已经被撤去了,她停下脚步,东方已经发亮!看了看街上稀少的商贩,刘家铺子还点着灯,她知道那里现在没有一个客人,亮着灯,是在等自己过去吃第七碗面吧!茶棚的小伙计正站在门口看着她呢!看他那犹豫的表情,是不是想撤摊又不好意思开口?

 她转了一整夜,也吃了一整夜,中间数次躲过了朋友们那焦急寻觅的身影,直到天白,早点铺子也开门了,街上飘满了食物的香味儿,而这时,她却吃不下了。

 坐于街头一角,瞅着前面的汴河发了一阵呆。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不在乎自己是否清醒,但朋友,她却不的不在乎。

 柳长风也就算了,可看看隆云,看看冷幕白,再看看顾文宇,她只觉天旋地转,脑中杂乱得很,冥冥中似乎有一张大网,包笼着扑将下来,扣在自己头顶,罩着自己,也罩着自己身边的人。那网是如此的坚韧,那般巨大,逃不,甩不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在自己和朋友们的身上,越束越紧…

 “原来你在这里!可让我们好找!”正思索间,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紧接着她便被一道阴影挡住了。

 抬头,看着那张隐在晨光中,有些晃眼的脸:“隆云?”

 “不是我是谁?”隆云微微一笑,来到她旁边坐下:“你在看什么?如此用神?”

 “一张网!”方拓却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看网?”隆云翘起嘴角:“那帮人可着急得很啊!若不是我在这里遇到了你,还要到城外去找呢,我们都以为你…”方拓苦笑一下,以为什么,她自然是清楚的。扭头瞥见一个卦摊,脑中突地想起什么,也来了兴致:“隆云兄,陪我过去算一命如何?”…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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